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不歡而散 文 / 流水11
許是千紅淚的語氣有些生硬,金越沉下臉,出聲道,「我事先通知你,你要做什麼準備?幫東沐澤準備預防我嗎?」
千紅淚沒想到金越竟然會這樣說,她本是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的,此時騰地站起身,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擱,茶水溢出,濺在了桌上。
她皺眉回道,「金越,你這是什麼話?!」
金越暗自調節了氣息,知道自己剛才是一時氣急,所以說話重了一些,他出聲道,「紅淚,我不想和你吵架,剛才是我話說重了」。
此時他的語氣已經淡了一些,但是對於千紅淚而言,這些遠遠不夠,她冷聲道,「金越,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從京都輾轉去了涇城,為你我甘願撇下血噬的一眾兄弟,到沐王府去做個連名銜都沒有的夫人,你當王府中的生活真的是錦衣玉食的嗎?我被人指使做丫頭幹的事情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人明裡暗裡罵是妓女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東沐澤懷疑身份,隨時隨地試探的時候,你又在哪兒?現在你看我能為沐王府做一點事情了,你就懷疑我,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千紅淚是真的氣急了,要不然她也不會一口氣說出了這樣多的話。一直以來,她不讓身邊的任何人接觸到金越,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盡最大的能力來保護他,不像他的身份被更多的人知道。
雖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些她都可以忍,但是她唯一忍受不了的,就是金越竟然還懷疑她!
金越也愣了,因為他從認識千紅淚開始,她就一直是巧笑嫣然,要不然就是冷若冰霜的,他又何曾見過她如此的大發雷霆。
不過這也充分的令金越認識到,他是真的說錯了,辦錯了,是真的惹到了千紅淚。
站起身,金越想要出聲解釋,但是千紅淚就像是一直發了怒的獅子,豎起了渾身的防備,不待他解釋,她就逕自往門口走。
金越一急,他腳下很快,一個閃身就擋在了門前。
千紅淚瞪向金越,臉上表情冷然。
金越出聲道,「紅淚,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
「不是什麼?如果你心中從未如此想過,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說出了口?!」
千紅淚搶先問道。
金越啞口無言,不可否認,雖然千紅淚身居沐王府,但是他的眼線還是能夠打探得到她的消息,先說是沐王爺獨寵涇城名妓,夜夜宿於其所在的園中,然後又是不斷的賞賜,什麼叫珍珠瑪瑙,什麼叫天價古玩。
當今燮王寵愛七皇子東沐澤,幾乎是人人盡知,上次的寶物不計其數,但是頭一次聽聞東沐澤會這樣的寵愛一個女子,恨不得將燮王賞賜給他的所有寶物,都一股腦的放置在她面前,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金越是男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雖說他不希望千紅淚失寵,因為這將代表著她就是一顆棄子,無法接近東沐澤身邊,又如何探測到名冊的下落?
但是當他得知東沐澤獨寵千紅淚的時候,他卻又發怒的恨不得將探子送來的紙張碾成齏粉。
原來這就是他的報應,明明那樣喜歡她,但還是要親手將她送給東沐澤!
剛才看到千紅淚因為東沐澤而露出的神色,他一下子就火了,這股火就像是一條啐了毒的毒舌,直直的腐蝕了他所有的理智,讓他將那樣的話,直白的在千紅淚面前吐出。
千紅淚見金越只是沉默,她心底的委屈和憤怒交纏在一起,化作了一條火龍,恨不得沖頭欲出。
一咬牙,她冷冷的開口道,「金越,我當初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說罷,她閃身往前。
金越記得,當初她一身白衣,站在河畔,對他冷冷的道。
其實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但是他還是固執的看著她一步步的靠近東沐澤,現在他再做什麼,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千紅淚已經是東沐澤夫人的這個事實,兜頭而來的無奈感,沉沉的籠罩在金越身上,讓他渾身散發出凜然的氣勢。
千紅淚要出門,他也不再攔著,只是微微瞇起眼睛,出聲道,「紅淚,無論你心中怎麼想我,總之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總有一天,我會奪得這天下,然後將它拱手送到你面前!」
千紅淚已經來開門,聽到金越的話,她不由得渾身一顫。
記憶彷彿回到了血噬的後山,他和她躺在巨大的石面之上,當初,他也是這樣對她說的,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會不會有些太晚了?或者說是太好笑了?
她的遲疑只是片刻的,不過轉瞬間,她已經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了。
禪房中只剩下金越一個人,他安靜的立在一邊,久久都沒有動,直到身後傳來一個極輕的腳步聲,然後道,「阿彌陀佛,施主,世間一切解釋因果循環,今日的果,必定是因為他日的因,你又何必獨自苦惱呢?」
金越緩緩回過身,他面上的銀色面具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股尊貴和鬼魅的氣息。
薄唇輕啟,他出聲回道,「戒空方丈,我一直有一事向不明,你說是一件事情,是結果更重要一些,還是過程更重要一些?」
他想要給千紅淚一個天下,他是至尊無上的王者,而只有她,才配與他比肩。這樣的一份尊榮,他信不過別人,所以才親手將她送到東沐澤身邊,本以為他們之間的配合一定會親密無間,事半功倍,可誰想到……
戒空聞聲回道,「敢問施主,如果過程就不如你事先所預想,那麼結果,還是會一樣的嗎?」
戒空的話,令金越目光一震,如果過程就不一樣,那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