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新的玩法 文 / 夏尾花椒
二十六、新的玩法
將近半個月的調養,喬妙果漸漸痊癒了。
元鶴占不在家的時候,白喜就會帶著她在莊園裡四處轉悠。雖然之前領略過元氏莊園的大,但是一路走來一路看,喬妙果還是再次為其設施之齊備,裝飾之豪華所震驚到了。
來到馬廄的時候,喬妙果細細地看著幾匹馬,目光停駐在了一匹毛色烏亮的黑馬身上,仔細看了看臀後,有一塊白斑,正是那天她逃離莊園時的馬。
這一下,勾起回憶和心緒無限。
馬後溫柔的氣息,水中霸道的呼吸,昏暗中善意而戲謔的笑容,意味深長的話語……喬妙果有些怔怔,猛然間抬頭問向一旁的白喜:
「白喜,元鶴佔他有親兄弟嗎?」
正在對喬妙果盯著一匹馬的行為感到好奇的白喜,被這樣突然的一問嚇了一大跳。
「喬姐姐你怎麼會這麼問?」
「額……只是看到這麼大的莊園,想到元氏這麼大的家業,難道都是元鶴佔一個人在支撐麼?」
「董事會裡也有幾個元老級的叔伯們幫忙一起打理公司啦,但是,那還是元哥哥小時候的事了,現在主要還是元哥哥在弄。我小時候來莊園玩時,元哥哥也才16歲,我卻沒見過元哥哥的父母,更別提什麼親兄弟了。我也問過我爸,元哥哥的父母是死了還是怎樣,老爸卻把我訓斥了一頓,讓我以後再也別問了。總之,元哥哥現在這樣的個性,估計跟他沒有父母兄弟,從小就要學會獨立支撐、打理這麼大的公司有關係吧。」白喜說道。
「原來如此。」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喬妙果也好似理解了一些什麼。
無數影視劇告訴她,豪門當中,爭權奪利的鬥爭非常殘酷,而商海之中,更是爾虞我詐。如果換做是她,少年時代就必須撐起這麼一條大船,沒有親情的溫暖,只有乘風破浪的殘酷,估計性格也會變得很爛的吧……
「不過,喬姐姐,你剛才盯著這馬看個不停,難道是想騎馬?」白喜打斷她的思緒,問道。
「騎馬?」喬妙果喃喃。
「是呀,不過你會騎嗎?」白喜撲閃著大眼睛,一臉好奇地問。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兩個下人走了進來。
「讓開,讓開,我們要挑馬!」
其中一個人不小心地撞到了白喜,白喜站穩腳步,不滿地嘟起嘴,「急吼吼地,這是要幹什麼啊?」
「喲,是白喜啊,不好意思。」來人看清楚是白管家的女兒,立馬賠了個笑臉,解釋道,「少爺來了客人,命令我們挑兩匹好馬到跑馬場去,這不,趕緊地我們就來了,沒想到,是你帶著客人在這裡參觀啊,不小心衝撞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客人?這是少爺的私人醫生喬妙果喬小姐,這段時間會常住莊園。你們可要認清楚了,別以後也這麼冒冒失失的,衝撞了貴賓,間接影響了少爺的身體健康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白喜朗聲道。
看著白喜拿腔拿調,小姐氣勢十足的樣子,喬妙果不禁有些好笑。到底是豪門莊園裡管家的女兒,就算年紀尚小,性格爽直,但那套以上壓下的生存之術,耳濡目染,卻是不學也會,自然天成的。
想到她這樣也是為了維護自己,喬妙果不免還是有些感激。
而那個下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嘴裡雖說著「記住了」,表情分明一副「哪裡蹦出來的這號人物從來沒聽說過」的樣子,卻讓喬妙果最終苦笑了一下。
