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8章 :深夜拜訪 文 / 七秀
眼見著拓跋凌雲一步一步,離書房越走越近,視線所及,已能看到那兩名呆立門口的侍衛,只要再走幾步,那兩個侍衛的異樣便可引起他的警覺,情急之下,沐蘭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抓了汐楓!
想要引開拓跋凌雲的注意,伸手一摸,卻只摸到兩管炸藥。那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才準備的,沐蘭一時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摸出火折子點燃了引線,朝著下方的宅院扔了下去。
「轟」的一聲巨響,亂石沖天,夾雜著煙霧和灰塵,震驚了大半個京城,卻也成功的調轉了拓跋凌雲的注意。
「點燈!」拓跋凌雲冷聲命令著,迅速趕往出事的地點。侍衛聞聲全都趕過來護駕,另有手腳麻利的立刻點亮了燈火。
原來為了防止他們再「從天而降」,太子府早已暗中備下了用長竹掛起的成串燈籠,隨著拓跋凌雲這一聲令下,不過須臾,整個太子府四周便亮起了數十串丈餘高的燈火,將屋頂上空照了個透亮。
拓跋凌雲也不顧侍衛的阻攔,飛身便上了屋頂,準備親自搜尋。沐蘭所在的位置正好離燈籠不遠,偏偏汐楓又用鉤索將熱汽球繫在了旁邊的大樹上,以習武人的視力,要發現她並不難。
意識到危險,沐蘭忙動手解繩索。也不知是汐楓系得太牢固,還是她太緊張,一時竟沒能解開。而拓跋凌雲是沿著爆炸範圍搜尋的,很快便朝著她這邊尋過來。
完了!意識到即將暴露,又看到仇人就在眼前,沐蘭沒有多想,摸出剩下的那管炸藥一點,朝著拓跋凌雲扔了過去。
火光擦亮的那一刻,拓跋凌雲便已發現了她的所在,看到一串火星朝他劈頭蓋臉砸來,想到剛才那一聲炸響,已經敏銳的意識到那是什麼,閃身避開的同時,飛身躍向沐蘭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大批侍衛也追隨著拓跋凌雲上了屋頂,更有弓箭手做好了準備。
「哼,這一次看你往哪裡逃。」拓跋凌雲揚聲冷喝著,藉著燈火,輕易便發現了拴住熱汽球的繩索,抓住繩索便往下拽。
熱汽球的浮力不小,儘管拓跋凌雲一身內力,要將她強拽下來,卻也非易事。沐蘭知道,若是自己也落入他手裡,情況將會很糟糕,垂眸一瞥,看到手中的火折子,靈機一動,忙拿火折子去燒那根栓著的繩索。
突聽「嗖」的一聲,一支冷箭破空而來,沐蘭也不知哪來的反應能力,本能的閃了一下,卻只覺臂上擦過一抹涼意,片刻,便化作火辣辣的生疼。
隨著這一箭射出,更多的箭羽如雨般襲來,她忙矮身趴入竹籃內,只聽得箭聲如雨點般撞在竹籃上,刺穿了竹籃,卡在其中。沐蘭幾乎可以想像,從外部看,她這竹籃已經被射成了刺蝟。幸好裡面空間大,除了胳膊上被箭擦傷的部位,倒並未添新傷。
「住手!誰叫你們放箭的?」拓跋凌雲怒聲斥責著,聲音裡帶著一絲急躁,喝道:「把她拉下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
弓箭手立刻停了下來,卻依然嚴陣以待,其它侍衛紛紛上前幫拓跋凌雲拽住那根鉤繩往下拉。人多力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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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卻是很輕易便將沐蘭連人帶籃一併拉了下來。
見沐蘭獨自一人蹲在竹籃裡,拓跋凌雲臉上微微有些意外,不過,看她並未受什麼重傷,還是頗為滿意的。伸手一撈,將她自竹籃裡拖了出來,打量著她,道:「靳寧公主,咱們又見面了。」
沐蘭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拓跋凌雲笑了笑,道:「我便知道你會再回來找我,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不過,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那位朋友呢?」
對於汐楓,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聽了他的話,沐蘭心裡那股恨意更加濃烈,如此說來,他給蕭翼下毒,就是為了讓她主動回來找他是吧?暗暗咬了咬牙,她裝作若無其事般道:「他正在別處為你準備禮物呢,聽說你府上剛有位嬪妃過世,真遺憾死的那個人不是你,不過還是忍不住鳴炮為你提前致哀一下。」
她言詞之間無不透著恨意,拓跋凌雲卻一派雲淡風清,道:「我剛死了嬪妃,你也剛死了心上人,算起來,咱們是同命相憐,很該彼此好好安慰一番才是。」說著,捉過她手腕反剪在身後,以這種姿勢半攬著她,道:「屋頂風涼,咱們還是進屋敘話吧。」
沐蘭只恨不得立刻便將他碎屍萬段,哪裡容得他這般貼近。然而,他的力道根本不容得她掙脫,只勒著她縱身一躍,便下了屋頂。
