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封妃 文 / 七秀
「奴才該死。」吳庸慌忙跪下了,身後的侍衛們也忙誠惶誠恐的跪了一片。
其實,吳庸真的很冤,明明剛才華妃過來的時候,主子打發他去溫酒,他不過離開片刻,再回來時,就一直識趣的在房門外等候傳召。結果,聽到屋裡打起來了,這才帶人進來護駕的。要早知道屋裡是這麼回事,打死他也不敢硬闖進來。
沐蘭正不知如何是好,見此,也忙跟著跪下來道:「君上,是我一時糊塗,淑妃說您召我來書房有事,我沒問清就闖了進來。吳公公他們也是心急護駕,這事錯不在他們,請您重重的罰我吧。」
她這番話,一來是要給東陵無絕留面子,讓大伙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私闖書房這個罪名上,盡量忽略他臉上那個巴掌印。同時,也算是給他一個名義,讓他出出氣就好,只要不是太過份,她也就受了。
二來,也是要讓吳公公他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給他們惹麻煩,這事是因淑妃而起,她也只是個受害者。
畢竟,吳公公可是皇帝的近侍,那些侍衛,能在這寒午宮當差,身後也自然有些背景。她可不想到頭來東陵無絕還沒要了她的命,自己就因得罪了人而吃暗虧。
東陵無絕身上那股慍怒反倒沒有先前那麼濃烈了,看她有些懊悔又有些委屈的跪在那裡,不禁別開臉去,冷冷一哼,對吳庸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先把這個女人給朕押下去?」
眾人頓時微微鬆了口氣,應了聲「是」,便上前來押人。沐蘭暗自慶幸,還好,至少他沒立刻說把她拖出去砍了。
「站住!」眼看著就要被叉出門外,東陵無絕突然又是一聲喝止。
難道是她慶幸得太早,他又想不開改變了主意?
沐蘭的心再度提了上來,卻聽東陵無絕在身後冷聲道:「讓她先把衣服穿上!」
沐蘭這才注意到自己衣襟只是攏了攏,還能窺到半截肚兜。忙趁著侍衛們鬆手迴避之際,匆忙整理好衣物。
由於東陵無絕並沒有說要把她押去何處,吳公公自然也不敢冒著聖怒去問,斟酌了一下後,命人將她送去了慎刑司。
沐蘭還以為只有清朝有慎刑司,沒想到在這個未知的時空裡也有。
「這裡是關押和審訓宮女內侍的地方,你的事,可大可小,就看君上怎麼處置了。現在君上正在氣頭上,你就先待在這裡等候君上發落吧。」畢竟曾經也做過幾天「同事」,剛才沐蘭又站出來說了話,吳庸便交待了慎刑司的主事幾句,讓暫時將她關押在個單獨的牢室裡。
從公主到宮女,再到囚犯,沐蘭覺得自己也算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了。但想到自己是越混越慘,頓時大大的鬱悶。
牢裡沒有床,只在角落鋪了層稻草,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沐蘭就著稻草靠牆坐下,發了一會呆後,開始細想今晚發生的事。
如果當時她沒有去南書房,如果不是當時那種情形,也許,要不了幾天,她就可以做個閒散的妃子了。
不知為何,那樣的東陵無絕讓她心裡很有些失望。
不過,就算是現在冷靜下來,她也並不後悔。第一次被人欺負無力反抗也就罷了,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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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還讓人欺負第二次。
只是,這次徹底的得罪了東陵無絕,這皇宮裡她大概是混不下去了。本來還想著留下來能和依青彼此有個照應,但現在看來,從遇到東陵無絕起,自己就一路倒霉,越來越霉,留下來只怕反而會給她添亂。
也許,可以讓依青幫忙,逃出這皇宮,暫時找個地方落腳,再從長計議。
然而,沐蘭千算萬算,卻忘了一點,東陵無絕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所以,次日清晨,她還靠坐在冰冷的牆角夢周公,吳庸便帶來了東陵無絕的聖旨。
「奉聖旨諭,冊封夏涼國靳寧公主為德妃,賜住錦福宮。然,思其有過在先,特令其在慎刑司就地思過,欽此。」
吳庸念完聖旨,又重新將她打量了一番,一時感慨良多。當時覺得她是一朝攀上了高枝,從平民變成君上身邊的大宮女,心中難免對她有些看低。
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對她反倒多了幾分欽佩。尤其是看她在這慎刑司的大牢裡居然還能睡得著,聽到被冊封,也沒見露出半點欣喜。在這深宮裡混了這麼多年,這般「榮辱不驚」的人,倒是不多見。想了想,不禁歎了口氣,道:「德妃娘娘,不管怎麼說,還是恭喜了。」
他卻不知道,沐蘭不是榮辱不驚,而是她自始至終都知道她只是沐蘭,不是靳寧,那些榮辱都跟她沒有關係。聽吳庸這麼稱呼她,不禁也跟著歎了口氣,自嘲道:「一邊封妃,一邊坐牢,何喜之有?」
吳庸見她悶悶的,便也好心安慰道:「德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整個後宮,除了華妃是直接封的妃位,其它主子,不論出身,初入後宮能封個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如今您算是第二個,可見君上對你們夏涼還是很在意的。」
「的確很在意,君上這是讓我好好體味一下,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獄的感覺呢。」
說起來,沐蘭也覺得這東陵無絕越來越不可思議了,難道是想把她高高捧起,再重重的摜下來?不過,她壞了他和華妃的好事,他還把她的位份弄得跟華妃齊平,就不怕人家美人生氣?
