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波濤翻滾的暗潮 文 / 夢蘿
自從知道，白珍珍掌握了自己的身份，凌小昔一直處於戒備狀態，但一連多日，白珍珍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最開始派了媽咪前來說服她以外，在沒有任何的舉動。
凌小昔慵懶地靠在旋轉椅子上，眉頭暗暗皺緊，總覺得，這樣的平靜，不太符合白珍珍的個性！她應該風風火火前來找自己，或者在暗中耍手段才對，越是平靜，越說明，危險將近。
最近她的右眼一個勁的亂跳，揉了揉眼皮，口袋裡的電話嗡嗡地震動起來，一條簡訊傳入她的私人信箱。
「一起吃飯？」
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淺笑，凌小昔迅速回了一句：「大忙人，你有時間嗎？」
很快，左宵默的答覆也再次傳送過來：「為了美麗的女士，在忙，也能擠出時間。」
「油嘴滑舌。」凌小昔噗哧一笑，從不知道，這男人還有這麼花言巧語的一面，沒有拒絕他一起吃飯的提議，匆忙將手裡的文件全部處理好，吩咐rose下放到各個部門，隨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準備赴約。
「總經理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打算去約會嗎？」前台的接待員和一路護送凌小昔下樓的rose在大堂咬著耳朵。
她離去的背影太過輕快，臉上掛著的笑容，充滿了幸福的色澤，讓人想忽視也難。
「有可能，多半是去見左總去了……」rose曉得格外曖昧，身為凌小昔的私人助理，她知道不少內部消息，當然，這也和左宵默從沒想過要隱瞞有關。
前台瞭然地輕笑幾聲，兩個女人如同抽了風般，在大堂相顧對笑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保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
凌小昔走入餐廳，立馬就看見了背對著她的左宵默，一身淺灰色阿曼尼西服，利落的碎發，漆黑凌厲，刀削般的英俊臉龐，掛著邪魅的笑容，讓人怦然心動，侍應對她早已不陌生，慇勤地帶她前往左宵默定下的餐桌，隨後進入廚房，準備上菜。
「連服務生對我們也不陌生了……」凌小昔啞然失笑，沒想到，他們的關係，竟發展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心裡，不僅沒有任何一絲抗拒，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幸福。
「我從沒有打算隱瞞過。」左宵默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食指輕輕抵住眼角，斜睨著她，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眸，散發著迷人的色澤。
凌小昔被他看得面紅耳赤，藉著喝水的空隙，掩飾住自己不同尋常的神色。
「對了，這幾天若欣和邵氏太子爺的進展如何？」她隨口將話題轉開，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因為邵樂的軟禁，她一直聯繫不上邵啟鵬，只知道，最近幾天的報紙，每天的頭條，全是為他和左若欣助陣的消息。
「還不錯，還在培養感情。」左宵默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似乎很關注這件事？」
「畢竟若欣是我的朋友。」凌小昔找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理由，封堵住左宵默的嘴，只可惜，這話，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嘴角的笑有加深的跡象：「是嗎？」
「不然呢？」凌小昔毫不退讓地反問道。
左若欣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在詭異的氣氛中用過午餐，左宵默先送她返回華天，這才驅車離去，離去前，他拋下一句話：「考慮考慮到我的手下來工作。」
他若無其事的一句話，卻讓凌小昔心頭一跳，斷然拒絕：「不要，我在這裡做得好好的，幹嘛要跳槽？」
「我不喜歡每天兩頭跑的日子。」
「我也不喜歡被人說成是被你包養。」他有理由，凌小昔難道就沒有嗎？更何況，進入左氏，風險太大，雖然華天的企業發展比不上左氏那麼龐大，但至少，也已經步入了中型企業，再給她多一段時間，她早晚會讓華天，成為國內一線設計公司。
這一點，凌小昔深信不疑。
「隨你，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左宵默見她態度很是固執，並沒有強求，驅車離開後，剛回到公司，紀文修立馬迎上前來，湊到他耳畔低聲交代幾句。
「消息確定嗎？」左宵默面色陰沉得彷彿能擰出水來，深邃的黑眸，寒光乍現，一身凌厲駭然的氣息，更是壓抑得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紀文修重重點頭：「已經確認過，百分百正確。」
「我知道了……」左宵默微微頷首，並沒有交代什麼，彷彿剛才所聽到的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闆，再這樣下去，那些股東真的會叛變的。」紀文修提醒道。
最近這段時間，白家暗地裡開始收購市面上的散股，雖然全數加起來，也只有總額的百分之一，但他們開始煽動股東變賣手裡的股份，可老闆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
「我自有打算。」左宵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靜，並沒有針對這件事給出任何的解決方案，白家的行動，在他的預料之中，白老爺子是打算利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他放棄離婚的念頭，同樣，也是在為白珍珍留後路，確保她哪怕失去了婚姻，也不會血本無歸。
