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本宮就做一回妖女 文 / 南宮千黎
阿斯蘭堅定地背著她往前走,一步一步,從未有過的踏實。
「穆伊浵,就算你殺盡天下人,我還是愛你如初!」
「所以,我不會忘記他們,他們是我的朋友,但……你是我的夫,是與我相伴一生的男人,不管我如何傷心,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會改變,如你待我一樣,你復仇也好,奪天下也罷,我亦愛你如初。」
他腳下一頓,恍然驚悟。這丫頭有顆七竅玲瓏心,又伶牙俐齒,他竟一時不查,竟落入她精心擺下的圈套?!
沒有等到他回應,她精巧的下巴貼著他的臉頰,柔聲撒嬌,「親親夫君,你還是決定,這輩子不再碰我嗎?還是,你還計較我用華重樓避孕的事,不想再和我在一起?」她把問題一股腦地丟回給他,「還是,你開始對那些妃嬪感興趣了?」
接下來的一瞬,他背著她直抵瑤華宮的寢宮,用最切實的行動告訴她,他不會與她計較過往,也永遠不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他這輩子只會是她一個人的夫。
辰時,天光暗白,瑤華宮寢殿卻被燈火照得亮如白晝,伺候阿斯蘭的貼身太監提醒,「陛下,是早朝的時辰了。」
「朕知道了。」阿斯蘭剛要起身,見身旁熟睡的伊浵不安驚顫了一下,只得又躺下來。
血紅的迷霧瀰漫四周,伊浵茫然無措,尋不到路,更不知該何去何從。
前面兩個高大的身影幽幽顯現於迷霧中,她想看清楚他們的樣子,卻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聽到他們低沉如惡獸似地喘息……
她嘗試走向他們,卻被腳下的亂石絆倒,「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四周漫無邊際,竟全都是亂石,還有纍纍白骨,她驚懼尖叫。
「伊浵,你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嗎?」
聽到花暝司的聲音,她抬頭,入目卻是一張滿是血污傷痕遍佈的面容,他的風華絕代蕩然無存,只剩一雙邪佞猩紅的眼睛陰森盯著他。
他身邊的那個人更是慘不忍睹,整張臉已半腐,看不清原來的面目。「這裡當然是被你的阿斯蘭一手布下的地獄,我們的葬身之處,多蒙家族的墓穴!」
「你……是,黑豹?」那樣風清月朗的俊雅男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怕的樣子?
「哼哼哼……你還記得我們嗎?」黑豹笑得嘲諷,「我們給了你真心,甚至搭上性命,你是如何回報我們的?你應該殺了阿斯蘭,為我們復仇!」
花暝司突地伸過尖利的鬼爪扼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把她羸弱的嬌軀拖起來,低沉陰戾地命令,「殺了阿斯蘭,給我、父皇,還有黑豹復仇!」
「不,不,不……放開我!」她窒息憋悶,奮力掙扎,她不會殺阿斯蘭的,「救命……阿斯蘭——阿斯蘭——」
「伊浵,我在呢,伊浵?別怕,我在……」溫柔低啞的聲音,宛若海水拂沙般,掠過心頭,滌盡她的恐懼。
她猛然睜開眼睛,血族迷霧消失,猩紅可怕的眼睛不見,眼前是瑤華宮鵝黃的紗帳,還有阿斯蘭暖如陽光的麥色俊顏。
兩人肌膚在絲被下真切地廝磨碰觸,還有腿間敏感的不適,提醒她一夜歡愛地事實。她沒有在多蒙家族的墓穴,她和他愛的阿斯蘭在一起。
「剛才不過是一場夢。」他給她擦掉額上冷汗和頰側的淚,輕緩撫順她凌亂的銀髮,「沒事了,我在你身邊!」說話間,他對紗帳外的宮女和太監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伊浵難過地側身依進他溫暖的懷中,緊緊纏住他的腰際,驚魂初定,才發覺殿內燈火徹亮,而紗帳外還有細碎的腳步聲。
她頓時面紅耳赤,赧然不敢正視他太過迷人的笑顏,「已經辰時了?」
「我再多陪你一會兒。」他疼寵地在她額上輕吻,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單薄的脊背,「昨晚我把你累壞了,竟害你做噩夢?!」
昨夜兩人太過瘋狂地起親熱在腦海中愈加清晰,她羞赧窘迫,臉兒越是嬌艷紅潤。「是我……白天胡思亂想,所以才……才做噩夢。」
他墨綠地眸光幽深閃爍,不想告訴她,從熱泉回來的路上,她每個夜晚都因噩夢驚叫不止,他只能握住她的手安撫,並悄悄給她點了睡穴,她才能睡得安穩。
他並非不知她的噩夢中有誰,因此才氣惱她不能忘懷放開,卻又恨自己親手造成了她深重的傷。
「再睡一會兒吧,我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我好幸福。」這一刻,在政務和她之間,他選擇了她。
「……幸福?」這個詞叫人聽著真是心酸,如一把匕首,正刺在他的心坎上。她怎麼會幸福?
