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七章 元夫人的禮服 文 / 夏尾花椒
走近那扇門,喬妙果再次看到了那個代表無限趨近的符號:∞。
元鶴占拿出鑰匙,在門孔裡轉動,喬妙果踏腳跟上一步,卻聽到元鶴占說:「在門外等我。」
然後他走進屋子,合上了門,將一臉失望表情的喬妙果留在了身後。
不到兩分鐘,元鶴占便出來了,手上提著衣架,衣架上吊著一套晚禮服裙子,他像交託極珍貴的東西一樣,雙手鄭重地將衣服遞給喬妙果,「拿好,去試試。」
「這是——?」喬妙果疑惑地問。
「你先去試試,可能會大了,試好後出來給我看。」元鶴占說著,重新鎖上門。
喬妙果「哦」了一聲,便提著晚禮服回到臥室。
一會兒,便對著鏡子套上了那件衣服。這套晚禮服裙,看上去應該是有人穿過的,但是依然掩飾不了它的光彩。
它一身純白,面料柔滑,剪裁簡單,頸部是銀絲花邊交叉綁帶,勾著兩片大大的飄逸斜裁的荷葉袖,使得香肩小露,而脖子的線條被拉得更長。袖擺長至腰線,而裙子的腰部在中間收緊,上下兩條麻花狀的銀絲繞過,麻花上鑲了鑽,雖然整套裙子看起來因為放得久了,多少有些蒙塵,但這些鑽石,看上去依然那麼璀璨奪目。
裙子的腰以下,便是大大的長至腳踝的裙擺,整個裙幅上,印著幾株竹子,竹枝輕盈細巧,竹葉濃翠欲滴,這幾枝竹子,線條勾勒得極精細,用色均勻飽滿,所以,一眼看上去栩栩如生,仿若能讓人聞到竹葉特有的清香,以及吹沙的聲響。
這整套禮服,給人的感覺,清幽雅致,格高韻勝,不知道它的原主人,該是怎樣的妙人?
喬妙果望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不禁想道。
然後,她穿了出去,給元鶴占看。
在看到她穿著這套禮服走過來時,元鶴占很明顯愣了下。
「轉個圈看看。」他命令道。
喬妙果依言做了。
「嗯,除了長了點,寬了點,還算合身……唔,你怎麼長得這麼矮……」說到後面,又開始損起喬妙果來。
喬妙果默默黑線,162cm,哪裡矮了?!但她卻沒有反駁,因為只要晚上能正常地出席宴會,其他的就不橫生枝節了。
「這衣服大美,是哪裡來的?」她問。
元鶴占卻背過身去,「是我媽媽的。晚上就穿著它去吧,愛惜些,要是被我發現有半點破損的地方……」邊說邊走開,後面的話喬妙果也聽不清了。
元鶴占的媽媽——那就是元青竹了,難怪衣服上繪著竹子。回憶著丁太太的話「她的美,我都忘不掉,怎麼讓我相信你這個曾經的追求者能忘掉」,又再看了看身上這件衣服,喬妙果不禁更加好奇,元青竹該是怎樣的大美人。
這樣想著,她趕緊把衣服從身上脫下來,平整地攤在床上,生怕有所折損。
對著鏡子花了個淡妝,又稍微休息了下,便聽到元鶴佔在門外敲門,「喂,準備出發了。」
「噢,好的,我穿好衣服就下來。」喬妙果回答。
「五分鐘後樓下客廳見。」門外,語氣淡淡,然後便是腳步離開的聲音。
拿起床上的衣服,喬妙果這才想起,自己化了妝,如果從上往下套的話,衣服沒準會擦到妝,妝花了倒還好,要是衣服被擦上顏色,就很難補救了。
看元鶴占那副寶貝得緊的樣子,還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再說,這麼好看的衣服,她也捨不得讓它被弄髒。
好在,這衣服對她來說略寬鬆,便從下面穿了上去。
穿好衣服,想了想那天在海氏宴會廳外被海成泊調戲的一幕,她將那管裝了藥物的小小注射器放進包中的拉鏈夾層裡,這才出門。
下了樓,元鶴占果然等在客廳裡,一件墨綠色的窄版西裝套裝,套在他一米八幾的高大身材上,寬肩窄臀,再配上筆直修長的腿,性感挺拔。
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元鶴占回過頭來,看著喬妙果一階一階地輕輕邁步下來。
看得出來,喬妙果化了淡妝,柳眉被加深了顏色,本就白玉無瑕的臉上,被撲上了淡淡的粉底,雪光一樣明耀,兩團腮紅,又使整張臉富有神采,那套晚禮服更是拉長了喬妙果的身形,顯得她身材窈窕有致。
只不過,氣質卻是完全與母親元青竹穿著它的時候不同,元鶴占還記得,母親元青竹最後一次穿著它,也是這樣從樓梯上走下來,仿若真是從竹林中走出來的仙女,溫雅高潔,神光離合。
