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讓我保護你 文 / 愛上沐咖啡
如火的驕陽炙烤著大地,展顏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細微的動作卻驚醒了伏在床沿的楚肖河。
「顏顏,你醒啦?」醇厚的男聲裡略帶倦意,微紅的眼眶下是大大的黑眼圈,青黑的鬍渣如雨後春筍佈滿了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展顏從沒見過楚肖河如此模樣過,他是精緻愛美的貴公子,可此刻他哪還有一點王子的樣子。
眼裡氤氳了水汽,展顏動容的伸手撫上他憔悴的臉頰:「肖河,你在這守了我幾天了?」
「顏顏,你昏迷三天三夜了。」楚肖河抓住展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裡握著,她的手太冰冷,臉色更是蒼白的刺眼。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依舊平坦的小腹,心彷彿至於水火交煎的地獄,痛到無以復加。
努力忍住不哭,淚還是決堤一般急促的滴落在手背上,一片冰涼。
「顏顏別哭,孩子還在。心情激動對孩子不好。」楚肖河欣長的身影微微前傾,用已經發皺的襯衫袖口幫她擦去眼淚。
「你說什麼?我的孩子還在?」夏雪的那一腳踢得太狠,孩子能保住,是展顏萬萬沒有想到的。
有種失而復得的欣喜溢上心頭,展顏激動的想坐起來,下腹卻傳來一陣刺痛。秀眉輕蹙,展顏強忍著又重新躺好,孩子雖然在,可這一腳足夠她躺好幾個月養回來的。
楚肖河點了點頭,身體微微後仰,靠近了椅子裡,似乎接下來的話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醫生說你遭到了重擊,孩子雖然保住了,但日後生出來不是殘疾就是腦癱,要不要它,你還要考慮清楚。」
「我要!」兩個字已是展顏所有的堅強。
幾乎不用考慮,展顏知道自己要什麼。孩子是她的骨肉,是她血濃於水的親情,她要它不關乎任何人。
慕逸塵太陰狠無情,不是沒有溫柔寵溺,只是吝嗇於給她而已。這樣的男人城府太深,太陰暗,她愛不起,也要不起,更不會再對他抱任何一絲幻想。孩子還在,這是天意,展顏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糾纏,她累了,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將孩子生下來而已。
「可是,顏顏,你想過孩子生出來以後,它會活的開心嗎?」抓著展顏的手又緊了緊,楚肖河情緒複雜。
「我會給它全部的愛,哪怕他注定沒有爸爸,我也不能剝奪了它生存的權利。」緊縮的瞳孔裡滿是痛色,她的孩子太命苦,還未出生便要承受這麼多悲劇。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展顏捂都摀不住。貝齒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她恨!恨自己沒用不能保護好孩子,更恨慕逸塵的絕情冷血。
「顏顏,別難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給它加倍的父愛,讓我來保護你們。」楚肖河滿目柔情,語氣懇切。
「別這樣說,肖河,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作親哥哥一樣信賴。你該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和孩子不能成為你的負累。」
展顏從沒有在慕逸塵的眼睛裡看過這樣的神情,她愛的太累,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這些奢侈的問題。
現在她只想盡快辦好離婚手續,她怕慕逸塵知道孩子沒有流掉,會再不折手段的加害她們。
「可是我……」
「肖河,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最快也要一個月,你胎氣不穩,需要臥床。」不著痕跡的輕歎一聲。
楚肖河將空調被往上拉了拉,雖是盛夏,可展顏的身上依舊冰冷的駭人。
「我想暫時先去你那養著,醫院裡人多眼雜,我怕……」
「好!」不等展顏說完,楚肖河已經心領神會。
他早就期待這一天了,卻不想是在她身心俱傷的時候。他愛她,從小時候一起牽著手上學時就愛。只是當她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鼓起勇氣想照顧她一生一世時,她的心卻給了別人。
展顏疲乏的閉上了眼睛。楚肖河在她額前印上一個輕吻,悄然起身,去辦理出院手續了。
***
慕氏旗下的景晟國貿,慕逸塵斜靠在總裁辦公室的老闆椅裡,神色陰翳。修長的手指間夾著支未點燃的香煙,幽暗的黑眸深不可測。
那晚他匆匆趕回去的時候,展顏已經不在了,只有廚房地下的一片暗紅刺目的鮮血。那血一定是夏雪的,他當然不會認為展顏這種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會讓自己受傷。
倒是夏雪,不知道展顏對她做了什麼,她小腿上被玻璃杯扎傷的傷口深可見骨,卻還在為展顏掩飾,為她開脫。哼,這就是單純與陰險的對比。
她的心機可真是深沉,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卻故意玩消失,她以為他會因此而內疚嗎?哈,她想錯了,他從不在乎她的死活!
想知道她在哪於他來說易如反掌,沒有讓秦坤去查,不過是想搓搓她大小姐的傲氣。他篤定,她過不了半個月就會自己乖乖回來。
「逸塵。」一聲溫柔的嗲音,喚回了慕逸塵的思緒。看見夏雪拄著枴杖的樣子,慕逸塵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醫生讓你好好休息,你怎麼過來了?」怒氣還未消散,出口的語氣有些冷沉。
夏雪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睛裡已蘊上了淚意,望著慕逸塵的神色煞是委屈,白皙的娃娃臉也漲的通紅:「人家想你了嘛,你已經三天沒有來看我了。」
慕逸塵心裡一軟,語氣也柔和了不少,卻仍未起身:「我這兩天忙。」
緊繃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夏雪也不敢多言,一瘸一拐的自己挪到了沙發上坐下。小腿上縫合了三針的傷口有些脹痛,可她必須忍著,怕慕逸塵不准她再出來看他。
三年後再見,慕逸塵已變了太多。他成熟了,穩重了,有股成功男人的魅力能傾倒所有的女性。可他卻陽光不再,變得異常冷峻幽暗,他越來越像一個謎,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叫夏雪抓不住,摸不透。
都是那個展顏害的,以前逸塵對她不是這樣的。夏雪暗恨的咬了咬牙,眼底的陰狠乍現。
「傷口還疼嗎?」慕逸塵最終是不忍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坐在了夏雪的身邊。
「有你心疼著,就不疼!」夏雪順勢撲在慕逸塵的懷裡,輕輕啜泣了起來。像個孩子,受了傷害,越是有人關心,越是委屈的厲害。
慕逸塵溫柔的輕撫著夏雪的後背,眼神卻沒有停留在她身上。現在,他的心情著實煩躁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