她的滿頭銀髮,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每晚被噩夢折磨,是他害得,她每一次落淚,也是因為他,和他在一起,她沒有幸福。抱歉兩個字,堵在他的心口,讓他眼睛又燙又澀。
「我只要抱你一會兒就好,不要因為我耽擱了政務。」她貪戀地呼吸著他懷中專屬於他的男子氣息,閉上眼睛,沉醉於他送上熱吻。
疼惜歸疼惜,憐愛歸憐愛,他的狼性卻萬年難改。
安慰的淺吻沒兩下變成了深吻,深吻更是變質,她像是輕薄的冰,被他滾燙地體溫融化成水,感覺到他亢奮的衝動又起,她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推開他便起身逃離床榻,面紅耳赤地背對著他說道,「該去早朝了,我伺候你沐浴洗漱。」
「伊浵……」
「快點呀!」
他想忍下這股衝動,無奈,被她伺候沐浴,被她伺候更衣,被她梳理頭髮,他的身體完全被她的氣息和似能綻出花朵的雙手掌控,全然不聽自己使喚。
他坐在鏡子前,不悅瞪著鏡子裡的倩影,「你點了火,就想把我推走?」
她給他梳理著髮髻,戴上龍冠,滿意地看了眼鏡子裡被她打扮地更加俊逸銳利的男子,無辜一笑,「你必須走呀,若是去晚了,那些官員們恐怕又要嘮叨穆伊浵是個禍水妖女了。」說話間,利落纖巧的手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華貴的佩飾,確保他以最完美的儀態出現在百官面前。
他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旋了個身,勾住婀娜的柳腰,把她往前一攬,正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低啞地聲音邪魅不羈,誘哄道,「罪名已經定下,你若不做妖女,才是真的冤枉。」
昂揚的堅硬隔著衣料抵住她腿間的柔軟,提醒她他已無法隱忍。
「這樣去上朝,你的夫君可是會鬧笑話的。」
她俏顏再次漲紅,瑩潤如珍珠的足尖撐地,敏感地嬌軀彆扭地想要挪開,修長的腿卻無意間脫離對襟繫住的紗袍,越成了撇不清地誘~惑,不但沒能成功逃脫,反被他霸道地握住腰際,頓時動彈不得。
「愛妃,朕好難過……」他埋首她胸前,隔著紫色紗袍,以舌尖在她胸前渾圓的柔軟,點燃**蝕骨的火花。
她被這折磨人的撩撥弄得不知所措,不由貼近,心裡卻又矛盾掙扎,終究……她還是煎熬不住。
「那麼……本宮就勉為其難,做一回妖女吧!」
「這才是我的好伊浵呢!」
見他要吻上來,她嫵媚狡黠地搖頭,手指點在他湊上來的唇上,拒絕他的吻。
「不准弄亂我辛苦打扮好的男人。」
「謹遵娘娘懿旨!」他乖乖坐著不動,任她擺佈。
見她撩開龍袍前襟,瑩潤嬌軟地手探入衣內,他呼吸頓時變得粗重急迫,凝視著眼前的傾城玉顏,不放過她的每一個神情,綠眸幽深如潭,魔魅笑意中儘是蠱惑與縱容。
她鼓足勇氣,放他進入,抵著他的額頭艱難低吟,慢慢適應他的巨大。
腰肢扭動如媚人的水蛇,卻換來他無奈地粗獷低咒。該死的,她的動作太慢,不但沒能疏解他的痛苦,反而折磨加劇,他**痛得快要爆開,再這樣下去,他會欲~火焚身而亡!
