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3章 恩重如山 文 / 曉雲

    原本依姚莫婉的性子，她必不會將不托底的人擱到自己身邊，但劉醒不同，如果那個人真是劉醒轉世，或者還了魂，又或者是什麼都好，她便不該錯過償還的機會。當然，如果那個人另有所圖，及早將他找出來查明真相，也是上上之策。

    「老奴這就去辦！」李公公不敢怠慢，登時領命。李公公離開後，汀月提壺為姚莫婉蓄上茶水。

    「主子，您別傷心了，如果劉醒知道你在為他費神，一定會難過的。」汀月豈會不知姚莫婉對劉醒的主僕之心，低聲勸慰。

    「沒事，本宮也只是試試，若真有這麼個人，待他好些，全當是解了心疑。對了，本宮已經叫流沙過來了，主要研究一下你和他的婚事，怎麼，要不要一起？」姚莫婉櫻唇勾起，水色的眸子散著熠熠華彩，一語畢，汀月面頰頓時紅成了柿子。

    「主子！」就在汀月害羞之時，門外傳來流沙的聲音，還沒等姚莫婉開口，汀月便如煙似的飄進了內室。見汀月如此，姚莫婉心下一抹釋然。

    「屬下流沙叩見主人！」自莽原被青龍斷了手腳筋，流沙便失去了做隱衛的資格，雖然經李准悉心醫治有了起色，但若想達到以前的武功根基已是不可能。姚莫婉自知欠流沙一份人情，再加上他與汀月也真是情投意合，遂便作了主。

    「起來，坐下。」姚莫婉淡聲開口，眉眼皆是笑意。

    「不知主人找屬下有何吩咐。」流沙為人忠厚，雖然有些墨守成規，但人品絕對信得過。

    「本宮算過了，九日之後是良辰吉日，本宮想在那一天把你嫁給……咳咳…把汀月嫁與你為妻，不知你可否願意？」姚莫婉說話素來不願拐彎抹角，尤其在自己屬下面前，就更沒有那個必要了。至於九日之後，那本是夜君清想要封她為後的日子，當然是萬一挑一的好日子了。

    「主……主人真的願意將汀月嫁給屬下？」流沙聞聲陡震，眼底竟有些許晶瑩閃爍的東西溢出來。

    「本宮似乎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啊！」姚莫婉覺得流沙哭太突然了，彼時他被挑斷手腳筋，再也不能勝任隱衛的時候，都不見他流淚，這種只會把所有委屈吞進肚子裡的男人，原來也是會哭的。

    「屬下現在已經是個廢人……」流沙才一開口，姚莫婉便知流沙想要說什麼了。

    「流沙你聽好，本宮手下不養廢人，也沒有廢人！當初你為救本宮，死也要跟青龍戰到最後，如果沒有你，本宮或許就死在姚素鸞手裡了，本宮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沒！所以本宮不允許你輕賤自己！若再讓本宮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莫說本宮不會將汀月嫁給你，更不會留在你本宮麾下！懂了？」姚莫婉心疼的看著流沙，櫻唇緊抿。

    「屬下遵命！」流沙受到鼓舞，當即振奮精神。

    「大婚的事本宮會親自為你們籌備，本宮還在皇城為你們購置了府宅，三進三出，而且又買了幾個乖巧的下人伺候你們，待你們大婚之後，便不要整日繞在本宮身邊，也是時候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姚莫婉語氣緩和了幾分，眼底復露笑意。

    「主人大恩，流沙感激不盡！」流沙受寵若驚的雙膝叩拜，隨後方才離開。直至流沙走遠，汀月方才淚流滿面的走了出來。

    「哭成淚人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把你嫁給太監當對食了呢！」看著汀月抹的跟花貓似的小臉，姚莫婉不禁寵溺的將其拉了過來，親手用錦帕拭淨了汀月眼角的淚。

    「主子，汀月不想住到宮外，汀月想守著娘娘，不管早晚的伺候在娘娘身邊。」汀月哭著表態。

    「這不好吧，白天也就罷了，晚上你若伺候在莫婉身邊，那朕要伺候在哪裡啊？」就在汀月朝姚莫婉撒嬌的時候，夜君清很不識趣兒的走了進來。

    「皇上……汀月叩見皇上！」見是夜君清，汀月隨手抹了兩下，俯身施禮。

    「不敢，你可快起來，若你老是賴在朕的莫婉身邊，那朕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所以啊，朕還得請汀月大人高抬貴手啊！」以一副俊逸如仙的容顏說出這樣一番討巧的話來，姚莫婉和汀月都覺得匪夷所思。二人相視一眼，同時噎喉。

