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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0章 狼王,罰你洗尿布 文 / 南宮千黎

    「小人精!小妖孽!屁大一點就敢跟我這天凌國第一高手耍心機?長大還得了?!」狂焰又瞪了他一眼,把他放在伊浵身邊。

    山洞內,火光耀眼,亮如白晝,兩個男人充當著接生婆,繼續給伊浵接生。

    在穆項忠的口令下,狂焰盡可能均勻地往伊浵腹中灌輸著真氣,推動胎兒。

    半個時辰過去,竟還沒有動靜,「師父,還有多久?老二怎麼還沒出來?」

    穆項忠手上沾滿了血,他抬高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分不清楚自己淌出的是冷汗,還是熱汗。

    「不太好,三個孩子卡在一起了,胎位不正,誰也不讓誰,伊浵在出血……」

    「好端端地,怎麼會卡在一起呢?反正都要出生,一個一個來嘛!搶什麼?」狂焰對著伊浵高高隆起的腹部斥了幾句,一隻手覆在上面,不敢鬆懈,另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卻發現她的手冰涼,「師父,伊浵的狀況不太好,脈搏微弱,心跳也不正常。」

    穆項忠不敢告訴狂焰,他已是心急如焚。

    「若是阿斯蘭在就好了,只有他才能利用牽引之力,調轉孩子的方向。」

    這話不說還好,越說越讓狂焰慚愧。他若不抓伊浵離開雪狼族軍營,也不會鬧出這等亂子。

    「師父……您快想想法子呀!」

    穆項忠已經沒了法子,只除了一條最笨的。

    「把老大抱過來給我。」說話間,穆項忠從靴筒裡取出匕首,就近放在火上烤了烤,又從後腰處取下酒壺,喝了一口,噴在刀刃上。

    「師父,您這是要做什麼呀?怎麼像是要給誰放血的徵兆?老大他就算是老大,可還是個小娃娃呢,他能做什麼呀?」狂焰緊張盯著穆項忠手上的匕首,脊樑陣陣發冷,「師父,您該不會殺了老大,刺激狼王的牽引吧?」

    「孩子抱過來給我!」

    「不,我絕不讓您殺了他!」

    他狂焰生平第一次給孕婦接生,而且還破天荒地順利接生成功,滿心自豪感,讓他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比他學會了蓋世神功還歡喜。雖然這小子剛才尿了他一臉,可終究是個無辜的小生命,在他心裡,這小傢伙彷彿是他親生的,他怎麼可能放任他受到傷害?!他喜歡這小生命的狡黠調皮,喜歡他漂亮的墨綠色眼睛,喜歡他粉嫩地小拳頭……

    「笨!我會殺自己的親外孫嗎?抱過來!」

    狂焰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他勉為其難,戀戀不捨,只得把孩子抱過去。

    「師父,您可千萬不能傷害他!」

    「他不是你的孩子,輪不到你心疼。」穆項忠接過來,從狂焰披風裹成的襁褓中,拉出孩子的小胳膊,用匕首狠狠劃了一刀,粉嫩的肌膚上頓時出現一刀血口子,小傢伙頓時哭得撕心裂肺,卻也只是乾巴巴地大聲哭嚷,小巧玲瓏的五官皺成一團,半點眼淚都沒流出來……

    躺在地上暈厥的伊浵,因為牽引,身體詭異地痙攣抖了一下。

    已經趕到山林三百里之外的阿斯蘭心口猛然一痛,彷彿冷不防地挨了一掌,狼狽摔下馬背。

    虧得他反應神速,單手撐地翻了個身,返回馬背,高大的身軀卻陡然又是一震,他精準尋到劇痛傳來的方向,棄馬縱身,如離弦的箭,消失於月下。

    狂焰搶過孩子抱著,心疼愛憐地哄著嬌弱的小傢伙,忍不住怒斥,「師父,這是您的親外孫吶,您下手太狠了!」

    「你嚷嚷什麼?這娃兒是狼人,他自己能痊癒!」

    狂焰斥責道,「那也疼呀!不然,我割你兩刀試試!」

    「正是因為疼才割傷他,如果不疼,阿斯蘭怎麼能找來?若他不來,伊浵和剩下的三個孩子必死無疑。」

    穆項忠話音剛落,一股強風襲入山洞。

    隨即,身著黑色繡龍披風、金黃鎧甲的阿斯蘭,無聲衝進山洞,凜然的威嚴,狂冷的霸氣,沉重的殺氣,儼然一位索命死神,讓並不狹窄的山洞,頓時氣氛逼仄。

    狂焰感覺到背後襲來的殺氣,抱著孩子從伊浵身旁起身,一見是阿斯蘭,他不安地動了一下,卻又無處可逃。狼人的牽引也靈敏了些,這邊才剛放了血,他就出現了?!「這……怎麼可能?」

