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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復仇 罪惡之吻 文 / 南宮千黎

    伊浵在腦子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她的七竅玲瓏心,卻並非不清楚,花暝司選在阿斯蘭出征在外這一日突然出現,目的絕不只是促使花穗姬與賀百和親這麼簡單。通過他出現的速度和時辰可以判斷,恐怕他一直在雪狼京城內潛伏,而且,對她和阿斯蘭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

    擁著她的花暝司卻天人交戰,內心忽而如岩漿翻湧,忽而又如冰山冷凝,糾結矛盾,一時間茫然又悲痛,不知該如何是好。

    懷中嬌軟的身軀曲線柔媚,足以令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癲狂,他的滿腔的指控,憤怒,仇恨,一股腦地堵在心口,酸澀難言。

    他分辨地清楚,此刻的她不是雪狼族女王,只是心無城府的穆伊浵。他無法對著這樣的她,說出任何凶狠冷怒的話。

    之前在船上時,她為救中毒的他,差點命喪黃泉。

    他為把她救活,嘗試「初擁」把她轉變為吸血鬼,她卻並沒有變成吸血鬼。她後來被穆項忠救活,卻因為之前「初擁」時的血液交換,身體有了細微的牽引。

    而在墓穴中他被火藥突襲,暗器重傷,靠吞吃靈樹的果子活下來,卻也無心插柳,力量也因此靈果作用,而天翻地覆地改變,也能更清楚地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

    所有人當他已亡故時,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她在思念著他,夜夜夢著他,甚至,因他對阿斯蘭的憎恨,也致使她的夢境凌亂恐怖,她夜夜驚醒之時,他都會驚悸醒來。

    此刻,抱著她,恨著她,無異於凌遲自己的心,可是,他還能怎麼辦呢?

    兩人就這樣在花圃環繞的鵝卵石小徑上相擁,各懷心事地沉默著,氣氛裡有點曖昧,卻又冷冷清清,不至失控。

    「暝司,你沒有話對我說嗎?」她在他懷中仰起頭。

    嬌潤的紅唇近在咫尺,他暗藏連衣帽中的眼眸光芒幽暗一閃,內心再次掙扎凌亂。

    「好吧,我知道,你在恨我,你在恨阿斯蘭,沒關係,你應該恨我。你恨我也讓我心裡舒服些,不過,不要恨太多,這會讓你自己很痛苦。」

    他唇角微揚,卻是沉重的苦笑。她竟知道他在恨她?卻並不願他,反而擔心他沉溺憎恨而痛苦?穆伊浵,她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的她,讓他如何憎恨?

    「你父皇怎麼樣了?我好擔心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內力還給他。」

    「……」他仍是沉默。

    「他一定傷得很重對不對?如果你要報仇的話,我不怪你,把我的命拿去,但是,不要去傷害阿斯蘭,也不要為難雪狼族,好不好?」她靠在他心口上,柔聲懇求著,「你答應我好不好?」

    「……」在她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她的阿斯蘭。

    他一直不說話,讓她不安再次抬眸,他眼睛裡冷寂寂地沒有波瀾,他的心裡也沉靜幽暗,沒有任何動靜。「暝司,你答應我呀!你這樣不說話,會嚇著我的。」

    他開口才會嚇著她。因此,他仍是沒有開口,環在她身上的手,緩緩地,眷戀不捨地鬆開,高大的身軀站起,走向涼亭,寂然無聲地優雅一揮披風,坐下來。

    他側首看著亭子外面不該在這個季節盛放的芍葯,大朵大朵濃香襲人,爭芳吐艷,花瓣美得咄咄逼人,粉如霞,白如玉,紅如血……卻偏偏,走過來的金黃龍袍倩影,比這芍葯更嬌艷奪目。

    「雪狼皇宮的芍葯,比不得你的血牡丹,牡丹是花王,貴雅雍容,群芳妒忌,芍葯則為花相,又是可以入藥的情花,相較於牡丹的高高在上,芍葯倒是有幾分凡塵之氣。」

    花暝司靜靜聽著,一時入神,竟無法分辨她話中是何意思。

    「據說這是當年雪狼先帝為了他心愛的女子栽種的。可,他並不知,芍葯的花語是『依依惜別,難捨難分』,上天注定了,他們天人相隔,無法在人間相守永生。」

    說完,她摘了一朵嬌艷的紅色芍葯,簪在銀白的髮髻一側,靜靜含笑望著他,脫俗的俏顏掩映艷紅的花朵之下,美得令人炫目。

    他微瞇眼睛,斂住眸光,才不至於讓自己無度地沉溺在她的美麗中無法自拔。

    她這樣做,似是只為悅己者容,可他分明不是她心裡的「悅己者」——思及此,他方才恍然大悟,她這樣說,這樣做,分明是委婉地告訴他,她和他自始至終都有緣無分!

