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暫緩死刑 文 / 七秀
古人還是很信奉神明的,聽聞殺蕭翼就會引來報應,頓時紛紛議論開來,不一會,便有人喊起了「放了蕭翼」的口號。
畢竟,這些人也不是真和蕭翼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被壓迫得久了,內心難免都有那麼一點變態的血腥,難得有這麼個機會釋放一下。然而,「菩薩」一番話揭露了他們內心殘忍邪惡的一面,眾人就開始紛紛自省了,誰還敢動殺念?
拓跋墨宇見時機差不多了,忙趁機對旁邊的行刑官道:「顧大人,你也聽到了,此事關係重大,百姓們都齊心呼籲,你還不速去向我父王稟報?」
「六王爺所說極是,下官這就去稟報王上。」行刑官從地上爬起身來,急急忙忙便上了馬,直奔王宮去了。
「這下,應該是大功告成了吧。」站在外表看是蓮台,內裡依舊是竹筐的熱汽球裡,沐蘭聽著下方百姓異口同聲要求赦免蕭翼的口號,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
清舞也頗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道:「我父王對神明之事極為信奉,他若知道,必會放了蕭翼將軍的。」
「那我們就撤吧。」待得久了難免再露出什麼破綻來,沐蘭和清舞暗中調整著方位,準備往來時的山頭撤退。
眼看著熱汽球漸漸飄離刑台上空,下面百姓虔誠拜伏,高誦佛號,突然,有人揚聲高喝道:「且慢!」
這正是太子的聲音。身在高空上的三人不禁為之一震,汐楓微微皺起了眉。
拓跋凌雲似是正騎著馬匆匆趕來,此時,翻身下了馬背,站在刑台之上,衝上空的三人抱拳道:「在下乃是有窮國太子拓跋凌雲,聽聞菩薩顯靈,特趕來一觀真相。現心中有幾個疑惑,想請教菩薩。」
汐楓垂了垂眸,沒有言語,目光朝沐蘭瞅了瞅。
沐蘭見他神色有異,忙問道:「怎麼了?」
汐楓神色未變,只又瞥了一眼壓在淨瓶底下的紙張,道:「詞沒了。」
沐蘭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真的只寫了這麼多。但問話的是太子,她對他本就極為反感,便道:「現在你是菩薩,你想怎麼答他就怎麼答,不必跟他客氣。」
汐楓聽她這麼一說,便再度運氣開口道:「心有塵垢者,故生疑惑。太子,你邪淫之心太重,長此以往,必墜苦海。」
沐蘭險些笑場了,她是叫他不必客氣,可也沒叫他揭人家的短啊。這下,那太子可要氣壞了。
果然,下方的拓跋凌雲整張臉都漲紅了,但是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到底是沒有爆發,何況,他對鬼神之說雖然從不相信,但親眼所見之下,雖仍有懷疑,到底也存著幾分忌諱。
「七情六慾,乃人之常情,至少本太子從不做強擄豪奪之事,你情我願,何罪之有?倒是菩薩一直被世人尊稱為觀音娘娘,如何竟是男聲女相?本太子雖也敬奉神明,卻從未見過菩薩顯聖。今日難得一睹,不知菩薩可否一顯神技,讓我等凡夫俗子也開開眼界。」
聽他前半句時,沐蘭覺得倒還有些道理,可是,越聽到後來,便越不是滋味了,只恨自己沒有內力傳音,見汐楓還一副不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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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的神情,便道:「他這是在羞辱你呢,竟還敢讓我們一顯神跡,他以為咱們是天橋下賣雜耍的嗎?他說露一手咱就得露一手?」
清舞被她的話給逗樂了,道:「幸好不是你扮觀音,否則,你這話一說出去,咱們可早就露餡了。」
沐蘭自己也跟著笑了,瞥了一眼下方,道:「我若是扮觀音,就一個淨瓶丟下去砸死他,讓他知道什麼叫天罰。」
兩人說得正歡,汐楓也開口回應了,對著下方道:「我相,人相,眾生相,何來男女之分?爾心裡只有污濁穢垢,自然難識法相。自然爾自稱敬奉神明,本座今日便好好替你洗一洗眼吧。」
說著,持著楊柳枝的手猛的運勁朝下方拓跋凌雲所在之處用力一拂。
一股無形的勁風破空而起,直壓地面。
拓跋凌雲也是習武之人,常人還未看出端倪,他已敏銳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朝他直撲下來,不禁駭然大驚,忙下意識的拔劍運氣一擋。
一聲沉悶的空氣碰撞聲,拓跋凌雲雖已運了八分力,竟還是被那股強大的內力震得退後了幾步。拓跋墨宇也早已感覺到了威脅,忙閃身避開那股正面衝突,仍不免被餘波震得險些身形不穩。蕭翼因是腿站不起來,趴跪在刑台上,一時只覺一股勁風從腦門上掃過,涼嗖嗖的。便連刑台四周的百姓也感覺到一股強風襲來,從頭頂一拂而過。
