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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冠夫姓 皇嫂的誘惑 文 / 南宮千黎

    伊浵抬眸看了眼花暝司利如邪魔的眼睛,因為他冷傲絕然地一番話,不由想到自己和皇甫樂荻之間的關係。

    她在這個世界,有母親,卻因為母親太殘暴而不願去承認母女關係。

    花暝司有父親,卻不願承認高高在上的血族王就是自己的生父,縱然那個人給了他「唯一親王」這樣的封賞,突顯他在皇族的無人匹敵的地位,他仍是倔強地不肯承認血濃於水的父子關係。是怎樣深重的恨與怨,讓他變得如此尖銳極端?

    想這種問題,她是多管閒事了。但,她慶幸自己還能這樣胡思亂想,她沒有因為經歷太多的傷痛而麻木不仁,她仍心存美好,仍相信,不管哪個族類,都舐犢情深。

    阿斯蘭曾經嘲諷她心思太善良,太單純。皇甫樂荻與她水火不容,她也樂意成全她與穆項忠在一起。她穆伊浵本性就是如此了,再也無法改變。

    從如此華麗的府邸,伊浵可以想見,血族王對愛子的父愛有多無奈,這種補償與偏寵,已近乎討好,生怕行差踏錯一步。若換做十八,十九皇子,定然早已經向血族王俯首低頭,冰釋前嫌。

    父與子,血脈相連,這樣的僵持地關係,她篤定,一定是與花暝司的母親有關。

    就在伊浵沉思時,花暝司沉聲對三個不速之客下逐客令,「你們三個今天來若不是送死的話,就報上來意,否則,休怪本王的三十六金甲死士出手絕情!」

    「人家都說女人如衣服,皇兄,我看你是視手足如衣服,有了女人,就忘了手足。」花穗姬抱怨,「這可完全不像你!皇兄,你不會因為這個人類女人,徹底洗心革面吧?這也太可笑了。我們三個是你最親密的人,這些年來,我麼苦口婆心,都沒能讓你改變呢!」

    花暝司不理會她的牙尖嘴利,他視線轉向十八皇子。

    花青練在他幽冷的逼視下窒悶開口,「父皇一再宣召你,你不入宮,讓我們來瞧瞧。」

    「現在我們知道原因了,正好可以去覆命,我好想看到父皇見到未來兒媳時的震驚神情,呵呵呵……一定很有趣!」花煞笑了笑,見其他人都眼神如刀地掃過來,忙斂聲低頭,裝作什麼都沒說過。

    「話說完就滾吧!」花暝司開口。

    「我還有話!」花穗姬有恃無恐,悻悻瞥著伊浵,揶揄道,「我皇兄性情不羈慣了,所有的女人在他身邊,往往都是被玩得只剩一堆骨頭之後,被丟出去掩埋。瞧你這身打扮,脂粉未施的,我皇兄脖子上那個鮮紅的唇印,應該不是你的吧!」

    花暝司頓時臉色劇變,擱在王座扶手上的掌中真氣凝聚。

    伊浵則淺淡輕笑,從容開口,「穗姬公主不只是口齒伶俐,一雙眼睛也敏銳過人,實在叫人佩服。既然你話說到這裡,我也無需再隱瞞。不錯,暝司他剛才的確是和別人親熱,我剛剛小產,需要靜養,不宜勞累,又不想苦了暝司,所以,才選了人服侍他。」

    「小……小產?」花穗姬激動地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皇兄,你和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有的孩子?我們三個可是你的至親手足,你竟然瞞著我們?」

    「這件事說來話長,本王……就是想補償她,所以,才打算與她成婚。」

    「原來如此。」

    「可惜了,可惜了,皇兄的娃娃若是能順利降生,一定很美!」直來直去地十九皇子花煞無限扼腕,全然忘記自己剛才抵死不承認伊浵是皇嫂一事。

    花青練也不禁唏噓,「人類女子小產是應該需要好好調養的,雖然皇族地精純之血能助你痊癒,虛弱的體質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轉變的,明日我命人送些合適的補品過來給皇嫂。」

    伊浵不禁哭笑不得,花暝司的手足,果真是與花暝司一樣古怪,性情變得比老天也變臉還快。

    「多謝三位關心,沒想到這件事會讓你們如此緊張擔憂,是我多嘴了。」

    花暝司順水推舟,「這件事的確應該讓他們知道,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他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是,是,是,呵呵……我們擔心是應該的。」花穗姬的態度頓時客氣起來,「不知皇嫂的名諱是……」

