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震驚的決定 文 / 愛上沐咖啡
蘇慧淡笑著迎了上來，在慕霆面前她不能表現出過多的寵溺。
「逸塵，怎麼來這麼快，不是和顏顏在約會嗎？」蘇慧幫慕逸塵脫下了外套，掛在了客廳的衣架上。
慕逸塵邊往慕霆那走，便回答蘇慧的問題：「我把她送回去了，一會再去找她。」
慕霆輕哼一聲，難得誇獎了慕逸塵一次：「現在倒像辦正事的樣子了。我們慕家欠展顏的太多，你可得好好珍惜。你年紀也不小了，該過了貪玩的時候了。」
慕逸塵坐在慕霆身邊，自覺的端起一杯剛倒上的茶杯，嗅著醒神的茶香：「我知道了爸，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
「做得到才好。」慕霆話音一落，門口就出現了開門聲。
「爸，媽，我回來了。」慕閻噙著優雅的笑，一派儒雅溫和。讓人看著親近，不似慕逸塵的冷冽凌厲。
蘇慧同樣的迎到門口去，接過慕閻的包。慕閻卻是扶住了蘇慧：「媽，包重我自己來，我扶您到沙發上坐著。」
慕霆緩了神色，慕閻的懂事讓這個地方才有了一些家的感覺，母慈子孝。
蘇慧拍了拍他的手，關心道：「你和褚小姐相處的怎麼樣了？」
「還行，只不過她學漢語言的，我們沒什麼共同語言。」慕閻坐在了緊靠慕霆的單人沙發上，執起一杯茶輕啜一口。
慕逸塵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慕閻的臉，發現他正越過杯沿看向他。不屑的一笑，而後各自移開視線。
「媽，你就別操心了，大哥和未來嫂子的感情好的很呢，我碰見兩人單獨約會都好幾次了呢。」慕逸塵幫他添了把火。
「是嗎？那真是挺好的，早點完成你們的婚事，我和你爸心裡的石頭才能放下。」蘇慧笑得溫和。不知是為慕閻滿意她的安排而高興，還是真心為他們的好事將近而歡喜。
慕霆始終坐在沙發中間，慢悠悠的煮著茶，一言不發，亦看不出喜怒。
慕逸塵還掛心著展顏，遂大膽開口催促：「爸，您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要宣佈？我們都到齊了，您就告訴我們吧。」
慕霆沉了聲線：「你們平日裡連個影子都看不見，難道陪我吃個飯也不願意嗎？吃過飯再說。」
「爸……」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叫福媽開飯。」蘇慧打斷了慕逸塵想說的話，起身去了廚房。
慕閻似笑非笑的牽著唇角，他就知道慕逸塵每次都能惹怒慕霆。如果不是蘇慧在裡面圓場，恐怕慕逸塵早就被老爺子趕出家門了。
慕逸塵坐立不安的，每待一秒都是煎熬。可慕閻看著，他卻不想露出了情緒。面上裝作一派平靜，卻掩飾不了掌心裡一直冒出的汗意，那是急的。
莊園那麼大，還地處郊區。展顏一個人在裡面待著，著實叫他擔憂。
菜餚被一道道端上了桌子，老馬一如既往的立在餐桌旁等待吩咐。慕霆揮了揮手，叫所有的傭人都退了出去。
「這裡就我們一家人，吃吧。」慕霆拿起筷子，蘇慧眼疾手快的幫他佈置著他喜歡吃的菜。
慕霆鬢角的髮絲已經全白了，只剩下頭頂上星星點點幾根黑髮。看他佝僂的背影，是愈發的老了。
蘇慧常說，那是他年輕的時候打拼事業太辛苦，熬壞了身體。可慕閻卻覺得，他不過是年輕的時候風流無度，被蘇慧給掏空了而已。要不然為什麼慕霆越來越桑老虛弱，而蘇慧卻越發保養得宜，顯得老來煥發了呢。
各懷心思，並沒有人動幾筷子。慕逸塵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他心裡擔心的還是展顏還沒有吃晚飯呢，他答應了她要回去吃她煮的面。
慕閻一直沒參透慕霆首肯那個暴發戶的女兒和他交往是什麼意思，如今想藉機試探一下，還得等慕逸塵走了以後再找機會。
蘇慧不知道慕霆要宣佈什麼，同床共枕這麼些年，她竟仍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餐桌上的菜沒有人動，慕霆把蘇慧給他剝的蝦仁吃了乾淨，而後環視一圈，見大家都沒有食慾，便放下了筷子。
「既然你們都沒胃口，我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吧。說老實話，你們覺得爸爸我老了沒有？」
慕逸塵和蘇慧對望了一眼，並不太能理解慕霆這話的意思，卻都不敢主動往慕氏的繼承問題上提。慕霆一向最討厭親兄弟為了財產而互相算計。
「爸，您不老，您還是當年那個赤手空拳打下慕氏的大英雄，鐵骨錚錚。」慕閻的嘴巴很甜，哄得老爺子難得笑了起來。
「太誇張了。逸塵，你覺得爸爸老了嗎？」慕霆轉嚮慕逸塵，卻斂去了不少笑意。
慕逸塵沉吟了幾秒：「鬢邊的白髮多了。」下意思就是，他慢慢的變老了。
蘇慧在餐桌下用腳踢了慕逸塵一下，怎麼就不知道哄老爺子開心一下，非要實話實說。
慕霆卻不介意：「連逸塵都看得出我老了，我是真的老了。」
