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不能說男人不行 文 / 七秀
看到她和婉芸在馬背上互相鞭打時,他心裡便莫名的懸著了,也幸好那時候他追了上去,否則……
想到那一刻,眼睜睜看著她的馬失控衝入樹林,看著她如風一般衝向斷崖,他心裡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恐懼。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的感覺,竟遠比上一次更強烈。
那一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再快一些,更快一些,才能不讓她自他眼前消失!
所以……
還好,她還活著,他也還活著。
不過,想到她剛才的某句話,東陵無絕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還有,什麼叫朕就這麼草草的死了?」
看他還有心思找她算後帳,沐蘭便知道,他怕是死不了了,那顆繃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那些緊張後怕此刻卻開始轉為了憤怒。
「這裡既不是什麼名山大川,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你二話不說,就這麼兩腿一蹬沒氣了,那不是草草的死了是什麼?」
她氣鼓鼓的樣子讓東陵無絕有些忍俊不禁,「那,朕給你說件讓你開心的事吧?」
沐蘭一怔,他這算是要安慰她嗎?雖然,他騙她的事實在是可惡,不能憑他幾句話說不氣就不氣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好奇他要說什麼。
東陵無絕看了看她,道:「你是朕這輩子遇上的唯一一個能把朕折騰得筋疲力盡的人。」
聽他說前半句的時候,沐蘭還有些面紅心跳,可是,聽完這整句話後,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味?這麼的……有歧義?
什麼叫把他折騰得筋疲力盡?不就是在懸崖上掛了掛嘛。沐蘭暗自吐槽挖苦著,然而,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知道,在懸崖上的那段時間裡,他身體所要承受的痛苦遠不是她可以想像到的,那不是單單靠忍耐便能做得到,更不是手心裡那幾個血泡那麼簡單。當時如果他放開她,他會少遭很多罪,也更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但,他並沒有放開她,一刻都沒有。
所以,氣歸氣,卻還是一刻也不耽擱的開始動手替他先把那些較深的傷口先簡單的包紮一下。不過,想到懸崖上的事,她倒是立刻記起了什麼來,「對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對我說呢?」
「什麼話?」東陵無絕不解的挑眉。
「就是……你的遺言呢?」那時候,沐蘭以為自己死定了,現在沒死成,再回想自己當時說過的話,總覺得沒面子。所以,為了表示公平,他也該說吧?「你當時可是答應了我的。」
東陵無絕笑了笑,道:「現在這個結果,不就比你那什麼來世靠譜得多了嗎?」
沐蘭臉立刻紅透了,他竟然又算計她?手下的動作故意加重了些,東陵無絕立刻悶哼了一聲。
就見原本已經自行止血的傷口被她手指一按,竟又裂開來,開始往外冒血水。
「糟了!」沐蘭本只想弄疼他一下洩洩憤,這會不禁有些後悔了,忙替他包紮止血。
其實,她也就是面子上過不去,但是想想,自己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被他算計也就算計了吧。反正,她說的也只是來生的事,又不算對他表白。
「這會知道內疚了?」看她觸碰他傷口的動作已經改作小心翼翼的,東陵無絕那雙精睿的鳳眸裡不由得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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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許笑意,忽而認真的打量著她,道:「對了,朕剛剛在山崖上才忽然發現,你這段時間好像長胖了不少。」
「真的嗎?」作為一個現代女子,沐蘭跟大多數女孩一樣對「長胖」這個字眼相當敏感,東陵無絕那一本正經的語氣讓她下意識便去摸自己的臉。可是,瞥到他臉上惡劣的笑意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又被他捉弄了。
「我看,不是我長胖了,是你老了,體力不行了。」沐蘭繼續埋頭處理他的傷口,嘴上可沒對他留情。
「你確定?」東陵無絕眉峰一挑,突然一把扣住她柔軟的腰肢,翻身將她壓在了下面。
「啊!」沐蘭正專注於替他包紮,哪裡料到他還會有這等力氣來欺負她,這會被他壓了個嚴嚴實實的。
他眸中清清亮亮,在她眉梢眼角流連著,卻因看到她臉上那些被枝葉劃傷的血痕而再度皺眉,下意識的便伸手上去抹了抹。
刺痛的感覺讓沐蘭立刻縮了縮,可惜這會沒鏡子,所以她並不知道,此刻她的臉較之東陵無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灰頭土臉自是不說,之前一路在林子裡橫衝直撞,雖然她盡力低頭避開,這臉上仍是不可避免的添了不少傷痕。
可是,痛楚的感覺還是讓她意識到了一些,「我的臉,是不是受傷了?」
看她一下子緊張起來,東陵無絕眸中那抹濃墨更黑了些,淡淡的道:「沒事,劃破了皮而已。」
沐蘭有些半信半疑,不過,看東陵無絕臉上並沒什麼驚訝的神色,才相信了一些,卻仍是伸手想要擋一擋那傷口,道:「那是不是很難看?」
「反正已經習慣了。」東陵無絕一把將她的手拉了下來,「你手這麼髒,別碰。」
什麼叫已經習慣了?是說她一直很難看嗎?沐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駁道:「你手也乾淨不到哪去。」
不過,說到這裡,才想起來她還被他壓著,不由得推了推他,「你傷還沒處理好,讓我起來。」
東陵無絕眉眼間似笑非笑,扣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朝她又壓近了些,「可我們之前的話題還沒討論完。」
「之前?什麼話題?」他之前說了這麼多廢話,她怎知他指的哪句。
「你不是說,朕老了,體力不行了嗎?」東陵無絕瞇了瞇眸子,「朕覺得很有必要替自己澄清一下。」
「呃……」她似乎還真這麼說過,沐蘭嚥了嚥口水,都說男人最忌諱被人說不行,她果然是觸了龍鱗了。
「我想……這可能有點誤會……」雖然,對他,她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排斥和抗拒,可是,青天白日的,雖說四下無人,但到底是荒郊野外,這也……太難為情了吧?
