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8章 :究竟是夢見誰了? 文 / 七秀
不待東陵無絕開口,沐蘭便搶先一步跪了下來,道:「君上,清舞是受我所求,不放心我,才會一路跟來。事由在我,希望您不要降罪於她,回宮之後,一切罪責,我甘願一人承擔。」
東陵無絕早料到她會替清舞求情,臉上倒未見動怒,只淡淡道:「起來說話吧。」
待沐蘭起身之後,他才終於正視上清舞,道:「旻親王讓朕替他傳個話,如看到你,便叫你立刻回王府去。」當然,原話並沒有這麼好聽而已。
清舞意外的一怔,他竟會這麼說嗎?不是該趁機休了她才對?不過,她既已決心離開,便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們之間這段痛苦的聯姻,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
想到這裡,便也跪下身來,道:「清舞所為,皆是自願,深知自己德行有虧,不配成為王妃,還請君上為旻親王另擇佳偶。」
這個決定倒是有些出乎東陵無絕的意料,想到應弦找他說起這事時的反應,若知道他的王妃要休夫,怕是整個王府也要掀了吧?東陵無絕眸子裡微微一沉,道:「你們的事,回宮之後,朕自會與你們慢慢清算,現在暫且不提。至於你與旻親王夫妻間的事,便由得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聽他這語氣,回宮之後,怕是還要秋後算帳的,不過,他沒有當即發作,便已經很好了,沐蘭和清舞頓時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洪水直到次日一早才全部退去,早飯過後,李思譜便派了轎子過來接他們下山。經過這一次大火的洗劫,城裡已是一片狼籍,李思譜組織人員將還未完全沖毀的房屋稍作檢修,將大家安頓了進去。雖然房屋有限,沐蘭和東陵無絕還是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間。
所幸這一次沒有多少人員傷亡,上游的縣城已經發來了快報,原來是連日大雨,地下河河水爆漲,最後沖毀了山澗,匯入江中,衝垮了堤壩,才導致了這場災難。
東陵無絕在巡視過災情之後,當即便給總轄江北三省的官員下了道旨意,從各地調派人馬和物資賑濟災民。當然,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打的是欽差的名義。
百姓們遷逃時儲備了些錢糧衣物,支撐個幾天倒還不成問題。只要救援的人馬和錢糧一到,便可替他們重建家園。
沐蘭是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的自然災難,一路上,看到許多人守在自家沖毀的房屋面前傷心落淚,心裡突然有些想念起錦福宮來。她曾一度覺得那是個禁錮她自由的地方,如今想來,那兒也是她在這個時空唯一的家。
讓她頗為感動和欣慰的是,李譽終於在回歸的人流當中找到了他爹,父子兩個一陣抱頭痛哭,慶幸著這次劫後餘生。
看她撩著車簾怔愣的看著那對父子,東陵無絕微微皺眉,道:「原來你堅持要跟出來,就是為了看他?」
聽出他話中的醋意,沐蘭這才放下了簾子,轉過頭來看向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在你跟我算帳之前,有些事是不是也該說清楚了?」
東陵無絕輕哼了一聲,道:「你這口氣,怎麼聽著有種興師問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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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蘭下巴一抬,道:「那您說是不說吧?」
東陵無絕不以為然挑了挑唇角,道:「朕倒也想知道,是什麼事讓你如此值得一提?」
看他一點覺悟都沒有,沐蘭有些不悅,也不繞彎子了,問道:「你前晚究竟是夢見誰了?」
東陵無絕只道是什麼事,聞言險些笑出聲來,道:「怎麼,你很在意?」
沐蘭心裡酸酸澀澀的,也不看他,道:「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另覓新歡了吧?」
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東陵無絕心裡忍不住泛起一絲欣喜,表面上卻不露聲色的道:「聽起來,你對這事很在意?」
沐蘭不是沒有想過,深宮之中那麼多女人,外在條件優越的也不泛其數,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都難以抵禦這樣的誘惑。何況,是在他們鬧翻之後,他再找其它女人調劑心情轉移注意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一直以來,她心裡又有種傻傻的自信,覺得東陵無絕待她那麼好,那麼在意,又豈會再戀上其它女人?直到,他從睡夢中醒來,用那種陌生的眼神看她,還說出那些曖昧的話語,甚至還做出那種親暱的舉動。那一刻,她的心彷彿被刀割了一般,隱隱作痛。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當時是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以往的自信似乎自那一刻起變成了自嘲,她知道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可她從未想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也像對她這般。這讓她覺得,自己對他而言原來也不過如此。
