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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嬌花照水 亂戰暗湧 文 / 南宮千黎

    殊不知,伊浵就是為了讓那位莫嬌小姐對他死心,才讓她入宮看個究竟。後宮形同虛設,有的是女人陪她聊天,互相梳辮子做伴,他何必斤斤計較?

    他一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對這件事這麼敏感,他該不會是擔心莫嬌入宮之後,抖落出更多兩人的情事吧?

    男女之間無非就是那些情呀愛呀的,把情敵放在近前,她才能掂量出對方有多少斤兩。

    銀影背後今日提醒他一句,明日又點化他一句,他與莫嬌再暗中私會,她反而會被蒙在谷裡,看不清真相。

    「阿斯蘭,我堅持讓莫嬌入宮,這件事無需再商議了。」她斬釘截鐵地說完,又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花暝司、無垠和黑豹合謀的事?」

    阿斯蘭眸光一凜,三兩口喝完魚片粥,啪——放下碗,「這些事你怎麼知道?你聽誰說的?」

    「黑衣人。」

    黑衣人?難怪他剛才下樓時聽到膳房裡有嘰嘰咕咕的交談聲,他還以為是賀百在這邊陪著她忙碌。既然告訴她這些事,那黑衣人應該是穆項忠或皇甫樂荻派來的。

    「所以,你剛才不是在夜觀天象?」他戳穿她剛才那番半仙相。

    伊浵嘿嘿笑了笑,把白鷲來過的事告訴他,「我還送了他一些麻團呢,他遠道而來,一定沒有吃東西。」

    「你把給我做的糕點給一個陌生男人吃?」他暴脾氣又衝上來,「穆伊浵,你活膩了?!」

    「你生什麼氣?小氣鬼,我做了那麼多糕點,夠你吃的。」

    他忍不住戳她腦門,「你是豬腦子嗎?不是夠不夠吃的問題,是給不給的問題。」

    她摀住額頭,嘟著唇,鳳眸圓睜挑釁,堅持自己對他的點評。「還是小氣!」

    他氣結,放棄與她爭辯,凌厲的視線瞧著她,眼眸深處閃爍著狂肆危險的精光。

    暗覺危險逼近,伊浵驚恐地躲開,卻也只是拉著自己的小板凳挪動,離他遠了些。

    食色性也,這頭餓狼分明是填飽了肚子,又想其他的歪主意。

    膳房太小,案板上的糕點還沒有完成,她也無處可去,如果去了臥室更……更更危險。

    阿斯蘭氣結的濃眉沒有鬆開,反倒擰得更緊,他面露不悅,沉聲命令,「過來。」

    她眨了眨澄澈地眼睛,考慮片刻後,挪近一點點。

    「過來。」濃眉堆成小皺疊,讓俊朗的五官有些扭曲。給陌生男人送糕點,卻反倒和他這個正牌夫君疏遠了?

    她緩慢地又挪近一點點,這次考慮了約莫半分鐘,這傢伙不是在考慮「歪主意」,根本就是已經吃醋吃到大發雷霆,還是離得遠點安全,她剛剛靠近他,又火燒尾巴似地,挪動地比剛才更遠了些。

    臉色鐵青的阿斯蘭理智「啪」的一聲,陡然繃斷。

    他懶得再對她動口命令,伸手把她扯進懷中。

    伊浵防備不迭,驚呼著攀住他的肩,不偏不倚地正好——她橫跨在他的腿上。

    姿勢曖昧地讓她心慌意亂,她掙扎著忙要推開他,又擔心把麵粉按在他黑色的錦袍上,如果被人發現白手印,所有人就都會誤會他們在廚房裡嘿咻啦,不過……這幾天他一直在忙,她也真的真的很想他哩。

    她小心思千回百轉之際,他已經用最直接的方式懲罰她的倔強。

    專屬他的男性氣息溫柔而霸道地環繞著她,凌厲地舌以歡愛地方式在她口中侵襲需索,她的心也滾燙起來。睫毛輕眨,欣賞著他近在咫尺、美得近乎罪惡的容顏,彷彿三分醉,一顆心飄飄忽忽,沾滿麵粉地手卻還理智地舉著,不去碰觸他純黑的錦袍。