「老爺……」蘇慧有些感傷，慕霆抬手打斷了蘇慧要安慰他的話。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分寸，為了能多活幾年抱上孫子，我決定將慕氏全權放手，和小慧頤養天年，過過舒心的日子。」
「爸，您的意思……把慕氏交給我們兄弟倆打理？」慕閻有些吃驚，覺得慕霆退位的有些太突然。
慕逸塵也伸長了脖子聽著，充滿好奇。
慕霆搖了搖頭：「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你們並不是一個娘胎裡生出來的親兄弟。」慕霆說的直白，讓在場的三個人都白了臉色。
蘇慧的心緊揪著，似乎慕霆接下來就是宣佈繼承人的問題了。
慕霆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呼吸有些不暢：「慕氏怎麼處理，我暫時不會決定。但我可以忠告你們兄弟二人的，就是誰先結婚，家庭穩定，我便優先考慮將我一輩子打下來的心血交給誰發揚光大。畢竟你們倆能力都很突出，管理慕氏我相信是綽綽有餘，可你們一天不成家立業，我一天不會安度晚年。為了讓我能多活一天，你們自己看著決定吧。」
慕霆的一席話，在兄弟二人心中炸開了鍋。他們都沒有猜到，慕霆會放出這樣一道考題。若是匆忙結婚，就會顯得對慕氏虎視眈眈，對慕家的財產急不可耐。可若不疾不徐，難保誰先佔了先機，到時候就是因這一件極簡單不過小事而失了慕氏這塊大蛋糕。
畢竟慕逸塵早已有了結婚對象，而慕閻亦不過是為了結婚而結婚，如果娶得不是展顏，他和誰結婚都無所謂。
慕霆放下筷子上了樓，留下兩兄弟各自揣摩。蘇慧扶著他，臨走時不忘給慕逸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留下。
慕閻有了計較，慕霆一上樓，便抓起外套和背包，出了老宅，不知往哪裡開去。
慕逸塵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顯得很是不耐。
過了一會，蘇慧才從樓上下來，悄悄的拉著慕逸塵去了同在一樓的酒窖。
「媽，顏顏還在等我。」
「我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這次是和展顏認真的嗎？」蘇慧一臉嚴肅。
慕逸塵亦氣息微冷：「我是認真的，我們計劃著一過了新年就籌備婚事。」
「不行，」蘇慧提高了音調，聽起來和平日的她格外不和諧：「我不同意你和展顏結婚。」
慕逸塵擰緊了眉頭，不解：「媽，之前你不是一直支持我追回展顏嗎？今天你也聽見了，爸爸是非常贊同的。」
「那不一樣，你爸爸抱不上你的孫子，他還有慕閻的可以抱，可媽媽就只有你。你如果沒了後，你讓媽媽怎麼辦？」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的態度前後會差別這麼大。」慕逸塵轉過頭去，不想看她扭曲的臉。語氣陰沉，面上帶著明顯的不快。
蘇慧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不可商量的語氣：「總之我不會同意你和展顏結婚的。之前同意你和展顏，那是因為還有夏雪的孩子在，展顏不會生正好可以全心全意的愛它。可如今夏雪的孩子不是你的，展顏又不能生育，你難道要讓慕家絕後？你爸爸既然能說誰先結婚誰優先享受繼承權，日後難保不會說誰先讓他抱孫子，慕家的財產優先給誰。」
慕逸塵氣的鼻翼都在抖動，看著蘇慧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厭惡：「原來你的心機這麼深沉，我現在有些懷疑小時候你跟我說的那些事了。說不定真如慕閻說的那樣，其實他媽媽才是受害者，而你就是這一連串家庭悲劇的始作俑者！」
「你……」蘇慧痛心的瞪著他，舉起的手又無力的放下，十分委屈：「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媽媽？我才是受害者。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為什麼你不能理解媽媽的苦心。」
「我不能理解，」慕逸塵執拗起來，仍舊是誰說了都做不了他的主：「展顏我是娶定了，我不聽你的，你一樣阻止不了我。爸爸是我見過最精明，藏得最深的一個人，媽，你的小心思還是收起來吧，你越是為我籌劃越有可能是害了我。」
慕逸塵脾氣上來，是老媽也不給面子。蘇慧驚異的看著面前被她疼寵到大的兒子，悲痛不已。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他怎麼可以這麼誤會她。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我相信一定是我和展顏先結婚，比慕閻的速度要快的。」
慕逸塵說完，大步跨出了酒窖，急不可耐的驅車往幸福繪畫班駛去。
蘇慧神色悲痛，心口像是有尖刀在剜刮一般，傷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