他起身抱起她,連體嬰似地往那張寬闊如海地罪惡大床直襲而去,傾身將她困住。
「頭冠歪了,別弄亂頭髮……小心龍袍……」她為他忙了半天,他就不能克制一下嗎?!猛烈襲來的歡愉,將她尚未出口的嬌嗔全部封緘。
於是,狼王陛下在回宮之後的第一個早朝,遲到了足足半個時辰,讓文武百官們跪在丹陛之下,敢怒不敢言。
阿斯蘭示意他們免禮,得到的卻是無聲抗議。
老生常談地勸他不要獨寵伊浵,他早就聽膩了,倒是換了新花樣麼?可惜呀,他狼王陛下只吃肉飲血,就是不吃這套!
他故作不明地開口打破滿殿僵持,「怎麼?眾位愛卿都不管天下事了?」
丞相硬著頭皮站出來,「陛下,如今五鳳王朝已是我雪狼族的領土,暫時由攻打五鳳王朝獲軍功的左翼將軍代管,武將終不能包攬文臣之職倒在其次,聽聞左翼將軍奴役人類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此長久下去,恐怕會怨聲載道,不堪設想!」
「這也正是朕今日要議的第一件事。」他當即命令,「皇弟?」
無垠站出臣列,「臣弟在。」
「朕封你為承恪親王,你要與為兄一起繼承父皇遺願,恪守我勒金皇族的祖訓,心懷天下與萬民,莫讓父皇與母妃在天之靈失望。」
無垠跪下謝恩,「臣弟謹遵皇兄聖旨,謝主隆恩!」
阿斯蘭抬手示意他起身,接著道,「朕曾說要給你天下最美最好的宅邸,朕今早離開瑤華宮之前,親自提筆,將五鳳王朝皇宮命名為承恪親王府,賜給你和古麗婭做為親王府邸。」
見他又要跪下謝恩,阿斯蘭從龍椅上起身,走下丹陛,握住他的手,「不要急著謝恩,朕給你一座好宅子,是要你去治一治那位居功自傲的左翼將軍,順便,你要把原屬於五鳳王朝的那些百姓給朕管好。」
無垠震驚,他這位皇兄犯糊塗了不成?就算再怎麼想補償他失去多年的兄弟之情,也不該拱手送給他一個國呀!他就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謀反奪位嗎?
「皇兄如此重任,臣弟怕……不能勝任!」
「朕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朕絕不會讓朕的親弟弟身處險境!」阿斯蘭隨手從袖中取出一枚白玉虎符,「這是十萬大軍的調用虎符,從此刻開始,他們是你的了,不過,這些人雖然個個驍勇善戰,朕還沒有完全馴服,你要自己去做好。」
無垠單膝跪下,感激與激動無法言表。至高無上的權利,勇猛無敵的軍隊,溫暖和睦的家,這是他此生夢寐以求的,如今全都都在他手中了,而且……還是他曾經想親手斬殺的阿斯蘭給他的。
「皇兄……」他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阿斯蘭心中那股血濃於水的關愛,他只有接受這一切,才不會讓阿斯蘭失望,「臣弟定不辱使命!」
「以後不准在朕面前跪著!朕沒有拿你當臣子,而是當兄弟,你明白朕的一番苦心嗎?」
無垠忙握緊虎符,俯首說道,「是,臣弟明白。」
「不過,朕實在捨不得放你走,趁你婚禮之際,咱們好好暢飲一番。」
「若是皇兄沒有半路逃脫的話,昨晚的家宴,咱們也有機會暢飲的。」
「哈哈……那些皇親國戚們刁難你了?」
「這倒是沒有,臣弟還應付得來。」
