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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6章 所以該死的就是我? 文 / 曉雲

    「所以該死的就是我……對麼!」幻蘿捂著胸口,苦笑著撞開啟滄瀾,走出聚仙樓。其實她真沒傷的那麼重,血,不過是她咬破了自己的香腮,幻蘿要的,只是啟滄瀾的愧疚和不安。至於姚莫婉……她一定不會輸!

    見幻蘿離開,啟滄瀾眉峰微斂,下意識抬眸看向三樓,心雖不願,卻還是跟著幻蘿離開了聚仙樓。

    窗外月色清幽,內室燭火搖曳,刁刁告訴姚莫婉,她給夜君清和殷雪服食了丹藥,明天一早,他們便能醒過來,只是傷及肺腑,需靜養幾日。

    此刻,姚莫婉緩步走到夜君清的榻上,看著那張稍顯清瘦的容顏,心裡無法形容的憋悶。

    墨色的長髮被冷汗浸濕貼在了額前,姚莫婉無意識的伸手,將夜君清長髮撥開,指尖竟鬼使神差的沒有離開,而是慢慢下滑,先是因為消瘦略顯突兀的顴骨,之後是高挺的翹鼻,緊接著薄唇,下顎。

    「掌櫃的……」當冷冰心推門時,赫然看到姚莫婉的指尖正輕捏著夜君清的下顎,此情此景讓冷冰心不由虎軀一震,當即便要關門退出去。

    「本就瘦的脫了相,如今又被幻蘿拍了一掌,只盼著等他能替聚仙樓出力的時候,這聚仙樓還沒關門大吉呢。」姚莫婉十分自然的移開青蔥玉指,轉身踱步走到桌邊,冷冰心見此,只得進了房間。

    「掌櫃的,這是今天的賬本,還好有魅姬招呼著,生意還是不錯的。」冷冰心說著話,將賬本遞到姚莫婉手裡。

    「話雖如此,可收入大不如從前了,再加上這兩日的事兒,焰幣推廣不盡人意呵。」姚莫婉胡亂翻著賬簿,心底卻在質疑自己剛剛的情不自禁,若說俊男,她真是看了不少,可卻沒有一人如夜君清這般讓她失神到主動調戲的地步。

    「還有一件事兒,今天那些看到您容貌的客官離開後直接去了官府,呂府尹隨後貼出告示,澄清聚仙樓的掌櫃並非姚莫婉,所以您以後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了。」冷冰心覺得這個消息還是令人振奮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姚莫婉看著賬本上那幾個可憐的數字,索性將其合上,遞給冷冰心。

    「冰心不明白。」冷冰心接過賬本,狐疑看向姚莫婉。

    「本聖女問你,夜君清和楚漠北他們相比,誰對姚莫婉瞭解的更深?」姚莫婉挑眉看向冷冰心。

    「自然是夜君清。」冷冰心信誓旦旦。

    「如今連夜君清都把本聖女當作姚莫婉。你說楚漠北他們就不會懷疑?那告示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們是想本聖放鬆警惕,他們再暗中茶探關於本聖女的一切。」姚莫婉篤定道。

    「也難怪……」冷冰心恍然之際,小聲低喃。

    「冰心,本聖女真的和姚莫婉那麼像嗎?就沒有一丁點的分別?」姚莫婉蹙眉看著冷冰心,心裡些許質疑。

    「雙生子也不過如此。」冷冰心抬眸看向姚莫婉,那眉眼,那神情,那一蹙眉的動作,都似曾相識。

    「你覺得……本聖女有沒有可能就是姚莫婉呢?」這是姚莫婉第二次有了這樣的感覺。冷冰心聞聲微震,眸底閃過一抹遲疑,見冷冰心如此,姚莫婉莞爾一笑。

    「怎麼可能!本聖女或許不是焰赤國的人,或許也不是什麼聖女,但有一樣不是或許,那就是本聖女一定不是姚莫婉。以司空穆的精明,啟滄瀾的謹慎,他們實在沒有理由讓姚莫婉再活在這個世上。」姚莫婉搖了搖頭,唇角抿過一絲苦澀。

    「或許吧……」冷冰心原本還有些希望,可聽姚莫婉這樣分析,她便死心了,只是若說主子死了,她真沒辦法相信,那樣睿智無雙的女子,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

    「罷了,不管我是誰,日子還是要過的。」姚莫婉輕吁口氣,轉而離開了夜君清的房間。

    一夜無話,翌日,姚莫婉才梳洗好離開房間,便見刁刁已然候在了門前。

    「主子,您可是答應了刁刁的!」見姚莫婉出來,刁刁登時上前,雙手攬住姚莫婉的手臂,一臉的乞求,一臉的討好,就如彼時她討好師傅一樣,這種死纏爛打的招式,她練的爐火純青。

    「一夜沒睡?」姚莫婉任由刁刁膩在自己身上,側眸時,分明看到刁刁眼圈兒發暗。

    「緊張。」刁刁一改往日妖嬈嫵媚之姿,轉成小家碧玉之態,這讓姚莫婉頗不適應。

    「咳咳……吃罷了早飯,本掌櫃便替你走一趟。」既然楚漠北肯發出告示,不管動機如何,她都該登門道謝的。

    「還吃早飯吶!」刁刁一語,姚莫婉唇角不由抽搐數下。

    且說姚莫婉走進呂府正廳時,楚漠北,寒錦衣和楚漠信皆坐在廳內,表情各不相同,楚漠信的眼神便似看到殺父仇人一般,滿眼噴火,欲將姚莫婉燃燒殆盡。寒錦衣那雙深邃的眸子自姚莫婉進來開始,便從頭到腳打量無數遍,大有透過現象看到本質的意思。