    見阿斯蘭大步逼近過來,狂焰直覺想找個地縫躲起來,偏他手中還抱著人家的親骨肉。

    「孩子給我!」阿斯蘭陰冷命令。

    「是我幫忙接生的……」狂焰難敵他那種死神似地眼神,無奈地抬高雙手,把孩子遞上。「小心,他很脆弱……」

    不用他提醒,阿斯蘭自是知道剛出生的嬰兒有多脆弱。而且,兒子哪兒舒服,哪兒不舒服,心裡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狂焰對伊浵做了些什麼,他通過與孩子的牽引,也早已感覺到,這筆債,他深刻地記在心裡!

    穆項忠見他殺氣沉重,忍不住開口,「阿斯蘭,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雖然狂焰也有錯,可說到底,都是這場戰爭惹的。虧得狂焰幫忙,孩子才能平安。」

    阿斯蘭壓下怒火,仔細看過懷中安然無恙的孩子,確定小娃兒無半分損傷,才對狂焰道,「你該死還是該活,等伊浵醒了,聽她決定!」

    他來到伊浵身邊,把孩子放在自己勢力範圍內,嚴防狂焰再碰他。

    寬大有力的手,撫在伊浵的腹部,卻無比溫柔。他綠眸輕闔,凝神靜氣,仔細感知三個胎兒們的胎位。

    小二臍帶繞頸一周,小三的一條胳膊卡在了小二的臍帶上,而腳則勾在了小四的脖子,小四的胎位則是倒著的。

    這三個傢伙,搶不過老大,都想爭當第二,你爭我搶,誰也沒得逞,偏就卡在了一塊兒。還沒出娘胎,就如此不叫人省心,以後怕是更叫人頭痛!

    阿斯蘭一股真氣緩緩灌入三個孩子體內,借由真氣與牽引,巧妙迴旋,扭轉胎位……

    穆項忠總算長舒一口氣,「好了,好了,我看到孩子的頭了。」

    狂焰又不怕死地上前來,激動地說道,「狼王,要不要我幫忙……」

    阿斯蘭怒瞪過去,不必長劍出鞘,單強冷的氣勢,也讓狂焰承受不住地閉了口,他悻悻退開,「我……我去找水和食物,一會兒伊浵生完孩子,一定會餓的。」

    伊浵?他和伊浵何時熟稔到這樣稱呼了?不過,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

    阿斯蘭小心地托起伊浵肩,咬破手指,探入她口中,蘊藏生命精華與無限能量的血液淌入她口……漸漸地,她蒼白的臉色紅潤起來,發白的雙唇也有了血色。

    確定她心跳正常之後,他又掐住她的人中穴,「伊浵,醒過來,我不要你死氣沉沉地生孩子,他們需要你!」

    伊浵被身體的痛苦驚醒過來,鳳眸不確定地眨了眨,讓她牽念的俊朗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越是美的攝人心魄,感覺有些不真實。她注意到穆項忠也在,而且,正一臉慈愛與緊張。

    「阿斯蘭,爹,你們都來了就好,我……好痛……」

    穆項忠忙道,「女兒,你要堅強些,你已經做母親了!」

    阿斯蘭握住她的手,「我發誓,只此一次,再也不會讓你生孩子,再也不會讓你經歷這樣的痛苦。」

    「孩子……」伊浵這才發現身邊隔著一個小娃兒,一雙大眼形狀像她的眼睛,瞳仁卻有著阿斯蘭那樣深邃美麗的墨綠色,「這是我們的孩子嗎?他好美!」

    「是,是我們的兒子,不過……你肚子裡還有三個。」阿斯蘭有些心虛地提醒。

    一共四個,是啦!四個!伊浵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你騙我,阿斯蘭,你這個大騙子,你明明說過是兩個!」

    「我怕嚇壞你,所以才說是兩個。」

    伊浵痛得聲嘶力竭,咬牙切齒,「啊——痛——我……我就給你生兩個出來,看你這該死的狼人怎麼辦!」

    阿斯蘭忙抱緊她,大掌扶在她背後,悄然為她灌輸真氣,口氣卻半是玩笑半是懇求,「愛妻恕罪,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大不了,你罰我就是。」