「這就好」阿斯蘭轉頭問禮部尚書,「皇弟的婚禮事宜可都妥當了?」
「是。」禮部尚書忙道,「臣在上朝之前呈遞了奏折,待陛下過目。」
「好,這是家事,咱們先議完國事,朝下商討婚禮。」
他轉身,瞬間坐回龍椅,從容不迫地說道,「昨晚朕收到黎格王的捷報,血族又敗,我們的雪狼族大軍已經深入血族腹地,直逼血族京城。」
眾臣頓時興奮起來,與血族勢不兩立地僵持多年,總算可以吐出壓在心頭的濁氣了。
丞相慎重地恭謹開口,「陛下,我雪狼族與天凌國也在交戰,雖然小勝了一場,此戰卻格外吃力。天凌女王有足智多謀的穆項忠在身邊,更勝千軍萬馬,而如今天凌國公主又是我雪狼族的皇貴妃,對我雪狼族瞭如指掌,與血族攻佔日久,對攻打天凌國也不利,臣等為此憂心忡忡,不知陛下可有良策?!」
這個難題讓剛剛和緩的氣氛又緊繃起來,穆項忠當年一條小小計謀,就讓五鳳王朝挫敗了雪狼族,還害先帝戰死沙場,實在不容小覷。
阿斯蘭閑雅不羈,倚在龍椅上,反問,「丞相既然有此一問,定然與眾位商議過,可有好計策?」
「這……」
「那就是只有問題,沒有答案,等著朕自己想法子?!」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若只提問題,卻不能解決問題,他們就百無一用了。眾臣慌忙跪下,俯首貼地,「臣等惶恐。」
「哼哼,惶恐?!你們惶恐就能敷衍過去了?都給朕跪著,跪足五個時辰再起身!」
阿斯蘭冷酷地怒斥霸氣凜然,逼得眾臣沒膽再抬頭。
「臣等遵旨!」
阿斯蘭轉而問鶴立雞群的無垠,「皇弟,對於這件事,你可有什麼對策?」
無垠略一思忖,說道,「與天凌國這一戰,打也可,不打也可。」
這話說中了阿斯蘭的心事,也說中了他不想去解決的尷尬。「此話怎講?」
「皇甫樂荻的親生母親,是被狼人與吸血鬼害死的,若能化解她積壓多年的仇恨,尋到真兇,此戰即可免。」
「嗯,此話說來簡單,但事隔多年,要尋真兇,無異於大海撈針。朕一直命人暗中追查,如今仍無任何線索。」
無垠又道,「宸皇貴妃乃是天凌國唯一繼承人,若是相助她登上女王之位,長久修好,不是難事,此計也可避免戰亂,只是……皇兄恐怕捨不得。」
「朕也曾如此考慮,不幸被你言中,朕的確捨不得。」
從熱泉回到京城,這一路上他忙著看軍策,看史書,瞑思苦想,就是想竭力避免用這條避免戰亂的「捷徑」。無奈,他太過專注,卻反害得伊浵錯以為他不在乎她。唉!做個愛美人又愛江山的帝王,真的好不容易。
無垠再次說道,「臣弟還有一計,倒是可以折中。」
此刻是他出謀劃策的好時機,縱然已經對他的想法瞭若指掌,阿斯蘭還是鼓勵道,「說下去。」
「皇甫樂荻與穆項忠相愛至深,皇甫樂荻也幾乎對穆項忠言聽計從,因此可以讓宸皇貴妃勸服穆項忠,再由他勸諫皇甫樂荻,與我們雪狼族簽下合盟。」
「此計倒是可行。」不過,還是有失去伊浵的風險。
如今,穆項忠與伊浵這父女二人,已再不是以前父慈女孝的父女了,穆項忠老奸巨猾,他若答應伊浵,就必讓伊浵交付十倍的代價,而那樣的代價,恐怕會是將她的靈魂打回那個遙遠的世界,永生永世不得返回。
阿斯蘭沉默思忖著,猶豫不決。
而這樣長久的考慮,也讓整個大殿一片死寂,眾臣屏息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無垠輕聲試探,「皇兄覺得此計還有疑慮?」
