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2章 不經意的告白 文 / 南宮千黎
狹窄的單人床,因為他太過健碩高大的身軀加入,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伊浵只能側躺著,半個身體輕壓在他身上,才勉強容得下。
她擺弄著他腰間的羊脂玉珮,嘟著唇,不悅地下逐客令,「阿斯蘭,這樣睡一晚,我會很累耶。」
他仰躺著,閉目養神,「才見面,就要趕我走?你就不怕我再也不回來?」
「你不怕被抓到嗎?這裡可是東宮。」而且,被人看到的話,會害死她的。
「誰敢抓我?除非那人活的不耐煩了。」
「狂妄!」
她可是在擔心他的安危,他卻還這樣沒心沒肺,真叫人氣結。
「啊,對了,我正好想問你,你對鳳敖霆說了什麼,為什麼他先封我做才人,又讓我到太子宮裡來?」雖然這些她已經想明白,卻還猜不透他的目的。
「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將來有一日,我若不能在你身邊,或者……我死了,太子或許能庇護你。鳳羽穹這個人,是有幾分才能的。只要你表現得很喜歡他,他就不會傷害你。」雖然這樣說,他很心痛,但,他真的怕雪狼族那邊政變失敗她會無依無靠。「穆項忠雖然疼愛你,可他最愛的,還是他的丞相之位,你這顆棋子若是對他沒有任何用處,他恐怕會想辦法除掉你。」
這一刻,他沒有白天邪肆不羈,沒有油嘴滑舌,沒有威冷狂傲,只有一腔柔情,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面前黑暗地伸手不見五指,但她的心是踏實的,她可以摸得到他的臉,可以碰得到他的心,還可以傾盡所有的把自己給他。
兩人相識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主動,而且,已經不再生澀。
藉著趴在他懷中的姿勢,她一仰頭,就吻到他的耳畔,媚惑地一口氣呵出來,感覺到他壯碩的身軀猛然緊繃一震,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挑~逗心愛的男人,竟然也會有成就感?!
對男人而言,耳朵也是點燃熱火的關鍵點。
根據研究,男人的耳朵比女人要敏感數倍,它們絕對值得在共享**之樂時,給予特別的呵護與關注。
見他沒有動作,伊浵試探著,用丁香舌先緩緩伸進他的耳朵內,再沿著其輪廓輕吻,並伴著微微的呵氣。
或許是黑暗給了她勇氣,也或許是他沉默安靜的縱容給了她力量,她又大膽地吻上他的脖頸,小手熟練地拆解他的腰帶,衣袍,並成功探入他的衣內,學著他無數次撫摸她的方式,柔軟的小手在他堅硬如大理石的身軀上流轉游弋。
但是,她並沒有得以順利繼續,早已被撩撥得心猿意馬的阿斯蘭一個狂猛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該被動為主動,三兩下,扯開她的衣袍,欲~火難耐地拉開她的腿,直奔主題。
「妖精,看本王怎麼收了你?!」
本王?是戲稱嗎?還是他一時忘情,自稱了真正的身份。
或許,是她多想了吧,他只是雪狼族的一個將軍而已,怎麼可能自稱本王?他也只有在她的床上,才會稱王稱霸!
陳舊的單人床,因為太過放縱太過瘋狂的歡愛,吱吱嘎嘎,無奈地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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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伊浵仍是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枕邊人早已不知所蹤,可惡的是,她竟然躺在已經坍塌的床板上。
她煩躁懊惱地坐起來,恨不能畫圈圈詛咒阿斯蘭不得好死。想了想,卻還是捨不得,因為他的床上功夫實在太棒了,昨天晚上讓她差點快樂地暈死過去。
可是,這張床該怎麼辦?難道以後她要只睡床板嗎?別人問起,她又該怎麼說?
啊!上帝,誰來救救她呀?
最重要的當然不是坍塌的床,見太陽穿透碧紗窗照到了床邊上,她無奈地拍了拍腦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會兒怕是太子都用過早膳了,她這算是哪門子的女學士宮女?壓根兒就是入宮來做米蟲的嘛。
她忙下床洗漱,更衣,梳妝,打扮,收拾妥帖之後,用小炭爐給自己做了個煎蛋,美美的吃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她走出竹園閣,正要去太子那裡報到,穿過宮廊卻聽到兩個從身邊經過的宮女很沒禮貌地大聲引論。
「真不知太子殿下要這種女人來東宮做什麼的,昨天游手好閒,悠悠蕩蕩,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如果我是她,早就羞愧死了。」
「太子殿下喜歡嘛,又什麼辦法?誰讓她是丞相的千金呢?」
「丞相的千金了不起呀?不過就是單獨一個小院住著,她還真當自己的太子良娣了?!」
伊浵眉毛挑高到了天上去,嗤之以鼻地冷哼一笑,這絕對是對她的羨慕嫉妒恨。
她穆伊浵就算當米蟲,也沒招誰惹誰呀。讓她們說好啦,她有聖旨可依,還有丞相老爹壯膽,她怕誰?!哼!這個官二代,她就當定了!