    「我罰你?你敢認罰嗎?」說話間,她深呼吸,緩解痛苦。

    「為夫甘之如飴。」

    「我要你洗兩個月尿布!」最後一個字,她咬緊牙根,閉氣用力……

    「什麼?」

    「洗——尿——布!」

    四個孩子的尿布,兩個月,恐怕要堆成山吧!怎麼說他也是堂堂天下霸主,至高無上的狼王,被老婆罰洗尿布,他面子裡子都有損耶!

    「伊浵,這個……」

    穆項忠驚喜地大聲宣佈,「二公主誕生了。」

    伊浵總算可以放鬆喘一口氣,挑釁瞪著對她無限寵憐的男人,「現在是龍鳳胎,你女兒雙全了,要不洗尿布,思量一下吧。另外兩個也可以不要,反正你昭告天下說我懷了兩個。」

    「愛妻呀……」阿斯蘭欲哭無淚,她當真是會威脅他呢!

    「你還是叫我穆伊浵好啦。」

    「伊浵……」

    「是穆伊浵!」伊浵深呼吸,卯足了勁兒,開始生第三個。

    「好啦,洗尿布,兩個月,洗尿布!」他又把真氣灌入她體內,幫她一起用力。

    「這……還差不多!」

    一回生,兩回熟,三皇子和四公主倒是沒有費多大力氣,便呱呱墜地。

    隨後,阿斯蘭又給伊浵餵食了自己的血液,為她補充體力,復原身體,不過片刻,她原本臃腫的身體,又婀娜如少女一般。

    四個孩子哭成一團,都丟給了准外公穆項忠照顧,小別兩日的夫妻倆親密擁吻在一起,彷彿剛才生產時的爭吵與計較不曾存在過。

    狂焰端著熱湯熱飯熱水趕到時,看到這一幕,不由怔了一下。當看到四個孩子都被包裹好,小雛鳥兒似地擺放在一處,不禁也鬆了一口氣。

    「吃的來了!」

    孩子繼續哭,夫妻倆繼續吻,穆項忠則在一旁休息,沒有人理會狂焰的返回。

    狂焰也不敢計較,忙把飯和水放在穆項忠身旁,「師父,您大概累了,先吃點,我從山腳下的客棧弄來的,一路上都加熱的。」

    「嗯。」穆項忠接過水喝了一口,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較量,完全放鬆下來之後,身心俱疲。

    狂焰好奇地走到四個孩子前,蹲下來找尋和自己相熟的老大。

    但是,他發現不過剛走一會兒,自己華貴的披風竟被某人撕成了四塊兒都做了襁褓。剛出生的小娃兒五官未完全張開,又裹在相同顏色的襁褓中,幾乎一模一樣,他來回看了幾遍,竟沒有看出哪個是老大。

    「怎麼回事呀?我的老大呢?」狂焰急火攻心,這四個傢伙怎麼一模一樣?這不是誠心地為難他麼?「師父,哪個是老大?」

    穆項忠驕傲而慈愛地俯視四個寶貝疙瘩,笑道,「自己找吧!孿生都是這樣的,認出來你才是真本事!」

    這邊熱吻的兩人總算告一段落,阿斯蘭把熱水端到伊浵身邊,給她擦拭身上的汗漬和血污。

    「伊浵,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傢伙?只要你一句話,我一劍劈了他。」

    「孩子剛出生,你就為他們積點德吧,不要整天想著打打殺殺的。」伊浵見狂焰還在認真分辨老大,傾城嬌艷的俏顏,漾出一笑,「總歸是我先得罪了他,就算扯平了吧。他和孩子們有緣,就讓他做太傅,日後,那四個小鬼少不了會折騰他!」

    阿斯蘭寵溺點頭,「好,就隨了你的心願。」

    「我有些餓了,給我端米粥過來喝。」四個娃兒嗷嗷待哺,她要盡快補充體力和營養才可以。

    趁著阿斯蘭為她盛米粥,伊浵對穆項忠道,「爹,另一件事……」

    不等她把話說完,穆項忠便道,「在給你接生時,事情都辦妥了,女兒無需過度憂心,先養好身體。」

    阿斯蘭聽得一頭霧水,端著米粥返回伊浵身邊,「另一件什麼事?」

    伊浵沉默,不知該怎麼說才好。這會兒,他一定不想聽到花暝司這三個字。

    阿斯蘭卻恍惚明白過來,「放心,我已經命黎格善待花暝司和另一個你,並派人送他們去血族。」

    伊浵不安地看了眼穆項忠,不禁更是緊張,「阿斯蘭……你都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爹沒有說,她沒有說,賀百也沒有機會告訴他呀,難道,這可惡的狼人比她的讀心術還靈敏厲害?

