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激烈的爭吵1更 文 / 卓三柳
事情像東方月所預測的那樣,並沒有那樣簡單結束,在半個多月後,皇帝找了個理由將上官奕押入天牢,並擇日問斬。
這消息傳出,不光朝野震驚,連後宮也在最短的時間受到波及。
淑妃被看管得更嚴了,但是她非但不惱,而且相當開心,哈,奕弟被抓,足以見皇上的心裡有多憤怒,林寶兒,你還能穩坐後位多久?
朝陽宮外,一道孤寂的人影跪著,身子挺得筆直。
茵翠從裡面出來,面無表情說道:「上官夫人,您回去吧!我們娘娘不會見你的。」
此人正是姬無艷,她抬眼,「相公是因她而入獄,她怎麼能不管?」
茵翠看了她半響,道:「上官夫人,奴婢不知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害上官大人的其實是你!」
姬無艷蒼白著臉:「你胡說!我怎麼會害相公?」
「你明明知道娘娘和上官大人並沒有什麼私情,只不過上官大人念著娘娘而已,你想毀了娘娘,卻不想連累了你家相公!」
茵翠頓了一下:「皇上之前即使有心,但也師出無名,在娘娘面前交待不過去,才一直沒有行動,現在要不是你捅破了那張紙,上官大人未必會死!」
「不,不,不是我。」姬無艷死都不承認,這叫她如何回到上官府,要是婆婆和公公知道了,他們不會放過她的。
茵翠歎口氣,「你應該相信上官大人,他是個君子,娘娘的身份已定,他定會斷了念想,你不用真心感動,卻反而想著和人爭鬥。」
「這不是真的,相公他說他不會愛我,所以我才……」她跌倒在地,喃喃地說。
「所以你就勾結淑妃,想害娘娘!」茵翠不屑地說,在她心裡,這真正是一個蠢女人,那淑妃為什麼幫她?還不是為了自已,現在娘娘雖然和皇上未正式槓上,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對娘娘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女人終究是害了娘娘,所以,對她,茵翠沒有同情,只有憎惡。
「你走吧!娘娘不會見你的。」
「我知道了,她一定也恨我,或是希望相公死了的好,就可以洗刷她自身了,林寶兒,我竟然還求你!」姬無艷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
「娘娘,那姬無艷已經打發走了。」
「哦,那你隨本宮去一趟祥和宮。」東方月站了起來,身子卻晃動了一下。
「娘娘!」雲兒和茵翠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了上去。
「本宮不礙事的!可能是坐久了吧!」話雖這樣說,但她知道,可能是動了胎氣了,懷孕後,龍天放求歡時一直很小心,但是近來,他卻像是發了狂一樣,她想阻止,卻遭到更猛烈的索歡!
於是,她知道,他並非不氣她,只是把這氣惱都發洩在**上了。
龍天放,我只能賭一把,這孩子的命,是否能換得上官一條活路,如果這孩子保不住,那——我們緣份可能真的盡了!
你總是糾結在那莫虛有的事情裡,你的驕躁變成了利器,總是想著傷害,即使你並沒有發現這點,但是你的確是在傷害!
這樣的相處不是她想要的,你的緊追不捨將是我最大的難堪。
「那娘娘就不要去請安了,太后也當知道,不會怪罪的。」茵翠勸道,她知道娘娘是為了何事去的,但是她不希望娘娘去,即使是太后出面,皇上一定也猜得出是娘娘請托的,到時……
她不敢想像,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娘娘的幸福更重要了。
「茵翠,本宮知道你一片心意,但是本宮不能讓上官大人死——他不僅是救了本宮,如果,他死了,本宮就會一輩子背著這污點。」東方月拍拍她的手臂,柔聲道,但茵翠聽得出來,主子聲音雖柔,但是相當堅決。
「娘娘,不管發生何事,茵翠都和主子一起。」
雲兒也點點頭:「我也是。」
東方月欣然一笑,「好,我們三個一起。」
伸手撫了下小腹,「還有你,我的孩子!」她在心裡說道。
正如她所想,太后聽了後,溫言道:「皇后,哀家知你受委屈了,這事,讓哀家和皇上說最為妥貼。」
她話鋒一轉:「你也不要怪皇上,他是帝王,他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也體諒著點。」
東方月點點頭,她還能說些什麼呢?這是一個男權的社會,她貴為皇后,卻無法為自己的清白喊冤,只能任由那污水潑在身上。
要不是愛他,她何曾受這種委屈,怕只怕,他不能明白她的這片心。
他以為一直是他付出的多些,但是,她卻接受得辛苦萬分,這次的事件,是淑妃策劃的吧!
她不後悔上次陷害淑妃,因為那女人早晚要挑上她,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歹毒至此,竟然連自己的親表弟也陷害,她明明知道是這種結果的不是嗎?
