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戰成名 文 / 流水11
楊柳也被千紅淚渾身散發出的凜然氣勢給嚇到了，她竟眼睜睜的看著楊守錄被拖出去，像是某一個瞬間，她回魂了一般，咻的站起身，她大聲道，「住手！」
但是家丁卻沒有聽她的，還是把楊守錄給拖了出去。
楊柳又氣又急，一轉頭，她眼中帶著憤怒的眼淚，瞪著千紅淚道，「你這人怎的如此心狠？一千兩，就是一千杖，你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王府中不是沒有過犯錯的下人，一般男丁打上三五十杖，就算是身體好的，也要十天半個月都拖著腿幹活，更別說這一千杖了。
千紅淚平淡的應對楊柳的怒意，她紅唇輕啟，出聲回道，「是我逼他賭博？是我逼他中飽私囊？是我逼他偷梁換柱，挪用公款的嗎？！」
楊柳眼睛瞪大，她瞳仁中清晰的倒映著千紅淚那張絕美的容顏，只是這美麗容顏的內在，卻不是一顆好想與的心。
耳聽著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哀嚎，接著是第二聲……
聲聲刺激著楊柳的耳膜，她有瞬間的茫然若失，不知道是出去看，還是留下來求。
「啊……」
「表妹救我……啊……」
每一聲，彷彿都是從心底喊出來似的。因為離得不近，所以聽不到那扳子落在人皮肉上的聲音，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除了千紅淚意外，都是猶如眼前再現一般。
「啊……殺了我吧……」
外面不斷傳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折磨著楊柳的身心，她忽然雙腿一軟，就這樣跪在了東沐澤的腿邊，伸手去拉東沐澤的袖口，楊柳顫著聲音道，「王爺，王爺，夠了，真的夠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著，楊柳是真的怕了，這一刻，她渾身發冷，她甚至不敢去求千紅淚，再也不是因為面子，而是害怕……
東沐澤垂目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楊柳，他微微皺眉，出聲道，「在下人面前，像什麼樣子，快點起來」。
他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楊柳素來害怕東沐澤，只是因為一時腦熱，所以才如此做，此時看到他這樣，她更是如兜頭一盆涼水傾瀉而下，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帶來的丫鬟扶她起來，楊柳渾身發軟，目光不小心和千紅淚的相對，千紅淚面色如常，但是一雙眼睛卻像是罩了一層寒冰似的，楊柳一愣，隨即便化作深深的恐懼。
這樣的千紅淚，她彷彿是第一次見到……
本來想要硬著頭皮求千紅淚的，但是現在，楊柳卻是滿肚子的話，再也開不了口了。
丫頭扶著楊柳坐在椅子上，滿室安靜，唯有室外傳來的一聲聲嘶吼，但是隨著時間的消逝，那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楊柳一臉死灰色，整個人都直了，她愣愣的坐在原地，既不敢去跟東沐澤說，更不敢去和千紅淚說。她一向自詡大膽，但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在這個府中，她從不是最大膽的那一個。
許是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進來一個家丁，站在門口，恭聲道，「稟王爺，夫人，楊掌櫃已經昏死過去了」。
楊柳聞聲，咻的轉過頭，她眼中帶著紅血絲，微張著唇，但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東沐澤只是逕自從嗓子眼兒唔了一聲。
千紅淚知道，他是在等她做決定，她身形不動，紅唇輕啟，用雲淡風輕的表情道，「接著打」。
家丁垂首回道，「是！」
說罷，他轉頭離去，室內的空氣驟降十度不止。
楊柳一眨不眨的瞪著千紅淚，而千紅淚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東沐澤手邊的杯盞，然後對身邊的流雲道，「王爺的茶涼了，去給王爺換一杯來」。
「是」流雲點頭答應，然後拿著東沐澤的杯盞下去。
一屋子的丫頭，除了流鳶面色如常的立在千紅淚身邊，其餘的，一概面如土色。
尤其是蘭心，不知道她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還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竟是順著額角往下流著冷汗。
千紅淚面色淡淡，狀似無意，但是這屋中每一個人臉上的細微表情，她都看在眼中了。
不多時，流雲從外面回來，她恭敬的給東沐澤上茶，然後在往回走的時候，不經意的給千紅淚一個眼神，千紅淚瞭解，表示外面的楊守錄是真快不行了。
果然，當外面再次傳來慘叫聲時，千紅淚知道那些家丁沒有手軟，指不定用什麼樣的法子把他弄醒了，然後接著打。
這一次楊守錄只是大聲的叫喊了幾句，然後聲音就明顯的弱了下來。
楊柳的喉頭上下翻滾著，終於，她側頭看向千紅淚，緩緩開口道，「妹妹，姐姐知道你掌管這一塊兒，也想給下人們一個教訓，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樣是不是夠了？你總要給我姑姑家留一條血脈在吧？」
千紅淚也看向楊柳，她紅唇開啟，出聲回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更何況我早就叫人提醒過楊守錄，是他自己走到今日這一步的，由不得旁人……」
見楊柳張口欲反駁，千紅淚微微瞇起一雙妖媚的雙眸，冷淡的道，「此事我已經法外容情了，懲罰楊守錄，確實是做給更多人看的，以此警戒所有人，這王府裡面還是要守規矩的，姐姐，你懂的」。
說到最後，千紅淚唇角不經意的輕輕勾起，說是禮貌，不如說是警告。
楊柳的心咯登一下，從千紅淚的那雙美目中，她忽然看出了一種『如果你想自保，就別多說話』的威脅。
這一刻，楊柳忽然發覺自己從未曾瞭解過這個從涇城而來的名妓，難道她不像外表一樣柔弱嗎？
屋內正在唇齒相見，互相傾軋，但是外間卻是好一會兒沒有動靜了，許是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面的家丁跑步過來，俯首道，「稟王爺，夫人，楊管家死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