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手 文 / 懵懂的少年
稍微猶豫了一下,步宮緩步來到了那葬屍釘前;只看他手掌一招,地面上那根寸許長短,呈深紅色的釘子便慢慢飄了起來,繼而懸浮在了他眼前——
這時候,步宮目光緊緊盯著這根釘子,眸子中罕見的浮現了些許凝重。
他是親自感受到了這東西的威力,就在剛剛周文偷襲他的時候,他明顯感到一股極其陰寒的波動,自這根釘子尖端猛烈刺出,寒氣入骨。
更何況,那周文的修為,才只是半步窺元境;光憑這點,步宮就不得不對眼前這傳聞中的葬屍釘,刮目相看。
步宮相信,若是剛才偷襲他的,是一個步入窺元境一重天初期的新晉修士,他或多或少都會受傷,不會如眼下這般絲毫無損。
步宮神識密不透風的包裹著眼前這根釘子,眼眸中隱隱透出一縷異芒。
因為這葬屍釘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氣息,以及能量波動;但當他神識盡量探入其內部,仔細感應的時候,則會察覺到一縷縷極微的徹骨陰寒氣息,在其內徐徐擴散。
那種陰寒,竟令他的神識,都有些細微的刺痛感。
許久,步宮才將這根釘子收了起來;又從周文那已經乾癟下去的屍體上,搜尋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儲物袋。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查看裡面的東西,而是先將其收了起來;因為這時候他已經感覺到那三個屍傀宗弟子,就隱匿在了他的不遠處。
雖然現在已然天明,霧氣也只及人腰處,但若是有人故意隱藏的話,對於一個半步窺元的修士,只要人家不在你的神識探查範圍內,你還是發現不了對方的。
不過這點,對於步宮卻不怎麼實用。
……
「龔師兄,剛才那小子的氣息徹底消失了,應該是被前面那紅衣人給殺了」只見,距步宮約莫二十餘丈遠處,無邊雲霧中的一塊巨石後方,此刻悄然蹲伏著四道身影。
其中三人,是清一色的幽黑色袍服;至於另一人,則行動表情木訥,身著純黑衣衫,其肋下夾帶著一道纖細身影,看上去應是一個女子。
「嘿嘿……沒關係,即便那小子死了,但他的屍體對我們仍舊有用;不過,看來我們運氣真的很好,雖然死了一個卻又來了一個活的。
而且連仙陽們那小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看來那紅衣人的修為,即便在半步窺元中都處於頂尖的層次,若是我們將他給活捉,煉製成屍傀,那……桀桀……」
只聽一陣低沉且陰森的獰笑聲,從那龔師兄的口中悄然響起。
而對此,他身邊另外兩名男子中,其中那名長相甚是平凡,面色亦極其蒼白的青年,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觀其眉宇間,有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莫名神色,目光閃爍不定,似是在遲疑著什麼;這數息間,他眼神不時的掃過前方那龔師兄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抿了抿嘴吧,這名樣貌普通的男子忽然側過頭,看了一眼他身旁那手持黑色小圓盤的青年,眸子中精芒微閃。
「龔師兄,你能確定,那紅衣人真的是半步窺元的修為麼?」猶豫了片刻,這相貌普通的青年終是問了出來。
隨著他這句帶著些許疑慮的話語聲響起,陡然,一股陰鬱寒冽的氣息瞬間升騰而起,竟是讓這一小方區域內,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怎麼?你,是在懷疑我麼?」只見其前方那龔師兄,也於此刻緩緩轉過了頭,一雙蔭翳殘狠的眸子,也頃刻間盯在了這名青年身上。
冷,如處冰窖;寒,寒意徹骨!
對於那龔師兄的這種突然變化,也讓這名面貌普通的青年,臉色狂變,神情中懼色湧現。
「不,不敢;在下只是,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還望龔師兄不要見怪」,見對方語氣甚是恭敬,其中畏懼之色甚濃,那龔師兄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下。
淡淡瞥了這名青年一眼,那龔師兄嘴唇微動,一縷淡漠且陰測測的聲音傳出:「那就好,不過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見狀,這名面貌普通的青年連忙恭維道:「不會,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多謝龔師兄寬宏大量」。
「呵……我說你這傢伙,瞎起什麼疑心?龔師兄可是兩月前就已經突破了塑體期,晉級到了窺元境,莫非你以為前方那紅衣人,也是窺元境修士不成?」這時,一側手持黑色小圓盤的那名俊逸青年,則是輕笑著斥責道。
適時,那龔師兄也冷哼一聲,道:「他如果是窺元境修士,難道我察覺不到嗎?他週身連窺元境修士特有的氣息威壓都沒有,明顯不可能是窺元境修士」。
相貌普通的那名青年聞言,即刻恭聲應和道:「是,龔師兄所言極是,是我大意了」。
不過,雖然那龔師兄嘴上如此說,但看他的樣子,卻也有著一絲警惕以及淡淡的疑色;故而,他並沒有立刻現身去對付步宮。
顯然,他心中對自己的說法,也不盡信;而是依舊隱匿著身形,靜靜觀察著步宮的一舉一動。
然而對此,那二十丈開外的步宮,則定定站立;手中隨意把玩著一個什麼東西,似是對屍傀宗三人,根本就沒有一絲察覺。