    「穆伊浵,你當初為何救我?」他終於開了口。

    她黛眉皺起,「你的聲音……怎麼回事?」以前那溫潤悅耳的聲音,怎麼會變得如此嘶啞?他剛才一直不說話,是怕她聽了傷心嗎?「暝司,告訴我,你在墓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拒絕她靠近,「就站在那邊,回答我的問題。」

    「我當初救你沒有多想,只是想讓你活著。」說話間,她擔心地打量著他,擔心他貴雅華美的衣袍下還有其他暗藏的傷。

    「原來,你說謊也可以有如此無辜,如此真誠,如此美麗的神態!」

    「暝司,我……」

    「枉我對你情深意重,你卻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就連救我的命,都是為你的阿斯蘭和他的雪狼族!穆伊浵,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地對我?」

    伊浵被他一陣血眸猙獰地狂怒地嘶吼驚嚇,不由後退了兩步。是,沒錯,她當初之所以救他,是為了防備血族王找阿斯蘭和天凌國復仇。但是,現在實在不宜再提血族王。

    「哼,你竟連解釋都懶得嗎?我花暝司,堂堂血族儲君,被你玩弄於股掌,被你踐踏了千年不曾交付的真情,差點死在你最愛的人手上,是不是很可笑?!」

    她不喜歡他這樣子,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好吧,她倒是可以理解他心裡的痛。

    人在重創之後,脆弱地心,也隨之出現一些莫可名狀的傷口,焦躁,自卑,難過,這是正常的,尤其他這樣執拗、敏感、又向來驕傲的男人,更需要安慰和開導。

    「暝司,我從沒有騙過你。我對你好,只是對你好,對你不好,就是真的對你不好,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愛的人只有阿斯蘭,我那麼認真的告訴你,我能給你的只有傷害……是你……」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怎麼可以在傷害他之後,還可以這樣泰然自若,堂而皇之?「你知不知道我多麼想殺了你?」

    「我知道。」以前,她有很多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殺氣,而他剛才抱著她時,他身上也一直煞氣凝重。「我說過了,你可以殺了我,我隨時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唇角獠牙赫然顯現,迸射出森冷的白光,「你真的做好了準備?」

    「是。」

    「過來。」他忽然溫柔地伸出帶著黑皮手套的大手。

    她驚懼地做了三個深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他,如踏過一座刀山般,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最後,在他面前穩穩站定時,她心裡的痛麻木,俏顏上已無半分懼意。

    她安靜地閉上眼睛,「你答應我,殺了我之後,要放下仇恨,不要找阿斯蘭的麻煩。還要答應我,讓賀百與十七公主幸福美滿地在一起,還有……幫我對血族王說,我很抱歉……還有……」

    唉!死到臨頭,人總是要忍不住交代幾句遺言,可這些遺言真的能實現嗎?

    她的遺言沒有說完,柔軟地腰肢便被兇猛纏住,嬌軟的身體被前拉之際,螓首後仰,尖利地獠牙趁機猝然刺進了嫩白地脖頸。

    他仇怒地大口大口地吞嚥著她靈力深厚的血液,因甘醇如蜜的味道貪婪瘋狂,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強硬地把她攬向自己,死死咬住她的脖子不放,以至她的腰後彎成不可思議的弧度,痛苦地喘息低吟著,卻惟獨——無半分掙扎!

    偏偏,她越是如此不掙不怒,無懼無怕,他便越是惱恨,越是憎恨。

    為了她的阿斯蘭,她當真如此心甘情願?!

    她當初為救他換血而死時,是否心裡也想著她的阿斯蘭,才會做的如此果決地做出那樣的傻事?

    他不相信,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感覺到她的心跳驟然虛弱,氣息吃力,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舔吻過她的脖子上的傷口,確定兩個血洞痊癒,才從她脖子的傷口上移開唇,封住她因猛烈喘息而微啟的雙唇……該死的,為什麼他竟還會如此想念她的甜美?

    血液的氣息,他的氣息,一併擁入口中,唇舌被他凌冽的舌糾纏,腦海赫然一片混沌地空白。

    閉著的鳳眸猛然睜開,愕然怒瞪著眼前放大的俊顏,她本是垂在身側的手開始揮打,雙腳也不閒著,羞惱地又踢又踹……

    他卻像是全然無所覺,抱著她身影一轉,出了涼亭,將她壓倒在那一片「依依惜別,難捨難分」的罪惡的芍葯叢裡。

    花兒被損毀大片,花瓣翻飛,花枝彎折,附近的花朵也不安搖曳。

    帶著黑皮手套的大掌冰冷絕情,撕碎了她身上礙眼的金黃龍袍。

    刺耳的碎裂聲讓伊浵毛骨悚然,肌膚被清涼的空氣侵襲,她不安地抱著身體驚顫,頭上的龍冠被丟開,滿頭銀髮伴著那朵紅色芍葯的墜落傾散開,嬌軀上除了內衣與幾片殘破的布料,所剩無幾,這樣的她香馥愈濃,艷美撩人,更淒艷地叫人心疼。

