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凡渡村，力量回饋，葬天雪 文 / 瓶少
權之眼所帶來的回饋無疑是強大的，然而這強大的力量對於僅僅只有人級上品的童苡尊來說，使用這種力量還言之過早，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自身能力的負荷，在他使用完這樣的力量之後，便體力透支，暈厥過去，而懷中，依舊緊緊抱著若天雪……。
三天後。
天選山脈約十萬公里處。
這裡是一個小漁村——凡渡村。凡渡村的人世代以捕魚為生，這裡有著單純樸素的民風，優美的偏海地區自然風景，沒有了外界的勾心鬥角，打打殺殺，爭權奪利……也算是一處隱世避塵的好去處。在飄渺大陸，有不少人修有戰能，但依舊有很多平凡的人，他們沒有戰能，靠著勞力，過著與世無爭的平凡的日子。
凡渡村是三不管地帶，即不屬於七王域，一山脈，一學園的管轄，而是屬於極遠處的偏僻地區的獨立地帶，四面是連綿荒地，人煙稀少，村民們一般都是不外出的，類似的這種獨立地帶，之間的距離相隔甚遠，對於普通人來說，不走個好幾年是到不了的。
凡渡村，一戶簡陋的漁家。
屋裡。
「雪姐，不……不要啊！」床上有一少年，在昏迷中說著胡話。
這三天來，靈氣總是在他的身上繚繞著，他的體力漸漸恢復著。
隨著身體的恢復，他的能力也在增強著。
靈力像源泉一樣，輕緩地流過他的身體，流淌在他的丹田里，再由丹田轉向四肢筋脈，一個又一個循環反覆。這樣的靈力循環無疑有著莫大的好處。
只見。
少年的實力……人級上品，聖意之境，轟轟轟……猛的，少年的身體內堵塞的筋脈被潺潺的靈力循環沖刷打開了，地級！竟然連升兩級，達到了地級！
地級，唯有達到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戰能者，有了初步的戰鬥力。而此刻，少年竟從人級上品衝擊到了地級！直接錯開聖意之境的奇妙狀態，平常人在修煉時，最大的阻礙便是意境，這是一種極難觸摸的精神阻礙的境界，能突破則進，反之則實力會停滯不前，終身沒有更大的進步，停留在意境上的人，光是修煉戰能是不會突破的，唯有從意境中感悟，突破。意境便如一道透明的牆壁，不像於平常的能力提升，修煉到瓶頸，時機成熟便可以突破。它就在你面前，然而你想觸動它，卻怎麼也觸動不到它，沒有衝擊地級的感覺，正所謂近距離的遙遠。
不。少年的突破並沒有停斷的意思。地級下品，中品，最終，一個反覆，由丹田流向四肢筋脈的靈力一個回縮，又逆向流回了丹田，丹田飽滿，擴充，壯大！在身體內綻放光彩，晶瑩剔透，宛若一顆珍珠。最終，少年的實力停留在了地級上品！而靈力的順流逆流，將四肢筋脈衝刷著，只見少年的皮膚表層出現了一層黑乎乎的粘性渾濁物質，一陣惡臭在屋子裡傳開。這是筋脈伐髓！戰能者達到天級，有了御空能力，才會出現的筋脈伐髓，此刻，一個剛剛達到地級上品的少年，竟也出現了筋脈伐髓，而且還是悄無聲息地在少年沉睡中進行著。
這名少年正是童苡尊。
……
「尊兒，你若要去，我便隨你而去！」……這是一個模糊的少女的聲音。
「雪姐，不，不要死！不要離我而去！不……」
砰！童苡尊說著胡話，一個翻身，從床上摔了下來，一陣迷糊。
——尊兒，你要走，我便跟你一起去。
一個揮之不去場景彷彿就在眼前上演著，伊人看著自己死去了，跟著自己而去，然而自己活了過來，卻發現她被葬了，陰陽相隔……
認識若天雪，是童苡尊在天選山脈的那段殘酷的童年中唯一慰藉的事情，舉目無親，唯一的親人便是跟著自己一起訓練戰能的童年小夥伴，而小夥伴之中唯有若天雪與自己最親近，可，這樣的一個人卻死了。
童苡尊的心似乎停止了心跳，喘不過氣來，很壓抑，很痛苦，淚水忍住停留在眼眶中打轉……
「尊兒，每天都在直面死亡的這種魔鬼訓練中度過，你的感覺如何？」
依稀記得，那一年，一個小女孩眨巴著明亮又純真的大眼睛對著自己問道。
「尊兒加油！堅持住」那一次一次對著自己的加油打氣。
……
往昔的點點滴滴宛若昨天云爾，記憶猶新，在自己腦海中放映著。
「雪姐，雪姐呢？雪姐哪去了？這裡是哪裡？」
