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面見妖王 文 / 過麼
大概一刻鐘後，山洞內走出一個侍衛。
「妖王大人有令，帶人族入內宣判。」
那妖族將領當即走到陳晨身後，「人類，走吧，莫讓妖王大人久等了，否則你會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
看的出來，妖族都有一種自傲，而這將領，也不例外。
若非陳晨是孟家滅亡的罪魁禍首，恐怕他還沒有資格來到這裡，早就在外面就被處決了。
其實陳晨有些不理解，這些妖族，為何非要將自己帶到妖族聖殿審判。
「你覺得，早死和晚死，安樂死和慘死，對我有區別嗎？」陳晨注視著這個藐視般看著自己的妖族降臨，突然笑了。
既然都是一個死，怎麼死，不是死呢。
那妖族將領有些莫名其妙，「小子，想什麼呢，就算是死，也要等見了妖王大人之後，再死。」
陳晨笑了笑，身在妖國，他確實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
跟著那將軍，陳晨走入月之妖國的所謂聖殿，其實，就是一個山洞而已。
對於月之妖國的這般狀況，其實陳晨還是很好奇的。
現在的他，就像是走進了另外一個國度一般，只不過這裡的人，都是妖族。
山洞很大，裡面的石壁上，雕刻著無數壁畫，陳晨邊走邊欣賞，對他來說，見妖王，就是等待審判，而妖王的審判，陳晨不相信對方會放過自己。
所以他是一點也不急，慢慢悠悠。
妖族的壁畫裡的主角，自然是妖族，很快，陳晨就發現，這些壁畫，裡面竟然有人妖大戰的畫面，只是到底不能靜靜的觀看，走馬觀花一般，陳晨也多少瞭解了一些當年的事跡。
同時他發現，妖族的壁畫，並不迴避失敗，似乎是真實的記錄下當年的事跡。
當來到最後一幅壁畫的時候，陳晨不由得停下腳步，那是一場大戰的情形，黑壓壓的人族軍隊，在一個王者的統領下，朝著月之妖國的聖月軍團殺了過去。
那王者，陳晨認識，正是天武大帝，天武大帝的畫像，在整個蒼穹世界，都是有流傳的，那絕對是一代王者。
「王者風範，當如是。」陳晨讚歎了一句。
「哼，當年若非你們人族的天武大帝使詐，豈能打敗我聖月軍團。」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
陳晨不用看也聽出，這聲音，正是那林源的。
「虧你還是聖月軍團的千夫長，莫非連兵不厭詐都不知道嗎？」陳晨不屑。
兵不厭詐？林源陡然愣住了。
對於三萬年前的那場戰爭，聖月軍團的人一直都在總結原因。
妖族的失敗，妖國的被封印，讓妖族從那時候起，就在思索自己失敗的原因，但是聖月軍團已經換了很多代，卻始終沒有人能夠正面承認自己的軍隊不行。
而確實，以當時妖族的軍隊數量，人類是處於絕對的劣勢的。
但就是出於劣勢的人類軍隊，竟然將一個個降臨蒼穹大陸的妖國一個個的封印，更有許多妖國，在當時就被人類軍隊攻破，從而徹底的消失。
「好一個兵不厭詐。」一道威嚴的聲音，忽然鑽入陳晨的耳朵中。
這聲音帶著非常吸引人的磁性，讓人想要不留意都不行。
陳晨的眼睛終於從最後那壁畫中抽出，扭頭看去，只見常常的山洞走廊盡頭，是一個寬闊的大廳。
這大廳寬有兩百米，長有五百米，高二十多米，卻是算得上是寬闊。
而在這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個王座，王座之上，是一個穿著紫金長袍的中年人。
王座的旁邊，月姬恭敬的站在一邊，而林源，卻是在王座的下手，此時正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你就是妖王？」陳晨的目光只是在中年人的臉上停留片刻，頓時問道。
「大膽。」帶著陳晨進來的將軍怒吼一聲，拔出利劍。
陳晨的態度，太過無禮了。
「無妨，年輕人，我就是月之妖國的當代妖王，妖月空，怎麼，很失望嗎？」妖王妖月空淡淡的道。
一股若無若有的壓力，陡然從他的身上，傳遞過來。
陳晨只覺得週身一重，差點跪下。
「怎麼，妖王大人，這就要對我來個下馬威嗎？」陳晨抬起頭，強自支撐著自己不跪下，死死的盯著妖王。
「對你一個小人物做下馬威，本王還沒那麼好興致。」妖王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剛才說兵不厭詐，倒是讓我感慨良多，我妖族戰士多耿直，遠比不得你們人族奸詐，想來，這也是當年你們人族能夠戰勝我們妖族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了。」
對於妖王的話，陳晨很是不屑。
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說什麼耿直狡詐，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妖王殿下，事情都已經過了三萬年了，無論是你們，還是我，都不是那場大戰的見證者，現在說這些都是沒有用的，你們妖族有你們妖族的特色，我們人族有我們人族的特點，是非成敗轉頭空，何必太執著。」
說著，陳晨頂著妖王散發出來的威壓，一步跨上台階，堅定的朝著王座的方向走去。
「確實有點意思，年輕人，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一個人類了，竟然能在我面前侃侃而談，膽識不錯，若你是我妖族後輩，說不定我會提拔於你。」妖王像是讚歎後輩一般，可惜的道。
