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8章 算是盡力了 文 / 曉雲
「主子,您要買什麼啊?在焰赤國的地界,您要什麼儘管拿,沒人敢跟您要錢的!」刁刁自豪開口。
「哦?那若是出了焰赤國呢?」姚莫婉終於明白皇教在焰赤國是如何的至高無尚了。
「出了焰赤國,咱們的銀票就是一張廢紙,就連距離咱們最近的東洲大陸都不認咱們的銀票。」刁刁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索性和盤托出。
「東洲大陸?」姚莫婉本欲夾菜的竹筷停滯在空中,疑惑不解的看向刁刁。
「是啊!東洲大陸有七個國家,他們的銀票倒是可以互通,但咱們的不成。所以就算你在焰赤國再富有,離開這裡,就是一窮光蛋。」彼時刁刁想去外面見見世面,師傅就是這樣警告她的。
「銀票不值錢,那府上總有金銀吧?」姚莫婉夾起一塊魚肉,平淡開口,心底卻有些詫異,如此強盛的焰赤國居然如此封閉?
「那倒是有,不過主子,您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用啊?」刁刁長了個心眼兒,試探道。
「有銀子傍在身上,會多些安全感。照本聖女的話做就是了。」姚莫婉淡淡道。
「是!」刁刁心裡頗有感慨,這位主子看來是很狂很自大啊!拆人家牌匾還要問人家新牌匾的字體,拿人家銀子便像拿自己的一樣隨便,好氣魄!只是不知道啟滄瀾會不會同意呢!
適夜,鬼府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徒兒啊!這可是為師一輩子的心血,你你你!你抄家咋?不過啦!」鬼道子看著自己近五十年來收集的面皮被冷冰心用刀刮的面目全非,心痛的恨不能當即掐死冷冰心,奈何如冷冰心這般根骨奇佳,領悟極高的徒兒實在難找,不然,他也不會姑息養奸到現在。
「老頭兒,你沒說實話,你說那個婉兒聖女是從你刀下走過去的,但為什麼這裡沒有記載?還有,這些面皮我都比對過,都是有主兒的,那婉兒聖女之前的面皮呢?」冷冰心自白天回到鬼府便一直追問鬼道子這件事,如果婉兒聖女不是換皮,那冷冰心有理由相信那個婉兒有八成就是姚莫婉,長的像也就罷了,氣勢也如出一轍,這就讓人懷疑了。
「是不是老夫拿出婉兒聖女之前的面皮,你就不再鬧騰了?」鬼道子氣哄哄的看著冷冰心,頭上的小辮子翹的老高。
「是!而且你必須證明那張面皮就是婉兒的!」冷冰心下了狠心。
「你隨老夫來!」鬼道子狠吸口氣,旋即轉身離開密室。冷冰心挑了挑眉,隨後跟了出去。
直至走到鬼府後園的假山處,鬼道子突然停了下來,雙手叩在身邊極不起眼兒的石頭上,輕輕一轉,便見假山有了動靜,爾後出現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走吧!」鬼道子瞥了眼自己的愛徒,無奈搖頭。
在經過一條長長的密道之後,冷冰心只覺眼前突然一亮,只見偌大的石洞裡,掛滿了精美絕倫的面皮。
「師……師傅!你居然還留了一手!這些都是你的傑作?」冷冰心驚詫看著石壁上掛著的一張張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美人面皮,全身汗毛莫名的豎了起來。
「胡說!師傅對你可是傾囊相授!這裡掛著的都是歷代鬼家祖宗經手的絕世美人面皮,就說這張,算算該有三百年的歷史了!」鬼道子自豪開口。
「好恐怖啊……」冷冰心不由的噎了下喉嚨。
「你什麼意思!」鬼道子對冷冰心的評價十分不滿意。
「沒什麼意思,婉兒聖女那張收在這兒了?」冷冰心聳了聳肩,美人已化白骨,臉卻似在安眠,天底下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兒了,冷冰心如是想。
「那張!那張就是婉兒聖女的面皮,以婉兒聖女之前的容貌,她的臉放在這裡,絕對有這個資格!」冷冰心順著鬼道子的指向望去,赫然看到一張美若天仙的面皮,不過放在這裡的面皮,哪張不是傾國傾城,所以那張面皮看起來也沒想像的那麼驚艷了。
「那你怎麼證明這張面皮就是婉兒的?」冷冰心不以為然。
「你去瞧睢下面的字!」鬼道子抬了抬下巴,試意冷冰心朝近走了幾步。且等冷冰心走到面皮下面時,赫然看到一行小字『丁卯年八月十二日,聖女婉兒自願意換下面皮』
「就憑這幾個字?」冷冰心不以為然,她又不是傻子。
「怎麼滴?你不相信吶!你該不會以為你師傅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還沒問,我就先做好了戲讓你看吧!愛信不信!」鬼道子也來了脾氣。
「那婉兒聖女為什麼會失憶?明擺著這裡面有事兒!」冷冰心自問這腦袋也不是白給的,當即提出質疑。
「她練功走火入魔還是我的不對了?行了,走吧!」鬼道子不耐煩道。就在冷冰心將信將疑時,眸子下意識瞥到了另一張面皮上。
「這個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冷冰心細細打量石壁上的面皮,清眸微瞇,喃喃自語。
『子寅年七月十五,姚莫心面皮』
「姚莫心!她……她是姚莫心!」當看到那張面皮下面的字時,冷冰心驚詫後退,眼中充滿恐懼和駭然。她知道姚莫心,那是主人的大姐,大楚前皇后啊!她不是和自己的孩子死在冷宮麼!何以她的面皮會出現在這裡?