童苡尊回過神來，四處張望，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屋子裡。這間屋子很簡陋，也不大，擺設簡單，唯有四隻舊式三足凳椅，一張佈滿裂縫的小圓木桌，以及一張木床而已。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木盆的抨擊聲。
嘎吱！
隨後，屋子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花白的頭髮，眼角有著歲月所留下的皺紋，面容慈祥，穿著粗布衣裳，衣裳處有著好幾個破洞，很老舊，像是穿了很多年不曾廢棄的樣子，手中端著一盆熱水緩緩走進門來，常年的打漁不是虛的，人老卻健壯尤勝年輕之時。
「孩子，你醒來啦，來，先用盆熱水洗洗臉，精神精神。」老者微笑道。隨後緩緩將自己手中的水盆放於圓木桌上。
「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童苡尊對著老者問道。
「哦，老朽只是一個小小的漁夫，姓王，你叫我王老就可以了，名字不足掛齒。這裡是凡渡村，是個偏僻的漁村。老朽三天前打漁回來，在漁村門口附近發現了你倒在地上，對了，還有一個女娃子，可憐啊！年紀輕輕就……」王老欲言又止。
「雪姐，雪姐怎麼啦？她怎麼啦？」
童苡尊聞言乍然起身，抓著王老的手追問道，王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來不及反應，碰翻了剛放在桌上的水盆。
「她死了，老朽將她葬在了凡渡村東邊的凡渡園裡，那裡景色怡人，花兒繽紛，每天都有鳥兒在鳴叫著，飛翔著，時而落在地上啄食，還有一條壯觀的渡凡瀑布，是凡渡村最美的地方，葬在那裡，想來也算不寂寞吧。」王老說道。
「什麼？雪姐，……她死了？」這個消息落在童苡尊的耳朵裡，如那晴天霹靂轟鳴般，頓時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王老，還煩您帶我去看看她。」
「好吧，老朽再給你打水去，你看你身上髒兮兮的，還是先梳洗梳洗，然後再跟著老朽去吧。」王老走出了屋門，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
……
天清明無暇，凡渡園裡。
童苡尊已經梳洗完畢，恢復了那俊逸的容顏，在這種場景下，顯得很蕭瑟，一陣清風拂來，吹動著他那烏黑色的長髮，長髮在風中曼舞，旋即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那座簡單的沒有名字的墳墓。
「人死不可復生，你的能力還沒有完全覺醒，沒有能力復活她。夢裡面的事物總是很豐滿，現實總是很骨感，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沒有能力的人，總是保不住一些重要的東西。所以你要努力修煉戰能，唯有當你站在這世界巔峰的時候，才有能力保護你最重要的人，才能保住你最重要的東西。不然你就只有自虐，或者被虐的份，弱肉強食，就像天選山脈那樣，沒有人身自由，除了修煉，修煉，不停地修煉，剩下的還是修煉，要離開都無法離開。」童苡尊身體裡的不明身影傳來聲音。
童苡尊聞言，眉毛緊鎖，手掌緊握。
實力，就是因為自己太渺小，太弱小，才會遭人束縛，才會被人逼著去殺自己至親至愛的小夥伴，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場面。
實力，實力，是的，一定要有實力，落後就要挨打，這人人都知道。
「你現在已經地級上品了，在你沉睡的三天裡，解除封印所帶來的回饋已經盡數反映到你身上。現在是時候把那個東西給你了。」那道身影接著說道。
「等等吧，我想先為雪姐蓋一座像樣的墳，至少，我要親手把她的名字刻到她的墓碑上，我不希望她死後，墳墓連名字都沒有。」
「好，那我晚點再將東西給你。」某身影說完便沒了聲音，默默地看著。
……
伊人逝，紅顏常薄命，命微賤。
逝者還，落寞葬紅顏，心欲裂。
雪姐的恩情，童苡尊永世莫忘。
——若天雪之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