    「皇上，你沒事兒吧？」姚莫婉挑了挑眉梢，狐疑看向夜君清。

    「如果再看不到莫婉你，朕一定會害了相思！莫婉，你在喝茶啊，那朕陪你！」夜君清一反常態的湊到姚莫婉身邊，笑意盈盈。

    「莫婉希望皇上好好說話。」姚莫婉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掉滿地了。

    「朕是在好好說話啊！莫婉，這茶燙不燙，朕幫你吹吹？」音落，夜君清便似一隻可愛的招財貓似的走到姚莫婉面前，呼呼吹著氣。偏生姚莫婉手中的茶正對著自己，這樣一來，夜君清吹出去的氣便落在了姚莫婉的面頰上，溫溫的，暖暖的，癢癢的，直吹皺了姚莫婉心底的那片清池。

    「夜君清！」姚莫婉騰的撩下茶杯，凜然起身，怒視夜君清。她不是不可以調戲，可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調戲啊！姚莫婉如是想。

    「在吶！君清在吶！」面對姚莫婉的勃然大怒，夜君清依舊狗腿的湊了過去。

    「小路子！你們家主子出來前吃錯藥了吧？」姚莫婉也不管夜君清是如何的慇勤，轉爾看向小路子。

    「呃……回娘娘，皇上從御書房出來時沒吃藥啊！」小路子無辜看向姚莫婉。

    「那還不帶回去吃藥！」姚莫婉一語，小路子頓時犯難了。

    「莫婉，你別趕朕走啊！朕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呢！」夜君清不怕死的繼續糾纏，直至姚莫婉用殺人鞭屍的目光瞪向小路子，小路子方才拽著幾乎貼到姚莫婉身上的夜君清離開的關雎宮。

    「主子，皇上是不是吃錯藥了？」汀月驚詫許久方才開口。

    「誰知道！陪本宮出去走走！」面頰依舊燙的厲害，剛剛夜君清的舉動令姚莫婉的心久久未能恢復平靜，迷離的眼睛，深情款款的對視，溫熱的呼吸，無不讓姚莫婉意亂清迷。該死的夜君清，就不能挑個沒人的時候麼！

    且說夜君清離開關雎宮走到轉角處時，自己被自己噁心的想吐了。

    「你不是說女人都吃這一套麼！」夜君清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之後，怒目看向小路子。

    自昨夜姚莫婉主動留自己之後，夜君清便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自己與姚莫婉之間的關係，彼時因為報仇，他們根本沒來得及談情說愛，更沒有你濃我濃的時候，夜君清一直覺得他與姚莫婉之間似乎少了一個階段，於是夜君清在黎明時分終是下定決定，他要追求姚莫婉！雖然知道姚莫婉的心在自己這裡，可夜君清還是想給姚莫婉一個驚喜，讓她感受到那種被追的幸福和滿足。

    可惜身為武將的夜君清對此間套路一竅不通，而巧的是，彼時他身邊正站著一個看起來意氣風發的少年，這個少年，便是馮路。

    「是啊！女人都吃這一套，老一輩的太監都是這麼說的啊！」小路子表情無辜至極。

    「什麼叫老一輩的太監？」夜君清揚眉，表情複雜。

    「就是李公公他們，奴才就是聽他們說的。」小路子據實稟報。

    「你……你是聽他們說的？那你沒追過女人啊！」難怪姚莫婉會生氣，原來小路子也是紙上談兵。

    「皇上……小路子七歲便進宮……當了太監……」小路子心酸開口，夜君清頓時覺得自己的話過分了。

    「好了，至少朕知道這招不管用，你也算有功！」夜君清安撫的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眼底那抹愧疚之色一閃而逝。

    直至夜君清與小路子先後離開，暗處的夜鴻弈方才走了出來。

    你們說朕昏庸無道，淫*亂後宮，獨寵禍水！那夜君清呢！他何嘗不是將心思都放在討好女人身上！憑什麼他就是明君，而朕就要背負昏君的罵名！

    老天爺，你不公平！夜君清，你想得到姚莫婉，你想坐擁大楚江山？你想得到朕的一切，那也要朕同意才行！你們等著吧，等著朕向你們討回這一切！總有一天，朕會讓你們跪在朕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是姚莫婉親自吩咐，李公公自然極為上心，於是兩天的時間，李公公將宮裡所有的公公都挨個叫到敬事房瞧了一遍。

    「都看過了？」李公公翻著名冊，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十幾個太監。

    「回李公公，名冊上的全在這兒了，哦對了，還有一個叫小星子的三等太監，新來的，這會兒正收拾御廁，且等他收拾完了，奴才再叫他過來？」站在李公公身邊兒的太監恭敬道。

    「算了，能分到那樣的差事，不是長的太醜怕污了主子們的眼，便是生性愚鈍，讓這樣的人伺候在主子身邊兒，還不勤等著惹禍啊！」李公公合起名冊，長歎口氣，繼續道。

    「都說人有相似，可找個和劉公公七八分像的咋就這麼難呢，這可怎麼向娘娘交差啊！」李公公犯難開口。

    「李公公，奴才倒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小太監湊到李公公耳邊，小聲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