「姚莫心怎麼了?」鬼道子對冷冰心的反應不以為然。
「她她她……她的臉怎麼會在這兒?」冷冰心指著石壁上的面皮,不停的噎著喉嚨,臉色順間慘白。
「這是老夫三年前接的一筆生意,有人讓老夫幫這張臉換皮,老夫就換嘍。」鬼道子極為平淡的敘述卻讓冷冰心驚愕不已。
「那你的意思是,你在換皮的時候,這張臉的主人還活著?」冷冰心越發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不清楚,不過當時她似乎已經沒氣了。」鬼道子佯裝回憶道。
「沒氣還好……還好……」如果有氣,那這世道可就亂了。
「別廢話了,隨師傅出去!」鬼道子見冷冰心緊撫著胸口,一把將其拉出石洞。且等打法走了冷冰心,鬼道子復回到石洞內。
此時的石洞內已然多了個人,此人身著素色長袍,袖口用金線繡著七彩團紋,墨黑的長髮無風自動,飄拂間流轉著詭異的光彩,石洞內的氣氛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而降至冰點,即便一向飛揚跋扈的鬼道子在此人面前,亦斂了幾分囂張。
「老夫已經照著法師的意思做了,法師答應老夫的,不知可否兌現。」鬼道子的聲音透著恭敬。
「自此之後,皇教的人不會對冷冰心不利。」渾厚的聲音陡然響起,石洞內隱約可聽得見回聲,鬼道子暗自運功,方才不會被這聲音傷至肺腑。
「老夫不明白,那姚莫心已經死了三年,能與法師的大業有什麼關係,您何以讓老夫蒙騙鬼妹?」鬼道子看著石壁上那張與姚莫心有九成相似的面皮,未見姚莫心一眼,他自不會做的如此傳神。
「你不需要知道。鬼派畫皮師乃焰赤國瑰寶,你實在不該收外族人為關門弟子。」法師的聲音透著一絲惋惜。
「老夫多言了。」鬼道子聽出司空穆的言外之意,於是緘默不語,幾乎順間的速度,司空穆便已消失在了石室內。
徒兒啊!師傅為你,算是盡了全力。鬼道子望著那張只憑畫像做出來的面皮,不禁搖了搖頭。
適夜,蒼穹如墨,繁星點點,偶有蟲鳴打破了此間寧靜。聖女府內,花香四溢,滿院春桃盛放,微風拂過,花瓣隨風飛舞,翩然落在了幻蘿的雪肩上,襯的人比花嬌艷。
「姚莫婉好在哪裡,值得你親自為她解毒?」很難想像,這樣幽怨的聲音是從那麼美的女子口中溢出的,如幻蘿這般的美貌,又有哪個男人捨得讓她傷心。
「幻蘿,你不該讓修笛對付姚莫婉,若是讓法師知道,修笛必會受罰,他還只是個孩子!」啟滄瀾的聲音中透著責備,但眼底卻依舊是寵惜的。
「所以你在怪我?可那是修笛自己的意思!」幻蘿心虛反駁著。
「不管怎樣,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姚莫婉對我們很重要,傷不得。」啟滄瀾深邃的眸子蘊著一絲警告。
「就因為她重要,所以一向清冷高傲的大祭祀也要像隻狗一樣在她面前大獻慇勤?」自小到大,每個人都說她與啟滄瀾是天生的一對,所以不知不覺中,幻蘿已然將自己當作了啟滄瀾生命中唯一的女人,直到姚莫婉的出現,讓她的想當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幻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啟滄瀾劍眉如峰,慍怒看向幻蘿。
「滄瀾……對不起,我只是不明白,就算她重要,可也沒重要到要住在你的府邸,由你親自照顧的地步!你大可以把她送進皇宮,或者交給法師也好啊!」幻蘿看出啟滄瀾眉宇間的怒氣,方知自己剛剛的話說的過分了,心,有一剎那的懊悔,她怎麼可以在啟滄瀾面前如此失態!
「把她留在祭祀府就是法師的意思,姚莫婉的事本祭祀自有主張,以後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還有……不允許你再對姚莫婉動手,這一次本祭祀替你隱瞞,下一次,本祭祀會如實告知法師。」啟滄瀾的聲音依舊宛如天籟,落在幻蘿心上,卻寒如冰封。從何時起,那個一直護在她身前的男人竟也開始威脅她了?看著啟滄瀾的身影,幻蘿有種想哭的衝動,粉拳漸漸攥緊,恨,悄然無聲的在幻蘿心裡紮了根。
翌日,當刁刁將刻有『聖女府』三個字的牌匾掛在府門上時,啟滄瀾面露慍怒的走了過來。
「婉兒,是誰讓你把府上的黃金和白銀都存到你的名下的?」一側,刁刁見啟滄瀾來勢洶洶,登時灰溜溜的躲到旁邊,專心指揮掛牌匾,不過耳朵還是時不時的朝這邊兒伸了伸。
「沒誰,我自己。」姚莫婉神色泰然,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
「那些都是本祭祀的錢!」啟滄瀾可以容忍姚莫婉換掉牌匾,依照法師的意思,要讓姚莫婉有歸屬感,讓她從心裡覺得自己是焰赤國的聖女,首先,就是要給她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