「伊浵此番之所以經歷,是我們想像不到的,她那頭銀髮可見一斑。朕不想再讓她身處險境。」
「皇兄心裡之苦,臣弟能體會。但,若是真的長久戰亂,只會拖垮雪狼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而天凌國之人神秘莫測,我們甚至無從猜想估量,此戰太過凶險。」
「也正因如此,朕才將天凌國視為最大的威脅。」阿斯蘭不想去與皇甫樂荻那個凌厲女人在戰場上一較高下,也不想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對付穆項忠,他的每一個決斷,都可能傷害伊浵,所以,他必須謹小慎微,步步估量清楚。
「皇兄……」
「皇弟的每一條決議都很好,是朕……捨不得。」他從龍椅上起身,「糧草已備足,此事容朕多考慮幾日,退朝。」
「陛下……」
龍靴停頓,阿斯蘭俯視丹陛之下,跪著開口的丞相城隍誠恐地抬起頭來。
「丞相大人又有什麼問題待朕決斷?」
丞相老臉窘迫漲紅,卻還是說道,「陛下,昨晚宸皇貴妃娘娘做主遣了芸妃,婉妃,妍妃出宮,還准她們另覓良緣,這於理於禮都不合。貴妃娘娘非皇后,豈能以皇后的職責遣散妃嬪?」
「哼哼,正事沒有一件做成,瑣事倒是熱心的很吶!」阿斯蘭對這些扶不上牆的文臣煞是失望,「宸皇貴妃的確不是皇后,但她手上有朕欽賜的鳳印,她自然有權做皇后職責內的事。」
陛下這是有意冊封那個妖女為後?眾臣心中驚駭,卻又無計可施。
「陛下,妃嬪本是陛下的女人,而芸妃,婉妃,妍妃又都是陛下身為皇子時所納妾室,若是出宮另覓良緣,陛下龍顏置於何地?」
「朕還就告訴你,朕的龍顏當然在朕的龍體上!」
「陛下……」
「切莫說那三個女人是罪人,但凡是人,都有尋覓良緣的權利,朕這裡不是庵堂,無需她們終身不嫁孤苦終老,丞相若是不服,也可以尋個良緣絕配,朕現在就准你告老返家。」阿斯蘭即刻命令,「來人,取下這老頭兒的官帽官服,送他出宮回府。」
「陛下,臣知錯,可穆伊浵如此禍亂宮闈,臣不得不冒死進諫!陛下如此下去,恐怕引起眾怒。」丞相哭訴叩首,額上血痕鮮紅,觸目驚心,「陛下,臣一番忠心呀!」
阿斯蘭不怒反笑,這些個老傢伙從他自幼跟在父皇身邊早朝開時,就喜歡玩這種自殘的鬼把戲,他可是見多了。
優雅邪肆地一撩龍袍,他乾脆在丹陛台階上坐下來,邪笑俯視一臉老淚的丞相,「你不是忠心麼?把你的忠心全部拿出來,是朕親手給你剜出來,還是你自己掏出來?」
「這……陛下……」丞相心驚膽戰,不敢再開口。
阿斯蘭鄙夷冷笑,墨綠的鷹眸嘲諷刺穿他的一臉做作,「朕知道你忠心,才讓你深居如此高位,忍受你『身在其位,不謀其職』如此之久,多謝你如此賣力的演戲,朕看得很過癮,也終於可以尋到借口不必再忍耐你了,好好回家歇著抱孫子吧!」
丞相哀戚慘厲地高呼著「陛下恕罪」,被兩個宮衛拖走。
無垠追上已到宮廊下的他,好心提醒他,「皇兄,若丞相沒了,您的擔子就重了,恐怕陪伴貴妃娘娘的時間就會減少許多呢!」
阿斯蘭頹然失笑,「還是朕的皇弟最瞭解朕的苦楚!你覺得,讓鳳倫來當丞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