對於一個商人，這絕對是極為正確的手段，只可惜……
左宵默眼眸一閃，一道冷光在他的眼底滑過，他可不是軟柿子，會任由他們對自己的所有物出手。
夜涼如水，左若欣再次在邵啟鵬的手上吃癟，帶著一身的怒火離開邵家，坐在自己的轎車上，她越想，心裡愈發不是滋味，難道她就這麼在乎凌雨涵嗎？居然可以對自己的討好，不聞不問！
不，她不信！
「丁玲。」一條短信忽然發送到她的信箱，左若欣煩躁地打開手機，號碼赫然是白珍珍的私人電話。
「考慮清楚了嗎？這段時間，足夠你看清他的心意了吧？」
看似溫和的字眼，可實際上，卻暗藏鋒芒，左若欣死死握著手裡的電話，唇瓣緊抿著，冷眼看著後方那座孤立在夜幕下的別墅，把心一橫，她要試一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凌雨涵那麼在意！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左若欣說什麼也不會輕易相信。
凌晨一點，安靜的臥房手機鈴聲毫無徵兆地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邵啟鵬睜開朦朧的眼睛，接通了電話：「喂？」
清潤的嗓音帶著剛剛醒來的沙啞，極為富有磁性。
「啟鵬，你快到醫院來，雨涵姐她……」左若欣急匆匆地聲音，帶著絲絲哽咽。
邵啟鵬混沌的大腦在瞬間恢復了清明，一把掀開身上的被褥，沉聲問道：「她怎麼了？」
左若欣心頭一涼，他急切的回答，讓她心裡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但她還是不肯相信，他真的對凌雨涵這般在意，咬著牙，故作擔憂地說道：「她剛才出了車禍，現在我們在市中心的人民醫院，你快……」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頭的電話已突兀地中斷，邵啟鵬根本不顧別墅內傭人的阻撓，發了瘋一般，衝出了邵家，蘭博基尼飛快啟動，一路不知闖過多少紅燈，原本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竟被他縮短到二十分鐘。
轎車突兀地停靠在醫院的大門口，左若欣站在門外的台階上，面色陰寒地瞪著他，臉上有失望，有痛苦，還有絲絲諷刺。
他果然很在意凌雨涵，要不然，也不會在接到電話後，急匆匆趕來。
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模樣，哪裡還有面對自己時的冷靜與溫和？
心，抽抽地痛著，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用盡全部的力氣去討好他，去接近他，可結果呢？他的心裡牽掛著的，喜歡著的，卻是另一個女人，這樣的事實，何其諷刺？
左若欣咬碎了牙，才忍住想哭的慾望，只是那破碎的目光，難掩淒涼與悲痛。
「她人呢？」邵啟鵬絲毫沒有在意她難看至極的臉色，視線越過她，朝著醫院裡看去。
「我騙你的。」左若欣苦笑道，「如果不這麼做，你是不是這輩子不會和我說一句話？」
邵啟鵬猛地鬆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一向溫和的臉龐，因怒火憋得通紅，「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即使是玩笑，他也不允許任何人，用她的名義，詛咒她，詆毀她。
左若欣臉色頓時一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情緒失控的男人，原來，他並不是只會笑，原來他也會驚慌，也會生氣，但這些情緒，通通不是給她的。
腳下蹣跚著倒退了半步，她搖著頭，眼眶裡溢滿了淚珠終於無聲的落下，痛苦的低泣，在空氣裡瀰漫開來。
「抱歉，我口氣太重了一些。」邵啟鵬揉了揉眉心，淡漠地啟口，「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有些人，不是她可以用來利用的，哪怕只是一個借口，他也不允許。
「你就這麼喜歡她？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伯父看中的兒媳婦。」左若欣尖聲質問道，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她只想要發洩，這段時間，她受到的委屈已經夠多了，如今的她，已是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正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這並不是我的決定。」邵啟鵬面對她的眼淚，竟沒有絲毫的動容，他的溫柔，只是一張面具，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心疼的女人，除了凌小昔，再不會有第二個。
「很晚了，回去吧。」拋下這麼一句生疏的話語，邵啟鵬迎著夜幕，轉身坐回了車中，沒有回頭多看她一眼，留下左若欣一個人，孤單地站在原地，形單影隻。
她目送那輛轎車無情地走遠，支撐著身體的力量，彷彿也隨著被全部抽空，整個人落寞地蹲下身，手掌摀住面頰，嚎啕大哭起來。
過往的行人，看瘋子一樣的目光並沒有被她放在眼裡，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像是快要炸裂一樣。
許久後，左若欣失控的情緒緩緩恢復了平靜，她揉著發麻的雙腿，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粗魯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臉上浮現了絲絲猙獰的憤恨。
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骨子裡的執著與嫉妒，讓她的理智瀕臨崩潰。
當夜，白珍珍收到了來自左若欣的答覆，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她輕搖著手裡的高腳杯，笑得群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