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展父猝死 文 / 愛上沐咖啡
車子在仁愛醫院門診大樓門口停下，保安想要制止，見下來的是慕逸塵，立刻閉了嘴巴。麻利的去叫醫生推了手術車出來。
「快叫陳院長出來接診，快。」慕逸塵在護士的幫助下，將展鵬飛平放在了急診推車上。
李茹才爬上第一個台階，便昏死了過去。展顏想追著父親的車子，可又不得不去扶昏倒的母親，一時間只覺得悲痛欲絕。
「媽，媽你怎麼了？」展顏去拖她，卻使不上力氣。
東方瑾把李茹抱了起來：「再推張床來。」
門口的護士見狀又推了張急救床來，原本忙而有序，可氣氛因著展顏的哭鬧和慕逸塵的冷沉而不由得壓抑凝重。
慕逸塵下了台階，去抱她。
展顏拼盡全力反抗著，心口憋著恨意，堵得她呼吸困難。
「顏顏，別鬧，我帶你去急救室等消息。」慕逸塵由她軟綿綿的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不容反抗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慕逸塵，把我們家害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你滾，我不想看見你。」展顏粗喘著，聲音已然沙啞。
慕逸塵沒有解釋，她情緒激動，認定了是他做的，他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
到了三樓的急救室外，才從護士長口中知道，展鵬飛是急性心臟病發作，很有可能猝死。
展顏癱軟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兩眼空洞的望著手術室門口亮起的紅燈。
東方瑾從頂樓的vip病房下來，說李茹只是情緒過於激動，打了安定劑正睡著輸營養液。
慕逸塵在手術室的門前來回踱步，屈起的食指抵在眉心，情緒有些焦躁。
走道裡過於安靜，安靜到之聽得見展顏低低的啜泣聲。
「顏顏，你也累了，去伯母的病房休息一會吧，這裡我看著就好。」東方瑾撐住展顏搖搖欲墜的肩膀，低聲勸慰。
兩道凌厲的視線從慕逸塵身上發出來，直射在東方瑾的手上。展顏心裡一驚，竟一時間沒想到慕逸塵會順籐摸瓜挖出魅影。
展顏將東方瑾的手拂了下去，搖了搖頭：「你回去吧，這裡有醫生就夠了。我沒事的，誰也別想打垮我。」
展顏說最後一句話得時候，狠狠的瞪了回去，視線和慕逸塵交匯。
東方瑾頓了頓，站了起來：「顏顏，有任何需要幫助的，打電話給我。」
走廊裡，東方瑾的腳步聲越來越小，最後在「叮」的一聲電梯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逸塵就這麼站著，看著展顏幾近麻木的臉。時間彷彿是靜止了一般，一點點折磨著展顏焦急煎熬的心。
慕逸塵憋悶的難受，踱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台邊抽根煙。過了手術室的屏蔽區，他的電話上短信提示有兩條未接來電。
一手捏緊剛點燃的煙蒂，左手回了電話過去。
「找我什麼事嗎？」
「總裁，公安局的人打電話來問我們楚肖河怎麼處理。」情勢風雲變幻，秦坤也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慕逸塵轉過頭，望向癱軟在沙發椅上的展顏，而後慢慢收回視線，凝聚在明滅的煙火上：「告他誣告陷害罪！」出口的聲調異常平淡，卻讓秦坤沁上了一層冷汗。
「是。」
將香煙含在嘴巴裡猛吸一口，而後從鼻翼裡呼出兩道白煙。狠狠的將未抽一半的香煙踩滅，他突然想起，在醫院裡吸煙一定會遭到展顏的厭棄。
重新回到手術室門前站定，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展顏中午沒吃東西，卻覺不到餓，只是流了太多眼淚，嘴巴裡苦澀的難受。
展顏不時的舔著唇瓣，慕逸塵去休息室裡端了一杯水出來，遞到了她的嘴邊。
展顏扭過頭去，懶得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慕逸塵沉了臉色，大手掌住她的頭，把手裡的紙杯往她嘴巴裡送。
展顏揮手掙扎著，水撒了一地。慕逸塵生氣的一揮手，將她緊緊的夾進了懷裡，就著紙杯喝下一口水，而後強勢的貼上她的嘴巴，把含著的水送進了她肚子裡。
展顏吞的被動，被嗆得直咳嗽。翻眼惡狠狠的瞪著慕逸塵，見他又喝了一大口水。
展顏現在沒有力氣反抗，急忙擺手：「我自己喝。」
慕逸塵滿意的把紙杯遞到了她面前，展顏接過，喝了一大口，嗓子裡的粘膩才好了一些。
電梯那傳來動靜，李茹跌跌撞撞的往手術室這邊走來。展顏扔了紙杯，趕緊迎了上去。
「媽，你怎麼下來了？」
心裡記掛著生死未卜的丈夫，再強的鎮定劑也起不了多久的作用。
「你爸爸怎麼樣了？」李茹臉色慘白如紙，身形飄如柳絮，好似風一吹就能倒下。
展顏扶著她，有些吃力：「媽，到那邊坐會，爸爸還在手術，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她怕李茹又哭昏死過去，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慕逸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手，終究沒敢上去攙扶李茹。
展顏繞過他，像繞過瘟疫一般。
李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室門頭上的燈，念了不知道多少句阿彌陀佛，直到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展顏才看了看手錶，已經將近五點了。
