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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用自己的方式進來 文 / 天街一號

    「那你現在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顧振東急急問道。

    看來顧雲擎真的是還活著,可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我什麼都不在乎了,為什麼還要懼怕他的威脅。」唐若甜笑,挑起細長的柳眉,那模樣高傲,無所畏懼。

    顧雲爵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在說謊!你一定是在說謊!」

    他的聲音是那樣絕望。

    唐若甜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突然成了鐵塊,感覺不到疼。

    她沒有回答顧雲爵的話,微笑的看著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低下頭,似乎是在思索什麼,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佈滿陰霾。

    一時間,房間內異常的安靜,沉重的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擠壓著每一個人的肺部。

    除卻唐若甜。

    她的神態太過安靜了。

    「你在這兒對我說這些,還是為了什麼?」顧老爺子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平靜,第一次以嚴肅的眸光審視著唐若甜。

    唐若甜垂下長睫,淡淡道:「我想要離開顧家。」

    她現在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顧老爺子也絕對不會容忍一個和他雙生孫子都有過不堪關係的女人留下來。

    在宴會廳,她也是突然做了決定,將這一切都說出來。

    既然顧雲爵騙她,她也打算將一切瞭解。

    當斷不斷,向來不是她的風格。

    「你還懷著雲爵的孩子,要是離開,先生下孩子。」顧老爺子直接命令道。

    顧振東笑容裡面有著鄙視:「生下孩子?真不知道生下來的是顧雲擎的種還是顧雲爵的?雲爵,你這頂綠帽子帶的可真是穩。」

    顧雲爵雙眸鮮紅,像是被逼到極限的野獸。

    「孩子?哈哈!」一聽到孩子,原本平靜的唐若甜突然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可笑的笑話一樣。

    「我根本沒有孩子!我不想和顧雲爵離婚,所以才謊稱有了孩子!」她止住笑聲,看著顧老爺子震驚的臉,冷笑了一下繼續道:「老爺子,當初你和我簽訂了生子契約,也是以為我能夠生下顧雲爵的孩子,可是你難道忘了,顧雲爵在沒有遇到我之前,你什麼手段沒有試過,顧雲爵還不是沒有讓女人有他的孩子?我也沒有什麼特殊,你憑什麼篤定我能夠懷上顧雲爵的孩子?」

    她眸子裡有著細細碎碎的笑意,那笑冰涼,像是裹著冰雪的刀芒,「我現在真覺得我怎麼那麼傻呢。傻的像是一個笑話!」

    「她說的可是真的?」顧老爺子難以置信的看向顧雲爵。

    顧雲爵沒有回答,複雜的眸光看著一直背對著他的嬌小背影,眸子裡面的光芒深深淺淺,像是潛伏著巨龍,要隨時衝出來要將唐若甜吞沒。

    「該說的,我也已經說完了。我不想在繼續做一個笑話。我沒有懷孕,三天後,我會將檢查結果和離婚證書送到顧家。」唐若甜說完,轉過身,依舊看也沒有看顧雲爵,越過他想要離開。

    「甜甜,你不能走。」一向高高在上,面對唐若甜的時候卻異常溫柔的嗓音此刻有著陌生的強勢和霸道。

    唐若甜心亂如麻,沒有注意到。

    她猛然間將顧雲爵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狠狠拍開,尖叫道:「你不准碰我!顧雲爵,你真令我噁心!你為什麼要對我下藥?既然你不想要我生孩子,你為什麼不對我說清楚?」

    腦海中閃過顧雲爵在聽到她說她懷孕的時候,臉上出現的驚喜,那驚喜看起來真像是真的。

    讓她當時還抱有一絲僥倖,以為一切的懷疑都只不過是懷疑罷了。

    現在任盼盼對她說的檢查結果像是一記冰冷而又響亮的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她真是他媽一個傻瓜!一個絕無僅有的大傻瓜!

    他當時內心在嘲笑她吧,明明知道她沒有懷孕,卻還配合做出驚喜的表情,翻手又將那所謂的維生素藥片吃了下去。

    一想到這些,她全身冰涼。

    任盼盼說,讓她給顧雲爵一個解釋的機會,她怎麼給!

    一個每天都用謊言騙她的男人,讓她怎麼去相信他所謂的解釋!

    唐若甜望著顧雲爵,她的唇瓣在笑,冰涼的眼淚卻不住的留下來。

    顧雲爵臉上柔軟的溫柔,全都收了起來,以唐若甜已經不熟悉的冷漠,對她道:「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走。」

    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和顧雲擎那人渣多相似。

    也許,顧雲擎能夠隨時出現在她的生活中,顧雲爵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更何況他們是心意相通的雙生兄弟。

    「我要離開,為什麼要聽從你的命令?在顧家,你能夠做主麼?」她含笑說道,淚眼模糊間,幾乎看不清楚顧雲爵的臉。

    她用手背抹去眼淚,當著眾人流淚,原本就是一種種種懦弱情緒的宣洩,可唐若甜剛剛粗暴的擦淚動作,卻讓在場的三個男人都覺得她流淚不是因為悲傷難過,種種懦弱的情緒,表示她和過去告別。