    「嗯……阿斯蘭……」小膳房的門口只有一道竹簾,會有人進來的。

    她的嚶嚀聽在他的耳朵裡,反而成了邀請。按在她腦後的大掌,又將她壓向他炙熱的唇,這個纏綿狂野的吻更加深入。

    只有他才能享用她的甜美,也只有他知道,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她善意送出的糕點和微笑。

    該死的,搞不好,對方還可能對她一見鍾情。

    一想到那個男人看她的驚艷喜愛的眼神,他便怒火中燒,打定主意等那傢伙再出現,剜掉他的雙眼。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如果可以,他寧願把她藏在一個無人可見之處,與她相守到老。

    他手也沒閒著,探入她紗袍內襯的絲袍裡,掌握柔軟渾圓的豐盈,肆意揉握,隔著她為自己設計的絲緞文胸,撥弄著蓓蕾。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快感,讓她頻頻喘息,幾乎要暈眩。

    她在他大腿上,難耐的掙扎,因驟然的快~感幾乎虛脫,雙腿間的柔嫩處,被他堅挺的欲~望緊緊抵,**的感官衝擊反覆,她急促地喘息融合在他粗獷地呼吸裡,難解難分。

    嗅到一股焦糊的氣息,阿斯蘭敏感地眉頭一緊,戀戀不捨地鬆開幾近虛脫地她,將她放回她自己的位置上,確定她坐穩,才意味深長地邪魅一笑,而後起身,走向正烤制著糕點的炭爐,把正呼呼冒著熱氣的特製小烤箱迅速拿下來,免去一場災難。

    剛才發生什麼了?伊浵回過神來,忙起身衝過去,打開小烤箱,還好搶救及時,只有下面最靠近炭火的那層變的焦糊了。

    她用小鏟子把糕點盛在盤子裡,剛剛放下,就聽他催促,「跟我回房。」

    她面紅耳赤地咕噥,「我還沒有忙完哩!」案板上還有那麼多,要分給大家吃的,都沒有烤制呢!「不然,你陪我弄吧。」

    他很壞心地抱起她,劫掠出膳房,「先餵飽我,我再陪你回來弄糕點。」

    他健步如飛,瞬間來到臥室,真氣迴旋,帶上門板。她卻還掙扎於麵粉,糕點,炭火,一旦被他拆吃入腹,她哪裡還有下床的可能?

    「阿斯蘭……唔……」救命,他的吻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邪惡?!「阿斯蘭,我身上還有麵粉,我沒有沐浴耶,還有……頭髮上也有麵粉……手上……」完了,完了,剛才被他突然抱起來,她還是把麵粉弄到他的肩上了。

    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三下五除二,把兩人之間的阻隔扯去。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他每天看著她,戀著她,還是想她想得發瘋,只有把她抱在懷中,徹底佔據她,他才會覺得踏實。

    瘋狂歡愉讓她終於還是妥協沉淪,分身乏術,就讓那些糕點見鬼去吧。

    有一種人臉皮之厚,無法丈量,只能用城牆來比擬。

    縱然他生的再美,再好,再睿智,再超凡脫俗,再武功絕頂,有這樣的厚臉皮,就等於是美味地粥裡出了一顆老鼠屎——而這鍋悲催的粥,就是銀影。

    伊浵端坐在阿斯蘭身邊的高背椅上,打量著在銀影身邊,對阿斯蘭跪拜的莫嬌,心中一陣挫敗失笑。

    她不過是昨日才說了要封莫嬌為妃,銀影竟馬不停蹄地把她接了來?!前後尚且不到十二個時辰,他臉皮也忒厚了些!

