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8章 鬥鬥斗 文 / 夢蘿
凌小昔不悅地皺起眉頭，暗中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腳，示意他閉嘴。
邵啟鵬笑得愈發優雅：「吃飯，也看人。」
說罷，碧波蕩漾的眼眸轉向凌小昔，溫柔地看著她，任誰都能看出，他那視如珍寶的表情，「最近在忙什麼？」
左宵默眉心一跳，說話就說話，用這麼溫柔的口氣做什麼？
凌小昔顯然也沒有料到，邵啟鵬會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愣了一秒，才道：「也沒什麼，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是嗎？上次兩位的合作獲得了意外的成功，這杯酒，算我為你們遲到的祝賀。」邵啟鵬優雅地舉起酒杯，朝著凌小昔和左宵默的方向微微晃了晃。
兩人同時舉杯，紅酒在高腳杯中盪開一層美麗的水紋。
「對了，邵總還沒有介紹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呢。」凌小昔看著坐在邵啟鵬身邊，把自己當作壁花的女伴，輕聲問道。
邵啟鵬聽著她生疏的稱呼，眼眸裡迅速閃過一道黯然的微光，「已經不是初次見面，叫我啟鵬就好。」
啟鵬……
凌小昔眉心一跳，他熾熱的目光，她怎會感覺不到？
這個男人，是她曾經最重要的夥伴啊，從小的青梅竹馬，哪怕是在年少時期，他們也出雙入對地待在一起，神色略顯黯淡，那一聲親暱的啟鵬，不論如何也無法從喉嚨裡滑出。
左宵默不悅地皺起眉頭：「我看還是叫邵總比較好，太過曖昧的稱呼，會讓邵總身邊的美女誤會的。」
他的話，曖昧不明，彷彿在暗指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邵啟鵬好看的眉頭微微一蹙：「她是邵氏公司合作夥伴的女兒，趙小姐。」
「你好。」凌小昔彬彬有禮地笑了笑。
趙小姐似乎沒料到，邵啟鵬會這麼介紹自己，神色多了一絲尷尬。
她原本是聽從邵啟鵬父親的建議，想要和他接觸，如果合得來，兩家人，可以先訂婚，但看他的意思，似乎對自己沒有別的想法，目光不由得幽怨起來。
「哦？」左宵默意味不明地挑起眉梢，「只是合作夥伴嗎？」
「不然左總以為呢？」邵啟鵬反問道，一向溫和的容顏，此刻竟多了絲絲冰冷與凌厲，這才是邵氏太子爺應該有的本來面目，在這個圈子裡，怎麼可能有真正溫柔如水的人？那不過是一層面具，隱藏在面具下的真實，則是不遜色於左宵默的手段。
身為邵氏最完美的繼承人，邵啟鵬骨子裡的倨傲與凜冽，可不比左宵默少半分。
只不過一個外放，一個內斂。
兩人的視線再次碰撞，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硝煙味，凌小昔看著他們爭鋒相對的模樣，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好了好了，有必要把場合弄得這麼僵硬嗎？」
左宵默率先收回目光，拿起筷子，為她夾了一塊青菜，「吃飯吧。」
他親暱的舉動，讓邵啟鵬不悅地沉了臉色，「左總，這樣的舉動，不衛生吧？」
「沒關係，只要她喜歡就好。」左宵默儼然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樣，氣得邵啟鵬險些連臉上的面具也支撐不住，放在桌上的手掌，猛地握緊。
「看來兩位關係非淺。」他低聲說道，銳利的目光直刺左宵默，彷彿要把他的靈魂一併看穿。
「還好，正常男女之間應該有的關係，邵總，你懂的。」左宵默笑了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
「你們隨便吃，不要客氣。」凌小昔眼見氣氛再次變得凝重，急忙出聲，暗地裡，狠狠地瞪了屢次挑釁邵啟鵬的左宵默一眼，這人今天是怎麼回事？總和他對著干做什麼？
左楓宇雖然年紀小，但他卻格外敏感，意識到餐桌上詭異的氣氛，將頭埋在碗裡，也不出聲，一個勁的吃著東西。
一頓晚餐，吃得四人心思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左宵默和邵啟鵬，總時不時頂上幾句。
「你們不是有項目正在合作嗎？」這樣的相處模式，真的能合作愉快？凌小昔滿臉古怪。
「是啊，正好有一個大項目在合作。」邵啟鵬含笑點頭，寵溺地看著她，那目光，就像在看心頭的瑰寶。
左宵默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就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正被一個龐大的敵人覬覦著，讓他分外不喜。
「邵總，不照顧一下你身邊的女伴嗎？」他將話題轉移到趙小姐身上，手臂輕輕摟住凌小昔的肩頭，語調裡帶著絲絲挑釁，那動作，分明是在向他宣告主權。
邵啟鵬霍然想到，那天，在華天的公司大廈外，他也是這樣，擁著她，從自己的眼前經過。
握著筷子的手，隱隱泛白，溫潤的臉龐，也不由得浮現了絲絲陰寒。
銳利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左宵默不安分的手臂，似乎要將它給刺穿。
左宵默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加重了掌心的力道，大有耀武揚威的意思。
邵啟鵬對凌小昔的情意，幾乎沒有掩飾，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打算掩飾，即使是旁觀者，也能夠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
凌小昔頓時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身體不安分地掙扎著，想要掙脫左宵默的手掌，面頰被火鍋的熱氣，熏得泛起了陣陣紅暈。
「聽說最近左總家裡不太平靜？」邵啟鵬將視線轉開，不去看眼前這幅會讓他心痛難忍的畫面。
