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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八章 丁老爺的擔憂 文 / 夏尾花椒

    海東集團代理董事長的確定人選結果一出,馬上便鋪滿了各大媒體。

    部分媒體表示了震驚,部分媒體表示是意料之中,他們分別從經濟學,從政治學、從八卦等各個角度對導致這個結果的原因進行了分析。

    元鶴占此時就坐在辦公室裡讀著其中一篇的分析,沒一會兒就放下報紙,似笑非笑。

    「海成淵,你太讓我失望了,呵呵,力量還不健全的你,如何去實施你的計劃……」他站起身來,望著窗外,低聲緩緩,自言自語。

    深吸一口氣,他朝向門邊,大聲喊道:「阿寇!」

    喊了一聲,沒人回答,元鶴佔這才想起,阿寇已經不在元氏了,他被「調」去給丁虹霓當三個月的貼身保鏢了。

    但是有些事,他仍然習慣跟他商量。

    他坐回椅子,準備另外找人去辦他想辦的一件事,然後電話便響了,元鶴占接了起來,很巧,正是阿寇。

    「喂,阿寇。」

    「喂,少爺。」阿寇的語氣還是那麼恭敬。

    「找我有什麼事嗎?」元鶴占問。

    「少爺你看到海東集團最近的新聞了嗎?」

    「嗯,海曉東成了植物人,海成泊成為海東集團代理董事長,海曉東情人安娜成為海成泊助理。」元鶴占流利複述著最近的事件。

    「少爺,安娜去了海東,是進一步幫你臥底嗎?」阿寇問道。

    安娜和元鶴占的情人關係,可能老白和其他能夠進入別墅樓的幾個老僕人知道,但是他和她的僱主關係,就只有阿寇知道了。

    所以,阿寇才會這樣問。

    「不可能,我在被綁架之前,就已經解除了和她的所有關係了。」元鶴占說道。

    「那現在海曉東昏迷了,安娜不僅不走,還跟海成泊摻和在一起,跑進海東,是想幹什麼?」

    「哼,雞蛋碎了,不是還有雞嘛,這女人的野心比我想像得要大,估計她是想得到這雞的所有權呢。」

    「這樣啊,還好少爺以前沒有透露半點元氏的商業機密給她,不然,她可能已經出賣這些給海東,來一起對付元氏了。」

    「以色伺人者,不足為懼。」元鶴占不屑一顧地說,然後語氣一轉,意味深厚地說:「倒是海成淵,我沒有想到,這重要的一局,他竟然輸了。」

    「這樣不是更好嗎?海成泊帶隊的話,海東遲早會被他帶垮,而海成淵帶隊的話,沒準會成為元氏的對手。」阿寇說。

    元鶴占卻沉默了。

    「看一個對手成長起來,然後等他以為他可以站到你面前進行挑釁時,再一拳擊翻,不是很有趣嗎?」元鶴占說道,「所以阿寇,方不方便幫我做一件事。」

    阿寇一愣,他沒有想到元鶴佔居然會這麼想,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多少年以來,少爺的心思一直都是這麼古怪難測的,而他也早已經習慣在感覺不可測時,不去測,只管去執行他的指令,毫無懷疑地去做好每一件他吩咐他的事。

