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我不在乎 文 / 冰山
萱月流淚點頭。
「好，好，好！」
星暗一臉說了三個「好」字，忽然腳尖一點，人已經消失在黑夜中。
「星暗……」萱月忙追了出去，現在星暗這個樣子，不知道他會不會傷了自己呢？
「修羅。」葉采城忙上前一步抓住萱月，道：「別追了，你追不上他的。」
萱月向著星暗消失的地方一連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萱月心中絞痛難忍，忽然撫住胸口，痛苦的蹲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
「修羅，你別這樣……」葉采城蹲下來輕柔的撫著萱月的背，一臉內疚的說道：「你這樣，讓我的心也好痛。」
「葉采城，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萱月哭著撲到葉采城的肩膀上。
葉采城就那麼懸空抬著肩膀，讓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修羅，如果你這個時候說後悔的話，我不會怪你的。」葉采城的手穩穩的讓萱月的臉靠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萱月分明能夠感覺到他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要說這麼一句話，他得需要多少勇氣，他的心會有多疼？
萱月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或許不比星暗少。
她該怎麼辦？
這兩個男人的心，總會有一個會受到傷害，她該如何選擇？
她愛星暗，她只愛星暗，可她已經欠了葉采城，有什麼資格再來傷她的心？
她的心好亂，她好無奈，她只有放聲大哭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萱月才停止哭泣，她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鞋子和裙擺都已經被冰水勢頭，腳和身子都已經冷的麻木，葉采城呆呆的看著萱月，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萱月的身子都已經沙啞了，低聲問葉采城。
「修羅，我不想逼你，也不想讓你後悔，你好好想清楚。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會幫助星暗抓獲柳承天，等到那一日，你再給我答覆也不遲。」葉采城的嗓子顫的厲害，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走了，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我。我……永遠都會等著你。」
說著，他腳尖一點，俊逸的身姿消失在夜色中。
「姐姐……」雲蓓不知道何時走了出來。
萱月心中一動，葉采城到現在才走，原來一直等著她發洩，等著別人來照顧她。
他自己的心一定跟星暗一樣痛不欲生，可是這兩個男人……她注定要辜負一個。
「雲蓓。」萱月眼眶一酸，眼淚又要落下。
「姐姐，別哭了。」雲蓓看萱月這樣，嗓子也酸酸的，道：「你有兩個這麼愛你的男人，你應該高興。」
雲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非常落寞。
萱月想起雲蓓的遭遇，已經麻木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雲蓓，扶我進去。」
雲蓓扶著萱月進去，又給萱月探了脈息，說：「姐姐，你傷心過度，這會脈搏虛的很，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然你肚子裡的寶寶會很危險。」
萱月點點頭，擦掉自己的眼淚，道：「好。可是……星暗他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怕他會做什麼傻事……」
星暗走的時候傷心又氣憤，他跟葉采城不同，他離開的時候比葉采城情緒激動多了。
「姐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幫你出去找找皇上。」雲蓓道：「你身上都濕透了，我讓美景給你燒熱水，慶功會那邊，讓翠雲去通知他們散了，就說皇上不舒服。」
「雲蓓，幸好有你。」萱月吸吸鼻子說道。現在的雲蓓成熟了許多，處理起事情也頭頭是道。
萱月沐浴過後，換上乾淨的衣服，美景見她臉色蒼白，就勸她去睡覺。
「美景，你下去吧，我要在這裡等皇上。」萱月說完走到窗戶邊，上了窗戶旁的軟榻，推開了窗戶。
「娘娘，您換一個房間吧，這裡那麼亂，窗戶也被打爛了，你連這邊寢閣的窗戶也推開，你會生病的。」美景勸萱月道。
「你拿一套厚的棉被給我，我要在這裡等皇上。只要他一回來，哪怕不打算進來，也能透過窗戶窗戶看到我。」萱月固執的說道。
「娘娘，您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您肚子裡的孩子啊……」美景急的都快哭了。
「美景，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萱月揮手讓美景退下。
