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得手了 文 / 夏尾花椒
從麥品秋家「閒庭信步」出來後,元鶴占的車行速度便開始顯露出他內心的雜亂。
沒有回過家,也沒有聯繫過朋友,是不是就可以說明,那女人並沒有在謀劃逃跑?如果不是逃跑,那麼她去了哪裡呢?他記得她說過,她不想離開這個城市。
那麼,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現在,他真的是沒有頭緒了。喬妙果,你到底去了哪裡?又為什麼消失?難道真要我出動力量全城搜尋你嗎?
就在元鶴占心亂如麻的時候,安娜正在等著看好戲。
元鶴占從1803號房拂袖出門後,安娜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然後整理了下衣衫,也離開了酒店。
走的時候,她回過頭,最後回望了下1803號房,盯著它兩秒鐘,目光閃爍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海公堡,海曉東一早就出了門,晚上才回來,海成淵也不在家,她也回了房,拿出美甲工具,開始一個一個做指甲,一會兒,門被敲響了。
「誰?」她問。
「成泊。」門外回答。
「喲,大公子。」安娜走到門邊,款款開了門,笑道,臉上一點看不出之前的憤怒留下的痕跡。
海成泊探過頭,向她裡面看看,又向走廊上左右看看。
安娜立馬心領神會,眉尖婉轉,道:「大公子站在門外做什麼,有什麼事進來坐著說嘛。」
海成泊進了門,然後把門關上,既急切又興奮地說:「得手了?」
安娜納悶:「什麼得手了?」
「上次元鶴占寶貝著的那個女的,叫喬妙果的,我的人在元氏莊園守了幾天,剛才終於抓著了個空子,將那個女的給綁走了。」海成泊得意地說。
「什麼?」安娜眼睛一亮。她是知道海成泊最近一直在準備對喬妙果下手,但是沒想到成功得這麼突然。
剛才……那麼,就大概是她和元鶴佔在酒店裡的時候了……那個讓他突然緊張起來的電話,那件讓他連藥性都能逆抗的事情,原來是因為喬妙果的失蹤。
如果喬妙果不是那會子失蹤的話,她和占或許現在還在翻雲覆雨中,以自己的身段,說不定會在這個過程中,讓占暫時收回結束關係的決定。
這陰差陽錯之間的關係,真是諷刺。
雖然這個消息讓她感到高興,但她還是呢了海成泊一眼,「說好了一起,成泊你行動之前怎麼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一看到你回來,我不是馬上就來告訴你消息了麼?」海成泊連忙宣示對「戰友」的忠誠。
「她現在在哪裡?」
「我讓他們把她綁在郊外荒地裡一間廢棄的屋子裡了。」
「幹得好,成泊,現在有了這張牌,你就可以好好玩玩了。」安娜面露贊色,然後問道:「你打算怎麼弄?」
「當然是用她把元鶴占哄過去,然後當著他的面,哼哼,慢慢地玩弄那個女人,等元鶴占受不了的時候,再把他狠狠打一頓,然後再看自己的心情,要不要把他們兩個都幹掉。」
海成泊桀桀地笑道。
「不行。」安娜叫道。
海成泊奇怪地看向她,安娜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聲音低下去說:「元鶴佔這樣的人,你弄死他可是樁大案,到時候全城轟動,無論是元氏集團還是輿論壓力,也都會督促警方全力追查,到時候,成泊,你以為你逃得了關係嗎?」
海成泊抬眼想了想,「也是。」他說:「可是,只是那樣,我還是覺得不爽啊。你有什麼好玩法?」
「我想想。」安娜說道。
喬妙果,不管你有意無意,不管你的境況是好是壞,你都在破壞著我和占的關係,所以,現在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中,就好好受招吧。占,你既然對我那麼狠心,也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安娜眼中閃過陰狠的光。
同一時段裡,海成淵正在回家的路上。
從元氏莊園出來後,海成淵帶著白喜來到一個舊廠區改造成的創意園,紅磚灰瓦的廠房被改造成一個個具有蘇俄風情的店面以及創意工作室,綠樹之間,擺著重新塗裝的工廠車床以及金屬灌制的雕塑,很有懷舊感。
海成淵和白喜鑽進了一家藍白色木門帶小花圃的店,然後被安排坐在了外面,同樣藍白色的傘下擺著小木桌,桌上雕刻著鐵籐玫瑰還有字母,中間擺著一小盆新鮮的薰衣草,園內人不多,天高雲淡,坐在外面邊吃東西邊欣賞著這帶著異域風情懷舊色彩的園內風景,靜謐而浪漫。
菜上來後,有一道盛在凹形小碟子裡的菜,引起了白喜的注意。
「這個……是什麼?」她向海成淵問道。
幾條黑干黑干的小魚躺在黑乎乎的豆豉裡,還帶著汁水——怎麼看都像是罐頭呢,這能算是菜嗎?
