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不如放手 文 / 愛上沐咖啡
夜暗的深沉,經過接連幾天的大雪紛飛,房頂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魅影的貴賓一號房,慕逸塵斜靠進沙發裡,將修長的腿交疊著翹在了茶几上,姿勢頹廢慵懶。
他視線微微聚攏,射在手中搖晃的紅酒杯上。透過暗紅色的液體,反射出他自嘲的笑臉。
「秦坤,」一口紅酒隨著喉結滾動的弧度滑進了肚子裡,慕逸塵抬起眼瞼,飄向坐在側面神色恭敬的秦坤:「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秦坤垂下了頭,斟酌著該如何回答:「總裁……景晟國貿有了您才會有今天。」
「呵呵呵,有我?」慕逸塵苦笑,「如果真全是我的本事,那麼在我和展顏離婚以後,景晟國貿就不會遇到這麼多阻礙,我就不用處處想方設法打通路子。秦坤,我很壞是不是?」
「總裁,您是好人。」秦坤猛然抬起頭來,如果當年不是慕逸塵給了他一口飯吃,他帶著妻兒就要客死異鄉了。
杯子裡的紅酒盡數吞下,慕逸塵舉起酒杯示意他倒滿:「展顏一直都罵我是壞人,利用她發展事業、給領導設美人計、行賄、玩女人,我承認我是壞人,壞的透徹。我是失敗者,我連老婆都留不住。」
桌在上已經是第四個空瓶了,慕逸塵望著秦坤的視線有些重疊,醉眼迷濛的說著不著邊際的酒話。
秦坤擔憂的勸道:「總裁,您醉了,我送您回家吧。」自從出事以後,他已經兩天沒有睡過一場好覺了。
「我沒醉,如果醉了,為什麼我還是這麼想她?一想到她現在靠在別的男人肩頭哭泣我就心如刀絞。這裡,好痛。」慕逸塵指著自己的心口,一下下的戳著。
秦坤只能垂首坐在一旁,隨時給他滿上酒,看著他傷心買醉,只有無奈的歎息。
「秦坤,我是不是該忘了她?忘了便不會再心痛?」可他要怎麼才能忘記?恩愛纏綿彷彿還在昨天,明明是要訂婚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坤躊躇著,最終抵不過心裡的擔憂,緩緩開口:「總裁,為什麼您不試著放手?有時候風箏的線扯得太緊,不是飛的更高,而是會斷的。給少夫人一些時間,她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放手?」慕逸塵放下腿,傾身靠近他的臉,企圖問個清楚:「我放手了她還會回來嗎?」
「總裁,我送您回去休息吧。」秦坤起身去扶他。
慕逸塵把重量壓在他身上,全身懶怠的提不上力氣。
「送我去沿江別墅的家。」
那裡有展顏的味道,有他們生活的一點一滴。雖然短暫,卻足夠他回味。放手,從來都不是他慕逸塵的風格,可逼的太緊只會適得其反,那麼他就給她一段時間。風箏要鬆鬆緊緊、一拉一放才能飛的更高。
秦坤把慕逸塵送回家的時候,伊媽還等在房子裡沒有回帝豪領秀。她看了電視新聞,知道出了大事。正擔心著,所以按照往常一樣中午來打掃過,便留下來等慕逸塵沒有走。
車庫裡冷冷清清的只有慕逸塵的邁巴赫停在那裡,保時捷帕拉美拉已經不再,像是一對戀人被拆散,形單影隻。
秦坤扶著慕逸塵進屋,伊媽迎了上來,憂上眉頭。
慕逸塵微微站直了身體,推了推秦坤,示意他要自己走。
伊媽伸手去扶他,慕逸塵沒有反抗,任由她拉著坐在了沙發上。
「少爺這是去喝酒了嗎?」伊媽問站在門口的秦坤。
秦坤點了點頭,氣氛哀傷。
「我去煮些解酒湯。」伊媽轉身去了廚房。
秦坤站在門口,準備換鞋把慕逸塵扶到樓上臥房休息。
「你先回去吧,這裡有伊媽照顧我就行了。」慕逸塵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看起來神志清醒,並不像醉酒的人。
秦坤稍稍安心,依言退了出去。面對慕逸塵,他從來只有服從,對錯都是。
觀景陽台上,特意從西班牙托運回來的畫具還在,只是已沒了畫家的身影。
慕逸塵移步上了陽台,才短短的三天,雪景依舊,物是人非。
「少爺,喝點解酒湯吧。」伊媽從背後叫他。
慕逸塵轉身回到沙發上,接過伊媽手裡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輕啜著。
「少爺,少夫人是不是不會回來了?」伊媽小心的開口,心頭惋惜。
電視台到處都在報道,夏雪在訂婚宴上的鬧劇,一定傷透了展顏的心。夏雪是那樣陰險惡毒的一個女人,她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你怎麼會認識展顏的?」慕逸塵想起了上次帶展顏去帝豪領秀過夜,伊媽那時候應該是第一次見她,竟不用他介紹就認出了她。
