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食色性也！ 文 / 卓三柳
東方月矛盾著，在她這個現代人的思想裡，情愛，要麼就是全部，分割來或是施捨來的不如不要。
一直，對她和龍天放的愛情，她從不曾退步過，他想要她，就得給她所有，否則她寧可放棄，看多了女人在索愛的苦痛裡掙扎，何苦呢，為了一個不夠在乎自己的男人而把自己的人生弄得那麼糟，那個男人卻未必領情，甚至是憎恨或是一無所知的！
在她看來，真是不值得。
她低低地問：「清音，你什麼時候見過天允的。」
要知道天允長年在外，和清音認識的機會少之又少，她也相信天允絕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狎妓後拍拍屁股走人的男子，他的身上，有著堅毅和良善。
清音微閉上眼，想起那個夏夜，嘴角泛起一朵微笑，「姐姐，清音救過他呢！當時他受了重傷，翻窗進了來，嚇了我一跳，他的眼神很凶狠，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在虛張聲勢，因為他的眉緊緊地鎖著，好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看上去不像個壞人呢。」
「那就留他下來了？」東方月問道。
「是啊！為什麼不呢！在第一眼，我就覺得他正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清音這一生好似都在等這個人，所以我無法抗拒。」清音面上迷離，整個人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東方月歎息，清音——一個受盡壓迫的女子，竟也有追求愛情的渴求，這情愛，真正叫人難以捉摸，不可預料啊！
可是，依她的直覺，清音注定要傷心了！
莫不說天允的身份，單是清音和蘭兒這兩人，就都不是能容忍自己是『唯二』的性子，那蘭兒，冰雪聰明，清音柔軟卻又堅韌，這兩個女子都是相當美好的，但是要同一個男人娶了，恐怕就是悲劇了。
「他為何走了，又為何記不得你了？」東方月問出心中的疑問。
清音淒婉一笑，「當時他受傷了，神智有些不清，整整三天才好些，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我出去補些藥，回來時，他就不在了。」她沒有說出那幾天，她是如何地衣不解帶地照顧，又怎樣地在第三個夜裡發生了火熱。
清音雖在妓戶，但對於男女之事，還是有些羞於啟齒的（這點造成了她自己很大的誤解），也就沒有細說。
這天允，人給他吃了，竟然自己也不知道做過什麼。
東方月好氣又好笑，一下子又傷神起來，她斟酌著說：「清音，天允並未成親，但是，如若他有了心上人，你怎麼說？」
清音望住她半響，也呆了半響，然後輕道：「姐姐，清音明白，這些年過去了，要說他這樣一個優秀男子什麼故事也沒有發生，也有些牽強，清音的出身，注定了和他無緣，清音不恨，要不是這個地方，清音一生無所依托，也不會見著他。」
「清音，你這是……」東方月有些動容，這是怎樣一個癡情的女子啊！得到與失去已不在她的思想範圍，她只是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那剎那間的相守，哪怕只是她一個人的回憶。
她低語：「你會想爭取嗎？」是女子就會想要和心愛的男子共度一生的吧！就是冷情如她，也免不了撞入龍天放的情網中。
清音搖搖頭：「不，姐姐，既已知曉他有了心上人，清音何苦去自取其辱呢？再說，清音已經習慣了守候，算清音自私了，我並不願走出去。」
「如果，他和那名女子並無可能，你也能無動於衷嗎？」東方月忍不住說道，她實在不忍心一個美好女子的青春葬送在這個地方，而且，天允碰了人家，按理該是他負責的，不是嗎？
「不，他應該得到更好的，清音並非自慚，只是這世道，姐姐也應是明白的，清音就算是了了心願，又能怎樣，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著嗎？倒不如現在清淨些。姐姐，清音知道你是有主意的人，他的事——還請姐姐上些心才好。」清音道。
「你這個傻瓜，他們雙宿雙飛了，你怎麼辦？」東方月動容了。
清音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淡淡地，極美：「他開心了，我便開心了。」
東方月替她掖了下被子，「不要想太多，這事，以後再說吧！有些事，也不是我想幫忙就幫得上的。」她默默地想著，蘭兒的身份怕是比清音還要棘手。
心下便打定主意，回去後向龍天放探探口風。
