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暗線浮出 文 / 流水11
千紅淚臉上帶著余驚和委屈，垂著頭，一聲不吭。
楊柳見狀，開口道，「那個該死的晚格格，自以為是個什麼東西啊？不過是王爺在都御使府上看重的一個下人，從她到府裡來，就沒有安生過，這次又動到你頭上去了，就是側福晉能忍，我也忍不了！」
千紅淚緩緩抬起頭，看向楊柳，然後輕聲問道，「那姐姐們將她怎麼家法處置的啊？」
楊柳面色無異，平淡的回道，「杖斃！」
千紅淚面色一白，像是被下到了似的，往床鋪裡面一縮。
楊柳眼中劃過一抹嘲諷之意，但卻沒有說話。
富蓉適時開口道，「這次王爺剛走，府裡面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管教無方，讓妹妹受了委屈，等到王爺回來的時候，我自會請罪」。
楊柳聲調提高道，「這怎麼能是您的錯呢？說要請戲班看戲的人是晚格格，姐姐本來是不許的，是她求了好久，姐姐一向宅心仁厚，不忍駁了姐妹的面子，所以才應允了她，誰知她心思如此壞，竟然藉機用此奚落紅淚妹妹，才鬧得……」
千紅淚看楊柳和富蓉在這一唱一和的，不無好笑，她心裡瞧不起，但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道，「楊柳姐姐說的對，這事情不怪側福晉，而且我還要感謝您，謝謝您救出了流雲和流鳶，我替她們二人謝過姐姐」。
說著，千紅淚在床上，對富蓉低頭福了一禮。
富蓉一抬手，虛扶了一下，然後道，「以後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多規矩，經過這樣一次，也讓我認清了某些人的面目，你剛進門，難免和幾個姐妹不熟，以後多在一起走動幾次就好了」。
千紅淚點頭，幾人又都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一起離開。
流鳶出聲道，「她們下手還真是快啊，不過幾個時辰，人就這麼殺了！」
流雲道，「現在不殺，難道等到王爺回來，晚格格把她們幾個都咬出來的時候再殺嗎？」
千紅淚聽著流雲和流鳶的對話，只覺得心底空空的，她在現代的身份，就是從事殺人工作的，沒想到來了古代，依舊是殺手，可能上天注定，她生生世世都要手染鮮血，像是這樣，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作為一個殺手，她有了多餘的情緒，就是悲憫，縱使她殺人的那一刻不會手軟，但殺過之後，無論洗多少遍的手，她還是能聞到那股子血腥味，就像是浸入了空氣，如影隨形。
流雲和流鳶跟在千紅淚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們知道千紅淚此時的心情。
流鳶道，「當家的，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您為她難過，她是咎由自取！」
千紅淚沒出聲，流雲也道，「只是可惜了，她死了，沒有一次咬出楊柳，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件事情八成就是她出面去叫晚格格做的，事後又殺人滅口，最狠的是她！」
千紅淚暗歎了一口氣，其實要想捅出這件事情，不一定非要現在，也不一定非要晚格格才可以，她相信這府上，不會只是幾個女人就能一手遮天的，若真是如此，那她還真是高估東沐澤了，也難為她屈身於此了。
三天之後，東沐澤回京，千紅淚猜他在來逸園之前，一定先去了東廂，要不然他不會如此的怒氣沖沖，推開門就大步的往她床榻邊走。
千紅淚見到東沐澤，眼淚馬上掉出來，他坐在床邊，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不怕不怕，我回來了……」
東沐澤拍著千紅淚的後背，輕輕地，很像是在安撫小孩子。
千紅淚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一聲不吭。
過了好一會兒，東沐澤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伸手幫千紅淚擦乾臉上的淚水，出聲道，「富蓉都和我說了，你受委屈了」。
千紅淚看著東沐澤，一聲不吭，只是掉淚。
東沐澤皺眉，他眼中的心疼是那樣的明顯，尤其當他看到千紅淚裹著紗布的腿時。
「來人啊，都給我進來！」
東沐澤沉聲對門外道。
幾乎是馬上，外室候著的所有丫鬟，就都疾步走了進來，然後垂著頭站在一邊。
東沐澤冷著臉道，「要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麼多人，連一個主子都照顧不好嗎？我看真應該送你們去新蠡，那裡的日子會更適合你們！」
新蠡是東晟的邊關城鎮，成年風沙侵襲，水源稀少，幾乎寸草不生，因為附近有士兵駐紮，所以是專門派受罰的人過去，為士兵打造兵器的苦地方。
一眾丫鬟一聽，馬上嚇得腿軟，跪倒在地。
東沐澤顯然沒有解氣，他怒聲道，「若是你們主子有什麼事情，我讓你們全都陪葬！」
千紅淚拉了拉東沐澤的衣袖，對他怯怯的搖了搖頭。
東沐澤心疼的撫摸了一下千紅淚的頭頂，歎了口氣，罰了整個逸園所有丫鬟半年的俸祿，外面的家丁每人十大板，這才作罷。
內室只剩下千紅淚和東沐澤二人，東沐澤出聲道，「紅淚，是本王疏忽了，這才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本王這就升你為妾，這樣就不會有人輕易欺辱你了！」
千紅淚有些吃驚，因為按照東晟的規定，王爺能有一個嫡福晉，兩個側福晉，四個妾，下面的格格和暖房丫頭就隨便，她剛來王府還不到一個月，這就被封了妾，而且最重要的，她只是個名妓，這樣是不是不合禮數啊？
東沐澤看懂千紅淚眼中的顧慮，他拉著她的手，聲音不大，但卻肯定的道，「本王喜歡你，別說是一個妾侍的名位，就算是側福晉你都當得！」
千紅淚微笑著看向東沐澤，眼中含著淚光。
晚上東沐澤有事要去皇宮，流鳶進入內室，在千紅淚耳邊道，「當家的，按您說的，我跟蹤了蘭心，她果然是王爺安插在咱們身邊的暗線，是她對王爺說了這些日子的事情，王爺這才相信的」。
千紅淚聞聲，下意識的把玩著脖頸處的淚滴形吊墜，一切，果真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