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4章 毀了一生修為 文 / 曉雲
「是!」夜君清沒有猶豫,眼神充滿肯定。但心裡,卻已是另一番滋味,只要能除掉啟滄瀾和幻蘿,揪出這些人的幕後黑手,便能早一天看到姚莫婉!這才是夜君清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君清……」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姚莫婉心動的倚在了夜君清懷裡,這段時間,夜君清所有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可這種回報卻成了夜君清的負累。世事難料,一順間,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姚莫婉對這變化,卻毫無所知。
門外,清寂的身影默默站在那裡,眼底暗淡無光,曾經宛如天神的啟滄瀾誤墮紅塵,終毀了一生的修為……
接下來的幾天裡,夜君清一如既往的圍在姚莫婉身邊,即便心境大不如從前,但他還是盡力讓自己做到與平時無異。而姚莫婉,就真的沒有半點保留,將心掏了出來。
差不多三天的時間,寒錦衣都沒有出現,啟修笛有些坐不住了,硬是纏著刁刁帶他去找寒錦衣。雖然寒錦衣有意躲避,但能力有限,他實在沒辦法跟刁刁的輕功相比。
「錦衣叔叔!」在看到寒錦衣的剎那,啟修笛稚嫩的小臉揚起一抹朝陽般的笑意。看著啟修笛撲過來,寒錦衣本能的伸出手臂。其實寒錦衣認為自己該推開啟修笛,以現在的形勢看,終有一日,他們會反目成仇。可他無法拒絕啟修笛臉上的那抹笑。
與啟修笛熱絡了一陣,寒錦衣便支開了啟修笛,讓他帶著小蛇們到一邊玩去。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在確定啟修笛走遠之後,坐在樹叉上蕩著雙足的刁刁垂眸瞥了眼樹下的寒錦衣。
「哪種人?」寒錦衣並不討厭刁刁,甚至對刁刁快言快語的個性頗為讚賞,但路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注定不能成為朋友。
「你和幻蘿那個矯情的娘們兒沒區別,都是利用修笛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希望幻滅啦,就想甩開修笛?」刁刁秉承著鐵齒銅牙的作風,直言不諱。寒錦衣在避她,她豈會察覺不到!
「或許一開始是,但現在,本尊主對修笛好,並不摻雜任何有利可圖的目的!而且當初這個主意似乎是某人強加給本尊主的吧?」寒錦衣有些無奈,早知姚莫婉不是聖婉兒,他也不致落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其實刁刁一直都覺得,寒尊主是寬厚豁達之人,既然聖婉兒選擇了夜君清,那好啊,祝福她唄!自己喜歡的人得到幸福,也是件不錯的事嘛!總好過強扭下來的瓜,擱在自己手裡爛掉不是。」刁刁縱身跳下樹叉,如蝴蝶般翩然落在寒錦衣面前,清澈的眸漣漪層層,美的宛如虛幻。
有那麼一刻,寒錦衣失神的看著刁刁,忽然覺得彼時的狗皮膏藥分分鐘變成了聖者,竟讓他有種欲頂禮膜拜的錯覺。
「罷了,刁刁過往說之,尊主過往聽之,不用朝心裡去就是了。」見寒錦衣神色默然,刁刁苦笑,寒錦衣傷心難過尚且有她安慰,可在午夜哭泣時,誰又能安慰她呢。
「你的話……錦衣記在心裡了。」刁刁轉身之際,寒錦衣爽朗開口,俊朗的臉上浮現一抹釋然的微笑。
因為刁刁無故離開聚仙樓,姚莫婉毫不留情的扣了她一天工錢,但刁刁心裡還是美滋滋的,整整一天,她與寒錦衣陪著啟修笛玩的不亦樂乎。不過寒錦衣那邊就沒這麼愉快了。
「做人是要有底線的!」面對楚漠北提出的無理要求,寒錦衣斷然拒絕。
「如果寒尊主足夠在乎姚莫婉,就不會跟漠北在這兒討論底線的問題。」楚漠北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不過是讓他勾引刁刁,有那麼難麼!