    他越是瘋狂如兇猛的獸,吻著她,抱著她,**瞬間脹痛。

    「花暝司,你瘋了……」她想尖叫呼救,卻被他精準封住啞穴,發不出半分聲響。

    她想冰凍他,卻詭異地發不出任何力量,對他無法作用。

    活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身體竟像是失靈了似地,不聽自己使喚?而且,竟如服用了媚惑之藥,有一股奇怪的熱力在小腹內躥湧,肌膚因他的撫觸敏感地泛起一層瑟瑟的粒子,身體竟在他狂肆地吻中癱軟下來。

    不,不,她的身體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伊浵,知道此刻的你有多讓我驚喜嗎?」他尖利的獠牙在她耳畔輕輕刮劃,輕咬著她柔嫩地肌膚,如不知饜足的魔,一口一口在吞吃她,且貪婪得不肯停止。她的滋味,叫他品嚐不夠。

    羞恥的她,憤然咬牙推開他,翻身手臂伸長,努力去扯殘破的單衣遮掩自己的赤~裸。

    他詫異於她竟還有力量反抗,好整以暇地側身,欣賞她凌亂的銀髮、被吻得紅腫的唇,以及一覽無遺的迷人身段,白嫩的肌膚上,被他啃咬留下的淺淺淡淡痕跡……但是,她的手臂上,腿上,腰間,背上的吻痕,卻並非他留下的。

    觸目所及的吻痕如一盆冷水,淋頭澆下,他的仇火又起,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單薄的身子拉回身邊,用低啞陰沉地譏諷,「怎麼?可以整晚整晚的取悅那個殺我的劊子手,卻不能與我親近分毫?你知不知道,他出征讓你做女王,根本就是在利用你達到一統天下的目的?他設計好自己被俘的戲碼,讓你們一家三口自相殘殺,然後坐收漁翁之利,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妙一計,你卻還傻子一樣為他守身如玉?」

    她聽不懂他的話,什麼設計好被俘的戲碼?什麼漁翁之利?這些字眼讓她莫名地想起阿斯蘭讓東來傳的那句話。

    「娘娘,陛下命奴才問您,若陛下被天凌國抓了去,您是要冷觀陛下被皇甫樂荻斬殺,還是會為雪狼族放手一搏?!」

    她當時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他怎麼可能被皇甫樂荻抓了去斬殺?

    「陛下武功蓋世,卑鄙又多謀略,還是我穆伊浵的夫君,所以,陛下不會輸給任何人,也包括天凌國。我上輩子曾經看錯了男人,這輩子絕不會再錯,陛下不會讓我失望的。」

    難道,是她猜錯了嗎?

    阿斯蘭並非是為了留住她,才去與皇甫樂荻對陣,而是為了雪狼族一統天下,故意把雪狼族放在她手上,他則做好了被俘的準備,而非赴死的準備。

    因為,他一旦被俘,就會引得雪狼族對天凌國仇視,文武百官就會逼著她發兵攻打天凌國,屆時她就不得不與自己的父母自相殘殺!

    老天,這樣殘忍的一招棋,阿斯蘭怎麼可能用在她身上?她不可置信,完全被自己的猜測嚇得驚魂失措。

    見她眸中恍惚驚恐,花暝司得逞地狂肆大笑起來。

    「哈哈哈……看樣子,你是明白了什麼!我早對你說過,那個狼人卑鄙陰毒,他眼裡只有他的雪狼族,你不過是她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相信。

    他惡毒的譏諷激起她狂烈的怒火,不顧一切地揮手打他,卻被她扯住手腕猛然一扭,手臂肩胛劇痛,嬌軀不得不順應力道翻轉,被牢牢按趴在地上,花枝劃破了吹彈可破地瑩白肌膚。

    他自後壓上來,這個姿勢禁錮了她所有的動作,此刻的她,就如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凌辱宰割。

    她恐懼地大喘著,卻仍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在撕扯自己礙事的衣衫,不時碰觸到她的強悍**讓她頭皮森麻。