「邵總的消息還算靈通。」左宵默一臉坦然，他和白珍珍鬧翻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自從報紙上報道出，白珍珍對左楓宇冷暴力後，他就已經搬離了別墅，有心人想要知道，不難。
邵啟鵬一臉若有所思，他的意思是不是意味著白、左兩家的聯姻，正處於搖搖欲墜的階段？快要土崩瓦解了？
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麼，一場金融風暴，說不定即將到來。
左宵默滿意地看著邵啟鵬深思的樣子，偶爾給點線索，讓他把心思從這個女人身上轉移開也好。
他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成天被人覬覦的感覺。
匆匆吃完晚餐，眾人一起離開了餐廳，結賬時，邵啟鵬本想買單，卻被左宵默阻止。
「這一頓就當作是我請的，邵總不會連這點小事也和我搶著做吧？」左宵默睨了他一眼，邵啟鵬剛剛拿出錢包的動作，驀地停下，微微頷首：「那就謝謝左總了……」
凌小昔站在一旁不停地揉著眉心，怎麼想也想不通，他們之間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趙小姐也在一旁偷偷打量她，這個女人，就是伯父說的，讓啟鵬魂牽夢縈的女人嗎？成為左總的情人，又讓啟鵬心動，可在她看來，這女人似乎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啊。
趙小姐微微皺起了眉頭，滿腹的疑惑。
離開餐廳，一股冷氣撲面而來，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邵啟鵬看向凌小昔，柔聲說道：「我送你回去。」
他有些話，想要單獨對她說。
問問她，為什麼會和左宵默攪合在一起，為什麼他們的舉動，會如此曖昧，如此親暱，又為什麼，她始終不願意同他相認。
「不用麻煩邵總了……」左宵默果斷地回絕了他的好意，手臂霸道地摟住凌小昔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摟入自己的懷中，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我和她一起回去就行。」
「一起？」注意到他不尋常的用詞，邵啟鵬心頭咯登一下，難道她真的是左宵默的人？複雜的眸光緊緊地落在凌小昔的身上，有疑惑，有深思，還有無聲的質問。
凌小昔狼狽地將腦袋轉開，不敢去看邵啟鵬此刻的表情，心，微微地泛起了疼痛來。
貝齒輕輕咬住嘴唇，她何嘗不想和他相認？但她早已經不是啟鵬哥哥認識的單純少女了，曾經的凌小昔，早就在五年前，死掉，現在活下來的，只是為了報仇的凌雨涵！
她沒有資格和他相認，也不願意，把無辜的人牽扯到這件事情裡。
「我和她住在一起，同路回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左宵默輕描淡寫地拋出了一個炸彈，炸得邵啟鵬頭暈目眩。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舉止曖昧的兩人，不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倆真的是傳言中那樣的關係。
「你們……」話，欲言又止。
凌小昔微微垂下頭，昏暗的路燈從頭頂上灑落下來，在她的眼角周圍，灑落一圈深淺不一的暗色陰影。
左宵默用力摟住她的肩膀，力道重得似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邵總有何指教？」他銳利的目光對上邵啟鵬黯淡的視線，帶著一股示威的霸道。
彷彿在無聲的告訴他，這個女人，現在是屬於他的。
邵啟鵬腳下一個踉蹌，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小昔怎麼可能成為他的情人？怎麼可能破壞他和白珍珍的婚姻？
她一直是那麼單純的女孩，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小昔……」一聲低不可聞地呢喃，充滿了痛苦與悲拗。
凌小昔身體猛地一僵，餘光已然瞥見左宵默臉上浮現的絲絲疑惑，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不悅地瞪著邵啟鵬：「邵總，我不止一次說過，你真的認錯人了……」
她特地咬重了真的這兩個字，意有所指。
如果邵啟鵬明白她，就該知道，她話裡的含義。
邵啟鵬眼眸微微一閃，迅速斂去眸中的複雜，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嘴角揚起一抹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的確是我認錯了，雨涵，你真的和左總是那樣的關係嗎？」
他果斷地換了一個稱呼，卻固執地問出了心頭的疑惑，像是得不到答案，不肯罷休一般。
左宵默深幽的目光，不停地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掃視，隱隱的，他總覺得，這兩人的關係絕不簡單，尤其是邵啟鵬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極為刺眼。
凌小昔躲閃開邵啟鵬略帶痛苦的視線，唇瓣緊抿著，不置一詞。
當著邵啟鵬的面，她根本無法說出她和左宵默見不得光的關係。
她要如何解釋？如何告訴她，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她的沉默，讓左宵默危險地瞇起了雙眼，手臂一伸，直接將人強行轉過來，手指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顎，吻，毫無徵兆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