    「不知道的,我不會知道,我只知道該知道的。」他妥協退讓一步,把米粥喂到她唇邊,「那麼愛妻是不是也應該寬容一些,給我少一點懲罰?」

    談條件?伊浵鳳眸眨了眨,雖然做了四個孩子的母親,卻仍是脫不去那份古靈精怪,「呃,這個嘛……聖旨已下,不太好收回成命耶。」

    阿斯蘭只得再退讓,「洗一個月尿布就好啦,兩個月太久。」

    「好吧,就一個月吧。」她勉為其難。

    阿斯蘭如釋重負,在她額上輕吻一記,「我愛你,和我們的孩子。」

    伊浵甜蜜地依進他懷中,嬌嫩的唇瓣印在他的唇上,「我也愛你,和我們的孩子。」

    她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吃下他喂的粥。

    「阿斯蘭,你給孩子取了什麼名字?想了幾個月,應該想到了吧?」

    阿斯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折子,上面只有四頁,伊浵以為上面會寫滿各種各樣的名字,豈料打開一看,卻每一頁上只有一個字,「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呢!」看樣子,他當真決定,不再讓她有孕了。

    阿斯蘭任她翻看,說道,「大皇子叫昊,二公主叫嘉,三皇子叫擎,四公主叫懿。」

    伊浵對著四個字略一沉思,不由點頭。

    「昊,定是將來的儲君,如日中天,讀出這個字便感覺烈陽當空。」

    阿斯蘭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解釋,雖然只看表面,卻清爽傳神。「昊,乃廣大無邊,作為一個君主他的心,他的眼,都該無限寬廣。」

    「嘉,上喜,下加,當真是喜上加喜,這丫頭將來一定活潑開朗。」

    阿斯蘭搖頭失笑,又補充道,「嘉和懿,都寓意美好,嘉多了份喜樂和幸福,而懿則重在內涵與德行,她們是公主,更是天下女子之表率,我希望她們像你一樣,善良,美麗,聰慧,仁愛。」

    伊浵倒是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裡有這麼好。她俏顏又泛起紅暈,甜蜜地抿唇淺笑,「那麼擎呢?」

    「擎不是將來的君主,卻也必是天下無敵的王者,我期望他將來頂天立地,成為雪狼族最重要的支柱,輔佐他兄長。」

    他說完,伊浵並沒有稱讚這四個名字有多好,只是無奈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字,「唉!」

    「歎什麼氣?名字不好?」

    「名字很好,只是……如果命運能改就好啦!身在帝王家,注定一生不得輕鬆。」

    「我會讓他們成為天下最幸福的人。」

    她擁緊他,「我相信,你會的,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前往血族的寬大華車上,兩個吸血鬼殺手坐在車轅上駕著馬車,馬匹疾馳不停。

    而車廂內,花暝司抱著懷中已經恢復呼吸和心跳的嬌軀,驚喜地仍是神情恍惚,如在夢中,而且,他分明感覺到,有個小生命正在她腹中萌芽。

    在大牢內,如煎熬於地獄,他抱著她不敢鬆手,短短兩日,如過了兩百年。

    這兩天,她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他以為永遠失去她了,萬念俱灰之下,他也絕食尋死,打算隨她共赴黃泉。

    在他最絕望之際,黎格帶人闖入牢中,他恐懼地以為,黎格是代阿斯蘭來搶奪伊浵的。

    卻沒想到,黎格只是宣讀了一張聖旨。

    聖旨命他立下誓言血書,帶伊浵返回血族,永不踏足雪狼族與天凌國。

    但血族從此真正成為雪狼族的一部分,他需得每年派人朝貢,每月派人入雪狼族皇宮述職。且需得在血族明令律法,凡傷害人類與天凌國人的吸血鬼,必除以烈陽焚燒之刑。

    對於他來說,什麼血族,什麼律法,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能和懷中女子永遠相守,他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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