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李茹讓步 文 / 愛上沐咖啡
147李茹讓步
客廳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冷一凡往展顏身邊挪了挪，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額頭輕輕挨著她的，默默地感受著帶著淡淡哀愁的情緒。
展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陳琛，你去上班吧，我和小凡在這等陪陪媽媽。」
「也好，待會媽媽睡醒了，你們就別再提這件事了，等她主動跟你們提，再進一步勸導她。」陳琛起了身，「要回家的話，打電話給我，我回來接你們。」
陳琛上班去了，留下展顏和冷一凡坐在沙發裡互相慰藉。
茶几上的茶具被擦得一塵不染，展顏看著便又想起了展鵬飛來。她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爸爸了，今晚她想去跟爸爸說說話。
「小凡，你想爸爸了嗎？」展顏微微側頭，冷一凡坐直了身體，攪動著手指。
「怎麼能不想，我錯位了二十幾年的父愛，爸爸全補給了我。他最疼我了，每次吃飯的時候竟把好吃的往我碗裡夾，他溫柔慈愛的說話的樣子，是我在冷峻臉上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我想他。」
「我用爸爸的寶貝茶具煮一壺茶吧。」
展顏將茶盤裡的茶具拿了出來，擺好位置。取了純淨水和安化松針來。
她每一步的動作都緩慢而認真，彷彿是展鵬飛正微笑著看著她。她每回煮茶的時候，他都會讓她慢一些，好偷師。
淡淡的茶香飄滿整個房間，展顏放的茶葉很少，因為孕婦是不宜喝濃茶的。
展顏將煮好的茶端了一杯給冷一凡，自己也捧了一杯湊在嘴邊品著。杯子只有幾個指尖大小，寄托了思念便猶如千金重般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顏顏，你真的徹底原諒慕逸塵了嗎？」冷一凡總覺得這不想展顏的性格，變化的太快，中間缺少轉折。
展顏苦澀一笑：「小凡，你知道可以再做媽媽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去西藏安葬慕辰楓的時候，那個中醫喇嘛說過的話？」
「記得，他說放下自在。慕辰楓放下了就能轉世投胎，再世為人。你放下了，便能重獲新生，能不能再做媽媽也只是你心態的那一瞬的轉變。」可是冷一凡聽不懂，也體會不了。
「那一瞬是慕逸塵給我的，我以前不相信老中醫氣滯淤血的話，可那晚我真的流出眼淚來了，我能感受的到身體裡衝破束縛的那一種輕快的感覺。也許就是那個晚上，我已經原諒了他，只是我的心裡不肯承認而已。」
展顏閉上眼睛，回憶著那個浪漫的晚上。廣場上的綵燈，絢麗的煙花，還有大屏幕上告白的話，還有那枚大小剛好合適的求婚戒指。
回憶裡不是幸福的感覺，而是一種麻木的痛酥酥麻麻的遍佈全身。展顏猛然打了個抖，像是被電擊，又像是被幾萬隻螞蟻啃噬，連頭皮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冷一凡抓著她的手：「我以前不信佛，可自從慕辰楓的靈碑供奉在扎什倫布寺以後，我便開始相信自有佛主在天上保佑著他。現在為了你，我也該相信一次那個喇嘛說的話。顏顏，只要是你覺得喜歡的，我就全力支持，祝你幸福。」
展顏微垂著頭，她實在假裝不起來了，只能垂下眼瞼掩去眼睛裡的疼痛。她恨透了他，卻要在所有的親人面前撒謊，幫他說盡好話。她只想這件事徹底圓了以後，她再也不要說一句話。
臥室門口有響動，是李茹不小心碰到了樓梯扶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的，也不知道聽見了多少。只是她此刻看著展顏的眼神少了之前的冷漠，多了幾分柔和。
「媽，你怎麼起來了？」展顏走過去，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我被你的茶香喚醒的，我以為是你爸爸托夢來了呢。」
展顏倒了杯茶給她，見她氣息平穩，面色平靜，心中才安穩了一些。
「媽，下次我教你煮茶，你可以邊煮茶邊想著爸爸。茶香也容易怡神醒腦，有助於康復。」
「我恐怕沒有時間弄它，眼看著小凡就要生了，我得加緊鍛煉。等小凡的孩子半歲了，我就該帶你的孩子了。」李茹一手抓著一個女兒，只要她們平安幸福，一切都不重要了。
展顏撫上小腹，終於露出個難得的笑來：「我希望我肚子裡的是個女孩，這樣就可以穿她姥姥織的那些漂亮毛衣了。」
「還看不出性別嗎，現在？」李茹盯著她依舊平坦的小腹，竟有幾分心急。
「媽，要三個月以上才能看出來的。」冷一凡饒有經驗的說著。
氣氛好容易融洽起來，彩姨出去買菜也回來了。中午在省直家園吃了午飯，冷一凡便拉著展顏要回沿江別墅去。