只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則會發現前方淡然而立的步宮,其嘴角處卻勾起著一絲略帶戲謔的弧度。
步宮的定力很好,對方不動作,他就一直站著,總有對方按耐不住的時候。
天空依舊昏沉,隨是天明,但卻無絲縷陽光出現;繚繞霧區,寂靜而又廣袤,顯得很是壓抑。
果然,約莫半刻鐘時,離步宮不遠處,驟然響起了一道陰森的狂笑。
「桀桀……桀桀桀……」
陰笑聲響起的很是突兀,乍然在這片無邊死寂的雲霧之地響徹,憑空為其增添了幾許戾氣可怖。
「桀桀……小子,沒想到你把他給殺了?」此刻,一股陰寒的氣息波動,自步宮右後方向猛然擴散而開;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道凌然中帶著濃郁殺意的質問。
感應著三股陰寒波動的快速接近,步宮卻依舊把玩著手中的一截漆黑小木樁,似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一般,很是淡然。
那快速向步宮靠過來的龔師兄三人,見步宮如此,眼眸中皆是有著怒色湧動,殺意更濃了幾分。
「小子,龔師兄剛才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嗎?」只見跟在龔師兄身後,手持黑色小圓盤的那名俊逸青年見狀,怒喝一聲。
三人望向步宮的眼神中,充滿了殘忍暴怒之色,以及幾分細微的興奮。
在他們的眼中,步宮就已經是一具屍傀了,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這時候,正微垂著眼簾,低頭把玩著手中黑色小木樁的步宮,才緩緩抬頭,向其前方站定的三人望了過去。
不,應該說是五人;除了那三個屍傀宗弟子外,還有一具屍傀和那昏迷中的劉敏。
在步宮看向他們時,同樣也注意到了三人身後的那具屍傀。
突然看到那具身披黑袍,面無表情,週身毫無能量波動的屍傀,步宮眼神瞬間一凝;習慣性的神識也附著了上去,仔細感應著那道黑袍身影。
而對此,那龔師兄三人已然面色變的難看無比;眸子中的暴戾之色,也頻頻湧動,看向步宮的目光中充滿了嗜血狠辣。
他們這時候,方才真正感受到不被人正眼看的滋味;更何況,對方看上去還只是一個半步窺元修為的小修士。
這般,那龔師兄目光如毒蛇,陰狠的盯著前方淡然而立的步宮;只見他嘴唇微微一咧,露出了森森的牙齒,更加映襯出了他內心極濃的殺意。
「桀桀……小子,你是第一個這般站在我面前的人;所以,你,該感到非常榮幸」只聽一道陰沉低迷的沙啞聲,自那龔師兄嘴中徐徐傳出。
隨著聲音的響起,其週身的氣息,也瞬間變的寒冽暴動起來;那絲絲繚繞的雲霧,也隨著他氣息的狂暴而紛亂不堪。
他這樣,也終是引起了步宮的注意。
此時的步宮,也許是因那龔師兄陰寒波動的緣故,才將目光從他們身後的那具屍傀,轉移到已經暴動了的龔師兄身上。
目光略一打量,步宮雙目微瞇,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窺元境一重天初期?呵……倒是沒想到在這玄靈密地,居然有這麼多人突破到了窺元境」。
聽到步宮那有點隨意淡然的自語聲,對面屍傀宗的那龔師兄,則是瞬間爆發;腳尖連連點地,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步宮撲了過來。
一股陰寒波動撲面而來,那龔師兄身形所過之處,雲霧皆盡退避;在這雲霧密集之地,生生被他給劃開了一條人行狹道。
「屍冥手」
只聽那龔師兄一聲暴喝,雙手狂亂舞動間,一縷縷原本飄渺無定的雲霧,也頃刻間化作了一根根近乎實質的霧氣絲線,自其手掌上匯聚,最終形成了一個煞白的鬼霧大手。
手指尖端處,灰濛濛的瘴氣迅速溢出,徹骨寒意四散而開。
見狀,步宮也不再大意,體內法力呼嘯而開,週身淡紫色的細小弧電升起。
法力催動中,步宮的雙臂也迅速變得猙獰起來;雙手之上紫色電芒穿梭,如雷霆澆灌的雷手一般。
感受著體內奔騰的雄渾法力,步宮嘴角微微一揚,袖袍中右手瞬間握掌成拳。
拳頭表面電芒四竄,成一雷拳,隨後他目光陡然一凜,身形也暴掠而出;同時,他的雷拳亦朝著那只快速捏過來的煞白大手,狠狠轟了過去。
頓時,勁風四溢,電芒伴隨著灰霧,交錯糾纏。
甚至連空氣,都在二人這般硬碰之下發出了「啵,啵…」的鳴爆之音。
凌然霸道之感,冰寒徹骨之氣,二者之間「卡擦」聲和「嗤嗤」聲鳴響不斷。
就連這方天地間的雲霧,都在二人這硬碰之下迅速逃逸。
「滾」
瞬時,步宮腰身一沉,一字雷音炸舌而出;隨即他那和對方屍手正糾纏不斷的雷拳之上,紫色電芒也驟然明亮。
一道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霸道勁氣,即刻迸發而出。
對此,那原本還嘴角掛著猙獰笑容的龔師兄,面色截然大變,蔭翳的雙目中也流露出一抹駭然。
繼而他猛的感受到,一股幾乎較之先前兩倍有餘的狂猛勁浪,自對方雷拳上蠻橫衝了過來。
察覺到這點,那龔師兄倒也果斷;身形瞬間爆退,體內陰寒法力急速流轉開來,勉力化解著步宮那一拳之上的雷力。
同時,其臉龐上也突兀的掠過一抹紅潤。
此刻,那爆退至步宮十餘丈遠處的龔師兄,袖袍中的右手掌,則細微顫抖著;手背上如蚯蚓般的青筋悄然浮現,數息,一滴黑紅中,散發著絲絲陰寒的血液,滑到了他的指尖處。
步宮這一擊,直接是讓那龔師兄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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