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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9章 美酒怡情 文 / 南宮千黎

    忙碌一整天,送了孩子們回房,又去看過內傷未癒的懿,伊浵和阿斯蘭總算可以歇息。兩人難得如此溫馨獨處,泡在浴殿的溫泉池中解乏,都不忍開口打破如此甜蜜的寧靜。

    水面上花瓣蕩漾,暖熱的薄霧於紗幔間曼妙繚繞,身處這幻美若仙境的浴殿內,伊浵貓兒似地,懶軟膩在阿斯蘭的懷中,肌膚緊密相貼,廝磨溫存,她鳳眸微瞇,心神沉醉,舒服地昏昏欲睡。

    阿斯蘭卻反而毫無倦意,綠眸幽深,精光灼熱,若有所思。

    他一手撫弄著她水珠兒點綴的白馥肌膚,另一隻手不羈伸向浴池邊,拿過酒盅,淺嘗一口,確定味道適中,似笑非笑地吻上她的唇,邪惡地將辛辣的烈酒餵入睡意朦朧地伊浵口中。

    「咳咳咳……」伊浵被酒嗆醒,嬌嗔低斥,怒瞪了他一眼。

    阿斯蘭壞事得逞,邪笑神秘莫測,「讓皇后受驚了。」這話雖是道歉的,他眸中卻無半分歉意,以防她逃脫,轉身便將她困在他與池壁之間,霸道吻住她的唇,故意惹她雙頰緋紅,我見猶憐。

    「人家都快睡著了,你討厭!」

    「不准在浴池裡睡。」他在還好,他若不在她身邊,這樣的習慣可是很危險。

    「這到底是什麼酒?竟如此之烈?」她不過嚥下一口,竟有股沉厚的熱力在體內炸開,頭也暈暈沉沉。

    「自然是最好的酒。」他又端起酒杯,仰頭飲盡剩下的,剃銳飛揚的劍眉舒展,極致享受。

    兩人如此貼近,他呼吸間的酒氣也害得她醉醺醺,「今兒喝了一整天,還沒喝夠嗎?這酒怕是後勁強悍,如此貪杯,你明早上朝,腦子也混沌了。」

    「這酒可是海瀾格外進獻的,說是用海裡的珍奇藥材做成的,不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能增進朕與皇后的感情。」他用委婉地說辭,隨口解釋著,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昊兒的終身大事要解決了,我們應該單獨喝一杯,兒子養了這些年,日後還有得操心呢。」

    他又把酒杯斟滿,並強勢地遞到她的唇邊來,以眼神半是慫恿半是逼迫地讓她喝下,彷彿酒杯裡盛放地不是酒,而是什麼瓊漿玉液,只要喝下這杯,便能長生不死一般。

    她拗不過他,為難地歎了口氣,「只這一杯。」

    「嗯,就這一杯。」他鄭重其事地保證。

    她藉著他的手,飲盡辛辣的酒,抿唇細細品嚐繞在舌尖上的味道,卻還是品嚐不出這酒有何特殊之處。相較於狼族的其他烈酒,倒是格外的辛辣,味蕾逐漸被麻痺,口鼻中刺激的感覺難受,五臟六腑也彷彿燃了火,先前那股隱約的熱,變得猛烈如火,點燃四肢百骸,讓她不適蹙眉。

    她平日便甚少飲酒,實在也不擅長品酒,也感覺不出這酒除了烈得叫人難受之外,還有什麼其他好處。

    阿斯蘭擱下酒杯,好整以暇欣賞著她豐富多變的神情,「怎麼了?味道不好?」

    她誠實地點頭,「我想喝點水漱口,好辣。」

    「漱口就沒有效用了。」

    「效用?」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酒是有一定的藥效的,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他氣定神閒地說著,修長的手指繞著散在水中光芒隱約閃爍的銀髮把玩,視線精細描畫著她因三分薄醉愈加嫣紅的臉兒,不規矩地移到她在水中若隱若現地婀娜嬌軀。

    這樣的她,真像是一位妖媚的水妖,無辜嫵媚,驚艷脫俗,妖冶的氣韻與出塵的空靈完美融合,讓他又沉靜下來,魂兒都被她勾了去,如雪的肌膚在水下不時碰著他強壯緊實的身軀,引得他心猿意馬,水光與火光在墨綠的眼底焦灼,只是如此看著她,已經無法滿足他。

    「伊浵,我們回床上歇著吧,溫泉泡久了也不好。」

    「嗯。」

    他好心地柔聲在她耳邊說,「我抱你。」

    「嗯。」她赧然點頭。

    剛才的一杯酒,後勁十足,這會兒她已經站不穩,若不是全然把重量壓在他身上,她早就滑入池中溺斃了。

    被他抱出浴池,沁涼的空氣侵襲肌膚,五臟六腑卻反而更熱,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她在他懷中敏感戰慄,不適地嚶嚀嬌喘。