「媽，這幾天我胎動的厲害，不抱著顏顏我睡不著，你讓她陪我一段時間吧？」冷一凡抓著李茹的胳膊撒嬌。
李茹雖然不捨，可她現在需要長時間的鍛煉，怕展顏看到了心疼，便應了：「你們不要經常回來看我，不然看不出我的進步。」
冷一凡嬌笑：「瞧您這反話說的，我和顏顏不每天來看你，心裡都過意不去了。媽媽你放心啦，我會每天帶顏顏回來報到的。」
沒有叫陳琛來接她們，展顏和冷一凡打車回了沿江別墅。
冷一凡要看看展顏和慕逸塵的家，便決定午休在他家度過。
展顏用鑰匙打開了門，客廳裡多了一個身影。展顏還記得，是帝豪領秀的保姆伊媽。
「少夫人，你回來啦？」伊媽看見展顏十分親切，雖然展顏面上冷冷的，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熱情。
冷一凡碰了碰她，展顏才反應過來：「伊媽，這位是我妹妹，你叫她小凡好了。」
「伊媽燒的飯菜好吃嗎？」冷一凡睜大了眼睛，像個好奇寶寶。
伊媽笑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吃，好吃。」
展顏只吃過一次伊媽做的早飯，味道她已經不記得了，所以不做評論。
冷一凡雙眼放光，展顏這有做飯很好吃的保姆，不就說明她可以不用餓著肚子等陳琛那個大笨蛋下班，便可以隨時吃到好吃的了？
趕緊慇勤的走到展顏前面去，伸手和伊媽握了握：「伊媽，我就住在隔壁，會常常來蹭飯，請你不要嫌棄我呀。」她順便來監視慕逸塵，有沒有對展顏不好。
伊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她平時一個人在帝豪領秀裡太寂寞了：「特別歡迎，特別歡迎。」
冷一凡繞過伊媽，在別墅裡來回打量著，戶型完全一樣，只是這裡添了幾分優雅和恬靜。
「小凡，你陪我睡會午覺吧，我頭疼。」展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伊媽緊張的問道：「少夫人，你怎麼了？要不要叫少爺回來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事，伊媽，你以後就叫我展顏好了。」展顏說著顧自上了樓去，她不是不尊老愛幼，只是在省直家園耗了不少精力，現在已沒力氣周旋了。
冷一凡過來牽她的手：「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展顏沒有應，只往樓上臥室走去。
伊媽站在樓下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展顏和小凡在臥室裡睡下，伊媽便打了電話跟慕逸塵匯報情況。這也是她現在的工作之一，美其名曰觀察她的生活，其實是在掌控她的舉動。
展顏進了臥室，地上已經纖塵不染了，沒有一絲昨晚的污穢痕跡。她昨晚是真的沒有休息好，現在看到枕頭只想一覺不醒。
傍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鐘了。這一個午覺足足睡了四個小時，是夠長的。
展顏和冷一凡下樓的時候，伊媽已經做好了晚飯。
慕逸塵已經下班，正坐在沙發裡看晚間新聞。見展顏下來，便關了電視，起身去迎。
因著冷一凡在，展顏並沒有抗拒他的攙扶。
「歡迎小凡天天來玩，我打電話給琛子了，他應該就到了。」慕逸塵笑的熱情，像個居家好老公一般，看著展顏的目光全是濃濃的寵溺。
冷一凡笑了笑：「你還怕我不來嘛。」
說話間，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慕逸塵放下展顏去開門。
陳琛笑意盈盈的換了鞋進來，伊媽見人齊了，趕忙從廚房裡端了菜出來開飯。
冷一凡看著桌子上的美食，雙眼放光，口水都流下來了。
慕逸塵和陳琛眼神交流著，那意味深長的笑意，展顏似乎看得懂卻又看不懂。
全世界看起來都是開心的，除了展顏自己。
晚餐過後，陳琛攙著冷一凡回了家。展顏也拿了個輕薄的外套披上，準備獨自一人去墓地看望爸爸。
慕逸塵出奇的沒有要跟著，展顏的別克還丟在景晟國貿的停車場上沒有開回來，只好駕著保時捷帕拉梅拉出去。
八點鐘的光景，太陽已經下去了半個身子。夕陽灑在雲朵上，映出火紅的餘暉。天上的雲彩似乎有些沉重，看起來夜裡應該會下大雨。
墓園裡前來祭祀的人很少，展顏從園長那買了百合和雛菊，來到了展鵬飛的墓前。
瀕臨著溪水，讓展鵬飛墓碑四周的花兒長得格外茂盛，看起來漂亮極了。
墓碑前有一束包裝精緻的百合，曬得有些干了，看起來像是放在這裡有一兩天了。
不知道是誰來祭拜了他，展顏將這束有些發蔫的花放在了一邊。將自己剛買的含苞待放的鮮花一支支錯落有致的插在了泥土裡。
而後用灑水壺從小溪裡灌了一壺水來，展顏拿出鏟子和手套，開始修剪墓碑四周長得過高的雛菊和幾株不協調的雜草。
忙忙碌碌的，弄了兩個小時才全部規整好。平時園長和社工也會勤於打理，只是細心如展顏，始終覺得她們做的不夠滿意，要自己親手修整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