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鬧事家長 文 / 愛上沐咖啡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世事波譎雲詭，災難來的總讓人措手不及。
還沒有等展顏將擬好的計劃表分發給大家看，意外就出現了。
三月的天氣總是這樣陽光明媚的，可風暴不止可以用作天氣，也可以用作讓人應接不暇的災難。
幸福繪畫班才上第一堂課，莊園的院子裡就聚滿了學生家長和記者。閃光燈卡卡的亮著，透過透明的落地窗拍著教室裡的場景。
白楊在門口攔著，家長們大聲叫嚷著要見展顏。
正在上課的可心看情勢有些不對勁，趕緊去教師後面的小辦公室喊了展顏出來。
展顏趕到院子裡的時候，這龐大的陣容讓她一時間消化不掉。
「請問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展顏將可心護在了身後，巧瑩、安安和小藝也追了出來。劉阿姨在教室裡安撫孩子們，一時間院子裡炸開了鍋。
站在最前面的學生家長裡，有個身材矮壯的中年男人操著一口外地土話叫嚷起來：「俺們家的孩子來你這是上學的，不是你們賣藝賺錢的工具，你把孩子還給俺們。俺們不在你這念了，孩子回天天天說練舞蹈辛苦，醫生說長時間這麼練骨頭都變形了。」
展顏完全懵了，他的指責讓她不能接受。
有幾個孩子從落地窗裡看到了外面的父母，劉阿姨一個人看不住，孩子們一股腦的全從教室裡跑了出來，撲進了各自家長的懷裡。只有福利院的孩子和天橋下的流浪兒還站在展顏的身後。
展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鬧事的家長都是留守兒童的父母，或是外來打工人員。
「就是，俺孩子本來在這學習的好好的，自從過年以後竟全變成了這個展老師的賺錢工具，現在肯定用著俺孩子賺的錢吃香的喝辣的呢。可苦了俺孩子了。」接話的應該是徐小虎的母親。
記者從側面極了上來，攝像機射出的燈光晃的展顏眼疼，下意識伸手去擋，卻被第一個發言的中年男人用力把她的手拽了下來。
「擋什麼擋，沒臉見人還是不想被曝光？記者同志，你可得給俺們討回公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啊？」巧瑩眼神一凜，憤恨的瞪向中年男人。
展顏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卻沒敢再抬起另一手擋光。微微側頭示意巧瑩不要和家長起衝突，而後換了個角度，正對向攝像機。
「請問展小姐，面對家長的控訴，你作何解釋？據我們調查，幸福繪畫班的確在頻繁的組織孩子們商演。」記者將話筒遞到了展顏的面前。
「我的確有組織孩子們商演，可演出費用全部用作了幼兒園的日常開銷，我個人並沒有截留一分。對於這點，我有開銷賬目和收入憑據可以作證。對於將孩子們作為賺錢的工具一說，我無法接受。」展顏據理力爭。
「那賬目是什麼樣的，還不是你自己做的，是真是假俺們可分不清。反正俺只知道俺孩子這段時間都瘦了，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喊腰疼。」徐小虎的媽媽聲情並茂，說的好似真的一樣。
徐小虎雖然年紀小，可恨懂事，隱約聽懂了他媽媽在說什麼，立刻反駁了起來：「媽媽，我沒喊腰疼，我是表演唱歌的，又不跳舞，你為什麼要說謊？」
徐小虎的媽媽立刻白了臉，兩下拍在了徐小虎的頭上，自顧自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哎喲，你看我這傻兒子，被老師教訓的服服帖帖的，竟幫著老師說好話了。要是被打傻了，以後還怎麼活啊。」
後面的家長似乎也有一肚子的牢騷要發，個個小聲議論了起來，蠢蠢欲動。
「孩子是不會說謊的，說謊的是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家長。年前顏姐哪家沒有給你們過年費，你們的良心給狗吃了？」安安氣勢凌厲，看著這些愚昧無知的家長，恨到了牙癢癢。
「那是我們孩子賺的，是我們應得的。你拿我孩子賺的錢逍遙快活就是不行。」後面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句，立刻引來所有家長的附和。
展顏盯著第一個說話的中年男人：「你們家長之間互不認識，為什麼會同一天來我的幼兒園討說法？沒有我的幼兒園，你們的孩子還在鄉間玩泥巴，哪會認識abc？如果你們說出是誰指使你們來的，我就不跟你們計較。」
「沒人指使俺們來，俺們是一早就有抱怨，商量好時間一起來的，人多不怕你抵賴。快把俺們孩子賺的錢還給俺們，俺們要帶著孩子走，不在你這黑心幼兒園上學了。」
「對，快還錢來，我們要說法。」家長們群情激奮，配合的十分默契。
展顏氣的渾身發抖，再也沒了好脾氣：「安安，去把樓上那兩萬二拿出來，分給這些家長，孩子他們要帶走就帶走，我們不挽留。」
安安轉身上了樓，家長們依舊不依不饒：「才兩萬二？你唬誰呢？過年到現在起碼有二十萬，我們要二十萬。」
「二十萬？你幹一輩子瓦工能不能賺到二十萬？你兒子上台扭扭腰，一個月就能賺二十萬？信不信我告你搶劫？」可心厲聲呵斥，話一出口果然嚇退了不少家長，許多人都不敢再起哄了。
記者此刻卻好巧不巧的接上了話：「展小姐，據聞展局長生前是清正廉明的好官，而你之前只是漢斯大學的研究生導師，收入都不算太高。請問您在網上掛售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帕拉梅拉是怎麼回事？你買車的錢是哪裡來的？」
