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2 文 / 卓三柳
再然後,只聽得她一聲驚叫,龍天放在吻住她的同時,亦放下華蓋的幃幔,展開他種種掠奪。
她驚叫:「皇上,不可,這太……太…….」他真是太瘋狂了,竟然當著眾妃的面行如此之事。
東方月一面抗拒著,一面被迫承接他一個又一個的烙印。
「朕以為,月兒是希望朕這樣做的,朕只是——配合而已。」他停下來,吹著她耳根,目光熱情地望著那立即變紅的柔膚,真敏感哪。
「月兒,你敢說,方纔,不是你故意勾引朕的?」隔著一道幃幔,龍天放聲音沙啞道,要不是地點不對,他一定會要了她,但當眾表演這種事,他沒有興趣,所以即使再想,他也忍了下來,方才只是對她的挑釁所做的懲罰罷了。
輕撫著她頸處的吻痕,知道這會讓她很難做人,會被眾妃非議,但他就是忍不住做了,月兒上次在他頸子上留下的痕跡讓他在群臣面前顏面盡失——雖然並沒有人敢直視或是指出,不過那天卻有個意外的收穫——那上官奕怔忡了好久。
他從不知道他也會這般小心眼,這就是情愛嗎?讓人失去理智,一如他現在做的事情——以牙還牙。
他滿意地笑著,他們這樣,算不算在對方的身體上刻上記號!
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感盤踞在心頭——為著她的放肆!
那好似又回到了從前,這是月兒所做的最接近以前的事了,但還是不夠,他要他們和以前一樣,不,比以前更加親密,他要她每每倦在他懷裡,不高興了,可以一腳蹬開他,生氣了,可以一整天不理他,就是不要像現在這樣,對他客客氣氣地,像是對待一個真正的皇帝。
他不要這樣,他不希望她如此看他,他是她的丈夫,是他相許一生的人,他不要她——忌憚他的身份。
他不能急進,他只能小心地呵護著她,呵護著這份看似失而復得實則風雨飄搖的感情。
有些事情,他會去做,但是他不會讓月兒知道,她不需要參與那些個陰暗的事情,她只需棲息在他懷裡,榮華富貴一生就足夠了。
手指摩挲著柔嫩的肌膚,心裡正得意著,卻驚恐地發現懷裡的女人面上有一絲痛苦的掙扎,心下一沉,「月兒,你怎麼了?」
東方月緊咬著唇,臉色蒼白,「皇上,臣妾……臣妾小腹不適,可能……」她沒有說下去,但是他明白那意思。
目光往下,那雪白的衣裙上竟然有了點點血花,「月兒,不,不要嚇朕,不會的,快傳太醫!」龍天放大聲喊道。
一時間,現場亂開了鍋,原本臉上有著嫉妒之色的妃子們,莫不暗暗期盼著,皇后龍胎不保,那她們仍是有機會的。
沒有人敢離開,也沒有人能進得了那幃幔,只除了茵翠和雲兒。
「月兒,你撐著點,太醫一會就來了,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龍天放不停地吻著懷裡女子的面孔,想借此挽回那有可能逝去的小生命。
「皇上,你哭了!」她艱難地抬起手,想替他擦去那不輕易示人的淚:「你是皇上,你不可以哭的。」
龍天放沒有心情管這些,他抓緊她的手,怕她一轉眼,就消失了。
上次,她失蹤了,但他心裡總是懷著念想,他的月兒沒有死,只一心尋著她,而現在,她就在他面前,但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精魂一點點地在他面前消逝,一股強大的心慌讓他手足無措,有種深深地無力感,他是皇上,但是面對生命,他竟那麼地渺小,他的月兒,他和月兒的孩子——他不能失去。
「太醫怎麼還不來?」聲音已接近急火攻心了。
「已經到了,皇上。」德公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太醫急急地進來,龍天放摟著她。
「皇上,此事不宜男子在場,還請皇上迴避啊!」太醫忙道。
龍天放自是不肯,東方月揪著眉心,道:「皇上,您還是迴避吧!你不是一般的男子,如果因為臣妾而污了國運,臣妾就是死了也不能安生。」
「月兒,不許你胡說。」他抱緊她。
「請皇上迴避!」太醫大著膽子道。
東方月懇求地望住他,他心一橫,「朕出去便是,救她!」
龍天放出了幃幔,站在那裡,一臉漠然,沒有人敢去說一句話,良久,龍天允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皇兄,大嫂會沒事的。」
龍天放握握他的手,眼裡滿是堅定之色,月兒,朕絕不會讓你或是孩子出事的,朕相信,你也不會讓朕失望的。
片刻後,太醫出來,龍天放連忙上前,問道,「怎樣?」話裡掩不住的緊張。
太醫微笑,「皇上放心,娘娘和龍子都安好,下官開了安胎的方子,服幾日便沒事了,只不過,那桂圓糕可不能再吃了。」
「這和桂圓糕有什麼關係?」龍天放不解。
太醫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那桂圓尋常人服用補血提氣,但是這孕婦服用後會導致滑胎,娘娘吉人天象,發現及時,才保住了腹中龍子,下次可得千萬小心著了,不能再有差錯了。」
龍天放聞言,大怒:「今日是誰送了這盤糕點來,分明是居心險惡。」龐德海附到他耳邊,「皇上,您忘了,例年來只淑妃娘娘往您那送這桂圓糕的。」
是她,龍天放冷笑,這女人竟是如此的惡毒。
「來人,把淑妃帶下去,嚴加看管,朕要親自審問。」
朝陽宮裡,皇帝親自幫皇后蓋好涼被,叮囑道:「月兒,好生休息著,切莫起來,朕禁不起嚇了。」
望著她仍是蒼白的臉色,他心疼不已,也自責著,這次是他疏忽了。
心裡也暗下了決心,這淑妃,是不能再接近月兒了。
他坐在床頭,修長好看地大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入睡,不一會,床上的女人呼吸變得均勻,他小心地抽開被她壓在身下的手,起身吩咐著:「給朕守在一邊,有任何動靜立即去稟報朕。」
