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4章 :戲碼,惑亂人心 文 / 七秀
不,那些都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他只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他所謂的深情,都只不過是為了成就他自己!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厲聲控訴著,那是清環。
那一世,他負的不只是她,還有清環。最終,他獨自站在了權勢的頂端,而女人,對他而言或許真算不得什麼。
是他,讓兩個女人都為他遺恨終生,也是他,讓她們倆在這一世再受折磨,更是他,害死了蕭翼!
濃濃的恨意襲捲了她所有思緒,那些前塵舊恨在這一刻通通凝聚到了她手中的劍刃上。伴隨著胸口那沉悶的隱痛,她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刺了出去。
原來,她竟真的捨得。那一瞬間的了悟讓東陵無絕幾乎想要放棄活下去的念頭,或許,就這麼死在她劍下反而是種解脫。可若那樣,他就不是東陵無絕了。
沐蘭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樣出手的,反應過來時,他已徒手抓住了那鋒利的劍鋒,一股強大的阻力讓她那一劍再也刺不下去。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猛的回手一抽,她整個人便被那股力道帶著撲向了他。
饒是拓跋凌雲就離她幾步之遙,也未能料到這突生的變故,更來不及阻止,等他看清時,沐蘭已被東陵無絕挾入懷中。
「你沒有中毒?」拓跋凌雲有些不敢置信,若沒有特製的解藥,即便是內力再強的人也抵制不了屍蘿花的毒性,這也是他會放鬆警惕的原因。可看東陵無絕剛才出手的速度,卻絲毫不像有中毒的跡象,這怎麼可能?
東陵無絕臉色雖然有異,氣息卻已恢復如常,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道:「區區一株毒草,又怎麼能奈何得了朕?朕若不將計就計,哪能這麼容易就擒回這狡猾的女人?」
他只手將她束縛住牢牢擁在身側,那強勁的力道根本容不得她掙脫,哪裡像是中毒的人。就連原本還握在手中的劍也在被他擒住的那一瞬脫手,再聽他此刻嘲諷的話語,沐蘭心裡的憤慨頓時上升到了極點,怒斥道:「你這無恥的騙子!」
她早該想到的,他怎麼可能真的由得她殺他?他從來就不是會因為情感而迷失理智的人,束手就死這種事更是為他所不恥。可她竟然又上當了,以為他真的對她有一份情意和虧欠在,竟忘了他是誰。
「自己太笨就怨不得別人了。」東陵無絕手臂用力一勒,挾帶著她往後退了退,對拓跋凌雲道:「人我已經要回,就不奉陪了,咱們之間的帳改日再算。」
「休想走!」拓跋凌雲哪裡容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沉聲命道:「把他給攔下!」
那些暗衛早已在變故徒生時圍了過來,得了令,二話不說便圍殺上來。
東陵無絕長劍一揮,憑著渾厚的內力一招便迫開了攔住他去路的兩個暗衛,帶著沐蘭衝了出去。拓跋凌雲手上沒了兵器,終是慢了半步,待他奪了其中一個暗衛手中的劍追上去時,東陵無絕已經入了林子。
「東陵無絕,你給我放開!」沐蘭可不會乖乖就範,幾次欲掙開他的鉗制。
她今時的力道可不同以往,東陵無絕被她掙得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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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脫手,頓時眉頭一皺,道:「看來是我對你太客氣了。」說話間,長指疾揮,竟點了她的穴道。
這卑鄙的男人!沐蘭在心裡咒罵著,道:「你最好是能制住我一輩子,否則,你會為你今天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多謝提醒。」東陵無絕根本未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他會用行動告訴她,他的確是準備制她一輩子的。
這一帶的山脈連綿頗廣,沐蘭雖然對這兒的地形不熟,卻也看出,東陵無絕所走的並非是通往關口的方向,心想不知他這又是拿的什麼主意。
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身後拓跋凌雲便緊緊追了上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那些暗衛,以及被迅速召集來的侍衛。
「東陵無絕,你以為你逃得出有窮嗎?」拓跋凌雲的人和聲音幾乎同時到了身後,手中的劍鋒直刺東陵無絕後背。
「那可未必。」東陵無絕早已察覺到那股襲來的冰寒,身形一閃,藉著林間大樹的掩護,躲開了他的攻擊,停也未停的繼續向前。
然而,他身上畢竟有傷,又帶著沐蘭,身法再快也快不過拓跋凌雲。不過片刻,拓跋凌雲便又再度追上,身形一躍,眨眼已到了他前方,回身一劍衝他刺來。