    唯獨楚漠北,那一身的慵懶之姿,那一眼的悠然自得,薄唇勾起的弧度邪魅的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太過邪惡,減一分又魅的不足,讓姚莫婉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冰心。」姚莫婉娉婷走至正廳中央,輕喚後便見冷冰心托著三個木製的方盒走了進來,隨後將三個盒子分別擱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呃……好痛!」楚漠信按捺不住的拿起木盒,忽感手指一陣刺痛,垂眸間,便見木盒的毛刺紮了一手。

    「偌大的聚仙樓,何致於連個像樣的木盒都拿不出手?」楚漠北垂眸看向木盒,做工粗糙到舉世無雙。

    「焰幣?聖掌櫃什麼意思?」有了楚漠信的前車之鑒,寒錦衣只一揮手,便打開了木盒。

    「幾位為婉兒消了災,婉兒自然該意思意思的。」姚莫婉理所當然道。

    「你就拿這東西意思我們啊!」楚漠信瞥了眼姚莫婉,恨恨道。

    「禮輕情義重,婉兒這也算是大手筆了,三十萬兩焰幣足夠三位在聚仙樓吃個一年半載。」對姚莫婉來說,那些印的花花綠綠的焰幣和白紙根本沒有區別,只要她想要,隨時都能讓焰赤國送來一打。

    但若能以此請到楚漠北和寒錦衣到聚仙樓用膳,意義則完全不同,且不說他們長相出眾,只要坐在聚仙樓內,便能替她招來無數花癡,憑他們的身份,亦能讓聚仙樓聲名在外。

    「你以為你是誰啊,誰稀罕在聚仙樓吃飯!」楚漠信對姚莫婉的敵意自那晚宴席之後便有增無減。在楚漠信眼裡,這個世上,只配姚莫婉長成這樣,除此之外,誰頂著這張臉,誰就罪該萬死。

    「漠信!」楚漠北慍聲開口,旋即看向姚莫婉。

    「既是聖掌櫃好意,本太子恭敬不如從命。」殷雄雖未歸,卻已傳來消息,整個聚仙樓裡的人,甚至是那個孩子都彷彿從天而降,只道有人第一次看到他們時是在樓蘭的梁原,其餘一切皆未知,如此神秘的身份怎不令人懷疑。

    「既然太子殿下收下婉兒的薄禮,那婉兒就先告辭了,聚仙樓隨時恭候幾位大駕。」目的已經達到,姚莫婉自是起身離開,卻在行至門口時轉眸看向寒錦衣。

    「不知寒尊主可有時間與婉兒到聚仙樓小聚。」姚莫婉差點兒忘了刁刁的乞求。

    「咳……」寒錦衣猶豫了,若衝著眼前這位,他自是要去,畢竟這張臉是他朝思暮想的,可只要想到另一張臉,寒錦衣便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叫囂。

    「去吧,難得聖掌櫃盛情邀請。」楚漠北慫恿道。

    於是在百般猶豫糾結之後,寒錦衣與姚莫婉離開了呂府。

    路上,寒錦衣幾次打量姚莫婉,欲言又止。

    「婉兒看的出,寒尊主是在乎姚莫婉的,不過婉兒冒昧問一句,姚莫婉的心裡可有寒尊主的位置?」姚莫婉問的如此直白,令寒錦衣陷入一時的尷尬。

    「尊主猶豫,便是沒有。既然如此,尊主何致對姚莫婉如此上心,倒不如退一步,方見海闊天空。」姚莫婉是想讓寒錦衣莫辜負了眼前人,刁刁的打扮雖似在風月場混跡了多年,但姚莫婉知道,刁刁的心不知要比幻蘿純淨多少倍,尤其在跟刁刁相處之後,姚莫婉不想看到刁刁受到傷害。

    「聖掌櫃的意思是,所有的付出,都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嗎?」寒錦衣俊朗的眉微微上揚,溫聲開口。

    「難道不該嗎?」姚莫婉理所當然。

    「錦衣喜歡姚莫婉,便是為她丟了性命也心甘情願,但錦衣所求,並不是姚莫婉能嫁給我,成為萬皇城的城主夫人……」寒錦衣薄唇微抿,陽光下,那張臉丰神俊朗,氣質無雙。

    「那尊主求的是什麼?」姚莫婉匪夷所思的看向寒錦衣。

    「不管姚莫婉現在在哪裡,本尊主只求她能平安回來,不管她心裡愛的是誰,我只求她能幸福,即便這幸福跟本尊主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寒錦衣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深邃的眸泛著的光刺痛了姚莫婉的眼睛。

    「無私只能受罪,自私才是真理,人活著就該為自己打算,寒尊主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姚莫婉無法理解寒錦衣幾乎變態的想法,遂不再多言,先一步走在前面。

    看著姚莫婉的背影,寒錦衣心裡劃過一絲苦澀,是啊,自認識姚莫婉以來,他就沒有一天不在受罪,可是他願意,怎麼辦呢。

    且說姚莫婉回到聚仙樓時,正看到啟修笛蹲在門口畫圈兒。

    「小鬼頭,幹嘛呢?」姚莫婉喜歡這孩子,看到他時便覺得這世上沒了愁事兒。

    「我看到你昨天打姨娘了!所以在這兒畫圈兒詛咒你!」對於啟修笛來說,不會說謊可是大忌。姚莫婉探頭看去,可不麼,地上偌大的圈兒裡分明寫著姚莫婉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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