「你們看，車子在這裡。」站在最後的家長，伸手一拉，將罩著保時捷的車罩給拽了下來，一輛嶄新的保時捷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展顏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都覺不到痛，她鋒利的眼神緩緩的掃視過所有的家長，道：「車子是慕逸塵送給我的訂婚禮物。」
「哈哈哈哈，」一聲清越的男聲穿透人群，直射入展顏的耳朵裡。大家一致回頭看去，自動給來的一行人讓了條道，為首的赫然就是慕逸塵，「展小姐真會說謊，我可從來都不記得我送過保時捷給你。你會不會是記錯了？」
「慕逸塵，又是你！」展顏說的咬牙切齒的，精緻的小臉因為惱恨而脹的通紅。
「不只是我，還有執法局的同志們。」慕逸塵指了指身後，一群穿制服的人上前幾步。
「你好，展小姐，我們是教育局和刑事科聯合執法小組，這是我們的調查令，請您配合。」
展顏怒極反笑，「好，好，我一定配合。」
「請問你辦幸福繪畫班的最初目的是什麼？」執法隊長問道。
「讓留守兒童、孤兒、流浪兒有學上，有個快樂的童年。」展顏機械的回答著，不帶一絲感情。
「你最近頻繁的組織孩子們參加商演是為了什麼？」
「之前繪畫班的開銷是靠著各界的募捐支持著，如今募捐斷了，繪畫班難以為繼，所以我就想到了讓孩子們平時學的東西學以致用，既鍛煉了他們的性格和意志，又是一種收入來源，維持幼兒園的開銷。我這麼做並沒有功利性質，純粹是取之孩子們，用之孩子們。」
「理由是什麼我們不理會，我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你利用了孩子們謀取利益，你承認嗎？」
展顏悷的沉了臉色，怒瞪著他：「我沒有為自己謀利。」
「真的嗎？你的一面之詞不足採信，我們問問你們繪畫班的老師們吧，她們是當事人，最有發言權。」執法隊長繞過展顏，在身後的幾個老師面前打轉。
從福利院來，藏在老師後面的孩子們被大人們陰駭的臉色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執法隊長的視線落到小藝身上，小藝臉色一變，神色慌張的說道：「孩子們被嚇到了，我先帶她們進去。」
「慢著，」執法隊長厲聲叫住了她，慕逸塵雙手環抱在胸口，看戲一般淡淡的牽著唇角，「這個老師，看你這麼緊張，一定是知道什麼秘密，就由你來說吧。」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工資多少？你總該知道了吧？」
展顏心頭一驚，她們的工資普遍都高出公立幼兒園十倍以上，如果小藝實話實說，一定會成為把柄，只怕自肥自利的說法就被證實了。
展顏一順不順的盯著她的眼睛，小藝支支吾吾的神情慌亂。
慕逸塵上前一步：「沒事，你實話實說就好，鄭隊秉公執法，不會連累到你們的。」
「對啊，快說，有什麼不敢說的？」後面有家長在起哄。
小藝的視線和展顏對上，而後迅速的垂下頭去：「我們……我們的工資是每月一萬兩千元。之前剛開園資金豐富的時候，我們可以拿到一個月兩萬元。」
「嗡！」展顏的腦子完全蒙了，不知道此刻該想些什麼。
安安氣惱的一把將小藝推倒在地，罵道：「嚴藝，你喪心病狂是不是？顏姐對你哪不好了，你要這麼害她？」
安安氣的還要上去揍她，被執法人員給攔了下來。小藝披散著頭髮，半躺在地上嚶嚶哭泣。
展顏嚥下眼淚，不讓自己受傷的樣子給慕逸塵看見，她永遠都不願意在他面前低頭示弱。
「展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說嗎？」執法隊長看向展顏，並沒有人伸手去拉小藝。
展顏噙著傲氣十足的笑，冷冷的看嚮慕逸塵：「你有備而來，我猝不及防。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鄭隊是吧？」展顏轉向執法隊長：「有家長的就把孩子們領回去吧，至於福利院的孩子們，我就交給你們了。家長們不是要二十萬的賠償嗎？這輛保時捷帕拉梅拉送給你們了，賣的錢你們自己分吧。」
展顏說完便進了繪畫班裡，家長們都不敢動，執法人員詢問的看嚮慕逸塵，慕逸塵示意他們也不要動。
不一會兒，展顏從裡面出來，手裡拿著一把車鑰匙，她徑直向前走入家長人群，把鑰匙塞給了徐小虎的媽媽：「鑰匙我給你了，車子最少能賣個三四百萬，有什麼賠償問題就讓他們找你協商解決吧。」
展顏一抽身，家長們就像飢餓的野狼一般，眼冒綠光，直直的盯著徐小虎媽媽的手。
「給我保管，快拿過來。」一個男人伸手去搶，被她躲了過去，男人伸出去的手卻沒有收回來，直接環上了她的脖子。
無獨有偶，見有人上去搶，誰也不甘落後，他們是社會底層的螻蟻，三四百萬於他們來說就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怎能輕易交給別人。
家長群裡開始廝打開來，叫罵聲伴著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場面一時間難以控制。
展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紅了眼眶。可心她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捂著嘴巴噁心的直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