這話，讓一邊的林源很是不爽。
不過林源不得不承認，陳晨面對妖王的從容不迫，確實值得人敬佩。
「我無所求，自然不用懼怕你，不就是會被你們妖族賜死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陳晨一步步走進，淡然的道。
他不是生有大心臟，而是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
自己相當於滅了一個妖族餘脈，這些妖族會放過自己才是怪事。
所謂的審判，恐怕更多的是讓妖族提升自己對人類的傲然吧？
妖王微微一愣，笑了，「你覺得我一定會殺了你？」
無所求，則不怕死，這樣的論調，還是很新穎的。
妖王覺得自己見一見這個人類，確實沒有做錯。
否則，樂趣就沒有這麼多了。
「不是我覺得你會殺我，是你一定會殺我，否則，你無法跟你的妖族子民交代，不是嗎，妖王大人，月姬聖女將我帶回來，不就是想要在妖族破封前，讓妖族下意識的認識到，人類，遇到你們妖族，就是任由宰割的對象嗎。」陳晨冷笑，在離妖王寶座數十米的地方，站定下來。
再往前，他就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堅持著不跪下了。
妖王實力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想像，僅僅是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波動，就讓他有種無從支撐的感覺。
陳晨的話，讓空曠的聖殿的所有妖族都愣住了。
月姬更是眼睛睜的大大的。
「哈哈哈，果然有見識，有膽略，年輕人，看來我們的聖女帶回來了一個好獵物，不錯，自從三萬年前戰敗被封印，我們妖族很多族人對於人類已經有了潛意識的害怕，這是我們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你來了，在你之前，更多的人，也來了。」妖王笑道，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圖謀被說破而有絲毫的不爽，反而讚賞的看著陳晨。
這個年輕人，確實不一樣啊。
「這麼說，我並不是唯一，而僅僅是這裡其中一個人族，對吧？可是妖王大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三萬年前你們被人族所敗，是事實，這已經是不可能更改的了，你就是殺了再多像我這樣的人族，又有什麼作用，不過是增添一點樂趣而已。」陳晨搖搖頭。
自己越說，卻是越讓自己沒有意思了，感情來妖族一趟，不過是被殺著讓人看的角色。
「住嘴。」林源忍不住了。
三萬年前的那場大敗，是所有妖族心中的痛，現在被一個人族在妖族聖殿中說出來，無疑更是刺痛。
「怎麼，林源千夫長，你怕了？你不敢面對了？為將者若是連承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你還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在這裡充什麼大蒜頭？」陳晨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林源的臉色頓時漲紅，他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大蒜頭，但是回家抱孩子這樣的話，他還是聽出是什麼意思的，陳晨說他不男人，懦弱。
「我殺了你。」林源怒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早知道，在路上就先殺了這混蛋了。
「慢著。」林源正要動手，妖王出聲了，林源只能憋著氣，在一邊站著不敢動彈。
妖族的等級，是很森嚴的。
「好犀利的嘴，年輕人，你不錯，可惜，你不該挑釁高貴的妖族，向林源道歉，我就讓你多活一陣子。」妖王冷冷的說道，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強。
陳晨連退數步，這才站穩，臉上卻露出不屑。
「妖王大人，你大概沒聽到我進來之前說的話吧？」
妖王頓時好奇了，看向帶著陳晨進來的那將領。
那將領迫於無奈，只能將陳晨之前的話說出來。
頓時，妖王就知道，陳晨，已經報了必死的信念，又如何會在意他的話。
可是，一個人類，真的能夠將生死放的這麼開嗎？就算是生命悠久的妖族，也沒有這麼灑脫的。
「年輕人，你真的想求死？」妖王有些生氣了，原本不過是個玩物般的人族俘虜，卻總是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差點動搖了手下愛將的信念，這樣的人，留不得了。
「切，說的好聽，你們就算現在不殺我，到你們所謂的祭典的時候，肯定也會拿我們這些被你們擄掠而來的人族祭奠吧？與其在那個時候死，還不如現在死的好，免得丟人丟到妖族來了。」陳晨不在乎的道。
能不死誰想死了，但是陳晨根本找不到自己能不死的理由。
能夠見識一番妖族的美景，能夠見一下妖王，更將妖王諷刺一番，人活著，也算要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