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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我們離婚吧 文 / 天街一號

    唐若甜眸中有著驚疑,她現在就像是掉落到陷阱裡面的小兔子,稍微有點動靜,就能夠嚇得她魂不附體。

    「我不見!」她張口說道,「我身子不舒服,無論是誰來我都不要見。」

    她過於驚慌的聲音引起了芬妮的擔心:「夫人,你沒事吧?你身體不舒服嗎?我要不要請醫生來?」

    「不用了!」唐若甜大力反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過於尖利,她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的話,也就沒事了。你們不要進來打擾我。」

    「是。」芬妮應了一聲,剛想著要轉身離開,就又聽到唐若甜的聲音傳來:「幫我準備兩件衣服,送到更衣室。」

    「好。」芬妮應道。

    聽著腳步聲遠走,唐若甜扶著床站起身來,看著被撕毀的睡衣,滿室內都是歡愛的味道,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支撐著酥軟的身子,將睡衣仍在床單上,將床單捲了起來,塞到了床底下。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

    搖晃著身子,走進浴室,放好熱水,踏進浴缸,熱水緩解了她身上的疼痛,她閉著眼睛,腦海中不斷交錯著發生的一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顧雲爵在說謊?

    如果沒有說謊的話,那個惡魔男人究竟是誰?他和顧雲爵長相那麼相似,難不成是顧雲爵的兄弟?

    可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顧雲爵有兄弟?

    她的臉沉在浴缸之中,窒息的感覺襲來,混亂的腦海卻一瞬間清明起來!

    不對,顧雲爵有兄弟,顧雲爵和顧老爺子爭執的時候,顧雲爵提過,他的父母和大哥被他叔叔害死,難不成那個人會是顧雲爵的大哥?他沒有死?

    唐若甜猛然間從浴缸內探出頭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可能!如果沒有死的話,為什麼顧家沒有露出一點風聲?

    而顧雲爵也矢口否認,他沒有雙胞兄弟!

    抬起頭,浴室的大鏡子內,清楚的顯出她身上的痕跡,每一寸肌膚上,都顯示她被男人狠狠疼愛過。

    她尖叫一聲,隨手拿起手邊的東西,砸向鏡子。

    顧雲爵剛踏進臥室,就聽到浴室內傳來的尖叫和破碎的聲音。

    他心中一跳,大步朝著浴室跑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他話音未落,就看到唐若甜的身子上鮮艷的痕跡,他是男人,當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你……」

    唐若甜眼中的淚不斷的流下,手中的東西不斷朝著顧雲爵砸過去,胸口中洶湧的情緒,在這個時候也有了爆發的衝口。

    「顧雲爵,昨晚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尖利的哭叫聲,刺痛著顧雲爵的耳膜。

    顧雲爵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崩潰的唐若甜。

    她永遠都是倔強的,就算是發生了再糟糕的情況,她也是鎮定的,絕對不會向人求饒。

    在被蘇修綁架的時候,險些被強(暴)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

    像是被逼到絕境,身受重傷的小獸,張牙舞爪著,拒絕所有人的親近。

    她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他不顧碎裂的鏡片,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大浴巾,包裹住她濕漉漉的身子,不顧她的掙扎和哭叫,將她抱到更衣室裡。

    將她哭到顫抖的身子緊緊摟在胸前,不發一語,狠狠的抱住她,肩膀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他對上她凶狠的視線,她張開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儘管如此,哽咽聲依舊不斷流出。

    源源不斷的溫暖安全的氣息從顧雲爵身上傳來,奇跡似的撫平了她所有的崩潰。

    同樣的一張臉,卻完全不同的氣質。

    唐若甜閉上了眼睛,推開了他,低聲說道:「剛才我很抱歉。你先出去,我要換上衣服。」

    顧雲爵抿唇,知道這個時候,也不適合逼問唐若甜,點了點頭,踏出了浴室。

    他走向臥室,掃了一眼,那大而寬闊的床,床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床單被撤去。

    他心中雖然覺得奇怪,可也並沒有多想。

    眼角餘光卻在床底下看到了一角床單,心中升起了驚疑,他將床單抽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件撕得破爛的睡衣。

    情緒平靜之後,唐若甜穿好衣服,芬妮準備的洋裝者正是適合她的尺寸,只是這件米白色的洋裝,沒有辦法遮去她身上的痕跡,時時刻刻提醒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唐若甜心中對自己這樣說道,可是剛一踏出浴室,看到顧雲爵放在床上的床單和殘破的睡衣,就像是無形的針刺進了唐若甜的眼中。

    她雙眸泛紅,想要鎮靜,身子卻僵硬如同一塊木頭。

    「昨晚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她竟然能夠笑了,她緩步走到一臉緊繃的顧雲爵面前,輕笑道:「發生什麼事,你該比我清楚不是嗎?」

    她留意著顧雲爵臉上的神情,那雙湛藍雙眸中一片清澈,不像是昨晚那個惡魔男人時時刻刻閃爍著邪魅。

    「我被人強|暴了!就在你我的新婚夜,就在這張床上,被一個和你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強|暴了!」看到他臉上震驚的神情,如果昨晚那個惡魔男人真的是他,那麼他的演技未免太好。

    如果不是,無論那個人究竟是誰,都和顧雲爵脫離不了關係。

    她躲開了顧雲爵的碰觸,站直了身子,冷冷笑道:「顧雲爵,你永遠都是這樣,從來都不肯給我解釋的機會。」

    她承認,她做錯的事,就是不該在帝豪酒店去偷拍他,在看到他和方穎在一起之後,她就應該立刻就走!