力的反作用也將熱汽球推開了好幾丈,沐蘭認得,他這一招正是當初他與莫言較量時所用的招術,即便是後來在鄔江與戴正奇的千人混戰中也未見他使用過,如今竟用來對付拓跋凌雲,可見,他心裡是有多討厭這個人。
熱汽球藉著那股反力越飄越遠,眨眼便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拓跋凌雲此刻卻也顧不得再去追究他們的真假,事實上,汐楓露這麼一手倒是讓他有些信了,畢竟,凡人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大可怕的內力。
百姓都以為是菩薩發怒了,紛紛跪地懺悔,連帶對拓跋凌雲也頗生不滿。但這種不滿也只敢壓在心裡,畢竟他可是太子。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銅鑼敲響,緊接著有人高聲唱喝道:「王上駕到!」
有窮國的國君拓跋龍吟昭慶門有觀音顯聖,哪有不親自前來看看的道理,因此,倉促的便命人起駕趕來。百姓一聽王上駕到,正好聲也不用起了,直接跪著山呼萬歲。
「觀世音菩薩呢?在哪?」拓跋龍吟下了馬後,抬頭自下張望,卻什麼也沒瞧見,開口便問自己在場的兩個兒子。
拓跋凌雲壓下胸腔裡那股翻騰的氣血,應道:「已經走了。」
拓跋龍吟頓時扼腕惋惜,又問道:「那,菩薩都說什麼了?」
拓跋凌雲哪裡肯把汐楓那番話再說一次,光是想到,便已憋了一肚子火了。一旁的拓跋墨宇見狀,上前答道:「父王,菩薩已給了明示,這蕭翼殺不得。他是武曲星下凡歷劫,咱們若是枉自殺他,必遭禍劫。」
拓跋龍吟頓時皺起了眉,畢竟沒有親眼所見,不禁半信半疑的問道:「這真的是菩薩親口說的?你們都見到了嗎?」
拓跋墨宇應道:「這裡所有的百姓都親眼目睹了,菩薩端坐蓮台,降於半空,還有金童玉女相伴,與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既是這麼多人親眼所見,那就不會有假了。拓跋龍吟頓時肅然起敬,「既是菩薩召示,那這人自然是殺不得的,也罷,那就放了他吧。」
拓跋凌雲聞言立刻制止道:「父王,就這麼放人的話,是否太過有失我們有窮國的國威?兒臣認為,倒不如先將他關起來,暫緩死刑,從長計議。」
他剛剛才吃了「觀音」的虧,在全城百姓面前丟了面子,聽說要放蕭翼,心裡的不滿和氣惱頓時都轉移到了蕭翼身上。
拓跋墨宇雖平素裡很少參與這些意見,此刻卻接話道:「這樣做豈不等於投機取巧嗎?菩薩都已經明示過了,善惡皆有果報,誰也不知道這個蕭翼再留在咱們有窮國會不會給咱們國家帶來什麼災禍。左右他也已經只剩半條命了,父王仁慈寬厚,放他是為咱們全國百姓積福,相信百姓們也會感念父王的仁德之舉,這又怎是有失國威呢?」
他這番話倒是很得拓跋龍吟的心,拓跋龍吟點了點頭,道:「老六說得很對,太子,你就是少了點寬仁,這點你可要跟老六學學。」說著,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先將蕭翼帶去順平府擱置著,待明日備了馬車,讓他回他的夏涼國去。」
拓跋凌雲眸色微微變了變,卻並未因此而發作,反而垂眸應道:「父王教訓得是,兒臣自當謹記於心。」
「嗯,這就對了。」拓跋龍吟就是喜歡他這種性子,行事果斷凌厲,卻又不失沉穩,曲張有度,雖然有時候處事狠辣了些,不過,做為帝王之材,是很有可塑性的。
台下的百姓聽聞王上答應放了蕭翼,頓時山呼「萬歲英明」,拓跋龍吟見此,更覺得自己這番決定是對的。
隨行來的侍衛將蕭翼攙著弄上了馬車,送往順平府。拓跋一家子這才上了馬車,各自離開昭慶門。
沐蘭三人在傍晚時才再度回到了六王府,聽拓跋墨宇親口說起蕭翼明天就要被釋放回國的消息時,沐蘭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這件事一直壓抑著她,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如願以償了。
「不過,還有一個晚上,應該不會再出什麼變故了吧?」也許是勝利來得太容易,她心裡還是隱約有一絲絲不安。
拓跋墨宇笑著寬慰道:「放心吧,觀音菩薩都發話了,還有誰敢押著人不放的?現在所有的百姓都希望他趕緊離開有窮,父王不是也親口宣佈了嗎?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說著,忍不住好奇道:「說起來,你們是怎麼做到能在天上飛的?要是有機會的話,也讓本王試上一試?」
沐蘭放下了心頭大石,說話也輕鬆起來,聞言笑道:「王爺若是想的話,可以跟我們一道啊,帶你去西楚飛一遭也沒問題。」
清舞聽了,看向她道:「這麼說來,你是已經打算再回到西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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