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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3章 強吻 我是你的依靠 文 / 南宮千黎

    「你到底在說什麼傻話?」他一句也聽不懂,卻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放手,她定會淹死。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而已,死就死了,他到底在擔心緊張什麼?

    「我的未婚夫辛浩背叛了我……」

    「你有未婚夫?」那一定是個上輩子燒了高香的傢伙。

    「可惜,我的未婚夫和我最好的朋友趙璐在一起了,我來此之前,趙璐偷襲,把我按在海水裡……然後,海水中一道亮光朝我閃過來,我就到了這裡。」

    他握在她肩上的手略鬆。

    「阿斯蘭,我必須回去!」

    這一刻,房內依然黯淡,他卻看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中有逼人的靈氣與強烈仇恨,真正的穆家二小姐絕沒有這樣的眼神,這個軀殼內——的確換了一個靈魂!

    她的果敢,不安於現狀的叛逆,她對他的無視,對男女之別的粗枝大葉,都是新靈魂的性情,而不是原來的穆伊浵的脾性。

    「阿斯蘭,如果我回不去,我在現代的身體就可能被海水沖走了。」

    讓她失望了,「我不准你死!」

    「你……你憑什麼?」

    是呀,他憑什麼?他也不由捫心自問。他是雪狼族人,與她八竿子都打不上一丁點的關係。

    「你若是死了,我會殺光這裡所有的人。」

    「什麼?」他這是在威脅她?

    「你已經聽清楚,無需我再重複。」

    「我不會聽你的。」

    他真想敲開這女人的腦袋,看裡面裝的是漿糊,還是糟粕。「穆伊浵,上天讓你來到這個世界,遇上我,或許不是偶然,或許……我們上輩子就認識。」

    上輩子與這輩子有什麼關係?她戳著他的胸膛,一字一頓的絕然重複,「你僅僅,只是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她沒有發現自己正未著寸縷地在他面前嗎?她看光了他,他也看光了她,他該為她負責。當然,他絕不會改變利用她的決心,她是太好的復仇利器!

    「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然後,他吻住她柔軟的唇。

    這舉動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濕熱柔滑的身軀在懷,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比預想地更渴望這個身體,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

    「嗚嗚——唔——」伊浵惱怒掙扎,卻怎麼都推不開她,該死的,他的手竟然在她屁股上揩油?這隻大色狼,他找抽!

    然後,她膝蓋曲起,狠狠地撞在他腿間,牙齒咬住他的唇猛一用力。

    他嘴上和下面同時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鬆開她。「你這該死的蠢女人!」

    「占姑奶奶便宜哈?!你當我穆伊浵是吃素的?」她不服氣地叉腰站在浴桶裡,見他盯著自己不但毫無怒氣,反而笑得邪惡,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

    「不准看,你這只不要臉的大色狼!」她忙蹲下來,拿水潑他,「不准看……轉過去……」

    他跳來跳去的躲避她潑過來的水,卻敏銳聽到門廊上有細微的腳步聲。

    偉岸矯健的身影一閃,迅速上前摀住她的嘴,將她抱起來躲進一旁一人多高的置物櫃裡,掩上櫃門,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也讓伊浵警覺地放棄了掙扎。

    但是,她悲催地發現,胸前按了兩隻大手,而她的後背正貼在他心跳急促的胸膛上,更可惡的是,她後腰明顯的感覺到,有個硬硬的「異物」在戳頂著她……她身體僵硬地不敢再動,但是,心卻敏感地發慌。

    吱呀——一聲,馨蘭居的門被推開。

    她卻感覺到脖頸上印下一雙滾燙的唇,利齒在她脆弱的肌膚上刮劃著,近乎疼痛。

    伊浵握緊雙拳,他……他……他到底要做什麼?吃了她嗎?不巧,她看過太多恐怖片,狼人吸血鬼之流咬人,往往都是借用現在這種後抱姿勢。

    「奇怪,明明聽到這裡面有動靜!」

    「管家,您不會是聽錯了吧?」

    外面小廝和管家在低聲交談,小廝拿著燈籠到處探照,光亮刺進櫥櫃的縫隙。

    伊浵恐懼地快要尖叫出聲,下頜卻被他的手往後拉,她的唇被他的唇封堵,一個輕柔的吻,讓她措手不及,滾燙粗糙的大掌技巧性的摩挲,在她柔滑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酥麻的戰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可悲可恥地喜歡這感覺?