兩人正說著話，龍天允帶著大夫過來了，後面跟著李鴇兒，一過來，就哭喪著臉，「我的清音好女兒哦！媽媽看看，唉，叫你平日多多保重些，你偏不聽，看，現世報來了吧！」
清音並未接話，龍天允一過來，她就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東方月目光冷冷地掃了過去，鴇兒連忙閉嘴了。
大夫仔細地檢查了，邊開方子邊道：「不妨事的，只是一時氣於了，喝幾劑活血的中藥就可大好了，只是姑娘平日一定心重，這可要不得，放寬鬆些，身體自然好了。」
唉！是心病！
東方月點點頭，話卻是說給清音聽的：「這個自然了，以後會注意著點的。」
大夫臨走時，不免多看了東方月兩眼，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龍天允附在她耳邊：「嫂子，他看出來了！」
東方月睨了他一眼，哼，現在看他，怎麼看怎麼像個登徒子！
是夜，龍天放鑽進被子，從後面摟住側臥的人兒，「月兒，在想什麼呢？」
他進來半天了，她都未換一個動作，他莞爾一笑，她這又是在算計誰呢！
「今日和天允出去，才驚覺天允也二十有四了，皇上怎麼也不關心一下這個弟弟，在朝中大臣女兒中找一門好親事，也算了了太后的一樁心事。」她越想越來越是古怪，這天允雖二十有四，但是長年在外，不成親也說得過去，但玉蓉也十八了，這年紀，在古代，可以當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可也不見動靜。
龍天放笑笑，掉過她的身子，一手點住她秀挺的鼻子，語氣寵溺得很：「朕的月兒想當紅娘了。」
東方月嬌笑，聲音像抹了蜜一樣：「皇上，不行嗎？」
龍天放哈哈大笑，「皇上行的，就怕月兒不行。」他眨眨眼。
她半響才明白自己被調戲了，半是嬌嗔半是羞澀地捶了他一記：「我是和你說正經的呢。」
「朕也說得正經話，古人云：食色性也！月兒，你想這性和吃飯一樣了，怎就不正經了，要朕說，可比你心裡的那些個花花腸子正經多了。」
東方月眼神化成飛刀而去，腳也蠢蠢欲動著，龍天放趕緊在她有所行動之前捉住她的，另一手舉手投降狀：「月兒，待你生產完，朕隨你處置，但是現在，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安分些吧！」
她訕訕地收回腳，「那天允的事你還沒有說呢！」
龍天放給她調整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歎口氣，「朕從不知道月兒是這麼熱心的人！」他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東方月心裡一動，看他的態度有異，難道她想的是真的，遂想試探一下。
手不安分地伸進他的衣襟內，摩挲著他光.裸的肌膚，細嫩的腳趾也伸進襯褲內，沿著他的小腿向上游移……因為據她總結，每每挑起他的情.欲，他的腦子便不會像平日那樣精明，所以有時候，犧牲是必要的。
他制止了她，抓住她的手，表情相當危險，「月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吃飯！」她沒好氣地說著，當下也沒了那心思，這個男人有時候也真的是不解風情呢。
吃飯！——他愕然，但很快，他就相明白了，這小伙，真是會現學現用！
和自己的好運作對從來就不是龍天放會做的事，他飛快地撲倒了面前的女人，這一夜，他享盡了溫柔……
本來想趁著他在最脆弱的時候逼問他一些事的，到了最後，東方月自己卻累和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低低地說著：「天允的婚事，你就不要管了，母后那邊已經有了人選，這事，朕也插手不得。至於玉蓉，大抵是有了心上人了，卻不肯說，有空，你和她聊聊，也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不，玉蓉的事不是她今天的目的，她是想問龍天允的事的，但是累極的她根本無瑕再和他糾纏，使力地掙扎著，終究抵不過睡意，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龍天放的目光放柔，輕輕幫她把頰邊的濕發攏到耳後，表情變得高深莫測，月兒，朕也有許多無奈，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改變這事實！
然後，他輕笑，他們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引誘了誰。
月兒，做個好夢，一個輕柔無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