展鵬飛的手術竟已經做了接近六個小時！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李茹一直盯著，突然一暗竟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李茹只看到個朦朧的人影便撲了過去，腳下一踉蹌差點跌倒了地上，被同樣著急的展顏扶了起來。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展顏抓著陳院長的胳膊，十分急切。
陳院長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越過展顏和李茹，望向站在後面的慕逸塵。
慕逸塵走上前來，心情沉重：「陳院長，您就實話實說吧。」
李茹視線裡有了影像，怔怔的盯著陳院長的眼睛，等待著他將要出口的宣判。
「哎！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是突發性心臟病，沒有當場猝死已是奇跡，你們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陳院長搖了搖頭，擦過李茹的身側離開。
展顏兩片唇瓣劇烈的顫抖著，牙齒在嘴巴裡打戰。嗓子裡像是塞了千斤大石，想喊爸卻叫不出聲音來。
李茹簡直被這個消息打懵了，待反應過來衝進病房的時候，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老展，你怎麼能狠心丟下我，老展！」李茹跪在床前，聲音哽咽的斷斷續續的，含著巨大的悲痛。
展顏跟了進來，儀器上全部沒了數據，氧氣罩裡沒有一絲霧氣。展鵬飛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膚色一片青紫，已經完全沒了生氣。
展顏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也感覺不到痛，抓著展鵬飛露在外面輸液的手，泣不成聲：「爸，你醒醒啊。你不是說過了退休以後就帶著我和媽媽過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嗎？爸，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啊……老展吶，你別丟下我，你走了讓我怎麼活啊！」任李茹怎麼劇烈的搖晃，展鵬飛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心電儀上的波紋始終是一條平平的直線。
慕逸塵愣怔著站在門口，一時間悲傷流遍全身，連每一寸呼吸都是痛的。
「老展，你帶我一起走吧。」李茹發狂了一般，把自己的頭向床沿上磕去。
展顏顧不上悲痛，趕忙鬆開手，去抱住一心尋死的李茹：「媽，你別這樣，你還有我，你冷靜一點。」
李茹頓住了動作，淚眼朦朧的看向展顏，顫抖著舉起手撫上她妝容盡花的臉：「我……我還有你！」
展顏激動的直點頭：「媽，爸爸已經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可是……我……」李茹溢滿淚水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舉起的手漸漸的滑了下來，垂在了展顏的腿上。
「媽，媽，你怎麼了？醫生，醫生……」展顏架著昏倒的李茹，拚命的朝門口呼喊著。
慕逸塵一陣心驚，迅速跑到床頭按下了呼救按鈕。而後蹲在地上，企圖從展顏的手裡接過李茹。
展顏用力一揮，重重的拍掉了他的手：「你滾，你滾！」
「顏顏，先救你媽媽要緊。」
「你滾啊，我爸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別碰我媽。」
就在展顏和慕逸塵僵持的時候，剛剛給李茹輸液的馬主任趕了過來。
「快把病人抬上病床，慕總，麻煩你們先出去，病人悲傷過度，心脈衰竭，急需搶救。」馬主任邊說便把李茹抱了起來。
展顏聽著馬主任的話，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慕逸塵接住她後仰的身體，把她抱出了手術室。
李茹的病床被推到了別的手術室，展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媽，媽！」展顏一醒來就著急的找李茹，她心裡還記掛著昏倒前馬主任說的話。
「小聲點，你媽媽就在主臥裡靜養。」慕逸塵按住展顏猛然彈起的身體，滿目擔憂。
展顏這才看清楚這裡是仁愛醫院的vip病房。
「我媽媽沒事吧？我要去看她。」展顏滿懷希冀的看著他的眼睛，慕逸塵卻別開了視線沒有說話。
乾澀的眼睛裡又溢滿了淚水，展顏摀住想要痛哭出聲的嘴巴，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了下去，鞋也不穿跑到了主臥裡。
臥室裡裝飾溫馨，不像是病房，倒像是別墅，展顏一時間有些恍惚，竟以為李茹只是睡著了。欣喜的衝過去叫她，卻怎麼也叫不醒她。
抹了把眼淚，展顏才看清，李茹蒼白如紙的臉上還掛著一抬呼吸機。
展顏心頭猛然一顫，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摸李茹的胸口，試了好半天才發現，還好她還有心跳。
「媽！」一聲侵滿悲傷的呼喚還沒有喊全，就被展顏吞了回去，摀住嘴巴瘋子一般的衝了出去。
慕逸塵站在門口，展顏把主臥的門關好，才憤恨的拽著慕逸塵的胳膊，把他拽出了病房。
走道上是展顏怒極攻心的嘶吼：「慕逸塵，我媽媽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