    這細微的動作,引得他再次揚起唇角。

    他把她暫時擱在池邊的貴妃椅上,從雕花十字衣架上扯過自己寬大的浴袍罩在身上,轉身正見她玉體橫陳,水澤瑩亮,於夜明珠的光芒下,迸射出幻美瑩白的光芒,又讓他看得心神恍惚。

    原來,她力量被催動時,會如此靈性逼人。

    有那麼一刻,他好怕自己往前一步,她便幻化成一束光芒消失不見。能擁有她,他阿斯蘭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如果可以,他真想珍藏這份極致的美態,白髮下,黑白分明的鳳眸,漆黑如兩丸黑色水晶,讓他無法自拔。其實,白髮的她已是美得絕倫,若是長回黑髮,他可能反而不習慣了。

    皇甫樂荻這藥,伊浵在白泉鎮飲用過幾次,回宮便中斷,不知是否還有效。

    他擔心藥力不夠,選了海瀾帶來的特殊藥酒,以促進她氣血循環,倒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誘人。

    伊浵仍迷糊於身體的反應,難耐燥熱的她,不自覺地嬌喘換氣,和緩體內的不適,素手撫摸著自己,纖細的腰肢水蛇似地扭動著,她努力地想要坐起身,卻使不出力氣。

    他毫無遮掩的眼神,亦讓她敏感,俏顏更加紅潤,口乾舌燥的感覺讓她無所適從。「阿斯蘭……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酒?我好難受……」

    「自然是普天之下最好的酒。」

    他隱忍身體的亢奮,上前拉住寬大的浴袍,一併裹住她,從貴妃榻上抱起她,安撫說道,「一會兒就好了。」

    她因兩人再次肌膚相觸,而舒爽地輕歎,莫名地,他身上好聞的體香吸引了她全部的感官,而且,這愉悅的感覺瞬間放大百倍,霸道地侵佔她的神智,擊潰她所有的理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繃實堅硬的肌肉,他每個部位的誘人曲線,以及不尋常的心跳……

    「伊浵……」他低啞的聲音,暴露了他的欲*望。

    她熟知他這反應將意味著什麼,平日也總是因他這反應又驚又羞又怯,這會兒卻不同,心裡的期許,讓她忍不住就想脫口而出。

    尚未抵達床畔,她便摟緊他的脖子,在他臉頰和唇上,性感的喉結,印下綿密滾燙的吻……

    她這熱情的主動,取悅了他,壯碩如山的身軀一僵,卻並非因為隱忍的疼痛,而是因為狂烈的歡喜。

    他這樣微瞇著綠眸愣愣瞅著她獨自忙碌,似乎不太習慣她主動吻他似地。難道,她的吻讓他不舒服了嗎?她克制不住地胡思亂想,體內的火卻愈來愈烈。

    「阿斯蘭,你僵站著做什麼?」她無助地開口。

    視線觸及她眼底茫然的飢渴,男人的本能促使他回過神來,壯碩如身軀緊繃著,如蓄勢待發的猛獸,身影詭異一閃,抱著她滾上床榻,**旖旎爆開,兩具絕美的身軀癡纏在一起……

    突然的歡愉的體內衝撞炸開,伊浵低泣似的輕吟,又被霸道的吻吞噬殆盡。

    低啞的喘息與嚶嚀嬌喘,在層層紗幔間回曖昧迴盪……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追風求見的聲音,還有蒂娜的哭聲,以及羅雅靜輕聲的安慰。

    「陛下,皇后娘娘,昊皇子殿下和他的太白金星又闖禍了,被末將抓了個正著,還請陛下與皇后娘娘裁奪!」

    紗帳內,激情正濃,難解難分,追風的通報並沒有讓他們停下來,伊浵手臂緊緊抱住阿斯蘭,生怕他會跑了。

    她不安地輕聲問詢,「阿斯蘭,你要出去嗎?」

    她鳳眸鎖住他,愛戀濃濃,視線複雜糾結於他俊美的面容,還有三分不尋常的貪婪。是她的錯覺嗎?以前也不曾發現,他竟能夠美得讓她心魂酥軟,恨不能這樣一口一口吃掉他。

    然後,她便真的湊上前,吻他的臉,咬住他的耳垂,脖頸,朝著他所有的敏感處攻擊。

    他難耐地低吼,卻偏偏愛極她此刻調皮地挑逗,以及如此明確的迫切,她眼底的幽怨與不安也讓他欲*望瀕臨崩潰,「我不會去。」話音落,更深沉地衝撞,更狂烈地吻,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那幾個小鬼三不五時的闖禍,稀鬆平常。