    「帝豪酒店的事,我認了,被人上了一夜,這件事我不追究。可是,昨晚呢?」她笑的淒涼。

    看著她淒涼的笑,難以抑制的心痛從顧雲爵心頭升起,「甜甜,你聽我說……」

    聽他說,聽他說什麼,唐若甜再一次避開了他的觸碰,昨夜被那個男人整夜折磨,只要有男人靠近,她就忍不住顫抖,更何況,顧雲爵和那個惡魔還有同樣一張臉。

    「聽你說什麼?你現在說什麼有用嗎?能夠讓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嗎?」她蒼白的臉上都是脆弱,她伸出纖細的雙腕,雙腕上有著令人感到恐怖的淤紫。

    「其實,一切都能夠避免發生的。如果你昨夜沒有走,留下來聽我解釋,如果你不是那個惡魔的話,那他就不會來。可是,你沒有。你只相信你眼前看到的結果,從來都不會去想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雲爵的臉比她還要蒼白上幾分,湛藍雙眸內閃爍的情緒,讓她想不明白,那可是心疼嗎?

    她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沒有避開了顧雲爵的觸碰,「甜甜,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唐若甜心頭一片空白。

    「顧雲爵,昨晚究竟是不是你?」她再一次問道。

    顧雲爵頓了一下,「不是。」

    她蒼涼一笑,「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他跟你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天下間沒有長相一樣的人。」

    顧雲爵搖了搖頭,掌下的嬌軀緊繃,她在他的懷中,依舊沒有放鬆下來。

    其實,是誰都已經不再重要。

    唐若甜終於伸手摟住了顧雲爵的腰,在他懷中悶聲說道:「顧雲爵,你爺爺用我母親的命威逼我,和你結婚,生下一個孩子。因為帝豪酒店的一夜,他以為你唯一能夠接受的女人是我。既然帝豪酒店裡面的人,還有昨晚的人都不是你,那你將事情經過告訴顧老爺子,然後我們離婚吧。」

    她要離顧家遠遠的,不論那個惡魔究竟是誰。

    顧雲爵抬起她的下頜,看著她驚惶的眸子,搖了搖頭,「甜甜,我不能和你離婚。就算去老爺子那兒,將事情經過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

    他頓了一下,「爺爺以紹棠逼我,娶他安排的女人。」

    兩個人都是被逼的,就算他們兩個人走到顧老爺子跟前,將事情說出來,顧老爺子也不過以為是他們兩個來騙他。

    除非,能夠找到那個和顧雲爵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唐若甜的心緩緩下沉,那個男人神出鬼沒,她從哪兒去找那個男人?

    即便是現在她和顧雲爵已經坦誠相待,可是單憑顧雲爵一面之詞,也不足以讓她相信那個惡魔和顧雲爵不是一個人。

    她有一種直覺,無論顧雲爵是不是那個惡魔,顧雲爵絕對和那個惡魔有關。

    只要顧雲爵否認到底,又或者他不肯透露那個惡魔的消息,她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找到那個惡魔。

    看著她絕望的眸,顧雲爵捧著她的下巴,額頭貼上她的,低聲說道:「更何況,甜甜,我也不想和你離婚。」

    「昨天離開別墅之後,腦子裡不斷想著你的臉,想著你初次到了法國,面對陌生的環境,你會不會不適應?晚上有沒有吃飯?睡覺的時候會不會認床?會不會怕黑。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恨她的欺騙,卻又忍不住為她擔心。

    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這一次她清楚的從顧雲爵那雙湛藍若海的雙眸中,看到了心疼和悔恨。

    「我第二次這麼恨我自己。第一次是父母的死,第二次是我為什麼沒有留下來陪你,讓你遭遇到了這些。」

    那雙湛藍的雙眸中有著一層淡淡的水光,唐若甜心中一顫,武裝好的堅強,在那一絲水光之下,輕易崩潰。

    她伸手使勁兒去打顧雲爵,狠狠的打著他,「我恨你,你昨晚為什麼不留下來!」

    以為已經乾澀的眼睛,這時候又流出了眼淚,她的嗓音呆著濃濃的沙啞,「你要是留下來,那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恨你!我恨你!」

    顧雲爵摟住了她掙扎的身子,親吻著她的發心,將她緊緊扣在懷中,「都是我的錯。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說你錯了,我也會相信你。甜甜,不要離婚。不要離開我。」

    如果被逼和別的女人結婚,他真的很慶幸那個女人是唐若甜。

    這個世界上,也許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讓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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