    所以,只是沉默了一瞬,他便立馬接話道:「方便的,什麼事?」

    元鶴占便不再多問,簡單地把事情跟阿寇吩咐了,便掛了電話,他不知道,阿寇所謂的「方便的」其實「欺騙」了他。

    跟在丁虹霓的這些時日裡,阿寇每天都覺得「不方便」極了。

    就像現在,他剛一掛完電話,從花園偏僻處走回別墅內,便聽到二樓丁虹霓的呼喊聲了:「阿寇?阿寇!」

    沒等他回答,她已經眼尖地看到了他,蹬蹬蹬地走下樓來,細高跟的裸粉色小皮鞋在樓梯上磕出聲響。

    「你在樓下啊。我才花個妝的功夫,回來再找你你就不見了。」丁虹霓邊下樓邊說。

    阿寇同時向樓梯那邊走去,站在樓梯口一把扶住丁虹霓從最後一台台階上下來,動作端莊而禮貌。

    丁虹霓一下來後,便放開阿寇的手來,「誒,你很奇怪誒,我又不是老年人,幹嘛跑過來扶我。」

    「你腳上有傷,現在又穿著高跟鞋,按照你平時走到最後一階樓梯喜歡蹦跳一下的情形,這樣很容易歪倒。」阿寇說。

    「我腳傷已經好啦。」丁虹霓說,然後一愣,心中忽然泛起一絲喜悅,笑道:「看不出你這個面癱木訥臉,還挺細心的嘛。」

    阿寇卻沒有接話。

    「好無聊啊。」丁虹霓背過手,轉了轉身,「我上去拿包,你等我一下,我要去逛街。」

    說完,也不等阿寇有什麼表示,或者說,覺得阿寇也不會有什麼表示,丁虹霓轉身便跑上樓了,邁上第一台台階時,似乎是故意一個蹦跳的動作,同時轉頭朝阿寇嬉皮地一笑。

    阿寇有些怔怔地,看著丁虹霓的身影上樓去。

    「喂,小伙子,看什麼看?」一個聲音在後面出其不意地響起,阿寇嚇了一跳,當然,不是真跳。

    他回過頭來,原來是丁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到他身後的。

    「我家虹霓美麗可愛吧?看一眼,眼睛就不想離開吧?」丁術背著手,一臉審視。

    「丁……」阿寇似乎不知道怎麼稱呼一樣,支吾著。

    「叫我老爺。」丁術「提醒」道,對待阿寇,很有些不客氣。

    當初丁虹霓跟他說,要聘一個私人保鏢,他想了想,這是自我保護意識的提高,值得嘉獎,於是便同意了。

    可是,當丁虹霓告訴他說,要請的人是阿寇時,丁術便有些傻眼了。

    阿寇可是元鶴占的私人助理和保鏢啊,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男人之間情感再淡漠,也肯定有主僕之情,丁虹霓想請,元鶴占和阿寇又怎會讓,莫非是虹霓又闖出了類似於上次擅闖元氏莊園的魯莽之事?這是丁術的第一反應。

    但是丁虹霓告訴他說,她的腳因為上次阿寇的阻攔而崴了,她以此為理由才爭取到的,丁術當然不相信,打了電話給元鶴占確認虹霓沒有鬧事才相信,這事雖然仍有些奇怪的,但是耐不住丁虹霓撒嬌,他便答應了。

    哪想到,這小子來了後,虹霓走到哪跟到哪,還真的是貼身保鏢了。

    虹霓也一副喜歡逗他,愛和他講話的樣子,和那小子待在一起的時間和講話的次數,完爆了和自己的,一點也不顧及他這個愛女如命的爹還在場的感受!

    看看,剛才那小子還跑過去扶虹霓,太無事獻慇勤了!

    不行,他可不能眼看著女兒被這小子給迷惑,女兒雖然最終是要嫁人的,但是,那也得是有能力給她幸福的人才行。

    所以,第一要務,休想喊他伯伯叔叔地拉近關係套近乎!

    「老……老爺。」丁術的腦海中轉過這些念頭時,阿寇已經按照他的提示老實地這樣喊了。

    「嗯。」丁術一副長者神態,「我問你,小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家虹霓了?」

    如此單刀直入,阿寇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阿寇大驚失色。

    「嗯?!」聽到這句話,丁術並沒有舒展臉色,反而皺了皺眉,一副懷疑和不爽的神態,「虹霓這麼好的條件,你會看不上?小子,別裝了。」

    饒是阿寇,聽到這話,也不由黑線。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想那時,丁虹霓讓他出來請她吃飯時,也是一副,這個世界上到處是我的愛慕者,除非他不是男人的氣勢。

    「怎麼了?!本小姐不是捨不得花錢買單,而是和男人吃飯,從來沒有輪到要我買單的時候,你想打破我的名譽?!」

    ——想起丁虹霓說這話的神態,阿寇不禁笑了笑。

    細微的笑容落到丁術眼裡,還以為他是諷刺。

    「呵呵,你小子是怕自己條件不夠,所以才擺出這副瞧不上的態度吧。」丁術瞇起眼睛,說。

    阿寇再不愛說話,這個時候也覺得必須解釋了,「不是的,我……我……」他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丁術壓根兒就給他設置了語言陷阱,辯解「瞧得上」或者「瞧不上」都不對。

    所以——「我剛才只是在看小姐而已。」阿寇決定就事論事。

    「哦?這滿屋子,這麼多畫啊,雕塑啊,達芬奇,米開朗琪羅,文藝復興,中華古典……誒,這些夠你小子反覆欣賞的了,你不看這些,看虹霓幹啥?」

    若是外人聽了這段話,估計會不知道這兩人想表達什麼。

    然而歪打正著,被丁術繞糊塗了的阿寇,卻感覺自己聽懂了:「看她腳傷好了沒,穿著高跟鞋上樓有沒有問題。」

    丁術一愣,目光閃爍一下,「你倒還挺細心的……」

    他突然意識到,這句話正是剛才丁虹霓誇過阿寇的,又有些小小來氣,沉聲道,「哼,管你有沒有看上我家虹霓,總之,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告訴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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