而喬妙果呢,穿著這個,更像是精靈。
元鶴占嘴角一勾起,「超出了一分鐘,你遲到了。」他說。
「啊!對不起!」喬妙果邊向元鶴占走去,邊道歉,「我怕把裙子弄壞了,所以把它脫下來了,等到你喊我,我才又穿上的,所以……」
元鶴占白了她一眼,「還算聽話……趕緊走吧。」然後一扭頭,便朝外走了去,喬妙果在後面小碎步跟上。
晚上準時到達海曉東生日party場地。進入場地前,元鶴占讓喬妙果挽住了他的臂彎。
party開在一間臨海的酒店裡,酒店外是細軟的白沙鏈接著暗藍的海面,酒店裡是寬闊的大廳,璀璨的燈飾,澄清的游泳池,繽紛的酒食,大廳的正中央,則擺著一個五層高的生日蛋糕。
喬妙果和元鶴占一走進大廳,便有人迎了過來。
來人是海成淵,他看了看喬妙果挽在元鶴占臂彎上的手,然後笑道:「元總裁,喬小姐,歡迎二位賞光參加家父的壽宴。」
元鶴佔點了點頭,「海二公子親自邀請,我們當然得來,尤其是喬喬,還是第一次被如此鄭重正式的邀請呢,我更要陪她來了。」
話音一落,海成淵臉色變了變,元鶴佔這是在暗示什麼?意思是他知道那邀請是自己發出的?並且告訴他,不要有多的想法?
喬妙果也在旁邊面色微赧,元鶴占的話,又像是在表達親近,又像是在表達諷刺。
在兩人還沒來得及細細推敲,便見到元鶴占輕描淡寫地笑道:「這會兒你一定要忙著招呼客人吧,我先帶喬喬四處看看。」
「好。等切完蛋糕後,我再來敬你們。」海成淵答道。
元鶴占禮貌地微笑,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喬妙果往前走去。
「不想發生那天的事的話,就在我身邊跟緊點。」隔著好幾步的距離,海成淵聽到元鶴占對喬妙果吩咐道。
不管怎樣,待會一定要找到機會跟喬妙果單獨說話。海成淵注視著那挽著的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走開忙碌起來。
「一會兒賓客到齊了,就要開香檳、切蛋糕,我們就先在這附近坐一坐吧。」將喬妙果帶到大廳外面的露天休憩區,元鶴占停下來,說道。
在椰樹底下的籐編長椅上坐下,喬妙果問元鶴占,「開完香檳,切完蛋糕後是什麼?」
「祝酒,然後跳舞。」說到這裡,元鶴占的神情裡透露著不屑,「每次不都是這些無聊玩意兒,你以為有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呢?」
喬妙果一愣,「我沒有啊。」
「呵,不然的話,上次我帶你去森林酒會,你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這次怎麼這麼積極?」元鶴占看向喬妙果,目光審視。
「有嗎……」喬妙果支吾著,「這次也是……也是你帶我來的啊,而且別人既然點名邀請我了,那當然不應該拒絕。」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海成淵是嗎?」元鶴占微微瞇起眼,湊近了點。
喬妙果心中一驚,馬上想起上次自己撿起海成淵襯衣時,元鶴占的態度,於是連忙說道:「不是……不是……啊是,但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元鶴占不作他想,語無倫次起來。
「總之,海公子救過我,還幫過我的忙,他的邀請,我不會拒絕,但是……但是,我只當他作普通朋友。」想了想,喬妙果如此說道。
「普通朋友?」元鶴占卻更加湊近了,盯緊她,然後鼻子裡哼地一聲,「那件襯衫了?怎麼,這次沒一起帶來。」
「我給白喜去縫了,讓她給海公子,他也是她的朋友。」喬妙果回答。
元鶴占盯著她,笑了一下,然後收回身體,坐直,不再看她。
喬妙果吁了口氣,但那口氣馬上提了上來,對面走道上,安娜正挽著海曉東走過,海成泊走在他們後面。
海曉東目視前方,但是一旁的安娜卻向這邊看來,目光複雜地掃過元鶴占,然後落在她的身上,雖然隔得遠遠的,喬妙果依然能感受到裡面的惡意,而他們身後的那個紈褲公子哥海成泊,也似感應到什麼,與喬妙果的眼神對視上,然後,扯出一個猥*褻陰險的笑容。
喬妙果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