看他只一味調侃,而不說正題,沐蘭心裡更是難過,道:「怎麼,我很在意讓你覺得很過癮?說吧,她是誰?是宮裡的嬪妃?」
東陵無絕凝視著她,道:「那麼,如果有這麼一個女人的存在,你會因此而心痛嗎?」
沐蘭心中頓時一沉,這麼說,真是有這麼一個人了?一時間,她只覺這馬車裡的空氣也變得稀薄了,胸口沉悶得有些不能呼息,像要炸開了一樣。
咬了咬牙,她強壓下這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和心慌,道:「當然不會,你本就有三宮六院,我不過是想知道而已。」他就是故意想以這種方式讓她吃醋是嗎?她不會讓他如願。
「可是朕會。」東陵無絕淡淡說著,道:「聽你在夢裡也叫著他的名字,當著朕的面宣示對他的在意,為了他拋開一切,這些,都讓朕一次又一次的痛徹心扉。」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他的感受,雖然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對他很過份,卻從未深想過,作為一個帝王,也是會有普通人的情感的,也一樣會為情所惱。
「所以,你就想以同樣的方式,讓我也體會你的感受,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真的做到了,做得很成功。
她是這麼想的嗎?東陵無絕沉默了片刻,才道:「朕的確是夢到了別的女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與你長得很像。」
沐蘭聞言一震,難道說,他也夢到昔顏了?
「那你們……在夢裡都做了什麼?」問出這句話時,沐蘭自己也覺得怪怪的,她竟會跟前世的自己吃醋嗎?為什麼想到東陵無絕和昔顏在一起的場景,也還是這麼的不是滋味呢?
想到夢境裡發生的事,東陵無絕至今猶覺得匪夷所思,道:「朕一直以為是你在作弄朕,但現在想來,應該不是。」
看他的神情倒不像是做的春夢,沐蘭心裡不禁微微好過了些,道:「你醒過來時,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有不同,又何必推說是將她錯認成我。」
東陵無絕有些無從解釋,那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分明就像是沐蘭,他知道人有相似,但一個人的眼神和性情,甚至是氣息,很難會有一模一樣的。但若說他對一個與她相似的女子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情愫,她定是不能接受。
見他不說話,沐蘭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道:「若是有一天,你真遇到一個和我相似的人,你會愛上她嗎?」
這本只是一場荒誕的夢境,東陵無絕從未曾想過這個問題,但見她如此在意,便也認真的道:「朕有你一個便夠了,何必再要一個同樣的?何況……」
「何況什麼?」
東陵無絕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眉心,道:「何況,她比朕還強悍,二話不說便可以將朕綁到火上烤了,這樣的女人朕可消受不起。」
看他不似在開玩笑,沐蘭險些忍俊不禁笑出來。想到在她的夢裡昔顏淒慘的遭遇,不禁又有些心酸,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興許是你本來就欠了人家的,人家才會在夢裡給你嘗點苦頭呢。」
「你這會倒是幫她說起話來了。」想到自己在夢裡的遭遇,東陵無絕仍有些不爽,但看沐蘭臉色好了許多,唇角微微一挑,道:「不吃醋了?」
「誰說我吃醋了來著?」沐蘭矢口否認,但想到他的答覆,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他若愛上昔顏,她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影子。但他若不愛昔顏,她又覺得他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假的。他是只要她一個便夠了,可她頂著的卻只是靳寧的身體。如果她沒有穿過來,又或者她是穿到了別的女人身體裡,那麼,他愛上的人會不會就是靳寧?又或者有朝一日,她離開了這個身體,他是不是會繼續愛著靳寧,與她恩愛到老?
這種想法著實有些矛盾,卻像是一個惡性循環,在她心裡揮之不去。
「朕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東陵無絕並不知道她這些心思,替她理了理髮絲,捉住她的下巴轉過臉來與他迎視,道:「至少,這樣的你,心裡還有朕。」
不想讓那些莫明的情緒鬧得他倆不開心,沐蘭衝他微微一笑,道:「好吧,看在那位姑娘那麼像我的份上,就允許你偶爾在夢裡出軌一下好了。」
「出軌?」東陵無絕皺了皺眉,顯然不懂她的意思。
沐蘭笑著調侃道:「就是准你再和那位夢中人烤烤火,談談心什麼的。」
眼前這張嬌俏中帶著幾分野性的臉讓東陵無絕一時又有些恍惚,貼近她道:「其實,你就是她吧?朕覺得,也就你才敢對朕這麼囂張,還一肚子的歪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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