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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 帥大叔的美男計 文 / 南宮千黎

    夜明珠瑩白的光芒被紗帳的頂部遮擋,穆項忠睡著時仍嚴酷剛毅的臉,正處於光亮與黑暗之間。

    皇甫樂荻不可置信地湊到床前,手伸過去,指尖觸及穆項忠的肌膚時,卻又僵硬地停滯在離他一寸的位置。

    她怔然盯著自己的手,忍不住憎恨自己的舉動。她明明恨透了這個男人,為什麼此刻又會有這樣的感覺?

    莫名地,她身體熱流竄動,血脈翻騰,腦子嗡嗡直響,腦海中赫然閃現許多年前,與這個男人無數次纏綿床榻的畫面,他的撫摸,他的吻,他抱著她時情意綿綿的話語,還有他夾雜著杜若芬芳的體香……一切一切,魔力難擋,迷惑了她的神智。

    那時,他沒有娶妻,那時他不是五鳳王朝的丞相,滿腹才情,文武雙絕,睿智多謀,俊雅地讓男人妒恨,無數女人傾慕。

    而那時,她與他,只是一對兒剛剛邂逅,一見鍾情的情人。

    他們的幸福,也僅僅是在那最初的兩三年。

    後來,她帶著從五鳳王朝探查到的秘密,回到天凌皇宮,被冊封為儲君。

    不過兩年不見,他不但成了五鳳王朝的丞相,還成了別人的新郎。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他大婚的那天,她立在他的房頂,悲痛欲絕,哭了一夜。

    他坐在新房的廊下,默默彈奏著他為她譜寫的箏曲,直到天明。

    為了留在五鳳王朝,探查到更多的機密,她進入丞相府做了一個不起眼的丫鬟,被已經有身孕的丞相夫人帶到他面前,他當即下令讓她做他的貼身丫鬟,遣退所有人,質問她的目的。

    「你不辭而別,杳無音訊,一走就是兩年,我到處找你……你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他怒聲咆哮的情景近在眼前,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多麼想一把掐死她,她體會的出,他有多少怒,多少怨,還有多少無法克制的愛戀。

    「現在我成婚了,你卻又突然出現,還成了我府中的丫鬟,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只是做你的丫鬟而已。你怕什麼?怕你的夫人知道我們曾經的事?怕我毀掉你們的幸福?你就這麼愛那個潑辣尖刻的女人嗎?你就完全可以當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滾!」

    那天他們爭吵地聲嘶力竭,撕破了臉皮,話也咒罵地絕然,不給對方絲毫的餘地,甚至大打出手……可,不知最後怎麼了,打著打著,便又成了激烈癲狂的親密。

    當她知道,丞相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與管家偷情所得,他從沒有與那個女人同房過,他成婚也是順應的父母要求,她便原諒了他,兩人又和好如初,親密無間。

    每天,他親手為她描眉畫目,她陪著他去上朝,又陪著他下朝,他帶著她遊山玩水,對她呵護備至,他們就像是普通的熱戀夫妻。

    然後,她有了身孕。

    他幸福地擁著她,決定休妻娶她,讓她名正言順地留在他身邊,憧憬著兩人白頭偕老的美好。

    「項忠,其實……我是天凌國的暗人,是天凌皇帝……專門培養來探查消息的,你陪我回天凌國好不好?」

    他溫柔的笑,赫然變成嚴酷地冷漠,「你又想離開?這次你倒是打算帶上我了,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仁慈?」

    他被她的譏諷和拒絕,刺得心中劇痛,「你不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嗎?」

    「你為我考慮了嗎?我年邁的父母誰來照料?他們把我撫養成人,助我功成名就,我卻讓整個家族蒙羞?」

    「那我呢?我們的孩子呢?」

    「為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你是天凌國的儲君皇甫樂荻?為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讓我去天凌國做你的駙馬?為什麼你不肯對我講一句真話?」

    他早就探查過她的身份?!「哼哼,原來,你是在怪我瞞著你?」

    「我怪你,到現在也不對我說一句實話!」

    「我是逼不得已!」

    他冷怒威脅,「如果你離開,我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我會讓她成為這府中最沒有地位的下人!我和你也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瓜葛。」