    她不得不懷疑,這位莫嬌小姐,一直在尾隨跟蹤她和阿斯蘭。

    莫嬌的美的確嬌態可掬,瓜子臉,櫻唇,彷彿能滴出水來的鹿兒似的杏眸,還有窈窕秀美的身段,嘖嘖……果真是嬌花照水,人比花嬌。

    阿斯蘭專注於奏折,對於眼前的狀況視若無睹,冰冷的威嚴與煞氣凜冽逼人,叫人不敢稍動。

    伊浵見他不開口,便以女主人地寬和姿態發言。

    「莫嬌姐姐,不必多禮,你如今被封嬌妃,以後都是一家人,銀影也當繼續為陛下盡忠職守,不要再多想些有的沒的,免得讓陛下操勞國事之餘,還要煩心其他。」

    她淺笑嫣然,眸光也親和,嫻雅地握著書本,挨著阿斯蘭依靠在椅子扶手上,全無高高在上的架勢,無形中卻又有那麼一股氣勢,叫人忌憚。

    銀影無聲歎了口氣,只得俯首,「貴妃娘娘教訓的是,末將從此定專心為陛下效力。」

    他又提醒莫嬌,「嬌兒,是皇貴妃娘娘應允你入宮為妃的,你還不謝恩?」

    莫嬌看了眼一直專注於奏折的阿斯蘭,見他不語,正要俯首拜下去,伊浵忙抬手,「剛剛拜過,就不必再拜了。銀影,你命人帶嬌妃即刻啟程回宮,需要什麼,儘管讓總管太監去安排。」

    「是。」

    莫嬌頓時慌了神,怎麼剛來就要送她走?「皇貴妃娘娘,莫嬌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能容我和陛下單獨說幾句話嗎?」

    「伊浵不是外人,有話就直說吧。」阿斯蘭這才擱下折子,冷如冰刃的眼神定定盯住莫嬌,「剛才伊浵不是說了嗎?都是一家人,沒什麼難以啟齒的。」

    「倒也沒什麼不能聽的。」莫嬌悠悠看了眼伊浵,眸光微微一閃,轉向阿斯蘭時,頓時淚如雨下,「陛下,這幾年,嬌兒一直度日如年,就盼著您能讓嬌兒入宮伺候左右,如今嬌兒得償所願,別無所求,只想盡快為陛下生個孩子。」

    好一番癡情,也好直接!伊浵大開眼界,原來古代的女人邀寵,也不是那麼含蓄嘛。那些後宮劇都還文縐縐的拽呀拽的,好累人。

    「呵呵呵呵……」她忍不住笑出聲。

    這悅耳又刺耳的笑,讓莫嬌這拚命演戲的人差點破功。

    「皇貴妃娘娘笑什麼?莫嬌說了什麼可笑的話麼?」

    「倒不是可笑,是有趣而已。」伊浵也不和她打馬虎眼,「古麗婭入宮,陛下登基,趙晴蓮,羅雅靜,辛明珠,這些為陛下賣命的女子都相繼被冊封為妃,而以前伺候陛下的侍妾柔妃,芸妃,婉妃,妍妃也都有了封賞,你口口聲聲說這幾年度日如年,為何不早些來尋陛下?」

    「我……」

    伊浵給她尋借口,「或許,你是有事耽擱了,又是什麼事耽擱了你的癡情呢?」

    「這……嬌兒膽小,不敢與人爭搶。」

    「現在就敢爭搶了麼?現在陛下也正忙著,實在分身乏術,不好抽出時間和女人生孩子,不信的話,你就問你的養父銀影好了。」

    阿斯蘭聽得心頭一跳一跳的,女人吵架,真是不堪入耳。

    銀影更是如踩在刀刃上,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直覺想逃跑。

    「嬌妃,皇宮裡有榮華富貴等著你,你就先入宮吧!」伊浵好言相勸。

    「這……可是……皇貴妃娘娘不是有了身孕麼?陛下就算再忙,這點時間應該還是有的吧?」

    「嬌妃這意思本宮聽明白了,你是要讓陛下擱下政務,沉溺後宮?!」

    「莫嬌不是這個意思,莫嬌一番癡情,娘娘何必曲解羞辱莫嬌?莫嬌是個可憐女子罷了,只是思念陛下……有口難言。」

    好可憐呢!「你剛才那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本宮和陛下也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以下犯上,衝撞龍顏,可是重罪!本宮念嬌妃你初入宮闈,不懂禮數,又對陛下癡情,便暫且寬恕你。早先,陛下雖然也曾對你恩寵,那畢竟是在宮外,你要銘記於心,入宮要內斂行事,莫要炫耀與陛下的過往,否則宮中的姐妹們會誤解陛下對你偏愛有加,到時候流言四起,朝堂也會大亂的。你退下吧。」