眼見著這一劍快要刺到,身後卻襲來一股寒意,迫得他閃身疾躲。
隨即,林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四起,幾十個身影相繼竄出,朝著拓跋凌雲和那些追來的侍衛殺了過去,其中有人喊道:「君上快走!」
這些人身著有窮國侍衛的裝束,但拓跋凌雲立刻便反應過來,這必是東陵無絕不知幾時派潛來接應他的人。看來,他果然是太輕敵了,明明已經防守得很嚴,竟還是叫人鑽了空子。
有了這些侍衛的阻擊,東陵無絕很順利的脫了身,繞守那片林子,就見有馬匹早已停在了那裡。
沐蘭看在眼裡,暗自驚歎。看來,即便是在有窮國,東陵無絕也早已安插了內應吧?否則,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絕不可能做這麼周密的部署與安排。
身後似乎又有響動,東陵無絕回頭一看,卻見拓跋凌雲竟已追了上來。他未敢遲疑,一把抱起沐蘭飛身上了馬背,策馬縱向山野。
眼見著就要將他甩掉,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不一會,就隱隱有馬蹄聲不知打哪而來,隔得老遠便能聽出,那是軍隊發動才有的動靜。
這是有窮國致為重要的一個關口,即便沒有發動戰爭,在這附近駐紮的軍隊少說也有上萬人。何況,要對上東陵無絕,拓跋凌雲早已提前做了充足的準備。此時,在這山脈四周早已有數萬兵馬聽候號令。
而拓跋凌雲所吹響的號角,正是在號召出兵。
「看來,你總算可以死得壯烈一點。」沐蘭在他懷裡奚落著。
東陵無絕卻像是並未將這動靜放在心上,緊攬著她縱馳著,在她耳邊道:「放心,若真到了那地步,朕就成全你。」
剛剛才詐過她,現在來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虛偽得很無聊嗎?沐蘭冷清著臉,道:「你解開我的穴道,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朕給過你機會的,可你猶豫了。」東陵無絕說著,唇角卻有些自嘲的揚了揚,那一剎,他心底的感覺竟是有些歡喜,哪怕她只是一瞬間的動搖。
被他說中,沐蘭心底的憤怒不禁再度燃燒,冷聲道:「你要為你的奸詐找借口,我也無話可說。」
「你想罵就罵吧,總比彼此遺恨後悔要好。」身後的人不以為然的應著。
就算她會後悔,那也是後悔沒有出手更快一點結果了他。沐蘭咬牙切齒的道:「你少在這惑亂人心了,你那些深情的戲碼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這一次,東陵無絕卻沒有回應他,然而,略顯沉重的喘息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怎麼,這麼快就惱羞成怒了嗎?」沐蘭譏誚著。
東陵無絕依舊一言不發,氣息卻明顯有些紊亂,攬在她腰間的手又勒緊了幾分。沐蘭頓時覺得有些不對,正要回頭看他,背上卻兀的一沉,緊接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漫延開來。
沐蘭尚還未能衝開穴道,行動不便,但略略轉頭一瞥間已經看清,東陵無絕臉色灰白,唇角溢著暗紅的血水,跟之前焰風的反應一模一樣。
「你撒謊了,你明明有中毒,對不對?」沐蘭心裡一瞬間翻湧過無數個念頭,有震驚,有心疼,又有些解忿。
或許,這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當這個念頭轉過時,沐蘭下意識的運氣衝擊著被封的穴位。拓跋凌雲以為他封了她幾處大穴,她便插翅難飛了。其實,那只是她不想逃,配合他作戲罷了。
現在想來,魔裔冥訣的確教了她不少殺人和自救的法子呢。思及此,剛剛升起的那股殺意頓時又湮滅了不少。
「至少,騙過了拓跋凌雲和你。」東陵無絕豈會洞察不到她的心思,然而,之前強制壓下的毒性一旦發作,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強打起心神,才得以控制住力道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見他死到臨頭還緊箍著她不放,沐蘭心裡一時說不清是氣是恨,冷聲警告道:「你再強行運氣,只怕要不了一時半刻,就可以斷氣了。」
東陵無絕沉聲喘息著,輕嘲道:「那豈不是正好如你所願?」
「我要殺你和你自己要死是兩回事。」沐蘭說著話,試探著動了動胳膊,竟能動了。頓時用力一掙,自他懷裡掙脫開來。
東陵無絕萬沒料到她能這麼快便衝開他所封的穴道,他能支撐到現在,體能和內力已經耗盡,但看她竟真的自他懷裡逃開來時,心裡卻沒來由的一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別走……」
短短兩個字,卻像定身咒一樣讓沐蘭整個人都頓住了。
不知是他虛弱的語氣,還是她的錯覺,竟從那兩個字裡讀出些許乞求的意味。
也許是深山裡回音的作用,與此同時,那奔騰而來的馬蹄聲像是來自四面八方,離他們漸漸逼近。也許,不消片刻,他們就要再度陷入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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