東陵無絕輕撩著她鬢角的髮絲,指腹摩挲著她軟軟的耳垂,「那我們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誤會解清一下,如何?」
有股顫粟的酥麻自他指尖傳遞開來,沐蘭忙搖了搖頭,藉著避開他的手,道:「不用不用……君上您血氣方剛,威猛雄壯,一定行的。」
前面兩個詞聽著倒還好,但這「一定行的」,教東陵無絕眸子倏的收了一下。不過,眼下兩人身上都帶著傷,就算有那體力,也不可能真做個什麼。饒是如此,他還是在那小巧的耳珠咬了一口,道:「回去後再好好收拾你。」
沐蘭心中微微一震,是了,他們還活著,還是要回到皇宮去的。而回去之後,那裡還有他的皇后和妃子們。
以前還不怎麼覺得,可這一刻,對那個皇宮,她竟有種強烈的排斥。
要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只有他們兩個人,哪怕是成天鬥嘴吵架也好啊。
來不及過多的感傷,兩人互相幫忙處理了一下傷口。不得不說,東陵無絕將她保護得很好,除了在崖上的刮傷和鞭傷之外,沐蘭基本沒掛什麼彩。
也好在那卓婉芸不是什麼練家子,那鞭子抽在身上的時候雖然是很疼,卻只留下了幾道血痕,還不至於破皮。不過,為了檢查這些傷,東陵無絕幾乎把她的衣服都脫完了,幸好,他真的只是替她處理傷口,沒有再戲弄她。
等兩人將傷勢都處理妥當了,精神也恢復了一些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天黑之前,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落腳,這一帶野獸很多。」這半山坡上大概從來沒有人來過,雜草叢生,根本沒有路,所以走起來並不輕鬆。為防有什麼意外,東陵無絕索性牽著她的手,好讓她跟上他的腳步。
雖然他長年習武,但勝在皮膚好,原來的手心幾乎沒有繭,可僅這短短一個下午,便被磨得粗糙了,此刻握住她的手,猶能感覺到手背的皮膚被他磨擦得有點疼。然而,沐蘭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
雖然是下山,走得卻並不輕鬆,尤其是這山谷,兩邊都是高峰,太陽早早的就照不到這裡,夜晚比他們預期的來得還早。
原本這一天的體力就已經嚴重透支了,如今在趕了一兩個時辰路後,沐蘭雙腿已經軟得像棉花似的,見天也黑了下來,頓時更不想走了。
「再堅持一會,我們就有地方住了。」東陵無絕幾乎是拖著她在繼續往前走著。
這樣的話他已經說過一遍了,可是,眼前除了他做的那個火把的光亮外,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沐蘭實在是累得不行,腳下越來越慢,「哪有什麼地方住?我看我們隨便找棵樹,在樹上過一夜會更安全一些,你看,前面那棵就不錯。」
「你沒聞到什麼嗎?」東陵無絕索性一把將她拖過去,攬過她的腰,幾乎是夾著她在往前走,「再過不遠應該就有人家了。」
聞到什麼?沐蘭使勁的抽了抽鼻子,似乎,真是有什麼味兒,像是,某種菜餚的香氣。
「這麼說,我們今晚不用露宿了?」也許是肚子餓了,這味道立刻讓沐蘭提了點精神。
看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泱泱的臉上立刻有了精神,眼眸閃閃發亮,東陵無絕眼裡也多了抹光亮,笑道:「當然,你若想睡前面那棵樹也行。」
沐蘭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不過,想到有口熱飯吃,有個暖暖的被窩,便什麼也不在乎了,樂呵呵的道:「說笑的,我又不是鳥,睡什麼樹啊,快走快走。」
事實證明,東陵無絕不光生得一副好相貌,還生了個好鼻子。在這黯暗不明的夜裡,全憑著他那敏銳的嗅覺,兩人終於找到了山谷裡的那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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