    「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許留在這裡。」

    「你也知道我的丞相身份,一旦我去了天凌國,我穆家上下都會背負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得滿門抄斬。」

    孩子出生那晚,暴雨滂沱,電閃雷鳴,彷彿上天也被激怒。

    沒有人道喜,沒有人恭賀,沒有人送賀禮,整個丞相府死氣沉沉。

    丞相夫人抱著她的長女等著要她的命,所有人都巴巴地看好戲。

    他則恨她的決絕,在外面的花樓長居了一個月不返家。

    一段美好的邂逅,短暫甜蜜的相守,鏡花水月,終是沒有好聚好散的結局。

    她造出一個難產而死的局面,想讓他永遠記住她的美好,想讓她珍惜疼愛他們的孩子,也徹底擺脫與她有關的痛不欲生的一切。

    但她的計劃落空,他沒有為她的「死」難過,他果真把她的孩子丟給下人照料,任由下人欺凌,把對她的憎恨全部加諸於無辜的幼兒身上,他身邊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從花樓女子,到宮廷美人,他——徹徹底底忘了她。

    那些往事是心底的傷疤,每次憶起都讓她痛得苦不堪言,那卻又像是別人的故事,遙遠地無法再觸摸。

    她怔怔地看著他,腦海由紛雜,又變得空白。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精心為女兒準備的寢宮裡?

    他深刻立體的五官,被光影描畫出神秘奇美的輪廓,歲月並沒有在這張英俊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眼角的一點魚尾紋,反而讓他顯得滄桑內斂,更有魅力,飛揚的濃眉在睡夢中緊皺著,似乎正沉溺於痛苦地掙扎,縱然閉著眼睛,還是難掩他狂傲的霸氣。

    皇甫樂荻終於還是做了決定,從髮髻上拔下髮簪,銳利地尖端瞄準他的心口……只要刺下去,她所有的痛就結束了,

    「不要猶豫,想殺就殺吧,我不會還手。」他淡然睜開眼睛,卻反而冷酷全無,眸光溫柔地凝視著她,「殺了我,放過女兒。」

    「你早就醒了?!」她握著髮簪,手卻無法控制地顫抖,髮簪抵在他的錦袍上,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皇叔皇甫拓的官袍。「你……你一直……一直在我身邊?」

    「你那位皇叔皇甫拓,是個通情理的人,他擔心我直接出現會引起天凌動亂,便讓我易容成他的樣子,在你身邊多呆些時日。但是,沒想到,我看到的是一個無情無義地狠毒女人,一個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肯放過的凶殘的母親。」他清苦地笑了笑,「這些都怪我,是我當初的絕情,害你變得比我更絕情。」

    「你以為我不想補償她母愛嗎?誰讓她愛上那個該死的狼人?她心甘情願地為骯髒齷齪的狼族傳宗接代,誠心毀掉我苦心成就的霸業!」

    「好,既然如此,你還猶豫什麼?」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抵在心口的髮簪往下按,手腕卻又被她握住,髮簪沒能成功地刺進他的心臟。

    「你要做什麼?」「你不是想殺我嗎?」

    兩人咆哮地聲音交疊在一起。

    「你就這麼想死?」「殺了我你就解恨了!」

    「你放手!」「我死了,你就可以放下對女兒的仇恨!」

    兩人爭執扭打,他身體平躺著,終是拗不過她這在床下站著的,猝不及防,被她扯下床。

    兩人皆是驚呼,他正把她牢牢壓住,真切地感受到,她身體誘人遐思的曲線。

    她喘息也因此變得急促不定,爭吵聲戛然而止,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

    「你出了很多汗。」他視線幽深地描畫著她精緻的五官,最後盯住她艷紅的唇。「但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項忠,我……有點熱……」她雙頰緋紅,身體燥~熱地不正常,在他身下情難自已地蠕動著水蛇似地嬌軀,身體愈加貼合地緊密曖昧,她手中的髮簪滾到了地毯上。

