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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文 / 曉雲

    「這銀票上的錢莊竟然在齊國境內,莫婉連我也信不過麼?」意識到這一事實之後,封逸寒心底莫名的失落。

    「齊王言重了,若信不過齊王,莫婉又何必將銀票提前交出來呢,實在是莫婉一向謹慎,並不針對任何人。」姚莫婉據實開口。

    就在這時,一陣風過,殷雪忽然出現在姚莫婉面前,

    「啟稟主人,夜鴻弈下旨封夜君清為帥,令其務必救出主人,否則自絕。」殷雪簡潔回稟。

    「意料之中,你先回去,有事及時稟報。」姚莫婉揮手退了殷雪,眸底蕩出一抹寒涼。

    「其實逸寒覺得夜鴻弈對你是用了心的,你如今這樣幫夜君清,似乎對他不太公平呵。」封逸寒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客觀評價。

    「爭奪皇位的鬥爭沒有對錯,只有成敗,更無公平可言,這點齊王該是感同身受。至於莫婉的態度,個中緣由不足以為外人道。」姚莫婉淡淡說著,心底的沉重無人可知。

    「好一個沒有對錯,只有成敗,生於帝王家,不管是成者,還是敗者,都是悲哀的。」封逸寒苦笑,那場內訌,他雖然是決對的贏家,可當坐在那張世人眼裡可望而不可及的龍椅上時,他竟沒有想笑的感覺。

    「悲哀總比被悲哀要好,封鐸如今在楚宮,正緊鑼密鼓的招攬舊部,伺機而動。」姚莫婉深吸口氣,轉眸看向封逸寒。

    「他日封鐸對我趕盡殺絕,不留半點情面,今日,我卻不忍心親自動手」封逸寒苦笑著攬起飽餐一頓,正舔著舌頭的思卿,悠悠開口。

    「看來王爺要欠莫婉一個人情了。」姚莫婉會心微笑,封逸寒的人情,可不是誰都能求來的呢。

    接到聖旨後的夜君清曾幾次送拜帖到賢台,不管是以肅親王的身份,還是私下以夜君清的身份,都被封逸寒剝了回來。萬般無奈之下,夜君清終於在姚莫婉被俘三日後出兵攻打賢台。

    讓夜君清不可思議的是,賢台齊軍的防守雜亂無章,簡直不堪一擊,一日下來,他已然站在了賢台行館的正廳,即便如此,楚軍經此一役士氣大震,軍中上下皆稱夜君清用兵如神,不愧為大楚的戰場神話。

    而在接下來的兩日內,夜君清乘勝追擊,接連收復金門,南潯兩郡,延續了這個神話,三郡軍民皆以戰神形容夜君清。只有夜君清自己知道,封逸寒的本事絕非如此,他在故意放水,可他如何也不明白,封逸寒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林溪行館內,姚莫婉撫著額頭直打瞌睡,她早有擇床的毛病,這三日連換三個行館,她還真有些吃不消了。

    「三天拿下三座城池,你覺得夜君清不會懷疑?」封逸寒端著早膳走進正廳,在看到姚莫婉眼圈兒周圍的暗色時,心底湧起一絲淡淡的心疼。

    不過封逸寒剎那間便將那股莫名的情愫壓制在心底,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用情再深,也不可能得到這個女人的心,她的心全在夜君清身上。

    可惜彼時封逸寒失心之後方才明白,如果感情可以壓制,便不會有那麼多刻骨銘心的千古絕唱。

    「歷經百戰,他怎會看不出這裡面的問題。不過不要緊,只要那些百姓相信就可以了,莫婉想要得到的效果已經出來了,相信現下大楚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必是夜君清三日連收三郡的神舉。如今的夜君清,身價倍增。」姚莫婉揉了揉額頭,眼底浮現釋然的笑意,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她走的極為順利。

    「原來你是想將夜君清捧作神明,這樣一來,夜鴻弈想對夜君清不利,也要顧慮到大楚百姓的悠悠眾口。」封逸寒恍然點頭,旋即將托盤擱在姚莫婉面前。

    「能讓齊王給莫婉親自端菜,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心頭的重石落下,姚莫婉顯得極為輕鬆。

    「是麼,如果」封逸寒欲言又止,他很想說,如果你願意,端一輩子也沒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封逸寒全數嚥了回去。

    「如果什麼?」姚莫婉端起參粥,下意識問道。

    「如果夜君清能在一日之內攻破林溪,相信這個神話必會被人傳的神乎其神。」封逸寒顧左右而言他。姚莫婉聞聲,緩緩放下參粥,清澈的眸子直直看向封逸寒。

    「我說的不對?」見姚莫婉眼中的光亮,封逸寒狐疑問道。

    「要想讓這個神話被傳的神乎其神,其實有更好的辦法。」封逸寒到底不瞭解姚莫婉呵,若此時換作夜君清,必溜之大吉,因為姚莫婉的眼中明顯寫著陰謀二字。

    「什麼辦法?」封逸寒不怕死的追問。

    「倘若夜君清能在三日之內攻下林溪,同時又虜獲了齊王。相信這件事必會震驚朝野。」姚莫婉眸光璀璨如華,亮爍如星。

    「咳咳,是震驚朝野,大齊百姓必以為他們的皇上是草包做的!」封逸寒忽然想扇自己嘴巴,只要看姚莫婉的表情就能猜出來,這個主意是她臨時起意。

    「其實逸寒覺得有句話說的特別有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起於岸,浪必激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婉兒不覺得把夜君清抬的太高,其實對他也是一種傷害麼?」封逸寒欲用盡一切手段說服姚莫婉放棄這個想法。

    「莫婉倒覺得,有時候傷害也不全然是壞事。」就像她,如果不被夜鴻弈傷害的徹底,她這一生必活在渾渾噩噩裡,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枕邊人竟是披著人皮的禽獸,傷害讓她看清了別人,也看清了自己。

    「其實」

    「其實齊王若不答應,莫婉也不會勉強,畢竟你是一國之君,這麼做顯得莫婉有些自私了。」姚莫婉欲擒故縱,淡淡開口,眼底透著掩飾不住的失落。

    「罷了,本王答應便是,也算是還了之前欠下婉兒的那個人情。」封逸寒實不忍看姚莫婉那副悲傷失望的表情,索性應了下來。

    「齊王能答應下來,莫婉感激不盡,不過這件事究其根源依舊是齊王還夜君清的人情,與欠莫婉那個似乎不發生關係,所以嚴格意義上講,齊王還是欠莫婉一個人情的。」姚莫婉頓斂哀莫表情,一派肅然的解釋。

    封逸寒聞聲,忽覺一股狂風從身自己身上呼嘯而過,那種蕭索和零落讓他無比凌亂,他在心底一萬遍的質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被姚莫婉推進坑裡了嗎!

    即便有被坑的感覺,封逸寒仍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於是在命林溪守將守城三日後,夜君清率兵破城的那一刻,封逸寒極不情願的被夜君清虜獲。

    此刻,封逸寒正悠閒的坐在林溪行館正廳品茶,神態怡然自得,絲毫沒有被俘的悲傷和憤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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