他們兩人,左右挑選,最終選中了一匹棕色的馬,另一頭則是一匹黑色的馬,臀後有塊白斑——正是喬妙果逃離莊園時的馬。
挑好馬後,向白喜和喬妙果兩人打過招呼,兩人便牽著馬走了。
看著兩人牽著馬向馬場方向走去,白喜突然一臉興奮地說,「要不,我們也跟過去馬場看看。」
「啊?!」喬妙果驚訝出聲。
「元哥哥的馬術很好的,我還是在十年前看他和別人比賽時看過,那叫一個精彩啊……」白喜一臉回味,滿眼「小星星」,「要不是一早知道那個人的性格很爛,估計我會因為元哥哥騎馬時的帥氣對他一見鍾情呢!」
「可是,既然他有客人在,應該不希望有人在旁邊圍觀吧。」喬妙果打斷少女的狂想。許是那天馬背上的一切都太深刻太玄妙,說實話,喬妙果也有些好奇元鶴占騎馬時的樣子,但是她可不想因為這個不小心觸怒他。
白喜看了看她,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我們就找個他們發現不了的地方看……跟我來吧。」
原來馬場位於莊園後方不遠的地方,天然的半山平地,將近兩千多平米的綠草茵茵,簡直讓喬妙果感歎了下富人生活的奢華程度。
馬場一隅,兩棵高大的金葉刺槐,因為季節進入了秋季,葉子已經由黃綠色變為橙黃色,點點陽光從樹葉間娑婆垂落,錯落盛開在籬笆架子上的白色和紫色的木槿花,因此也沾染了一片鏤金錯彩的耀目之色,好在這花開得茂盛,花架子足有兩個屏風那麼大,兩個人躲在後面,很難引起場內人的注意。
場內,兩個身量同樣欣長挺拔的人已經全都換上了騎馬裝備,白色鑲領結襯衣,外套黑色騎士服,白色褲子的褲腳扎進黑色皮革的馬靴裡,輕輕地蹬在馬鐙上,馬兒安靜地咬著口銜,保持著「受銜」姿勢,隨時等待著馬上的騎手發出指令。
「哎呀,這到底是誰跟誰啊?」白喜低聲嘟囔道。
一棕一黑馬背上的兩位騎手,都保持著上身筆直,姿態一樣的輕柔優雅,閒適得彷彿不是要進行一場馬賽,倒像是遊俠騎士並駕齊驅,一起遊覽著中世紀美好的鄉村風光。
衣服相同、氣勢相同、再加上又戴著頭盔,再加上喬妙果和白喜所躲藏的地方,距離馬場起點又有一段距離,這樣當然看不清楚誰是誰了。
不過,話說回來,前方只擺了五道垂直障礙物,比起國際賽事標準中的12道少了不少,看來這兩人的確是即興娛樂,然而,這五道障礙物,每一個都約1.6米高,偏又是職業選手的障礙物高度標準。
因為騎馬,從而對馬術賽略知一二的喬妙果也不僅好奇起場上這兩人的比賽了。
馬場中央靠圍欄邊,立著一個黑板架,黑板架兩邊分別站著剛才挑馬的兩個下人,前方則站著一個裁判模樣的人,嘴中含著口哨,胸前掛著懷表,手上拿著小旗子,只聽見口哨聲「呼哨」一聲響,裁判手中旗子一揮,那匹黑色的駿馬便風一般地奔了起來。
片刻就到了第一道障礙物前,障礙架上固定著一面白色小旗子,按照「左白右紅」的原則,黑馬必須向左邊跳。只見馬上的人韁繩一提,馬腹輕輕夾起,在障礙物前步伐稍稍一滯的黑馬,後腿一蹬,前腿同時提起,一個漂亮的縱身,只是輕輕擦過障礙架,便朝左飛躍跨過。
接二連三地,它又按照左右右左的方向跨過剩下的四座障礙物,如此近似z字形的路線,全部在7分鐘內完成,動作流暢,一氣呵成,精彩絕倫,讓躲在一旁觀看的喬妙果和白喜兩人,都忍不住想大喊出聲。
終點標誌桿處,馬背上的人此時也摘掉了頭盔,黑色的駿馬上,那人掀開頭盔,露出整個英俊的臉龐時,週身的陽光似乎都黯然失色了一下,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反射著光,嘴角上掛著一縷得意的笑容,悠哉地驅著馬漫步折回起點處,頗為玩世不恭地拍拍了棕色馬匹上的那人的肩膀。