「我打掃衛生時在角落裡撿到了一本相冊。」伊媽趕忙去背包裡拿了出來,遞到了慕逸塵的手裡。那是當初剛簽了離婚協議的時候,展顏來收拾東西時,因著祖母綠寶石戒指起爭執時,掉出來的。
慕逸塵一頁頁的翻看著,是展顏拍結婚照的時候另外拍的寫真集。妙齡少女、婀娜多姿、靈動似仙子說的便是她這樣美人兒吧。
「可是這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照片。」慕逸塵嘴角微揚,總算是露出一絲亮色來。
「我看著這照片的時候就有種感覺,她一定是少夫人。這樣的容貌和氣質才配得上慕家的二少爺。」伊媽沒說重點,其實是那天晚上慕逸塵抱著展顏回去的時候,那餓狼般的眼神出賣了他。展顏是他唯一一個主動抱進主臥的女人,伊媽又怎麼會不知道慕逸塵的心思呢。
「這本相冊給我吧。」慕逸塵合了起來,摟在懷裡,視若珍寶。
伊媽慈愛的看著他,像看著自己的孩子:「少爺,伊媽看得出來你很愛少夫人,夏雪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你去跟她解釋清楚,我相信少夫人會原諒你的,因為我感受的到她也是深愛著你的。」
慕逸塵猛然抬起頭來,眼睛裡放著光芒:「伊媽,你說展顏她也愛著我?」
「嗯,如果她不愛你的話,時隔兩年又怎麼還會清楚的記得你愛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我每回來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能看見冰箱裡全是你愛吃的菜。」
慕逸塵心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一時間波濤洶湧的是夾雜著小心翼翼的喜悅之情,「還有嗎?伊媽。」
伊媽坐在了他邊上,撫摸著他憔悴的臉:「女人只有先交出了心,才能交出她的身。她願意跟你組成家庭必定是愛著你的。哪個女人不想找個疼愛自己的丈夫,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幸福的過完一生呢。」
「那我做的這些,是不是深深的傷害了她?她會不會再也不肯原諒我了?」
伊媽只當他說的是夏雪,「這樣的事情當然讓每個女人都難以忍受,可只要你真心知錯,加倍的愛護她,她會原諒你的。」
「伊媽,我會好好想想的,我先上去睡了。」樓上有展顏的味道,他貪戀無比的味道。
伊媽望著他的背影,重重的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由始至終愛的都是展顏,為何還要弄出一條毒蛇夏雪來互相傷害。玩火自\焚,哪怕是萬事萬能的那一個,也有難以掌控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慕逸塵推開臥室的門,熟悉的紅木大床映入眼簾。床頭櫃上的喜娃笑的歡暢,他記得挑這張床的時候,就是因為展顏看中了店家贈送的這對喜娃才買了床的。
當初的那對碎了,展鵬飛已經不再,他卻似乎有些能夠體會他嫁女兒時既激動又不捨的心情。他是真的把他當作父親看待的,那種父慈子孝和樂融融的場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他在慕氏老宅從沒有體會過的。
把懷裡的相冊小心翼翼的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裡,一打開竟有一個手工畫滿愛心的盒子靜靜的放在裡面。
慕逸塵心裡一片悸動,這個畫滿愛心的盒子讓他有種怦然心動的急促感。
解開絲帶的手有些顫抖,打開盒蓋,裡面整齊的疊放著一條圍巾。
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潮濕,慕逸塵抱著盒子抽泣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圍巾上,慕逸塵小心的把它捧了起來,輕柔的貼在臉頰上。
悲傷、懊悔、凌亂、激動,各種心情都有,壓抑著他的心不斷的下沉,直到喘不過氣來,一陣陣的抽痛。
110新年
翌日一早,康復醫院的車子就開到了仁愛醫院的門口,主治醫生也跟了過來,全程看護李茹轉院。
展顏什麼也沒有收拾,只抱走了展鵬飛的骨灰盒,跟著李茹一起去了康復醫院。
走的時候慕逸塵還在沿江別墅裡睡覺,並不知道。即便他知道了又怎樣,他依舊沒有底氣阻止她。