還是,又故意為她豎一個大敵?這樣想來,倒是符合他的作風。
吳庸自是不知道她心中的揣測,聽她這麼說,又勸道:「您可千萬別這麼想,君上的旨意裡也說了,待在這裡是讓您靜思己過。這不,錦福宮還給您備著呢。」
說完,吳庸吩咐司務替她換間乾淨的牢房,添些桌椅床被,這才回去復旨去了。
沐蘭雖然有點宅,但在這要什麼沒什麼的古代,坐牢對她而言簡直就是種酷刑。無奈之下,只好問那司務要些筆墨紙硯。那司務倒也會處事,見吳庸對她還算客氣,自是不敢怠慢,不一會,便將她要的東西找了來。
於是,在極度枯悶之下,沐蘭拿起毛筆,就著油燈,開始了她有生以來最艱苦的創作。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午飯過後,孟依青居然親自來探監了。
太后親臨慎刑司,這還是史無前例的事。當然,像沐蘭這樣在牢裡被冊封,冊封了繼續坐牢的妃子也同樣是獨一個,一時間,整個慎刑司的官員都誠惶誠恐的迎接。
「才幾天沒見,你怎麼混到這裡來了?」摒退了左右之後,孟依青迫不及待的便問了起來,「聽說你是因為擅闖書房才被關了?」
終於有個可以說話的人,沐蘭便將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末了,看四下沒有旁人,便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上次你說那莫言想讓東陵無絕早生子嗣,莫非是想培養個傀儡小皇帝?要真是那樣,就讓他快些想辦法,早點把你這便宜兒子推翻得了。」
「看來,你對我那兒子怨念很深啊。」孟依青打趣的望著她,「不過,我倒不希望事情是這樣。可能是因為我擁有太后的所有記憶,所以,我也算得上是瞭解他的為人,東陵無絕心地並不壞。」
「喂,你不會真把他當你兒子了吧?」沐蘭一陣惡寒。
「怎麼,本宮有這樣一個帥氣的帝王攻做兒子,你羨慕嫉妒恨了?」孟依青一臉的得意,忍不住繼續調笑道:「話說,你今天被封為德妃啦?快,叫聲母后來聽聽?」
跟她嘮叨了一番,沐蘭心情也好了許多,不禁也跟著玩笑道:「行啊,不過那得看你這個婆婆疼不疼我了。」
「本宮一聽說你的事,第一時間便趕來了這裡,你說疼不疼你?」孟依青嗔了她一眼,接著歎了口氣,道:「說起來,大概也是你倒霉,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東陵無絕這幾天心情很不好,你應該也不至於遭這個難。」
沐蘭一聽這裡面有八卦,不由得來了興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孟依青擺開一副說書的架式,開始款款道來。
原來,江北一帶歷來便有亂黨滋擾,借地勢之利,在江北日漸猖獗。幾個月前,正是東陵無絕微服去夏涼的時候,有數千亂黨打劫江北三省納貢的船隻,劫走財物不下十萬兩。
這事一出,幾位軍機大臣和負責監國的豫親王都為之震驚,共同商議後,決定火速派兵清繳。最終,在兵部尚書嚴溯的建議下,委派卓君山為平亂大將軍,羅繹為參軍,即刻發兵剿滅亂黨。
說到這裡,孟依青刻意停了一下,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卓君山可是婉芸公主的親哥哥。而那羅繹,則是沈嬪的表叔。」
這倒的確讓沐蘭很是意外,「這婉芸公主不是東陵無絕的妹妹嗎?怎麼姓卓?」
「誰告訴你他們是兄妹了?」孟依青一副料你也不知道的眼神看她,「這卓婉芸是已故的護國大將軍卓烈的女兒,自東陵無絕登基之後便被召入宮中,前年已經正式封為端儀公主,這事整個皇宮裡的人都知道。」
其實,也不能怪沐蘭孤陋寡聞,她這些天光自己的事就夠她傷腦筋的了,哪還有心思去管其它。再說,她又怎麼能想到,能讓東陵無絕這麼疼寵的公主,竟然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東陵無絕登基有八年了吧?那也就是說,卓婉芸進宮的時候才七歲?一個護國大將軍,又不是什麼王爺的女兒。這種沒有皇族血緣的女子竟然能被召進宮封為公主,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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