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謊言 文 / 卓三柳
安雅跌坐在波斯長毛地毯上，有些難堪地站起身，緩緩往外走去。
當接近那光明時，她突然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陸湛，是不是一開始，你就帶著目的接近我？」
陸湛冷笑，「你，或是其他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不曾妄想，何談什麼被利用！」她太高看自己了！
他絕情的話讓安雅終於明白，她所在的圈子，只有金錢交易，愛情，只是一個笑話。
——水晶坐在車裡，發現車是往席園開的。
「去席氏吧！」她輕輕地說著，然後側臉看著窗外。
陳原可以從後視鏡裡瞧見她優美的頸子和秀美的側臉，他默默地瞧了一會，車子緩緩地轉了彎。
到了公司，水晶吩咐助理將她停在帝國飯店的車取回來。
她坐在總裁室，手裡轉著一支金筆，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想著秦沛，想著陸湛…以致於門口的人敲門進來也不知道。
端木宇拿著一疊文件走進來，看見水晶仍是呆愣著，輕咳了一聲。
水晶回過神來，看見是他，表情淡淡地問：「什麼事？」
端木宇將手裡的一張單子遞給她，「這是中信銀行這個星期第三次催款了！」
水晶看也沒有看，隨手放在桌上，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遞給他。
她的表情變得微冷：「先將這個還上，剩下的，將在三天內結清。告訴項經理，席氏將不會和他們再合作。」
端木宇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公司近幾天並沒有什麼大的款向，這支票——
他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的簽名處，是蒼勁地『陸湛』兩個字。
端木宇表情丕變，瞪著她，「水晶，你知道在做什麼嗎？」
陸湛，帝國集團的殿下，一手創造了一個商業王國，但，行事頗為狠辣，常常笑著將你的一切啃得乾乾淨淨的。
水晶沾上這樣的男人，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怕只怕他想要的，是整個席家在商界的地位。
席家最近雖然陷入金融危機，但不可否認，如果說在h市裡，有誰說話能讓整個商圈抖一抖的話，仍是席老爺子。
席家，就是一種貴族的存在！背後龐大的產業鏈不容小看。
所以，精明如秦家明明知道席氏的情況不太好，仍是願意聯姻與注資，正是看中了以後的商機，聰明人都知道雪中送炭和趁火打劫的差別！
端木宇緊凝著眉頭，勸道：「水晶，把錢還給他。」
水晶直直地望進他不悅的眼裡，「你以為，陸湛會收回嗎？」
那個男人很霸道，斷不會容許她違約的，而且，席氏需要新鮮的血液，與帝國長期合作才是她長久的打算。
見她不肯改變主意，端木宇低吼著：「水晶，你以為他真的會放過你嗎？那個男人你瞭解吧？」
水晶緩緩地笑了，水潤的唇瓣勾起：「你以為我不招惹他，他就會放過我嗎？訂婚那日，你以為秦沛是真的出軌嗎？」
這是她首次談及此事，教端木宇愣了一下，喃喃地說：「是陸湛做的！」
「水晶，你明明知道是他，為什麼還要和他糾纏在一起。」他表情變得難看，逼問著。
水晶閉了閉眼，睜開時，已然看不見方才一閃而過的脆弱，「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端木宇凝望著她半響，目光深深，「水晶，當個完美的繼承人你不累嗎？」
水晶聽出他的意有所指，瞪著他，表情有剎那間的崩潰，「出去！」
端木宇看了她一眼，遲疑地一會，仍是帶走了那張支票！
如果這是她的選擇，那麼，他會守護她！
「等一下。」水晶叫住了他，神色有些猶豫，「讓人將我和陸湛…在一起的消息放出去，記得，不許帶照片。」
她要的，是捕風捉影而已。
和陸湛的名字掛在一起，暫時對她有好處。
端木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走後，水晶一下子倒在真皮沙發上，柔美的面孔上有著深深的疲憊。
桌上的內線響了，她伸手按下，「什麼事？」
那裡傳來黃秘書甜美的聲音，「首席，秦氏的秦公子來電，指名要您接電話。」
水晶想也不想地說，「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我已經說了您在。」黃秘書不怕死地說。
水晶怔忡了一下，爾後帶著些怒氣道：「那你就自己打發他。」
黃秘書芳齡二十有四，但已經是公司元老級人物了，對上司也是半彎著腰侍候著，平日裡總是皮笑肉不笑地打混混，以挑戰上司的忍耐極限為樂趣！
她這般有些無賴的行為方式按理說和水晶的貴族思想完全不同，但，半年了，她們相處得卻是極好，工作上更是默契！
此刻，聽著上司有些惱羞成怒，黃秘書愉快地輕笑，「可是，老闆，秦公子說了，你不接電話，他就到樓上來找你。」
水晶的心一跳，秦沛他在樓下？
拿著無線電話，她走到落地窗前，小心地撥開一角窗簾，果然見著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席氏的大門口，而秦沛則拿著手機站在車邊，正她的方向看過來。
水晶連忙放下窗簾，快步回到辦公桌前，「黃秘書，把電話接過來吧！」
黃秘書果斷轉接，水晶拿著電話的手有些微微發抖，聽著那邊傳來秦沛有些焦急的聲音：「水晶，我們見一面好嗎？」
她悄悄地吸了口氣，頭向上仰了仰，「沒有必要了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接著說，「秦沛，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那邊好一陣的沉默，他才低低地說：「水晶，見一面好嗎？」
水晶一隻手拿著筆在紙上輕輕地劃著，剛想拒絕，就看見手上閃過銀光，她怔了一下，那是他們的訂婚戒指。
良久，她才輕聲說，「晚上，在圓山見吧！」
說完，沒有等他回答，就輕輕掛上了電話。
一整天，水晶都沒有什麼心思辦公，到了快下班的時候，陸湛來了個電話，聲音低沉，「晚上一起吃飯？」
水晶想起已經約了秦沛，下意識地拒絕了，「我晚上會加班，就在公司裡吃了。」
他想了一下，才問：「要不要我送過來？」
她愣了一下，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半天，才隨便找了個借口推了。
最後，陸湛輕笑著，「我在那裡等你。」
水晶瞬間想起昨夜的種種，臉一下子紅了，他像是知道她的羞冏似的，故意又說了好些挑情的話才掛上電話。
放下電話，已經是五點半，水晶拿起包走出辦公室。
黃秘書瞧著主子，調侃著，「是新歡還是舊愛？」
水晶頓住步子，冷看著她，「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將你的嘴給縫起來。」
非但沒有一點身為屬下的自覺，還極盡嘲弄之能事！
黃秘書移到水晶面前，一臉地阿諛奉承：「能讓主子親手處罰，也是小的榮幸！」
水晶沒有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高跟鞋踩得有些用力往外走去。
黃秘書揮揮小手，哎，能打破主子的面具真是很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