    「我叫弄影。」

    「那尊姓是?」

    伊浵從容回答「冠夫姓,花弄影!」

    花暝司聽得心頭一顫,很聰慧的女子,很巧妙地答案,更讓他越是無法克制地心動。

    冠夫姓,如果她真的叫花弄影就好了。如果她的阿斯蘭不曾存在就好了。如果她不曾受過任何傷害就好了。他寧願為這些如果減壽千年,來換兩人百年偕老。

    「花弄影,人如其名,美極了!」花青練若有所思地讚歎,「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皇嫂靜養了,告辭。」

    花穗姬卻還有問題,「皇嫂,皇兄可不曾對你介紹過我們,你如何知道我是穗姬公主的?」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阿斯蘭為了知己知彼,經常研讀血族的書籍,而她在書房陪伴他時,閒來無事,便翻閱血族皇室的趣聞秘史來解悶,所以,血族的皇室成員,她早就爛熟於胸。

    不過,這個答案自然是不能說的。

    伊浵嫻雅一笑,「這……當然是暝司經常對我說起你啊!他總說穗姬妹妹說起話來連珠炮似地,還得理不饒人,讓他有時頗感無奈。」

    「呵呵,是麼?」花穗姬戾氣全無,不好意思的笑容,如一般少女並無異樣,「我的確如此。」

    伊浵走下王座,也藉機躲開花暝司越來越親暱的環抱。她在眾人驚訝疑惑地注視下,上前把花穗姬頭上正中央的血色牡丹取下來,略一思索,又給她綰在髮髻左側。

    「花兒是來裝點人的,不能喧賓奪主。公主天生麗質,艷麗無雙,把牡丹簪在一側,反而更能烘托公主的嬌美,若是在把濃重的眼妝減淡三分,公主更是青春靚麗,光彩照人。」

    「是麼?皇嫂,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花穗姬忙從袖中取出一面小銅鏡照了照,「真的耶!想不到皇嫂如此冰雪聰明,改日咱們促膝聊一聊,平日可沒人教我這些呢!」

    「好啊。」伊浵笑道,「平日我沒什麼樂趣,就喜歡研究一些胭脂水粉,正好也可以向穗姬妹妹討教學習。」

    十九皇子花煞也忍不住道,「皇嫂,明日是我的誕辰,你一定要和皇兄一起來。」

    「好,我一定去。」

    十八皇子花青練打趣道,「皇嫂莫要上了十九的當,他這張稚如孩童的圓臉,最會糊弄人,要奪人命,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花煞無辜辯解,「十八,你不要在那邊挑撥離間,我是十分誠懇的。」

    花穗姬也揶揄,「你的誠懇和殺人時都是一個表情,也難怪十八會這樣說。」

    「你們不要欺負十九了,他的確是很誠懇呀。」伊浵忍笑開口。

    「你們看,還是皇嫂對我最好了。」十九調皮地跳過來,環住伊浵的肩,「皇嫂放心,我第一個贊成你和我皇兄在一起,他性情孤僻古怪,也該有人管管他了,我們不敢以下犯上,皇嫂可有這個資格。」

    伊浵竟這樣與本是三個凶狠的吸血鬼笑鬧起來,不管是錯覺也好,還是偽裝也罷,此刻的他們的確無害而可愛,就像是尋常人類的兄弟姐妹一般。

    花暝司卻眸光灼燃地凝視著淡雅如仙的她,不想再移開視線。

    只有他知道十七,十八,十九並非善類,他們跟在他身邊長大,性情都如他一樣挑剔,尖刻,凶狠,殘酷,只有伊浵這樣血液純淨、能淨化人心險惡的女子,才有魔力馴服他們。

    十七,十八,十九告辭離開,花暝司視線盯住要逃開的伊浵,在她纖足要踏過門檻時,他開口叫住她。

    「伊浵,剛才你做得很好。」

    她脊背僵硬地停住腳步,「我只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她終是心有不甘,想問一問阿斯蘭,為什麼在失去孩子的最後一刻,都沒有出現?!而且,世間還有美好,她還有父親和母親,她還有要堅持的理想,她必須要活著。