進入太子的寢宮,耶?怎麼沒人吶?昨兒教他規矩的昂泰也不在。
金碧輝煌的東宮大殿,比丞相府的廳堂大了四五倍,雕樑畫棟,金紗襯頂,簾幕無風而動,一應擺設果真都是價值連城的。
嘖嘖,銜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真是叫人羨慕地嘔血,也難怪剛才那兩個宮女說她的壞話了。
她們羨慕她,她卻羨慕太子這金枝玉葉,人呀,永遠都沒有滿足的那一天。
鳳羽穹身著一身玄青勁裝,俊雅筆挺,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入殿來,驀然抬眸,便見伊浵立在牆上那張巨幅的《夏荷圖》前嘖嘖讚歎不已。
她一襲淡紫色繡了蝴蝶的錦衣,長長曳地,手臂上挽著鵝黃的紗帶,風鬟霧鬢,婷婷玉立,掩映在那一幅垂地的荷花圖前,更是天香染袂,那一紙嬌艷各異的荷花也相形失色了。
「這幅《夏荷圖》畫的是御花園湖面上的盛景,伊浵覺得如何?」
伊浵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轉過身來,忙行禮。「伊浵失儀,還請殿下見諒。」
「你想一直這樣跪著同本宮講話嗎?」他扶住她的手肘,「只有我們兩人時,叫我羽穹,而且,不必行禮。」
伊浵虛應點頭,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距離,才道,「這一幅荷花圖,氣勢宏大壯麗,卻又清麗怡人,每一朵荷花又都姿態細緻優美,而且連荷葉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光可見影,是難得一見的上乘之作。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正是如此盛景。」
「得你這般誇讚,畫這幅畫的主人該偷著樂了。」
「這幅畫的主人還活著嗎?我還以為這是哪位名家的曠世遺作呢!」
鳳羽穹忍不住爆笑,「哈哈哈……」曠世遺作?「這是本宮畫的。談不上曠世,更不是遺作。」
「哇!太子也會作畫?」伊浵忙又屈膝,「伊浵剛才所言……」
「怎麼又跪?你讚得本宮都飄飄然了呢!」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扶起來,卻沒想再鬆開。「剛才看你站在這裡,本宮想到一首詩。」
「詩?伊浵學識淺薄,不知能不能聽得懂。」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這是晉朝的樂府詩《青陽渡》,用他溫潤的嗓音吟出這首詩真好聽。
正好,她也忽然想到一首,「滿室蓮花開,紅碧輝相映。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
「伊浵……」鳳羽穹欣喜激動不已,握緊手中柔夷,輕輕一拉,把她擁在懷中。
伊浵不明所以,凝眉一想,這才發現,這兩首詩有很嚴重的問題。
「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這一句分明是在表白,而她隨口說的那一句,「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根本就是在回應他。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有經過大腦。
完了,完了,這下可闖禍了,該怎麼收場呢?!這位太子殿下,應該不會急急切切地去找皇上賜婚吧?她真想撕爛自己這張嘴。
「殿下……」快鬆開她吧,萬一有人闖進來,被看到了,恐怕又要流言蜚語滿天飛了。
鳳羽穹的手臂仍是纏在她不縈一握地腰上,「我剛練功出了一身汗,伺候我沐浴更衣吧。」
「什……什麼?」沐浴更衣?伊浵頓時面紅耳赤,這不是給她吃他豆腐的機會嗎?!「這……這不太好,不可以,不可以……」
「什麼不太好不可以?你不是我的宮女嗎?女學士,太子伴讀,不管你是什麼,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是!」她雖然不願意自稱為奴婢,卻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了奴婢的命運。
伺候太子這美男倒是還差強人意,若是太子一不高興,安排她去伺候什麼公公太監沐浴,她真怕自己會長針眼。但願,她這輩子永遠都不要犯錯,永遠不要。
她硬著頭皮準備好沐浴所需的衣裳,浴巾,皂塊,跟著他進入宏大的浴室。
這不是一座室,而是一座殿,殿中一個四四方方的溫泉池,裡面咕咕冒著泡,中央還塑了荷花噴泉,咕咕地水流從荷花中央冒出來,翻滾著熱氣,瀰漫四周。好舒服的地方,仙境一般,她真想跳下去游兩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