    「樂荻,其實,除了你,我不曾碰過別人,和那些女人往來,只是想演戲給你看,只是想讓你生氣,回到我身邊。」

    她的淚從眼角滾落,這個解釋,她等了太久,等得心酸。

    「伊浵年幼時,我的確是疏忽對她的管教,但是,我不曾讓她有過絲毫性命之憂,而且,我在努力補償以前對她虧欠的父愛。」說話間,他拆下她頭上的皇冠,手指溫柔地梳理開她的長髮,「如果你能原諒我,我願意永遠陪在你身邊,補償你。」

    「我……」不等她的話出口,他俯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唔……」

    這個吻來的很突然,也很——及時。

    殿外,伊浵趴在窗台上,忍不住想給自己的英俊老爹鼓掌。

    她對著窗紙上的小窟窿看得意猶未盡,卻不得不適可而止。嘖嘖,她的英俊老爹可真是寶刀未老,很霸道的吻吶!看得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美男計很成功,不過,接下來,她該準備一下賠禮致歉的措辭才對。如果爹知道她在蘭香裡摻雜了不該有的香料,怕是會毒打她一頓。

    她長吁一口氣,對身後地一群殺手們打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她纖細的手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

    她從窗紙窟窿上轉開頭,卻見一群殺手早已消失無蹤,而抓住她的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陰沉的阿斯蘭。

    宮廊下,八角宮燈的光芒從他發頂打下來,他高大的身軀就如一座山,幽深的綠眸看上去陰沉冰寒,讓她不寒而慄。

    她剛要開口問他怎麼了,就被他打橫抱起,飛入西配殿,殿門也被他的真氣席捲關上。

    「阿斯蘭……我……」

    「忙完了嗎?」

    她被他放在床沿上,就乖順地不敢再挪動,「嗯,忙完了。」

    「睡覺。」說話間,他冷著一張俊臉寬衣解帶,兀自躺下,面朝床裡躺下。

    「哦。」伊浵慢半拍地回應之後,才脫去睡袍外的錦袍,慢騰騰地躺下來,面朝著他寬闊的脊背,兩隻手把袍袖絞得皺皺巴巴。「那個……阿斯蘭,你……你在生氣嗎?」

    「我不生氣才怪!」

    這種伎倆的確是擺不上檯面,也的確只有她這種腦子不知道拐了幾道彎的女人才能想到,可……她不應該去找那群殺手商量,而是應該直接告訴他才對,他才是和她最親近的人!

    這男人怎麼出爾反爾嘛?他明明答應了不問的。伊浵無奈地解釋,「我是怕你知道之後更生氣,才不敢告訴你。」

    更生氣?而不單單是生氣?他想不通,不羈地翻了個身面對著她,整張大床也跟著搖搖晃晃。

    「為什麼我會更生氣?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以為這整個計謀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先是順水推舟,設計讓皇甫樂荻知道我們上了她的當,然後又讓銀影買來無色無味的催~情香料,摻在你寢殿的蘭香裡,讓皇甫樂荻情難自控,和你爹生米煮成熟飯。這件事裡,哪一個細節我應該更生氣?」

    伊浵彆扭地咬住手指,宛若蝶翼的睫毛撲朔,水靈靈地鳳眸眨呀眨,可憐巴巴地請求,「我可以不說嗎?」

    「說!不說我就吻到你說為止。」

    「那個……」

    「不要吞吞吐吐!」

    「給皇甫樂荻用的催情迷香,是當初我爹給我和鳳倫用的。就是因為我親身體會過那種……那種難以發覺,又寧死都難以克制的衝動才……才決定給皇甫樂荻用的。」

    見他臉色鐵青,她無奈地住口,擔心問詢,「你還想讓我繼續說下去嗎?」

    他眸中的怒無奈地壓下去,伸手把她扯進懷中,「對不起,我的確不該問。」

    她努力地不讓他知道這件事,不讓他因為這件事而痛心,他卻還是將她的苦心毀於一旦,而且,徹徹底底,還自以為是地對她頤指氣使,他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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