    伊浵提及阿斯蘭對她的恩寵時,莫嬌眸光不禁有些傲然,但是礙於阿斯蘭一直波瀾無驚,喜怒難辨,她又謹慎地不敢再爭辯,道了聲「是」,便跟著銀影退下。

    書房的門被關上,阿斯蘭緊皺的濃眉幾乎疊加在一起。

    莫嬌生來就是好無事生非之人,就算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她也會炫耀成無上恩寵備至的大事,讓她入宮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伊浵,你到底要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給你找一個寵妃放在皇宮裡,好掩護我們的孩子順利降生,免得太后那老妖婆再有什麼惡毒的詭計。」伊浵笑了笑,繼續翻看手上的書本,「既然銀影對你提了一個如此絕妙的人選,自然應該善加利用,否則,枉費他一番苦心,豈不可惜?」

    虧她能想得出這蹩腳的計謀!卻害他好生了一頓悶氣,還以為她當真狠心地把他推給別人。謝天謝地,還好,剛才他忍住了沒有動手拍死莫嬌,若不然,和銀影都要反目成仇了。

    「你就不怕莫嬌會反撲?」

    「你比我更清楚,那座皇宮裡有太多的食人魔,進去了,怕是難再全身而退,莫嬌畢竟是愛你的女子,不管這愛是深是淺,她若能全身而退,我定會放她自由。」

    莫嬌的面相告訴她,她生性急功好利,性格尖冷。

    而且她在阿斯蘭面前的演戲可見,她還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再加上阿斯蘭曾經說的,她擅長施毒……

    可以想見,莫嬌此一入皇宮,那些要對付她這皇貴妃的女人,都該傻眼了。

    伊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把手按在尚未隆起的腹部,「就藉著這場混亂,讓我的孩子順利降生,亂世之子,必成大器!」

    只有殺了那些邪惡的人,孩子才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過,殺人的事,還是應該讓壞人去做,她這做母親的,應該為孩子積德才對。

    阿斯蘭拉住她按在腹部的手握在掌心,對於她的計謀並未置評。關於孩子的未來,他早有打算,不過,既然她想捉弄捉弄人,他樂意看看熱鬧,只要她開心就好。

    「阿斯蘭,如果莫嬌死了,你會不會心疼?」

    「你希望我心疼?」

    「不知道。」

    「哼哼……」做了壞事卻又不忍,她的確不適合學武功。若是與人交戰,關鍵時刻猶豫不決,反而會被人趁虛而入。「你在我身邊乖乖呆著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嗯。」她擠坐在他的椅子上,幫他把已經處理好的奏折擺放整齊,對於政務,不加做評,也懶得去偷看。

    雪狼族的政務涉及太多腥風血雨,自從親身經歷過阿斯蘭於天凌京城法場下令殺人,她就視這等事為洪水猛獸,能避則避。

    但是,有件事,她卻還是忍不住擔心。

    「阿斯蘭……」

    「嗯?」沒有等到她的話,他歪了下頭,含笑瞅了眼撐著螓首盯著他傻看的她,「什麼事?怎麼欲言又止?」

    「沒事,只是覺得你很美。」她恍惚笑了笑。

    「我在忙。」沒空吻她。

    「我只是誇讚你好看,你想到哪去了?」

    「有話就直說吧。」

    她悻悻收起花癡姿態,親暱勾住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肩上,眼睛滴溜溜地轉呀轉,「無垠篡權奪位的事,你準備怎麼做?」