    外面的腳步聲離開,光亮消失,門被掩上,櫃子卻還沒有動靜。

    黑暗中,伊浵明顯感覺到他的吻愈加狂野,她迷亂又迷糊,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而只聽他的擺弄指揮。

    他將她轉向自己,坐下來,順勢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因這個姿勢顫抖不安,不敢想像自己竟然和一個陌生男人在櫃子裡偷情。

    她的手不自覺地尋找一個支撐點,無意間扶在櫃門上,櫃門卻不堪重負,劃開去。然後兩人從狹窄的櫃子裡狼狽地摔出來。

    曖昧地氣氛瞬間冷卻,伊浵倉皇失措,忙爬進浴桶裡,用水遮蓋身體,不敢再看他,腿間卻還殘留著他指尖撩撥的感覺,讓她赧然無措。

    阿斯蘭卻反而心情大好,墨綠色的眼睛盯著低垂的螓首,閃爍著猛獸捕食到美味獵物的饜足微笑。

    他上前來,見她在水中不安地動了一下,便俯首,在她額上安撫地印下一吻,「記得想我。」

    今晚就適可而止,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他篤定,她一定會想他。

    伊浵還七葷八素,木木呆呆,等回過神來時,他早已不知所蹤。

    她自責地使勁兒拍自己的腦瓜。

    「穆伊浵,你是怎麼回事?你竟然被一個會變狗狗的狼人佔便宜?就算你的男朋友被最好的朋友搶走,你也不准做傻事,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她指著自己的腦殼警告自己。

    隨即,她又放下手,挫敗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他的吻技還真是好的沒話說耶!你好像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男人接吻嘍。」

    她手又戳腦殼,「穆伊浵,你真的很犯賤哦,剛被男人甩,就裸著身子被狼人抱,小心你被狼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手放下,她狡辯,「只是吻一下,抱一下,又沒怎麼樣。你現在可是單身御姐,有權利發展新戀情。剛才我看到他的臉,好帥好帥,而且很man。」

    手再戳腦殼,「花癡!穆伊浵,你是個大花癡!敢喜歡狼人,你死定了!不准喜歡他,聽到沒有?!」

    手再放下,「不管怎麼樣,既來之則安之,和阿斯蘭打好關係,也算是來到古代的第一步,萬一再死一次沒有死成,反去了陰曹地府怎麼辦?豈不是得不償失?這個時間,你飄在海裡的屍體,恐怕早就被海魚吃了!」

    「也對啦!萬一自殺沒穿回去,就真的死翹翹了。」

    她長長長長地歎了口氣,趴在浴桶邊上,「在哪都是活著,雖然現代好一點,古代矬一點,總該對得起自己這條命呀!被人殺一次已經夠倒霉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主意打定,她又精神起來,「穆伊浵,你在古代可是無依無靠身無分文,還是個庶女,至少應該想一想未來吧。找個高富帥嫁了吧,要不然就攢下足夠的錢,去環遊古代世界。」

    她就這樣自己和自己商討,若有人聽到,恐怕會以為這房間裡有兩個人在爭論對話。

    翌日,伊浵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才慢吞吞地起床。

    因為她所在的是飛雲閣最華美的客房,無貴重客人來訪,這間房子一般無人進入,所以,不必擔心有人會擅闖擾她清靜。

    早飯很重要,營養又美味的早餐就更重要。

    她在古代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活動——覓食!