「要不是一早知道那個人的性格很爛,估計我會因為元哥哥騎馬時的帥氣對他一見鍾情呢!」前方起點處,綠草駿馬,騎士手執馬鞭,一個揚起似乎便可以征服世界……陽光明媚得有些過分,不知怎麼地,讓喬妙果想起了之前白喜所說的那句話。
失神間,那匹棕色的馬也在裁判的號令聲中跑了起來,起跳、跨欄、落地……雖然比起之前黑色駿馬的動作少了許多炫技的優美,但卻多了幾份沉穩,五道障礙物穩穩跨過,竟然只有一座擦到物面,而之前元鶴占則擦到了兩座……
再看兩人的比分,因為兩人馬都沒有碰掉桿,也都沒有拒跳或者跳反方向,因此都沒有扣分,因為是即興性比賽,因此剩下的就是看完成障礙跨越的時間了,黑板上一左一右,分別是:7分鐘:7分鐘。
原來賽成了平手。
元鶴占「啪啪」兩聲鼓掌,笑道,「不愧是英國聖烈治大賽的問鼎者,聞名不如一見,這馬著實賽得漂亮。」
棕色馬匹上的人挽著韁繩,謙虛道:「都知道你元大總裁14歲就因為表現驚艷,打破了16歲才可註冊成為職業騎手的限制,要不是後來你突然放棄了資格,只怕當屆國際馬術賽最年輕選手非你莫屬了。今次要不是你把這阿爾捷金馬讓給我,以我那點根基,鐵定是要落入你元大總裁的下風的,哪還能這麼險的跟你打個平手。」
兩人嘴上雖然都互相承讓著,但心中都知道,既然打成了平手,就還得一戰,不然以後商場上正式「兵戎相見」,先便落了這一截氣勢。
花架後面,喬妙果聽著棕色馬匹上人的誇讚,原來元鶴佔有著這樣精彩有趣的一筆過去,心中一面覺得佩服,但又不想承認,只是悶哼一聲:馬騎得再帥又怎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此時,一陣微風拂過,白喜突然伸出手來揉了揉鼻子,「你怎麼了?」喬妙果關切地問道。
「唔,好像有花粉被吹進鼻子了。」白喜嗡嗡地回答。
還是元鶴佔先開口:「在我的地盤上,馬性都隨我,如果不把更好的馬給你,那也太不公平了。不過我這匹馬,也是英格蘭純血馬,雖然比不上汗血馬,但也自負驕傲,不然,我們再戰一場?」
對方還未點頭,只聽花架後面傳來一聲「啊嚏!」
元鶴占不免眉頭一皺,厲聲道:「誰在那裡?!出來!」
原來是白喜終於奇癢難耐,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喬妙果不由心中暗暗跺腳,只聽到元鶴占又一聲厲喝,只好牽著白喜從花架後走了出來。
見是他們兩人,元鶴占稍微愣了一愣,目光從喬妙果掃到白喜,繼而落回在喬妙果身上,面上浮起一絲詭譎的笑:「你們偷偷在後面看著,是想也加入進來麼?」
根本不等喬妙果和白喜回答,或者說,根本不想要他們回答,元鶴占繼而問向棕馬上的人:「我有一個新的玩法,你想不想試一下。」
此時,棕色馬上的人也掀起頭盔來,眉如遠山,眼如秋水,鼻如懸樑,不厚不薄的唇裡逸出驚訝的話語:「是你!」
茶樓廁所裡,面目柔和俊美,卻在下一刻就把她推倒牆上強吻的男人看著喬妙果,完全不知道她心中比他更迷惑:嘿——元鶴占,海成淵,上次你們倆還一副好像互相不對付的樣子,現在怎麼就在一起賽馬了!
聯想到剛才元鶴占說「新的玩法」,看著眼前兩人,一個一臉危險,一個一臉驚訝,她心中不禁升騰起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