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文 / 池曉晴
「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洛橙指著小櫻身邊出現的另一個寶貝問。
「這是綿綿啊，你不認識了。」
「我是問為什麼綿綿會跟你在一起回來，阮棠呢？」
「她當然是留在日本了，她說她要結婚了阮傑雄不允許綿綿留在她身邊，還說要帶她去做什麼手術，把她清清白白的嫁出去。所以就拜託我們照顧她。」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我不在乎這些事。」
東方洛橙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似乎事情並不像他預想的那樣。
「啊！我忘了，我甚至忘了跟她說你就是她要相親的對象。」小櫻一臉愧疚。
他就知道，不能讓他們家智商最低的人去談判，虧她當初還一臉認真的保證一定完成任務，看著她身後的一堆購物袋，沒把辛小兔落在商場裡已經算是萬幸了。
「哎呦，你別生氣呀，我雖然沒有說是你要個跟她結婚，但是我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要跟你說，一定能將功補過的。」
……
「糖糖，快點換衣服，今天哪裡也不許去，晚上要出席一個重大的場合，把那件和服穿上。」
「可是父親，那件不是我訂婚時要穿的嗎。」阮棠指著衣櫃裡那件精美的刺繡和服，那是當年母親還在的時候給她挑選的，母親好像知道自己將會離開她一樣，重病時還替她挑選未來可能要穿到的禮服，包括成人禮服，訂婚禮服，結婚禮服等等。
「今晚就是你的訂婚宴。」
「今晚，這麼快？我不是還沒……」她還沒去做修復手術，這樣可以嗎？
任由自己像個木偶一樣，被人精心打扮，阮棠忽然覺得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了，看不到未來，她想即使她不會愛上她未來的丈夫，她也會盡職的做一個好妻子，而卻不會再生孩子，因為她只要一個綿綿就夠了，一個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生的孩子。
她和東方洛橙的那些過去，交給回憶就好，為了阮氏家族，她的小小犧牲又算什麼。
……
燈火通明的寬敞大廳，四周全都是典型的日式建築，榻榻米上擺著各種高檔的貢品，四周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潔白的百合花柱立在兩旁，純金的香薰燈上散發出縷縷幽香，甜甜的，有一種甜軟糖的香氣。
過道兩邊，全都是日本黑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穿著正式的和服，按照輩分和地位依次而坐，場面看起來十分壯觀。
今晚是日本第一華裔黑幫阮氏千金訂婚的日子，而對方正是赫赫有名的地下盟現任執事，平日這個神一樣存在的男子，已經讓很多人崇拜了，今天托了阮小姐的福能看到廬山真面目，一些輩分不高的小弟也全都十分興奮，訂婚現場擠滿了人，要不是前面的佈置那麼浪漫，很容易就會被人誤會是今日是日本全部黑道開會的大日子，估計現在已經有警察在外面站崗了，生怕裡面一句話說不對勁就開始火拚。
阮棠在休息室裡看著窗外，此刻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唐瓷娃娃，心死了，什麼都無所謂了，因此她都沒有注意那些服務人員嘴裡討論的新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也沒有聽到他們說新郎叫東方洛橙。
咦，怎麼聽到綿綿的哭聲了，一定是幻聽。阮棠搖搖頭，現在綿綿應該適應了在東方家的生活吧，有辛小兔跟她一起玩，她應該很快就忘了她這個媽咪。忘了也好，過幾年，東方洛橙也會找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她應該能好好對綿綿吧。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清晰，阮棠強迫自己不去想，阮氏家族一百多年的歷史和全族人的命運現在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上，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退縮。阮棠你不可以這麼自私！
門外響起了莊嚴的婚禮進行曲，阮棠還以為是放錯了，今天明明是訂婚，怎麼會放婚禮進行曲呢。
可是她卻沒辦法思考那麼多，因為阮傑雄已經走進休息室，牽起了她的手。
「乖女兒，你今天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終於你也出嫁了，這樣我也算是給你死去的母親有一個交待。記得，嫁過去，要聽話，不能像在家一樣任性，因為那邊沒有人會像父親這樣寵著你了。」