到達康復醫院的時候,東方瑾已經等在那兒了。李茹的vip病房是一間花園式公寓,和別的康復病人分隔開來,雖然比不上仁愛醫院的貴賓病房豪華,可這裡環境清幽,設備齊全,很適合養病。
展顏很滿意,朝著東方瑾感激一笑。
把李茹送回主臥安頓好,主治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和馬主任的結論類似,都是需要長期、耐心、良好的康復治療。這需要一大筆開銷,展顏決定撤股魅影以後,先把錢存著,等李茹完全治好以後再考慮買莊園的事情。
「媽,你還喜歡這裡嗎?」護工在給李茹擦身,展顏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
李茹微笑著點了點頭,其實沒了展鵬飛她到哪都一樣。
「醫生說你在這裡治療,最快半個月就能說話了。等你可以坐在輪椅上下床,我們就去安葬爸爸。」展顏說著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骨灰盒,紅了眼眶,「我們讓爸爸早日安息,你要快點好起來,不然爸爸在天上會擔心我們的。」
李茹縮緊了眉心,鼻翼動了動,就要流出淚來。展顏見狀趕忙擠出一個笑臉:「媽,你餓不餓?我去幫你看看阿姨都燒了什麼好吃的。」
展顏在自己的眼淚流出眼眶前,出了臥室的門。
東方瑾坐在客廳門外的台階上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可能是煙癮犯了。展顏撩了衣擺坐在了他身側,望著遠方的視線有些迷濛。
東方瑾把香煙扔掉,將放在雙腳之間的手機拿了起來,舉到了展顏的面前。既然想讓展顏放下恩怨,過平靜的日子,那麼就要讓她對慕逸塵的恨少一些。
展顏盯著屏幕上的文字,眉頭越擰越緊:「他是什麼意思?」
「展伯伯的聲譽是慕逸塵保住的,這點不可否認。一旦讓紀委的人找些子虛烏有的證據將展伯伯的罪名坐實,你們現在絕對不會是這種安逸處境。」
「那又怎樣?誣陷了我爸爸,然後又洗白,我爸爸還是回不來了。」展顏神色一凜,眉眼間凝聚了濃濃的恨意。
東方瑾也一直在懷疑慕逸塵的用意,只是還沒有查出頭緒。將手機拿了回來,輕撫著展顏的背幫她順氣,「好了,當我沒說,你別這麼大火氣。伯母還喜歡這裡嗎?」
展顏斂了情緒,點了點頭,「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我會失控到買包毒藥和他同歸於盡的。」
「顏顏,我說過我會永遠照顧你的。別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呢。這段時間你就先在這陪伯母,年假還有一個月呢,等幸福繪畫班開學了,伯母的病也全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搬過去,把莊園買下來,過安靜的日子。」
「嗯。」展顏揚起一抹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還有三天就是新年了,這幾天日子過得出奇的平靜。慕逸塵也沒有地毯式搜索把她挖出來糾纏不清,像是對她徹底放手了一般。
展顏每天都會陪李茹說話,學著護工的樣子幫她按摩全身,以盡快幫她恢復知覺。李茹雖還不能說出完整的話來,可簡單的音節都可以發出了,這讓展顏欣喜不已。
東方瑾幾乎每天都會來看她們,偶爾還會幫展顏給李茹餵飯。李茹看看東方瑾又看看展顏,笑得十分開心。
餵好李茹,展顏和東方瑾才回到飯桌上吃飯。
「快過年了,魅影的員工安排放假嗎?」展顏幫東方瑾盛了飯,自己舀了一碗湯,她最近一直沒什麼胃口。
「放四天,到年初四恢復正常營業。」東方瑾夾了塊排骨送到展顏的碗裡,一旁的保姆阿姨捂著嘴笑的曖昧。
「焦姨,你笑什麼?」焦姨是一直跟著東方瑾的保姆阿姨,被他調到這裡照顧李茹的。
「瑾少爺,你不覺得你們倆現在很像……一家人嗎?」話到嘴邊,焦姨改了用詞,其實她是想說夫妻來著,只是怕展顏尷尬所以換了詞。
展顏輕笑:「東方對我和媽媽是沒話說的,我自然把他當做家人。對了,」展顏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纏,繼續剛剛魅影的事情,「為什麼放假這麼長時間?過年期間出來玩的人應該會很多吧?」
「我想多抽點時間陪你和伯母過年,小凡一直聯繫不上,總不能讓你們形單影隻。」東方瑾斂去了痞氣,溫柔的姿態倒真是個儒雅十足的謙謙君子。
「其實,你可以不用刻意為了我和媽媽耽誤了生意。」展顏有些內疚。
「也不全是為了你們,員工們都辛苦一年了,誰不想回家閤家團聚呢。給他們多放兩天,我們也不吃虧的。你別想太多。」
「嗯。」展顏點了點頭。