    她絕望地咬住舌頭,考慮著是否該咬舌自盡……

    一柄純銀長劍凌空刺來,直抵花暝司的脖子,「放開她!」

    聽到賀百的聲音,伊浵暗鬆一口氣,心裡卻更是難過。她寧肯是一個陌生的護衛來救她,也不想任何熟悉的人看到她這狼狽不堪地樣子。

    「賀百……」花穗姬從窗口看到他出現,驚喜地奔出來。

    伊浵聽到這明麗的聲音,訝異地看過去,讓她驚訝的並非花穗姬在這裡,而是她竟一直暗藏不動,任這一切發生。

    賀百沒有理會花穗姬,只綠眸凶冷鄙夷地盯著花暝司,純銀劍尖牴觸他冰冷的肌膚,灼燒地嘶嘶作響,「我說放開她!馬上放開她!」

    他本是在從熱泉返回的路上,一早收到無垠發出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他迫不及待地想來尋花穗姬,卻沒想到,竟見到這一幕。

    花暝司卻不肯放開伊浵,他冷邪揚起唇角,「皇妹,你看到了?這就是你愛的男人——他正拿劍抵著你最親的人!」

    境況尷尬,接觸到伊浵求救的眼神,花穗姬無奈地轉開視線,「賀百,你……你放下劍!」

    「花穗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他正在羞辱的女人,可是一心為你的終身幸福著想努力,她寧肯苦了自己,也不想你難過,你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你的皇兄折磨,也不出手相救?你還是我認識的花穗姬嗎?還是你們吸血鬼天生都如此卑鄙?」

    花穗姬強辯,「我並非不出手相救,皇兄要得到他愛的女人,沒什麼不對!再說,和我皇兄在一起,她不一定不幸福!」

    伊浵乾脆閉上眼睛,卻無法怪罪花穗姬。她是有私心的,她永遠都選擇站在花暝司那邊,而她穆伊浵對她來說,始終都是個外人。

    「花穗姬,你……」賀百惱怒,在挑開花暝司頭上的連衣帽,任他被陽光暴曬。

    但詭異的是,他的肌膚,他的髮絲,都完好無損,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剔透妖艷,光氳唯美,對比了妖冷的紅眸,越是宛若妖魅。

    「怎麼會這樣?」賀百不明白,為什麼陽光竟傷不了他?

    伊浵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件紫色披風便蒙頭罩住了她的身體。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身體被橫抱起來,卻分辨得出,抱著自己的人是花暝司,而他身上再無凌厲的煞氣和怒氣。

    「被無聊之人打擾,真是掃興!十七,去瑤華宮取一套伊浵的衣裳來,既然當事人都在此,咱們也該談一談和親的事了。」

    伊浵如臨大赦,眼前的黑暗減少了她的不安,但是,花暝司用披風這樣裹住她,他呢?會不會被灼燒地遍體鱗傷?

    直到她被放置在殿內寬大的床榻上,她也沒有嗅到肌膚焦糊的氣味兒,披風被從臉上拉下去時,她看到的是完好無損的花暝司。

    此刻的他全然不見剛才的可怕,反而笑的溫柔,讓她錯以為剛才那一切不過一場恐怖的夢魘。

    她的啞穴被解開,他又咬破自己的手指,給她細細地塗抹身上刮傷的傷口,一舉一動輕柔地不可思議,反而害她赧然不知所措,手和腿上的傷口也便罷了,就連胸部的傷口他竟也不肯放過……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軟膩的肌膚上畫著圈,那處傷口已然癒合,他又慢慢地移到另一處傷口……

    肌膚酥癢地碰觸,讓她心裡慌亂,忍不住想擋開他的手,卻被他揮開手臂。

    她不想讓他再碰自己,乾脆不客氣地兩手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腥甜的血液湧入口中,她大口吞嚥下去,身體上的淤痕,吻痕,傷口,頃刻間全部消失。

    見他並沒有收回手臂,她驚疑抬眸,卻發現他眼中竟有沒來得及收起的笑意。不經意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寵溺,還有與以前一樣灼熱的愛戀,她的心頓時亂成一團。

    這個矛盾的男人,他自己矛盾糾結也就罷了,竟把她也弄得糊塗了。前一刻羞辱折磨她,這一刻又彷彿體貼的情人,她真的懷疑,他得了人格分裂症。

    但是,她理解他的矛盾,卻並不表示她完全原諒了他剛才的所作所為。

    在他手腕上的傷口癒合之後,她啪啪地接連賞了他兩巴掌,打得他俊逸地臉歪倒了一邊。

    他就那麼歪著頭瞅著地面,低啞地莫名其妙地笑起來,那笑容裡仍有幾分憂鬱的落寞,其他的意味兒則複雜難辨。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麼,又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卻反被他扯住手臂扯入懷中,疼惜地擁緊。

    「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他以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私語低喃,「我原諒你和他在一起,你也原諒我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們扯平了。」

    誰和他扯平?她揮舞著拳頭,又對他一陣猛打……

    他則左躲右閃,嘶啞的笑聲不羈而邪魅。

    屏風那邊,賀百聽到不尋常的動靜,要闖進來,卻被花煞阻攔,不禁有些擔心伊浵的狀況,「娘娘……」

    「我沒事,他……他在給我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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