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帝后之道 文 / 卓三柳
朝陽宮的龍殿裡，東方月睡到次日才醒，睜開一雙美目，看見一旁的雲兒和茵翠，她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時辰了？」
茵翠道，「娘娘，已經過了早膳時辰了，方才太后過來探望過，剛走，叫奴婢們不可吵醒娘娘，皇上也快下早朝了，娘娘，要不要起身？」
東方月臉色微暗，想起昨日之事，抿了抿唇，越想越覺得鬱鬱寡歡，乾脆又躺下，一會兒，復又起身，喚過雲兒，「你去收拾收拾，咱們回去！」
雲兒一愣，半響才木木地問道：「娘娘回哪啊？」
「鳳棲宮或是東方府，再不然林府，隨便！」她有些負氣道，然後又一想，這些地方都是屬於龍天放的，而那個林府並不是她真正的娘家，現在想來，她竟無處可去。
面色一暗，暗自生氣著。
龍天放一進門就見他的皇后發也未梳地坐在龍床上，一張小嘴侉著發呆中，他走過去，茵翠小聲地低語了幾句，他頜首，示意她們出去。
「沒有朕的同意，月兒哪裡也不許去！」一雙健壯的手臂纏上她仍纖細的腰身。
她抬頭，有些賭氣地說：「那海棠鎮總是皇上親口應的吧！臣妾這就起程！免得在這裡污了皇上的眼！」
「月兒！」他掰過她的身子，強迫她看著他，「你就不能不再提這件事嗎？你可知道你這樣朕會心痛！」
直到現在，每到夜裡，他都會驚醒，然後目光便捨不得離開她的容顏，生怕她像是一場美夢一樣消失。
東方月望進他眼裡，不發一語，只那目光變得可憐兮兮地，玄然欲泣。
天！龍天放暗歎一聲，把她摟進懷裡，吻著她的發，「月兒，朕不知道孕婦竟這樣多愁善感！以後，朕絕不主動招惹你了！」
她破啼而笑，嬌嗔著，「如果是臣妾招惹皇上呢？」
「小東西，你現在已經招惹朕了，還自稱『臣妾』，朕不是說了不愛聽嗎？」他揉揉她的發。
「那臣妾該怎麼……啊……」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吻裡，龍天放密密地吻著，全心全意地感受著她的柔軟的唇帶給他的慰藉。
良久，他才鬆開她，語帶沙啞，「下次再說一次，朕就吻一次。」
「臣妾……」她飛快地摀住嘴，眼兒亮晶晶地笑望著他，眼裡全是挑釁。
「沒有人能在朕的頭上撒野了還能全身而退的，月兒，你也不例外！」他半真半假地笑著說道，然後撲倒了面前的女人，用他的方式懲罰了她，直到自己到了爆發的邊緣，他才停下。
看著她面上的紅暈，龍天放不捨地鬆開她，不敢和她過多地糾纏。
他起身，拿起桌上一盤糕點，掐了一口送到她嘴邊，「從清早盡顧著生氣，也不知道吃點東西，可把朕的龍子給餓壞了，小東西，來，父王餵你吃！」
東方月白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把肉麻當有趣了，還沒有生下來，就以父王自稱了。
龍天放訕笑著，相當狗腿地侍候著尊貴的皇后陛下，「好吃嗎，皇后娘娘！」手指挑起她唇邊的一粒芝麻，相當色.情地放在自已嘴裡。
東方月故意忽視，她小口咬著，「甜兒不膩，嗯！好吃！」
她胃口大開，也難怪，從昨日到現在，已經很久未進食了。
「對了，皇上，前些日子因為臣妾的事，後宮一直很沉悶，近日天氣放晴，何不舉辦一場百點宴，讓各宮準備拿手的點心，邊吃邊賞花，也算增加些樂趣呢！」她巧笑兮兮地說道。
龍天放捏捏她的鼻子，「是為了你自個飽了口福吧！」自從懷孕後，母后要她多方忌口，一天到晚總是大補著，這小東西早就膩味吧！一定是想著方法換花樣吃，可真是難為了她。
「皇上愛吃什麼口味的？」東方月隨口問道。
龍天放沉吟了一會，笑道：「朕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可能桂圓味的稍能入口，難不成月兒要親自動手，朕可捨不得這雙纖手。」
東方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嬌笑著：「臣妾手拙得很，自有宮裡的師傅呢！臣妾至多也是借花獻佛罷了。」
「隨你吧！只要月兒開心就好。」當下也就同意了，現在就是叫他摘星星給她，他也會想辦法的。
「謝皇上！」她笑得很甜。
龍天放語氣無奈道，「不同意怎麼辦，朕是怕了你了，你現在可是母后的心肝寶貝，昨天母后還罵了朕一頓！」
東方月一頓，眼閃了一下，這並未逃過龍天放的眼，他不動聲色地端過一碗酸梅湯，吹了吹道：「正合口，快喝了吧！你不是整天吵著要喝的嗎？」
見他並無異狀，東方月也若無其事地低頭喝湯，好酸，但這味——該死的好極了！
龍天放看著她，眼裡滿是複雜，月兒，何曾時，你我二人到了這般虛與偽蛇的地步了？
他們兩人都隻字不提大殿上的爭執，彷彿未發生過一般，但龍天放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禍根，總有一天，將會再爆發！
月兒，我們之間，變得如此客氣，你游移在朕的忍受範圍內，是在測試朕嗎？
朕也特意忍讓你，這樣，倒底是好還是不好？
朕不知道這樣的你，是否是真心留在朕身邊的，朕好像永遠都捉不住你的心思，就像你突然出現又不知何時會消失，月兒，朕這樣每日悵然若失，實在是不像朕會做的事，也許朕以前會果斷地斬了這情緣，朕也的確這樣做過了，但是朕後悔了，朕寧可這樣時刻地擔心著，也不願意承受失去你的痛苦，那種像是挖了心的空洞，朕害怕了！
朕從不知道有一天朕也會恐懼，朕怕你現在對朕只是虛應，怕有一天，你突然笑著對朕說，「皇上，我要走了，給我自由！」
那時，月兒，朕該怎樣，朕留得下你嗎？
可是讓你走，月兒，你何止自由了，你連朕的心、朕的快樂也帶走了，月兒，如果可能，朕真想求你，但是朕是皇上，皇上是不可以求人的，所以朕只能用這身份留下你了。
龍天放正想著，外面傳來德公公的通報聲，「皇上，玉蓉公主求見！」
「讓她進來吧！」龍天放沉吟了一會，應道。
東方月拉拉他的袖子，「臣妾迴避一下！」說著就要起身，龍天放一把抓住她：「迴避什麼？她也算是你小姑子，她要是知道了，還道是你冷淡她呢！玉蓉從小沒了娘，自然脆弱些，你好好呆在這裡就是。」
「可是臣妾這裝束實在是不合宜！」
「朕覺得這樣很好，很美，朕就愛你這樣子，天然之美，天下間有幾人能及？」
「正經些！」已然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了，東方月連忙拍開他的祿山之手。
龍天放笑著咬耳朵：「方纔你一共說了三次『臣妾』，晚上可不要抵賴了！」
東方月紅了一張臉，啐道：「整日就想這些！」眼波流動，好不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