    他和伊浵不必出門,已然通過他們心底的聲音,判斷出是昊的惡作劇惹出的禍端。

    「陛下……」沒有等到回應,追風忍不住催促,「皇后娘娘……屬下求見!」

    昊則在他肩頭掙扎,並慫恿著自己的愛寵調皮纏上他的脖子,還對正哭著的蒂娜做鬼臉。

    被挑釁的蒂娜,滿腹委屈,哭聲更大。

    床上的伊浵又不禁矛盾,氾濫的母性讓她無法忍受孩子的哭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和絕然,她強硬推開阿斯蘭,「我們一起去,速速解決了馬上回來。」

    「你確定嗎?」他倒是可以忍耐,只是擔心她飲下的藥酒,會讓她受不了煎熬。

    「是的,我確定。」蒂娜委屈的哭聲,讓她內心掙扎到了極點,她不能坐視不理,更不能放任兒子放肆。「只一會兒。」

    「好。」阿斯蘭行雲流水似地下床去拿衣裳。

    伊浵旋即便平躺在床上,有些懊悔,體內的氣血也因為他抽身離開,沸騰似地炸開。上帝,老天,她快瘋掉了,她忍不下去……

    阿斯蘭拿了她的寢衣過來,扶著她坐起,她只得又斂氣凝神,卻還是因為他戀戀不捨地愛撫碰觸而難耐輕吟。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層層紗簾,寬厚的掌中,滾燙的溫度,讓她讓火焚似地難受,腳步不由微頓,被吻得腫脹唇嬌喘調息,眼前卻物影一花,雙足猝然離地,她本能地抱緊他。

    待他抱著她停下來,她才驚覺自己已經被他抱到了外殿的鳳椅上。

    他在左,她在右,端正地看不出絲毫破綻,但是,她明顯發現,他頸側有剛被她吻出的紅印,正在緩慢消失痊癒,隱匿於麥色的肌膚。她的一顆心也隨著那吻痕,陷入他體內。

    聽到自己突兀的吞嚥口水,她扣緊他的手,強忍著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追風和羅雅靜被允許進門,抱著太白金星的昊,哭得眼睛鼻子通紅的蒂娜,也都被帶進來。

    一行人齊齊跪下行禮,追風言簡意賅,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阿斯蘭俯視階下的四人一蛇,擺手示意追風和羅雅靜起身,並讓羅雅靜扶蒂娜也起來,而後,他無奈而冷厲地下令,「昊兒,既然你管不好太白金星,父皇就命追風把太白金星送去天凌宮,讓你的皇外婆拿去做藥引吧。」

    「父皇息怒。」昊只得乖乖俯首認錯,「父皇,兒臣再也不敢了。」

    伊浵額頭滲出冷汗,身體已然在顫抖,此刻她強自保持理智,方才發覺事情有點古怪,阿斯蘭在浴池給她的那杯酒,真的有問題,以往她飲了狼族的烈酒,也不過是醉倒過去,從沒有這樣的反應。

    他說,這是海瀾王進獻的酒,他說這酒能增進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他說這酒能延年益壽……

    她實在想不出,看似敦厚的海瀾王,為何會送這種奇怪的酒給阿斯蘭,難道阿斯蘭在他面前抱怨自己慾求不滿了嗎?這太匪夷所思了,平時在床上,她可從沒有虧待過他。

    她精心繪製指甲刺進掌心,視線嗔怨地轉向阿斯蘭,這該死的惡狼,他該不會和海瀾王抱怨自己娶了一個在床上不能令他滿意的冷淡皇后吧?還是,把她形容地比死魚還糟糕?

    她滿腹火氣,見階下做了壞事的兒子還在無理狡辯,忍不住嚴苛下令,「昊兒,這事兒不必你父皇再審問,孰是孰非一目瞭然。要麼你去祭壇罰跪兩天,直至婚期,要麼你就負責哄好蒂娜,讓蒂娜原諒你的魯莽和詭計,你自己看著辦吧。」

    「母后……」今天犯錯的時機似乎不對,母后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呢。

    「好了,都退下。」阿斯蘭默契地下逐客令。

    「父皇,母后……這……」昊不甘心,父皇和母后就這樣直接給他定罪了?他可是做好了準備,想好了借口,卯足了精神,要狡辯一番,讓自己清白脫身的。「這不公平呀,明明就是太白金星自己亂跑,才嚇到蒂娜的,真的不是兒臣故意把蛇放在她房裡的。」

    「昊兒,別再白費心思狡辯了,退下吧。」阿斯蘭命令,「追風,把昊兒帶出去。」

    「末將遵命!」

    殿門被安靜地帶上,阿斯蘭卻因身旁的空落而疑惑微怔,欲*望煎熬地難受,他竟沒有發現伊浵已經撇下他,獨自下了台階,冷若冰霜地朝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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