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什麼時候看不見的 文 / 冰山
太后道：「星暗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外面的人都傳聞是因為皇族要保護他天脈武者的身份，其實，是因為他修煉了一種特殊的魔功！皇族中人不想讓天下人知道堂堂太子修煉魔功而變成瞎子，這才全面封鎖了他的一切信息！」
萱月道：「什麼魔功？」她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顯然，老太婆的說法更可信一些。因為即使太子是天脈武者，最多隱藏他的行蹤，將他秘密的保護起來。沒有必要連名字和長相都隱瞞著天下人。
太后道：「他三歲開始修煉魔功，七歲失去了視力。而且魔功修煉的最高境界，會逐漸失去所有的感知。」
「啊！你……你說什麼？」
「他不但會失去視力，還會失去嗅覺，失去聽覺，觸覺，最後連記憶也失去……」
太后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錘在她的芳心最柔軟的地方。
萱月的腦子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她是第一次知道星暗的這些事情，而且還是從太后的嘴裡說出來。太后這個人，太自私絕情，她說的話雖然不能輕易相信，可是萱月卻感覺她沒有必要說謊。因為這是一個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謊言。
太后說道：「恰好，哀家對這種魔功有一些研究，知道一種方法可以恢復他的視力，和其他的所有感知能力！當然，你不一定要馬上相信哀家，你可以回去問一問星暗，看看哀家是否有半句謊言。不過有一點哀家希望你能答應，就是不能將我們之間的交易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太后是心虛嗎？」萱月敏感的追問。
「哀家知道你很聰明，要你完全相信，哀家也沒打算瞞著你什麼。實話告訴你，哀家有一段隱秘的過去，剛好對魔功也有一些瞭解和研究。只不過，這件事牽扯很大，如果被外人知道，會掀起很大的波瀾。所以哀家希望這件事沒有第三者知道！」
「太后已經認定了我會答應這筆交易是嗎？」
「你很愛星暗，不是嗎？」
「是！」
萱月重重的點頭。她內心忽然有些苦澀，難道愛一個人就真的那麼困難嗎？她只是想要好好的陪在星暗的身邊，分享他的快樂和憂愁，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過著最簡單平凡的日子也好啊！可是，為何這麼簡單的要求都沒辦法實現呢？
「那哀家就當你答應了。」太后無奈的一笑，在萱月的面前她是一個勝利者，可是內心究竟有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要匡扶一個孫子，就要犧牲另一個孫子，她有怎麼能開心的起來呢？只是，她身為太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可沒說過要答應。」
「你會答應的。」
「我還不知道太后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回去問問就知道了！總之哀家已經當了答應了，希望你知道怎麼做！」太后似乎極有信心，萱月會答應她。或許她很肯定自己說的是真話，所以萱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讓我離開星暗，使得他失去鬥志和信心，放棄皇位是嗎？」
「是！不過還要等重離登上太子之位或者皇帝之位一年時間！這樣才能穩固地位！」
「如果我離開了星暗，星暗依然沒有放棄太子之位呢？」
「那哀家就不管了！總之，哀家的條件就是你要離開星暗，並且重離登位一年。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太后的態度很堅決。
「我明白了。」
萱月離開了坤寧宮，這個讓她覺得噁心的地方。
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湖邊竹樓的時候，星暗剛好回來，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你喝酒了嗎？」
「你回來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個問題，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因為，答案是明顯的，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去湖邊走走？」萱月忽然提議。
「好！」星暗冷冷的點頭。
萱月率先走了出去，沿著柳條飛舞的湖岸，踏著柔軟濕潤的青草，緩慢而優雅的信步而行。
星暗輕輕的跟了上去，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彷彿生怕她又突然失蹤了一般，只是靜靜的跟著。
「牽著我好嗎？」萱月柔聲的說，停下來看著身後的星暗。
星暗伸手，準確的找到了那溫暖的柔荑所在，然後輕輕捏在手心。