阮棠聽著阮傑雄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這時她才知道，原來父親一直都是疼她的，她轉身抱住阮傑雄，任眼淚掉落，從今以後，我會聽話，我不再是那個懵懂天真的女孩，我會為了家族的利益努力，父親，我不會給您丟臉，只要您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我什麼都願意。
這些話，阮棠並沒有說出口，但是她知道父親一定會明白。
父女倆在休息室裡全都哭成了淚人，幸好沒有外人，「不哭，爹地咱們都不哭，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經常惹您生氣的女兒終於出嫁了，你應該高興啊。」
拿著紙巾給父親擦眼淚，阮棠這才發現，父親老了，臉上居然出現了那麼深的皺紋，在她印象裡，父親是那麼年輕俊朗高大，可是今天，她穿起了高跟鞋，發現，原來父親跟她差不多高，對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對不起……
「快別哭了，等下如果你哭成了醜八怪，新郎說不定要退婚了。」阮傑雄第一次在阮棠面前不再那麼嚴肅，開起了玩笑。
推開門，阮棠打扮的美美的站在阮傑雄身邊，忐忑的向前走，她感覺每走一步，都代表著她離過去越來越遠。
直到快走到新郎身邊，她才抬起頭看向那個即將和自己度過餘生的男人。
那一瞬間，她驚呆了！
東方洛橙已經等得不耐煩，手裡抱著綿綿一個勁的哭，終於把她哄好了，新娘卻還是不出現，他都已經在心裡暗暗地想，如果過五分鐘再出現他就直接去休息室抓人。
還好，在他耐心用盡的最後一刻，她出現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呀。」東方洛橙笑著對阮棠說。
阮棠鬆開挽著阮傑雄的手，走過去，自然的接過東方洛橙手中的綿綿，她正對著自己笑，那樣子好像東方洛橙，也好像她。
「糖糖，我把綿綿送回來了，她說她想媽咪。」
「胡說，綿綿那麼小怎麼會說這麼多話。」阮棠白了東方洛橙一眼，綿綿，她的寶貝女兒，她好想她。
「我也想，糖糖我好想你，你怎麼可以就那麼一聲不吭的丟下我，兩年前一次，上個月一次，這輩子你拋棄我的配額已經用完了，現在輪到我。阮棠我要你嫁給我，然後等著被我拋棄！」
聽到這樣的表白，阮棠真是哭笑不得，哪有人這樣求婚的，好像結婚只是為了要被他拋棄一樣。
忽然轉折的劇情，讓阮棠心情也大好，不禁開起了玩笑，「既然你都說你要拋棄我，我還嫁給你幹什麼？」
東方洛橙一聽，頓時炸了，「你不嫁我嫁誰，如果你不嫁我，我就繼續挑釁，我要全日本的黑幫都日夜不寧，全都是因為你不肯嫁給我。」
底下所有的人聽到這句話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冷汗唰唰的往外冒，紛紛在下面出聲：「阮大小姐，求你就嫁給他吧，叔叔伯伯年紀大了，實在是禁不起這麼折騰。」
「快點答應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黃口小兒，可不能就這麼讓他斷了我們的財路呀。」
聽著下面的哀嚎，阮棠也頗感無奈，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只好急忙澄清，「我開玩笑的啦，我嫁還不行嗎。」
然後轉身對著東方洛橙小聲的說，「但是你不許拋棄我。」
「那我考慮考慮……」
東方洛橙現在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假裝思考，然後看阮棠似乎真的要生氣了，又趕緊狗腿的賠笑，「那我就拋棄你一次吧，我比大七歲，肯定會比你先去見上帝，到時候我肯定會拋棄你呀。」
「不許胡說，」阮棠捂著東方洛橙的嘴，「我不要你比我先死，如果你敢比我先去見上帝，我就跟你一起去，總之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叫阮棠，所以我就要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你讓你甩也甩不掉。」
聽到心愛女人的真情告白，東方洛橙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幸福死了，他調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捂在他嘴上的小手，嚇的阮棠趕緊抽回。
他牽起她，同時接過她手裡的阮綿綿，「樂意之至，就黏著我一輩子吧，我親愛的小軟糖。」
說完，他便輕輕吻住了他的小新娘，如果可以，他好想就這樣吻她一輩子，直到永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