    顧老爺子猛然開口命令道:「你先不准離開,來人,將她給我抓起來!」

    說著,書房內立刻衝進兩個身材高壯的保鏢。

    唐若甜看也不看那些保鏢,她不知道顧老爺子改變主意將她留下來是想要做什麼。

    她的眼角緋紅,清亮的眸子內爬滿血絲,裡面一片決絕。

    「哦?老爺子,你將我留下來是想要做什麼?逼顧雲擎出現麼?呵呵,我還沒有那麼重要到能讓顧雲擎為了我主動出現在顧家。」

    顧老爺子的心思被唐若甜拆穿,臉上出現憤怒。

    她微笑著,小手放在顧雲爵抓緊她手腕的手上,那手真是漂亮,根根潔白如玉,只是那手背上卻爬滿青筋。

    他將她握得很痛,似乎要將她的手腕弄碎。

    她的手一根根掰開顧雲爵的手,可剛弄開,顧雲爵的手又握在她另外一隻手上。

    她眸子內閃爍著血腥,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麒麟紙鎮,一手抄了起來,顧雲爵眸子收縮。

    「如果你不放開,我就將這手砸斷。不要這隻手,我也要離開顧家!」唐若甜厲聲說道。

    她必須要走!

    完全不想去想顧雲爵這樣欺瞞羞辱她背後的真正原因。

    她沒有膽子去猜測,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等到最後真正的原因是有多不堪。

    她必須要走,必須要遠離這一切!

    顧雲爵的眸子內終於閃過一絲痛苦,很快,快的讓唐若甜勸自己相信那一切不過都是錯覺罷了。

    他終於緩緩放開了唐若甜。

    唐若甜沒有絲毫放鬆,看著顧雲爵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痛苦,她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原本以為早就冰冷堅硬如同石塊的心又開始慢慢的疼起來,像是誰在惡意的用刀子不斷的在心頭上來回戳刺。

    她很疼,疼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更有著一種瘋狂,一種想要做些什麼舉動,來宣洩內心痛苦的瘋狂。

    她看著顧雲爵,忽的,笑了。

    蒼白的唇瓣噙著惡意,「顧雲爵,你知道你是怎麼安全回到a市的嗎?」

    顧老爺子眸子猛然一變。

    而顧雲爵的手緊握成拳,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控制自己不去衝上前,將她緊緊拴在他身邊的衝動。

    他快要失去了她了。

    「我主動去找的顧雲擎,在你和我所住的公寓,在你我歡愛無數次的床上,我陪了他一整夜。」

    「住口!」顧雲爵一記耳光猛然襲來,唐若甜不閃不避,黑眸中就噙著嘲諷,看著他。

    那絲嘲諷像是一把利刃,快而狠的劈開了顧雲爵的心。

    在他的手掌快要挨到唐若甜的臉,那一秒鐘,他猛然僵住。

    唐若甜再也不去看顧雲爵,眸光放到一臉震驚的顧老爺子臉上,她道:「老爺子,現在你也絕對不想看到我這樣的女人吧?」

    「你滾。」顧老爺子冷冷說出這兩個字。

    唐若甜回頭,看了一臉不知所措的保鏢,微微一笑,挺直背脊,步出了將她所有難堪全都攤到眾人面前的書房。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這樣將一切像是潑水一樣全部都攤出來,根本沒有給自己和顧雲爵留下一條後路。

    就算是顧雲爵不介意她和顧雲擎的事,顧老爺子也斷斷不會讓一個兄弟倆都玩過的女人進門。

    一切都結束了,踏出顧宅以後,她自己對自己說。

    夜晚的寒風吹來,帶著無盡的冷,在冷,卻依舊不敵她心中的寒意。

    她沒有從顧宅前門走,而是從後門離開。

    要走前門,勢必要經過宴會廳。她也不想在將自己的難堪和痛苦放到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面前。

    她現在就想著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能夠靜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一樣。

    夢中有著甜蜜,有著痛苦,那過於真切的感覺,讓她有時候忘了自己原來就在夢中。

    還好,夢醒了。

    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悄悄碎掉了。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似乎用這樣的動作,就可以來騙自己,那裡還完整無缺。

    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對自己說道。

    一步步慢慢的走著,走的腳都疼了,索性脫掉高跟鞋,就著慘白的月光,一步步遠離顧宅,遠離顧雲爵。

    她一直恍惚,直到前方人影投在她的面前,她一愣,抬起頭,一張佈滿疤痕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記得這張臉,這張臉實在是太有特色了,除了眼睛完好之外,似乎臉上都是疤痕。

    那雙眼睛在慘白的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湛藍色光芒。

    曾經她去jaj總裁辦公室的時候,jaj總裁雷蒙背後,一直跟著這個佈滿疤痕的男人。

    他怎麼會突然在顧宅附近出現?

    難不成是雷蒙也來了?

    她心存疑問,冷冷得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緩緩升起不詳的預感。

    「你在等人?」她問。

    默默的退後了兩步,眼角餘光看向道路兩旁,道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

    疤臉男人不說話,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等的人不是我吧?」她笑。

    她的笑似乎讓男人有些驚訝,就在這一瞬間,唐若甜將手中的高跟鞋砸向男人,大步就朝著叢林深處跑去。

    尖銳的石頭劃破了她的掌心,她也不敢逗留。

    她的手機丟在顧宅內,現在時間也已經很晚了,這條路雖然稱不上偏僻,可除了那些宴會上的人,根本沒有人會經過這裡。

    她現在把希望全都放在宴會上,希望有人會提前離開,經過這裡。

    身後的腳步聲急促,那個人果然是來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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