是她太心軟,還是沒有能適應這皇宮中的遊戲法則?
夜晚,可能是東方月現在最不願意面對的時候了,但再不願,也得咬著牙面對。
她坐銅鏡前,由著茵翠給她卸下髮飾,梳理著頭髮。
兩人正說著話,門「彭」地一聲從外面被人粗暴地踢開了,她只略僵了一下,淡淡地說:「茵翠,怎麼不梳了。」
可是茵翠已經嚇呆了,她結巴著道:「娘…娘娘,是皇上來了,奴婢,奴婢還是告退吧!」
東方月冷冷地說:「本宮叫你走了嗎?」
茵翠低下頭,小心地瞄了眼皇上,皇上好可怕,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她能聞得到他身上的酒氣。
她想走,也不敢走,這樣的皇上,那雙眼眸,寫滿了毀滅。
天!皇上要幹什麼。
「茵翠,出去!」終於,龍天放發話了。
「不許走!」東方月低喝,他這是算什麼?關起門來和她算帳嗎?
「匡……」地一聲,一隻珍貴的花瓶應聲而碎。
茵翠驚了一下,含淚看了一眼主子,並非茵翠怕事,只是娘娘,你這樣,只會更加激怒皇上啊。
她經過龍天放的身邊的時候只低低地說了一句:「看在娘娘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皇上請息怒啊!」她知道皇上為何發火,但是她阻止不了娘娘,更阻止不了皇上,他們都是這樣強勢,這樣驕傲的人,他們在各自的城堡中守著自己的那一方土地,不容侵犯。
茵翠走後,場面冷到極點。
半響,龍天放走至她身後,輕握住一縷秀髮:「月兒,這事,朕說過,你不要過問,可是你卻不聽勸告,不光請太后當說客,就連天允也被你收買了嗎?你要知道,後宮不得干政!」
干政?
「皇上是這樣認為的嗎?這是政治嗎?在臣妾看來,這只是家事,可是皇上卻用國法處理了,皇上,臣妾敢問一句,上官大人犯了哪條罪,會到問斬的地步!」
「朕方纔已經說過了,不得干政,皇后,不要因為朕的寵愛,你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朕可以……」
「皇上這次準備把我放逐到哪裡呢?還是廢後吧!這樣,都省心了,皇上也不必為了臣妾肚子裡的龍種是真是假而花心思了。」她咬著牙,冷道。
他瞪著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俊臉上的青筋也扭曲地暴著,他看起來——相當可怕,但是她就是要激怒他,只有讓他失去理智,他才會妥協!
「月兒,你怎麼能這樣輕易地說出來,朕——對你來說,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嗎?朕從不曾懷疑過!」他語氣也冷下來,雙手改握住她的雙肩,力道用得很大,但東方月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皇上未懷疑過,那皇上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她看著銅鏡裡那張男性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愛或不愛,有時候真的就是一線之差嗎?
「朕說過,上官奕是犯了國法。」他有些狼狽。
「哦!救了當朝皇后是犯了哪條?」她冷哼一聲。
「不要再試圖和朕玩文字遊戲,朕也告訴你,月兒,不管怎麼說,朕絕不會改變主意,上官奕在三天後,必死無疑。今日,朕已下了口諭。」龍天放已然接近惱羞成怒了,他幹什麼娶個牙尖嘴利的女人,真是自討苦吃。
東方月回身望住他半響,幽幽地說:「皇上是在後悔嗎?」
他一驚,呆呆地說出口:「月兒,你怎麼知道?」他的確是在後悔,後悔沒有在知道的第一時間就殺了那人,因為顧及到月兒的感受這事才拖到了今天的地步,他早就該痛下殺手的。
她淒愴一笑:「皇上,讓我告訴你,不光殺了上官,而且,連這孩子也不能留,凡是有任何一點威脅到皇室的,皇上都不要猶豫。」
「月兒,閉嘴!」他大喝一聲,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如此尖刻了。
「我只是說出皇上所想罷了。」
她的話裡透露著對他的不在乎,對他的放棄!龍天放驚恐地發現了這一點,她不再自稱『臣妾』了。
月兒想離開他!
不,絕不!他死也不放手。
那他就更不能放過上官奕了,他必須死,他死了,月兒就是怨他,時日久了,也會淡忘的吧!
有那麼一瞬間,龍天放不那麼確定了,因為他的女人是月兒,是永不妥協的東方越!
是,她不是林寶兒,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派人查過了,林家的林寶兒自幼就愚笨,那他娶的,真的是一個叫『東方月』或是『東方越』的人嗎?
他可以接受她的身份,但他絕對要把那個他心裡的疙瘩給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