「是,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娘娘的。」茵翠紅著眼道。
龍天放望了她一會,才緩緩地步出了朝陽宮。
床上的人睜開眼,輕巧地坐了起來,雲兒驚呼:「小姐,你怎麼醒了,快快躺下去。」否則皇上會扒了她們兩個的皮。
倒是茵翠沒怎麼驚異,抿著嘴兒笑著:「娘娘,奴婢真是甘拜下風了。」論起做戲,娘娘竟然也是箇中高手,難怪那麼長時間沒有被揭穿身份。
「茵翠姐姐,你在說些什麼呢?」雲兒很是不明白,還有,那桂圓糕明明是她吃了,娘娘為什麼說是自己吃了,還有那血…
東方月笑笑,「那是雞血。」
雲兒驚呼,「娘娘,瞞得過皇上,難道太醫也看不出來嗎?」
「他當然看得出來,但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東方月道。
「娘娘,那你這不就是……」陷害這兩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
「對,本宮就是在陷害!或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更為恰當。」東方月輕柔地說,只是可惜,可能有好一陣子要躺著了,龍天放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對她看管得一定死死的。
「娘娘這麼做,一定還是有其他的用意吧!」跟了主子這麼久,茵翠深知主子絕不會想得如此簡單而已。
東方月欣慰地笑了,「茵翠真是越來越聰慧了,本宮的確是另有想法,本宮如今得到皇上全部的注意力,又懷了龍子,要打擊本宮,這孩子便是致命傷,皇上因本宮歸來,無暇思及這些,但本宮既想留下這孩子,必是要好好保護他的,與其讓人動手,不如先下手為強,也是警示,諒她們也不敢用同樣的招數來害本宮。」只因為那些女人太知道了,一旦她再有個閃失,將第一個懷疑到自己。
末了,她捏捏雲兒的腮幫子:「你啊,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真虧你找了個好夫婿。」
雲兒痛叫:「不是奴婢笨,而是大家都太聰明了。」
東方月笑歎:「你是傻人有傻福!」
說完,瞄了茵翠一眼,茵翠扭著衣角,一臉的不自在,東方月拍拍她的手,茵翠抿嘴而笑。
沁芳宮,淑妃素裝披髮,已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足見龍天放的痛恨之心。
「淑妃,你竟這麼不容人麼?」終於,龍天放開口了。
她一震,抬起迷離的眼:「皇上,難道您認為是臣妾故意要害皇后小產嗎?」
龍天放盯著她的眼,冷道:「你不想嗎?」
「臣妾……絕無此意!」在他的目光下,一切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他早已認定了事實。
淑妃咬緊了牙,她的確是想,想到希望皇后連那孩子一起消失,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做些什麼,一切就發生了,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臣妾有錯,臣妾不察才致皇后處於危險,臣妾的確是難辭其咎,但是皇上,臣妾送那糕點的初衷,只是因為皇上愛吃,對那害處真的是一無所知,如果早知道,臣妾絕不會行此事,還讓自己擔了這個一個罪名,這樣公然下手的事,臣妾是不會做的。」
龍天放嗅著她話裡的意思,冷冷地說:「對,淑妃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朕也絕不信你會做這種蠢事,你要做什麼,都是暗箭傷人的不是嗎?」
「皇上…」淑妃大驚,她沒有想到龍天放會說這話,難道他知道了?
今天,他是來算總帳的!
不行,她一定要咬緊了,只要她不承認,他也奈她不得。
那個殺手,她已經處理了,做得非常漂亮,沒有人能扯她的後腿。
龍天放複雜地看著她,記得剛進宮時,他也曾經短暫地為她的善解人意而欣喜,但不久後,就發現,那良善的背後,竟是一顆狹小且攻於心計的心。
所以,他疏離了她,寧可就著那慕妃,直到月兒的到來。
這一生,他好似就在等著月兒到來的那一刻,他的心被填得滿滿的,他尊貴卻空虛的人生被圓滿了,他感受到痛苦,但卻快樂著。
他不容許任何人去破壞他的快樂,所以他說了,冰冷而充滿距離:「朕的確是沒有證據,但是不代表朕就會饒過你,朕不打你入冷宮,即日起,淑妃你不得出沁芳宮半步。」
淑妃頹然跪坐在地,臉色蒼白,眼神淒迷地抬起:「皇上,你為了她竟要這麼做麼?臣妾是三朝無老徐國公的獨女,不求為後,只願在皇上身邊侍候,臣妾何錯之有,皇上不分青紅,就將臣妾軟禁,與冷宮何異?」
「你錯就錯在挑不出錯,如果挑出了,朕就不用親自發落你了,而是交由大理寺來審,這樣說,你明白嗎?」仍是冷冷地,不為所動的。
「臣妾明白了,但凡有一點危害到皇后的可能,皇上都要除去,臣妾要不是這身後的身份,恐怕也和慕妃一個下場了吧!」她不再擺出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那個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其他女子的面貌,只因他的一顆心全都給了別人。
「皇上,您憎恨臣妾吧!佔著這皇妃的位子,卻礙於臣妾的先祖而不能有所動作,臣妾卻想告訴皇上,徐婕瑜愛您,從很久以前就愛了,臣妾曾說要當皇上的女人,臣妾——不會放棄的。」淑妃低下頭,不再看他。
龍天放站起身,做了個手勢,門外進來一隊人馬,「把沁芳宮守好了!」
「是!」
自此,拉開了淑妃被監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