「將府裡上下仔細再搜一遍,萬一靳寧公主的朋友來了,總不要冷落了客人才是。」拓跋凌雲吩咐著屬下,侍衛會意,忙兵分幾路,對整個府邸展開了搜索。
剛才這麼大的動靜,汐楓必會知道外面出事了,算著時間,這會應該早已趁亂出了書房了吧?沐蘭這麼想著,心裡的大石稍稍放下了些。只是不知他找著了信函沒有,如今已經打草驚蛇,若還沒能找著證據,再想下手就難了。
就這樣滿懷心緒的被拓跋凌雲押進了主屋,拓跋凌雲命人在外面嚴加把守,隨即門一關,整個空蕩蕩的大屋裡便只剩下他們兩個。
拓跋凌雲鬆開了鉗制她的手,不失風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坐下說話吧。」
沐蘭不知他意欲何為,不過左右已是落在他手裡,自己連死都不在乎了,眼下倒也沒什麼可忌憚的,揉了揉被他擰疼的手,在椅子裡坐了下來。
拓跋凌雲這才在她旁邊的椅子裡落了座,打量著她,似笑非笑道:「公主深夜拜訪,可是後悔當日拒絕我了?」
他倒真是恬不知恥,沐蘭直視著他,道:「不錯,我是後悔了,當日我便不該讓你苟活來貽害他人。」
拓跋凌雲拎起桌上的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不急不徐的道:「你又何必一味恨我?那蕭翼已經是個廢人,他能給你什麼?就算你救了他,他下半生也只能苟延殘喘,我替你成全了他的英雄之名,也省了他餘生淒涼,有何不好?」
他竟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好像自己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沐蘭冷視著他,道:「太子如此替人著想,我該怎麼報答你才是呢?既然你覺得為國捐軀這麼光榮,我想,東陵無絕應該會很樂意成全你。」
拓跋凌雲眉心幾不可見的擰了擰,嘲諷道:「你以為東陵無絕會為了你而跟有窮開戰嗎?」
「當然不會。」沐蘭也不惱,只淡淡道:「不過,他絕對不會容忍你與他的臣子勾結。本來我可以不管你們之間的事,但你既然害死了蕭翼,那麼,你也必須死。」
她嘴上說得輕巧,卻是無比認真,拓跋凌雲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緊了緊,繼而卻大笑道:「哈哈……勾結西楚的人不是六王嗎?與我何干?東陵無絕若真要追究,便讓六王給他一個交待好了。倒是你,不光誘騙清舞,勾結六王,還冒充神明,欺瞞世人,騙我父王釋放蕭翼,最後還綁架太子,這重重罪狀,我倒想問問他東陵無絕,該將你如何論處?」
他竟還真準備將一切罪名都推給六王?沐蘭看向他,穩定住自己的情緒,道:「我既敢回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不過,我真不明白,你已經是太子,是將來有窮國的繼承人,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與東陵無絕作對?」
她本是出於好奇隨口一問,並未想過他會告訴她,卻不料拓跋凌雲眼裡頃刻閃過一抹黯然和痛楚,雖只一瞬,卻與他一貫的邪肆陰狠截然不同。沐蘭想要再確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時,他卻冷冷一笑,所有異樣的情緒頓時不復存在。
「這是我與東陵無絕之間的恩怨,你沒必要知道。」拓跋凌雲說著,突然傾身湊近她,道:「給你個機會,活著,做我的女人。或者,痛苦的死去。」
沐蘭隱約感覺出他與東陵無絕之間似乎有什麼過結,他想娶她,想必也是存著什麼陰謀吧?瞪視著他,她一字一句道:「你若娶了我,絕對會死得很慘。你若殺了我,你也不可能再有活路。左右你都是會死,我又何必跟一個死人做交易?」
明明現在身陷囹圄的人是她,但她言詞間的鑿定卻讓人無法質疑她話中的真實性。動她,的確是件極冒險的事,不過,拓跋凌雲若是個膽小畏懼之輩,便也不會跟她玩這場遊戲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倆是注定要共赴黃泉了?」拓跋凌雲挑著眉看她,伸手捉住她的下巴,端詳著道:「既是如此,不如趁我們現在都還活著,好好快活一番,也不枉此生,是吧?」
沐蘭也不閃避,直視著他,笑道:「好啊,如果你想現在就死的話。」
拓跋凌雲動作微微一頓,看著她的眼睛,道:「雖然用強的會比較刺激,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以你那點身手,是奈何不了我的,只會傷到你自己。」
說著,抬手拂了拂她鬢角,輕聲道:「其實你又何必那麼抗拒?我長得這麼英俊,技術又好,絕不會輸給你以前的任何一個男人,這可是多少女人求之而不得的。我敢說,有了這一夜歡愉之後,你就不會這麼敵視我了。」
他的確是長得一副人模人樣,可惜看在沐蘭眼裡卻只剩鄙夷,不冷不熱的道:「可惜,對於下半身長在腦袋上的人,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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