美景知道萱月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歎息一聲，拿了最後的棉被給萱月蓋好，又將房間裡的火盆攏到萱月身旁，這才退下。
許是哭累了，萱月在軟榻上躺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風吹過，萱月被冷的醒了，她轉了一下身子，緩緩睜開眼睛。
房間裡的蠟燭已經被窗外的風吹滅了，她的身旁，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
萱月一驚，那熟悉的氣息，讓她再次落淚。
感受到她的動作，知道她醒了過來，那身影動了一下，就要離開。
「星暗，是你嗎？」萱月一急，忙掙扎著從軟榻上爬起來。
或許是因為太急了，或許是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讓她身體僵硬了，牽扯到腹部，她一下疼的摀住了肚子，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那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連忙回過頭，坐到軟榻沿拉著她的手，語氣焦急的問道。
「星暗，你回來了？」萱月忍著痛，忙反過手緊緊拉住他的手，似乎怕他又會忽然離開一般。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萱月撲到他的懷中，喃喃柔聲說道。
軟軟的身子撲倒星暗健壯的懷抱中，星暗分明問道她黑髮和脖頸間隱隱傳來清淡的皂角香味，她的身子暖暖的，溫柔的靠在自己身上，軟軟的語調，讓這個平時倔強的女人，變得就如一隻波斯貓一般溫柔可人。
星暗堅硬的心一軟，冰冷的身子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再也受不住誘惑，終於伸出猿臂，抱著她有些顫抖的身子。
「女人，我捨不得你，我怕我走了，你會難過。」星暗的下巴瞌在萱月的頭上，輕輕吻了她的頭髮，壓低聲音說道。
萱月的心一酸，他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怕自己會難過，那對於她的即將離開，他該有多麼傷心？
「星暗，對不起。」萱月不知道說什麼，鼻子帶著哭腔，在他懷中悶悶的說道。
「月，是我不好，我太魯莽了。我為剛才的態度跟你說對不起好嗎？」
星暗離開萱月的擁抱，捧住她的臉，帶著一絲懇求的語氣說道：「我剛才該死的罵了你，你別怪我，我是個混蛋，我心裡那麼不捨得你，還對你態度那麼差。我是天下最大的混蛋，你原諒我，你別離開，好嗎？」
萱月的身子一震，看向星暗。
他湛藍的瞳孔在月色下，冒著晶瑩的光澤，充滿懇切的神色，帶著哀求和卑微。
他這般驕傲的一個人，竟也會有這樣的神色，萱月的心更是痛的難過。
「星暗，別這樣……」萱月的手輕輕撫上星暗的臉，他的臉色，讓萱月心碎。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當做什麼也沒聽到，只要你留下來，我們一家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或者你想要離開皇宮也可以，柳承天謀反我不管了，重離不是喜歡當皇帝嗎？那就讓他去收拾爛攤子好了，我陪著你，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或者你想跟你的家人生活在一起都可以，藍冰檸我不管了，皇宮我更不要了！」星暗捧著萱月的臉，急急的說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萱月知道，這個時候不管自己說什麼，他一定都會完全照做的。
可是……
葉采城呢？
「你知道嗎？我那麼生氣的離開，可是我知道走的時候你哭的難過，我心裡更難過。我好害怕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心裡氣極了，可是我忍不住想你，發瘋一樣的想你，月，我們當什麼都沒發生，求你別離開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只有你。」星暗喃喃的訴說著。
「星暗，你別這樣。」萱月嚥下喉頭的哽塞：「你是個男人，不可以這麼不負責，重離是個混蛋，他沒資格當皇帝，他當皇帝，只會奸臣當道，生靈塗炭！」
「我不在乎，這都不關我的事，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了，別人的死活根本不關我的事。」星暗急切的說道。
「可是……星暗，你別這樣，我走了，我還會回來的，也會帶著小小星一起回來，我跟葉采城約定了柳承天抓獲了我才會跟他一起走，或許柳承天沒抓到小小星就出生了，你還有他陪著。你……你還有藍冰檸，這裡你有你的責任，你不能夠一走了之，星暗，我……我不捨得離開你，我跟葉采城走，也跟男女之情無關……」
她每說一句話，星暗的心就冷一分，抱著她的手就鬆開一分。
等到她說完，星暗的手已經完全離開了。
「真的沒有希望了嗎？」星暗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仿若來自地獄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