「你先嘗嘗看。」海成淵卻笑道。
白喜將信將疑地拿起小勺子挖了一點魚肉餵進嘴裡,一種熟悉的香嫩濃醇味道漫了上來,「這是……」,她又將豆豉餵了幾顆到嘴裡,然後眼睛放光:「這是金錢牌的豆豉鯪魚罐頭!」
海成淵點了點頭。
「我好久沒吃到這個了!它不是停產很久了嗎?怎麼還有?」白喜既好奇又興奮地問道。
這款豆豉鯪魚罐頭,十年前曾是許多小朋友最愛的零食之一,也是白喜最愛的一種罐頭,可以說是很多人共同的味覺記憶,她和海成淵年齡不同,擁有的年代記憶也會有區別,但相信不管在誰的年代記憶裡,都會有這麼一份金錢牌豆豉鯪魚罐頭。
但可惜的是,六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罐頭廠對外宣告倒閉,豆豉鯪魚罐頭也全面停產了,記得,當時,她和同學們都大呼可惜,每次下課的間隙,跑去小賣部問罐頭有沒有時,每次都是不會再有的失望回答。
「我們現在呆的這個園區,就是以前的金錢牌罐頭的廠址啊。」海成淵卻說。
「什麼?」白喜環顧四周,「這個園區是金錢牌罐頭廠改建的?」
她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跟著海成淵進來的時候,只知道高興,看周邊風景並不仔細,現在抬頭望不遠處的廠房高處,果然有模糊的幾個「金錢牌罐頭廠」字眼。
「是啊,罐頭廠破產後,這個廠就一直廢舊著沒人管,直到前年,政府扶植文化創意產業,便把這個地方承包規劃出去了。」
「所以,這個園區又開始產這個罐頭了嗎?」白喜問。
「不是的。是只有在這家店才能吃到這個罐頭。」海成淵說,見白喜露出疑惑,他接著往下說去:「這家店是當時罐頭廠的豆豉鯪魚產品線主理師傅開的,老師傅對這個罐頭一直是懷有感情的。據說當時這個地方招租的時候,師傅第一個衝了過來,說要在老地方開這麼一家店,以菜品的形式重新提供給大家品嚐。」
「哇,原來是這樣。」白喜說道,「老師傅太好了,我們太幸運了。」
海成淵笑笑,「不過,要在這裡吃上這一份原汁原味的豆豉鯪魚罐頭,不僅需要提前一天預約,而且每天只限量十份,一桌僅限量一份,所以……」
「——所以,我們就顯得更幸運了!」白喜接道,一臉陽光燦爛。
海成淵笑了笑,「所以,趕緊吃吧。」
「你也吃啊。」白喜這才發現,海成淵到現在都沒動筷子。
「這次是特意帶你來吃這個的,你吃好就行,我可以下次再來。」
「不。好東西要一起分享,這才開心。」說著,白喜拿起海成淵的碗,給他挖了一勺。
海成淵搖搖頭,禮貌接過,看了白喜一眼,然後拿起勺子,輕輕將魚肉送進嘴裡。
「我吃這個的時候,你還是小丫頭吧。」他突然說。
「這個……」白喜說,「好像是的呢。」
「無論是你那個時候,還是我那個時候,還是我們現在這個時候,都不得不說:還是原來的配方。」
「——還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