    他步下王座,朝沒有回頭的她走過來,「我該跟你道謝,為你……剛才冒險過來送披風。」

    「你並沒有用得上,無需道謝。」她無需轉身,就已經感覺到他不尋常的視線,「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怎麼會不舒服?是哪裡不舒服?」

    不等她躲開,他便緊張地握住她的手腕把脈。

    「花暝司,沒什麼的……我……只是胃疼,胃疼而已……過度緊張所致……」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想掙開他的手,卻只是徒勞。

    「脈搏過快,心跳加速,這……的確是緊張所致。」他握緊柔軟溫熱的手腕,掌中細滑的觸感廝磨著他的心,讓他近乎瘋狂,面上卻波瀾不驚,「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認識路,你……你繼續忙吧。」她巧妙提醒他,樓上還有個女人正在床上等著他回去。

    「我已經忙完了。」

    「這麼快?」她視線下移,十分懷疑他那方面的能力。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邪笑,「這種事,因人而異,如果換做是你,一整晚恐怕都不會結束。」

    「你……」

    「怎麼?你不相信嗎?如果你不介意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氣息,我們現在就可以試一試。」

    越說越不像話!「花暝司,你保持一下一本正經的樣子會死是不是?」伊浵面紅耳赤地踹他一腳,被他巧妙躲過。

    「穆伊浵,我倒是喜歡看你緊張兮兮的樣子,你怕我時的模樣,真的很有趣。」只是不知道,她和她的阿斯蘭在一起時,是否也這樣別彆扭扭惹人憐愛。

    「你閉嘴!」她率先走出樓閣,沿著原來地路返回。

    他跟在她身後,孩子似地,不時碰碰她這裡,碰碰她那裡,雖然都被她像是火燒尾巴似地打開,他還是甘之如飴,全然沒了剛才在手足面前時的王者霸氣。

    「伊浵,以後我叫你花弄影好不好?」

    「隨便你。」

    「那麼,影兒,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名字的?」

    「你不是叫我花弄影嗎?」怎麼又噁心地叫她影兒?

    「我們要偽裝夫妻,當然用親密一點的稱呼比較好,當然,我不會只佔你的便宜,你也可以佔我的便宜,本王允許你直呼本王的名諱,你剛才喚我暝司時的聲音,簡直讓我心醉!」

    他允許她叫他的名字就直說,何必用這種下流的口氣?伊浵氣結,乾脆不理會他。

    「影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花弄影這個名字真是美妙,你是如何想到的?」

    「這不是我想到的,是我們那個世界,一部武俠小說裡的女魔頭。」她要借這個名字,讓自己變得像那個女魔頭一樣,無堅不摧!

    武俠小說?什麼東西?花暝司追上她,「女魔頭匹配本王,的確是天造地設!」

    她抬眼白了他一眼,遇上這種自大狂,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曲解她的意思。

    但是,這不經意地一眼,讓她嚇了一跳,「花暝司,你的頭髮著火了!」他現在就像是頂著一頭火發的妖怪!

    他仍是氣定神閒,全然不覺得疼痛,「我知道。」走得這麼慢,太陽如此毒辣,他不著火才怪哩!

    「為什麼不穿披風呢?」她嗔怒揮著袖子,企圖把他頭上呼呼的火熄滅,卻弄巧成拙,他肩上一縷頭髮也被陽光點燃,轟——她揮來揮去的寬大的袍袖也沾了火花,上好的紗袍燒起來。「救命呀,好燙,好燙……我的手臂……」

    他忙幫她拍打袍袖,「誰要你多管閒事幫我滅火?」

    「我是為你好耶!」

    「我的死活根本與你無關,你恨透了我,不是一直想我死的嗎?」

    他是要怎樣?是在引誘她說喜歡他嗎?她可是戀愛高手,被多少男人傷過心的,這點嗅覺還是有的。

    「花暝司,我必須利用你才能活下去,所以,你不能有事!」她的手臂真的要被烤焦了,「我很痛,你非要跟我吵架嗎?」

    他挫敗地歎了口氣,抱起她朝她的小別院走去。

    「你捨近求遠,可以返回樓閣呀。」

    「你不會喜歡呆在我的寢室。」那邊床上還有具屍體沒有清理,她若見了那慘狀,一定又會對他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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