庭院裡不止有花木,還有小憩的涼亭和荷塘。夏天在涼亭裡喝茶賞荷該是清雅至極的享受了。李茹搬到康復醫院裡來已經接近一個星期了,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說些簡單的音節,可以坐輪椅外出一兩個小時了。
展顏推著李茹在公寓一圈的小公園裡轉悠,離展鵬飛出事還不到十天的時間,她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大片了。展顏站在後面看著,心裡一陣心酸難過。
明天就是除夕,外面是什麼樣的場景,她們並不知道。可康復醫院裡已經開始貼對聯掛燈籠,焦姨把小公寓佈置的很有過年的感覺。
東方瑾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些外面的消息進來,她們像是與世隔絕一般,聽著外面的新聞恍若隔世。
就像展顏現在手裡捧著的報紙一般,頭條巨幅新聞赫然是「慕氏大少與煤炭大王愛女喜結連理」,內容大概是說他們已於昨天高調領證,預計新年過後補辦婚禮。外界都在揣測他們是奉子成婚,事實是怎樣展顏也懶得理會。
世人總是這樣,一有新的談資,老的話題便沒了嚼勁。時隔一個月,街聞巷陌裡唏噓感歎的早已換成了慕家多金又帥氣的大少爺名草有主,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不論慕逸塵這一場戲演得有多精彩,他景晟國貿沒有上市就等於還在原地踏步,和慕氏集團勢均力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慕閻才是這場鬧劇的最大受益者。
展顏將報紙折了折,扔進了垃圾桶裡。
李茹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還沒有醒來,展顏也沒有叫醒她。東方瑾給展顏剝著龍眼,一顆顆細心的去了核以後放進水晶碗裡,讓她用叉子直接叉了吃。
「除夕晚上你不回家過嗎?」展顏放了一顆進嘴巴裡,甜的發膩。
「我在這陪你們。」
「我想讓爸爸再陪我們過最後一個新年,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呢,我們叫伯母起來吃晚飯吧。」
除夕,應東方瑾的要求,在花園裡放了一小串鞭炮驅邪。豐富的飯菜被擺上了桌子,今天是展顏給焦姨打的下手,裡面有一些菜都是展顏做的。
給展鵬飛也擺了座位,像往常一樣,李茹和展鵬飛坐一邊,展顏和東方瑾坐一邊。焦姨家離得比較近,做晚飯就回去陪老公和孩子過新年了。
展鵬飛的骨灰盒放在了座位上,李茹能動的左手輕輕的扶著,動作笨拙而吃力。
「吃……飯……老展。」李茹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展顏只覺得嗓子裡腫痛的厲害,哽的嚥不下一口飯去。
「媽,你也吃,我餵你。」展顏用蒸蛋拌了米飯,舀了一勺遞到李茹的嘴邊。
李茹猛吸了一口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啪的往下滴著。她越是想把淚吸進去,卻越是落得洶湧。
展顏也蘊了濕意,悲傷排山倒海而來,壓得她心力交瘁。碗勺放在了桌子上,東方瑾輕輕一攬,展顏伏在他的肩頭嚶嚶啜泣。
他們曾經是多麼幸福的三口之家,如今卻已只零破碎家不成家。
「媽,如果你吃不下去的話,我們一起去墓地把爸爸安葬吧?」李茹現在已經可以短時間外出,一直不安葬展鵬飛只會徒增悲傷。
李茹摀住嘴巴,壓抑著痛苦聲,點了點頭。
東方瑾繞道對面去,將骨灰盒放在她的腿上,和展顏一起推著她去了之前就選好的墓地。
前幾日的大雪已經融化殆盡,只剩下乾澀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痛。
以為除夕不會有人來墓地,沒想到也有她們一樣的癡情人新年夜來祭拜親人愛人。
碑刻早已立好,只差將展鵬飛的骨灰放進墓室。李茹行動不便,東方瑾將她抱到了墓前,展顏雙手扣住她的雙手,帶著她吃力的將骨灰盒親手放進了墓室裡。
李茹坐在輪椅裡,左手扶著展鵬飛的墓碑,照片裡的他容光煥發,讓她思念心痛。
展顏蹲在李茹的輪椅前,「媽,你還有我,從此以後我們母女兩個相依為命,誰也不能拋下誰。好嗎,媽?」
李茹點了點頭,沉痛萬分:「媽媽……不會……拋下你。」
「媽!」展顏撲在李茹的懷裡痛哭,她是失去父親的孩子,也一樣需要母親的疼愛。
東方瑾不忍再看,悄悄的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