「刁刁並不喜歡本尊主!這個很難辦到。」寒錦衣面罩烏雲,憤然開口。
「刁刁和啟滄瀾,幻蘿兩個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所以本太子有理由相信這個刁刁,並不是普通角色,而且此人性格活潑些,若從她嘴裡套話,或許沒那麼難。當然,本太子不強求尊主這麼做,但請尊主想想,此時此刻,姚莫婉正在受著怎樣的極刑,如果她知道我們明明有機會得到她的消息,卻因為某人故作矯情而喪失了救她的大好機時……咳咳……本太子言盡於此,至於怎麼做,還請尊主好好思量。」楚漠北的話似一尾峰針刺進了寒錦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道義與姚莫婉的安危相比,後者明顯更重要。
後山樹林內,幻蘿儼然仙女般迎風而立,清冷的眸如覆冰霜,自啟滄瀾拋下自己獨自回了聚仙樓,幻蘿便沒有一日不將姚莫婉在心裡詛咒上一百遍。
「回稟聖女大人,如今紅袖和翡翠分別以水婉兒和月婉兒的身份被楚漠北逮了去,相信他們已經開始懷疑姚莫婉的真實身份,無名還親眼看到夜君清進了呂府。」無名據實稟報。
「嗯,做的不錯,夜君清在知道此事後,有什麼反應?」幻蘿的眸子瞥向了跪在無名身側的魅姬身上。
「夜君清依舊待姚莫婉如初,似乎比平時更好。」魅姬低聲稟報。
「如果本聖女沒猜錯的話,夜君清是要有所行動了,你且好生替本聖女盯著,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通傳本聖女!」幻蘿冷聲開口。
「魅姬遵命。」且待魅姬與無名俯身時,幻蘿陡然消失。魅姬起身欲走,卻被無名攔了下來。
「老夫看到燕南笙在聚仙樓,你們的事……」
「我們沒有任何事,如今在魅姬心裡,就只剩下報仇兩個字。」魅姬的聲音很冷,直到現在,她每每午夜夢迴,依然可以看到千面死前的慘烈。
「老夫明白,如今夜鴻弈已經回了焰赤國,老夫這幾日便動身回去,希望能在暗處抓住他的把柄,這段時間你要小心!」無名眉目皆憂的看向魅姬,語重心長開口。
「你也是。」魅姬微微頜首,轉身離去。
自封逸寒和狄峰醒來之後,他們便一直被關在潮濕的地牢裡,每日三餐有人送飯,這麼細數下來,差不多過了十天。
此刻,兩人已被身著奇服的侍衛帶進了焰赤國的御書房。
「見了焰赤皇還不下跪?」兩人身後,侍衛欲動粗,卻被龍案前的赤川攔了下來。
「不得無禮!你們都下去!」赤川冷喝一聲,侍衛自是領命退出。房門緊閉一刻,封逸寒與狄峰面面相覷,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赤川身上。
「你是誰?為什麼將我二人綁到這裡?」封逸寒利目如冰,神色肅穆
「朕是焰赤國的皇帝。」赤川淡聲開口,眸子落在封逸寒和狄峰身上時,閃過一抹詭異的波光。
「焰赤國?」封逸寒蹙眉看向狄峰,兩人眼中儘是茫然。
「不錯,一個獨立於東洲之外的國度,一個實力遠勝於東洲七國的國度,焰赤國!」赤川自傲開口,表述的十分精準。
「既然獨立於東洲,又為何將我二人虜來?」狄峰挑眉看向赤川,不以為然。
「弱肉強食定律。既然焰赤國實力遠勝東洲,那麼東洲便該臣服在我焰赤國之下。只要兩位肯向我焰赤國低頭,朕保證他日入主東洲,兩位還可以分封爵位!」赤川便似給予了封逸寒和狄峰天大的恩惠,表情狂妄至極。
無語,封逸寒與狄峰相視間輕蔑笑之。
「哦!焰赤皇的意思就是,憑你一句話,我們就這麼從一國之君變成了分封列土的侯爺?」狄峰目視赤川,冷哼道。
看似面色沉靜的兩個人,實則心早就沒了底,能將他們從皇宮虜走,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這裡,想來焰赤國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覷。
「怎麼?你們不願意?」赤川皺眉,聲音漸冷。
「你說呢!」封逸寒冷笑一聲,不再開口。
「別急著拒絕麼,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會想開的!來人,將兩位國君請下去。」赤川並沒有多做遊說,揮手命人將封逸寒和狄峰拉了出去。
殿門緊閉之時,一股寒風自赤川身後襲來。
「是誰給你權力,讓你將他們帶出地牢的?」渾厚的聲音透著森冷的寒意,赤川回身時,分明看到司空穆一襲黑袍凜然立在他身後,金色的面具泛著幽幽的冷光。
「法師莫急,赤川也是想試探他們,若他們能降於焰赤國,那麼焰赤國入主東洲便少了兩個敵人不是?」赤川卑躬屈膝,討好的看向司空穆。
「你以為他們都跟你一樣麼!本法師虜他們回來,自是有更重要的目的,以後你若敢未經本法師允許動他們半分,莫怪本法師無情!」司空穆的聲音宛如山崩,險些震碎了赤川的心臟。
「是是……」赤川強忍住胸口的鬱悶,點頭哈腰,起身時,御書房空空如也。不多時夜鴻弈如期而至。
「鴻弈叩見焰赤皇。」龍椅上,赤川長吁口氣,慢慢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
「查的怎麼樣了?」彼時的阿諛奉承之態漸漸褪去,龍椅上,赤川的眼底一片冰寒。
「回焰赤皇,封逸寒和狄峰被帶出地牢,整個過程有十個人知道,這其中,只有丁九中途離開過。所以鴻弈確定丁九便是皇教安插在地牢的眼線。」夜鴻弈據實稟報。
「丁九……記下這個人,以後對我們有大用處!」赤川陰眸瞇起,薄唇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若提審一般的犯人,斷然不會引起司空穆的注意,所以他是用封逸寒和狄峰引出皇教滲透在朝中的細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至於讓夜鴻弈來完成此事,便是要拉他下水。彼時夜鴻弈奉命離開,赤川暗裡希望夜鴻弈能表現出對自己的忠誠,但此行下來,啟滄瀾他們毫髮無損,所以赤川不得不用自己的辦法讓夜鴻弈坐上自己這條船。
夜鴻弈當然明白赤川的想法,也甘於被他利用,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抓住赤川與司空穆的矛盾點,然後慢慢激化這種矛盾,終爾坐收漁人之利。
月色皎潔,月光如練,偶有風過,吹的燭火忽明忽滅。榻上,姚莫婉倚著床欄凝眸深思。
與夜君清相處的越久,姚莫婉就越覺得他便是自己此生依靠之人,姚莫婉甚至想過,為了夜君清,她或許該想辦法阻止司空穆入主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