    他笑得輕淺,笑意卻未達眼底,簡單回復四個字,「酌情處置。」

    「如何酌情?謀逆之罪,大於天,若是擱在平時,你就直接下令殺無赦了吧。」

    「無垠……他,畢竟不同。」

    「為何不同?」

    「還難說,尚有待查證,只可惜,現在人證物證都被毀了。」

    她聽得費解,無奈搖頭,繼續把腦袋靠在他肩上,懶懶地感慨,「不明白,你解釋給我聽。」

    「解釋不清楚。一切都沒有查到,說也無從說起。」

    「好吧,等你查到了,你就告訴我。」

    「嗯。我答應你。」

    這件事,他一直都不想瞞著她,但是,其中錯綜複雜,他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找出個頭緒。

    當年第一次見到無垠,他是在假山中玩耍的皇子,陡然地一股牽引劇痛,讓他忍不住疑惑,循著感覺找了去,就見無垠額頭帶血地暈厥在花園地湖邊。

    那種莫名其妙地痛,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才會有的感應,他和黎格有這種感應,因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但是,無垠……他不是父皇的孩子,也不該是母妃所生才對,可為何又和他有如此真實的感應?

    他想尋一個當年伺候母妃的宮人求證這件事,當年伺候母妃的人都被太后毒殺,而奉命毒殺瑤華宮人的所有人也被殺害,無一人知曉其中的原委。

    後來,他追尋原在父皇身邊的年老宮人,卻一個知情人也尋不到,整個皇宮內,唯一知曉真相的,就只有殺死母妃的真兇——太后。

    但他不能去直接追問,也不好旁敲側擊。那個老妖婆生性多疑,一個字詞洩露了目的,都可能無法收拾。

    現在,無垠謀逆……與花暝司,與黑豹,與鳳倫,他們聯手設計他,一個個虎視眈眈,都想奪走伊浵,置他於死地。

    他們每一個單打獨鬥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們聯手……他怕自己會敗,他更怕失去伊浵。

    他想殺無垠,自從他幫太后給伊浵那只塗了劇毒的步搖簪開始,他就已對他恨之入骨,思及那股強烈的牽引之力,想到母妃慘死,他卻又下不了手。

    船行緩慢,走走停停,阿斯蘭並不著急趕路。

    這一日,伊浵端著糕點要進入書房時,聽到一直不曾在船上出現的追影和逐風正與阿斯蘭談話。

    說得是關於調兵進攻雪狼族京城的事,一切已經秘密安排妥當,只等阿斯蘭下令進攻。

    伊浵方才明白,原來阿斯蘭走水路,並不單單是為了保護她,也是在拖延時間,秘密調兵。

    暗暗吁了一口氣,她頓時輕鬆下來,現在,她終於可以不必再提心吊膽懸著心了。這一戰,阿斯蘭一定會勝,她有信心。

    自從相識相知,他一直都是張牙舞爪的一頭惡狼,打仗這種事,從來不曾落敗過,不管對方是誰,一定會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正待她要推門進去時,阿斯蘭已經從門內拉開門板,「站在門外做什麼?進來。」他環住她的腰際,「追影和逐風的話你聽到了吧?」

    「嗯。」她點頭。

    「前面棧橋我要下船趕往京城,你暫且在船上,若是停船,不要一個人上岸。賀百、追影、逐風,另有客棧的百名死士,會保護你的安全,乖乖等我回來。」

    「好。你放心去,我等你。」她握了握拳頭,沒有主動抱住他,只是叮囑,「不管對方是誰,不管對方有多麼特殊,如果他想殺你,不要與他客氣,果斷地殺回去。」

    這句話不是甜言蜜語,卻讓他心酸了濕了眼眶。她是心軟善良與世無爭的女子,卻因為她,開口說「殺」這個字。「伊浵,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接觸這麼多險惡骯髒的事。」

    「但是,我從不後悔愛上你。」她看住他墨綠色的眼睛,一直望進他的心底,她知道,那最柔軟的一隅,有她的位置,也有他的雪狼族。「去準備行囊吧,別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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