    衣櫥裡都是古代的衣裝,穿戴麻煩。夏日炎炎,還是不要太為難自己的身體比較好。

    她穿了褻褲束胸之後,找了一件白袍罩在身上。

    簡單的洗漱完畢,照了照鏡子,赫然發現自己這副身板與原來那副並沒有太大差別,但是容貌明顯年輕了好幾歲。

    這嬌俏的鵝蛋臉,令人見之忘俗,肌膚瑩潤白皙如羊脂,彷彿能掐出水來,桃花瓣大的鳳眼顧盼輝輝,眉不描而黛,瓊鼻挺秀如雕琢,沒有電腦輻射,沒有化妝品荼毒,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地清純蘿莉。

    難怪昨晚阿斯蘭那頭惡狼會衝動地吻她哩,連她自己都想狠狠吻一下自己,她簡直太太太喜歡這幅皮相了。

    再看這身材,勻稱高挑,雖然胸部看上去營養不良,不過,她相信,經過悉心調養,一定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而纖細的水蛇腰不縈一握,尤其是這雙腿,宛若無骨……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臂和脊背上,有很多鞭子抽打的傷痕。

    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古代的化妝品與電視裡演的並無太大差別,那些古裝劇的顧問果然不是白請的。

    作為女人,先要讓自己美麗起來,才能開心快樂嘛。

    她的化妝不涉及什麼女為悅己者容,不涉及攀比,更與衣裳搭配無關。

    她拿著塗抹紅唇的口脂,對著鏡子點在唇瓣上,又在眼睛上畫了兩行毛骨悚然的血淚,用頭膏將烏黑及臀的長髮梳理地順直,神秘兮兮地冷笑兩聲。

    「嘿嘿,既然沒有辦法回現代找趙璐復仇,做一做冤鬼,揪出害『我』這丞相二小姐的兇手總無傷大雅吧!」

    她拉開門板,伸了個懶腰,踏著大了兩個號的繡鞋,以詭異地勻速走出門檻。

    下樓,婷婷玉立的身姿迎風駐足於樓梯口處,故意讓走廊上的丫鬟瞧見她,然後四處瞧了瞧,看了看……繼續下樓。

    府邸內並非沒有人,而是——所有見到她的人都退避三舍,驚慌失措,尖叫逃竄。

    她不是鬼怪猛獸,更無毒無害,但是,她的扮相卻像個厲鬼。

    她通行無阻地穿過花園,堂而皇之,一路賞景,讚歎不已。

    古代的丞相府還真是奢華如《紅樓夢》裡的大觀園,假山亭廊,繁花碧樹,樓閣玉宇,如詩如畫,絕非她穆伊浵的貧乏的語言形容。

    昨晚阿斯蘭帶著她飛上來時,她俯瞰了整個府邸的地形,前面就是昨晚她穿越來的小湖。

    湖中央一座小亭子,與亭子相隔不遠,便是一座漢白玉橋橫跨過水面,橋上幾個丫鬟簇擁著議論紛紛,還有兩個穿著艷麗的錦衣女子緊張盯著湖面。

    另有幾個小廝在湖岸上用漁網和漁具打撈著什麼——他們打撈地應該是她這二小姐的屍體吧!

    伊浵揣測著,發現橋上那兩個錦衣女人之一,像極了她昨晚在水中看到的女人。

    她腳步無聲地走到橋上,故意讓自己的影子倒映於湖面。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她聲音低沉平緩地吟誦著王昌齡的《採蓮曲》。

    離她最近的兩個丫鬟聞聲轉頭,視線觸及她詭艷的臉,驚得頓時臉色煞白,卻不敢尖叫,忙拽了拽同伴的衣裳。

    於是,同伴拽同伴,最後……

    小廝們停止打撈。

    丫鬟們顫抖不止。

    錦衣華服、濃妝艷抹、一老一少的女人驚悚惶恐,一臉心虛。

    唯有湖面上的蜻蜓還在動著,透明的翅膀撲稜稜,隨即落在荷葉上,卻也怕驚擾了這片死氣沉沉的寂靜,不再飛走。

    「水仙欲上鯉魚去,一夜芙蓉紅淚多。」她又開口吟了一句詩,幽幽問道,「我的淚流了一夜,一直不曾擦拭過,衣服也弄髒了,我娘也認不出我了,你們誰能把衣裳燒給我?」

    天公作美,一陣風吹拂而來,她適時閉上口,用腹部憋著氣發出「嗚嗚……」的聲音,鬼哭狼嚎,好不可怕。

    「二小姐,不是我們害你的,你饒了我們吧,你饒了我們吧……」小廝、丫鬟們尖叫四散逃離。

    橋上只剩下伊浵和兩個華服女人,伊浵繼續拿楚楚可憐的幽怨眼神瞅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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