「你的手，還是那麼冰冷。」萱月苦澀的一笑。星暗的手大而結實，修長而白皙，讓她很有安全感，可是從他的手心，卻永遠都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你的手卻總是那麼溫暖。」星暗淡淡的回答。
「你是一座冰山，我是一顆小小的火種，我竭力的想要溫暖你，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萱月似有所指的發出感歎。
「我不需要溫暖，我只要你。」
「可是我不夠強大。我沒有辦法讓你永遠都開心，我給你帶來了傷害。」萱月蒼白的俏臉，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你恨我嗎？」
「恨！有那麼一瞬間！可是冷靜下來，我就不恨了！我相信你，相信我們的感情！所以我一直在竹樓等你，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謝謝你，你讓我又相信了愛情！你讓我明白，愛是什麼，愛一個人是可以多麼的義無反顧和信任！」萱月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花。
「那你可以永遠在我身邊，再也不要離開了嗎？我害怕你離開，我害怕失去你！」星暗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軟話，萱月是唯一的一個。
「我很想。真的很想。」她的聲音都哽咽了。
「別哭。我寧願你捅我一刀，我也不願你哭。」星暗深情的說道。
「呆子，你永遠都是一個呆子。永遠不要對一個女人太好，知道嗎？這樣你會很容易受傷！」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流，萱月已經泣不成聲。可是她拚命的忍住，不是忍住眼淚，而是忍住抽泣的聲音。她不想讓星暗聽到，不想讓他擔心。
「女人，你的眼淚使我心痛。」星暗輕輕的伸出另一隻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花。可是，淚水拭去了又往下流。
「呆子！」
萱月心中一陣感動，撲進了他的懷裡。
星暗緊緊的摟著她，摟著顫抖的雙肩，便心滿意足的彷彿摟住了全世界！
「呆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從懷裡掙脫出來。
「你問。」
「你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看不見的？」
「七歲。」
「你的嗅覺，也失去了是嗎？」
「嗯。」
「聽覺呢？」
「如果我沒有聽覺，又怎麼能聽到你說話呢？女人，你真是個傻瓜。」他的聲音，溫柔的如清晨明媚的眼光。
「你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失去聽覺？」想到星暗超級敏銳的聽力，可以讓他如正常人一般行動如常，可是有一天如果他連聽力也失去了，他該怎麼活下去？他本就已經這麼脆弱和孤獨了，老天爺真的要殘忍的奪走他最後一絲希望嗎？
「你……怎麼知道？」他的身軀猛然一緊。
「這麼說，是真的？」萱月在他的懷裡，自然感覺到了他身體的顫抖。
「嗯。」
星暗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萱月道：「沒有辦法化解嗎？」
星暗道：「其實我修煉了一種特殊的武功，這種武功可以讓我充分的發揮出天脈武者蘊藏的巨大潛力，可是卻有非常可怕的副作用。」
萱月道：「副作用就是失去視力，嗅覺，聽覺，甚至最後連記憶也失去是嗎？」
星暗薄薄的唇，緊緊抿著。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忽視的痛處！總有一天，它會到來！會奪走他的一切，甚至奪走他的記憶，包括他對她全部的愛！他不害怕失去嗅覺聽覺，他只害怕失去對她的愛！
萱月道：「你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嗎？」
星暗聲音很沉的道：「如果有辦法可以消除這種副作用，我會不惜一切！」
萱月蒼白的俏臉，綻放出一絲安慰的笑意。太后說的沒錯，她果然沒撒謊。看來，星暗真的有機會恢復視力了！可是，這代表什麼？代表她必須要離開星暗！她不明白，老天為何要這麼殘忍？
「星暗。你去喝酒了是嗎？」
「嗯。」
「喝了很多？」
「嗯。」他不知道為何她忽然問這些，但還是老實的回答。
「和誰一起喝酒？」
「和……我一個人。」
「真的嗎？」
「真的！」
「你知道的，我寧願你告訴我實話，也不希望你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一個人。」
星暗有些後悔撒謊，不過現在騎虎難下，也只好將謊言進行到底。他是和藍冰檸一起喝酒，只不過那是巧遇，而且他和藍冰檸沒有任何曖昧關係，他撒謊只是不希望萱月會胡思亂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萱月突然問道：「那藍冰檸呢？」
星暗驚道：「你……怎麼突然提她？」
萱月道：「她沒有跟你一起喝酒嗎？」
星暗驚道：「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