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打不得的胎(中) 文 / 柒少·Mx
牛哥說完立馬進了牛嫂房間,沒一會兒牛哥扶著牛嫂,拎了個小手提箱,他一臉溫柔的對牛嫂說:「家主婆噥,阿拉想來想去,儂總歸字想囡囡賊,你到撓爸爸窩裡氣蘇了亮捏,增好小嘉阿了嗨,儂酷見呢子澀非定賊好哉。」(老婆,我向來先去,你肯定還是想那個寶寶了,我們去我爹家裡住兩天,正好小嘉也在,你看見兒子說不定就好了)
牛哥說著衝我們一瞥眼:「小高哪,你要冊起,你抖阿早滴組起吧。」(小高,我們要出去,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我心領神會「哎」了一聲,我們跟著牛哥出去,牛哥讓劉二宇扶牛嫂先下了樓,牛哥把鑰匙交給我:「小高,黃道長,儂都一定要幫幫阿拉噥。」(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哪)
我和黃符使勁兒點了點頭,我們跟著牛老闆下了樓,我們送走了牛哥牛嫂,咱在路口等的牛哥那出租似的桑塔納2000跑沒了影,咱一鼓作氣衝進牛哥家……打開了電視。
「哎哎哎,黃道長,趕緊調台,熱火對公牛,要開始了!」
「不成,看新聞,師傅說要關心國家大事。」
「兄弟你幾歲啊,看啥新聞,快快,快轉體育台,直播啊!」
……
「咳咳咳!」我一把拽過遙控器,我憤怒的看他倆:「搶什麼槍,咱是來捉鬼的,不是來看電視的!」
黃符不屑的一努嘴:「捉鬼那得等到子夜。」他說著就往哥身上撲:「趕緊兒把遙控器拿來,都七點半了,趕緊看新聞聯播,看完新聞聯播還有天氣預報呢!」
劉二宇一看不甘示弱,他趕緊也撲了上來:「球賽!看球賽啊!帥子我知道你肯定也想看的!趕緊跳五台!」
我「咳咳」咳嗽一聲,我凝神靜氣,一個大西瓜,一半給你,一半給你,看哥太極拳,兩位客官,走你!
我一甩手,那倆小子摔的堆在一塊兒整了個狗啃泥,哼,跟哥鬥,你倆也不看看哥是誰!我淡定的坐沙發上,手拿遙控板神器跳轉湖南台:「一會兒捉鬼,看球賽太緊張,明兒找新浪,新聞聯播那得睡著,天氣預報向來不准。咱還是放鬆下心情,看天天向上唄!」
……
黃符和劉二宇一臉怨念,哥看到那oppo音樂手機,咱把電視一關:「得,十點了,你倆先進去調查調查,黃道長你先貼個符燒個香,做做準備工作!」
話說哥剛那沒給黃符他小子看天氣預報,他那土豆腦袋上方這會兒整的那雷雨颶風雪雹子的樣兒,他哼哼一聲:「得得,先試試能不能超度他。」,他小子一臉專業樣兒的把燈一關,在包裡翻了老半天,他「額」一聲回頭看著我:「兄弟你趕緊兒把燈打開,我找不著我那香火了!」
我一翻白眼替他打開燈,他掏出一束香燭和一把桃木劍,他手裡又拿了幾張符,此刻天色已經很暗,月光透著淺色的窗簾,落進屋裡灑下一道清亮,黃符點燃香火,又擺出了在泰坦泥坑號上超度程峰和於晴的架勢,他將香燭立在牛嫂房門前,用香火梢點燃符紙定在劍尖,他提劍一揚,咒還沒來得及念,突然捲起一陣陰風,香灰凌亂飛舞,三支香參差不齊,各自從中裂開散落在地上,黃符猛地後退一步:「不好,嬰靈發怒了!」
一道紅光飛快的從床腳竄出來,在房間裡飛快的移動,他停在早上黃符最早看見的角落裡,正是早上那個摔成了漿糊的肉團。那肉團每一次挪動,都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血痕,房間四周佈滿鮮血,那塊爛肉顫抖著,發出「嗚哇嗚哇」彷彿嗚咽的聲音,循著微微的月光,那嬰靈的身體似乎一點點開始膨脹,他每增大一點兒,身體膨脹便擠出一堆粘稠殷虹的血漿,看得我直犯噁心。
丫的,這年頭的阿飄咋都有成為人們教師的志向呢,哥昨兒才上完那人體器官構造,這就又給上了一堂胚胎發育的生物課!
只見那嬰靈在不到一分鐘,竟然從一堆爛肉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她眼睛散著紅光,比我那大紅燈三輪兒來的還亮堂,她一臉哀怨的看著我們,慢慢的向我們走來,她的聲音稚嫩而無助:「媽媽……你們把我媽媽帶去哪兒了?」
我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你丫的坑爹,這年頭的妹子感情都學會了進化不成,哥剛當上鬼差那會兒,第一個就碰上了申馬孚雲那找爹的妹子,這下好了,這丫頭換找娘了,你當你是小蝌蚪,那丫找媽媽呢!
她看著牛嫂空蕩蕩床,不到巴掌大的小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大紅燈似的眸子裡溢出殷虹殷虹的鮮血,她嘴角詭異的勾起一絲弧線,喃喃道:「我曾經被媽媽害死,她嫌棄我,不要我!結果我死後每次投胎,新的媽媽都不要我!我在地府等還幾年才能投一次胎,卻投了四次胎全都沒能出生就死了……」她說著悲慘的投胎史,卻莫名「咯咯咯」的笑起來,笑的癲狂,小小的身體都隨之顫抖起來:「我一個嬰靈,一共只能投五次胎,我現在就剩下了最後一次機會了,萬一投不了胎,我就注定要做一輩子孤魂野鬼了,我不要!是她們不要我出生在陽間,那我就要把她們帶到陰間去陪我!」
她直勾勾盯著我們三個:「我媽媽在哪,你們把我媽媽帶去哪了?我要她把我生下來!不然她就得跟我下地府,她是我媽媽,她得對我負責!她們不能都不要我!」
哎喲我去,謝莉婷那蛋蛋後就夠厲害了,這姑娘那可不止一蛋蛋,前頭還帶根棍兒,那攻擊力一下上升了,那丫的更厲害!你瞅瞅,人家這芳齡才三歲左右的樣子,那都懂得權利和義務了,那丫還找人家負責呢,好!姑娘你那前途一片光明,就你這才能,大天朝第二個武則天,非妹子你莫屬了!
「行,幫你找媽媽可以。不過你等等,讓我先想想牛嫂他上哪去了。」咱風風雨雨一路走來也有了不少經驗,對付這些個阿飄,甭管老的少的,咱硬拚咱肯定不行,我先來個緩兵之計安定一下她情緒,她一小丫頭到底不如我一大精英,她聽我一忽悠立馬站在那兒不動了,我心裡趕緊想,對了!上回對付謝莉婷那會兒是問七姐借的映心鏡,你說那上回找爹這回找娘,那丫差不多都一回事兒,要不咱照葫蘆畫瓢再整一回?
我偷偷一拽黃符和劉二宇,我轉身大叫一聲:「跑,去城隍廟!」
「你們騙我!所有人都不要我!我做錯了什麼!」
誰知我們腳還沒來得及挪,那嬰靈尖叫一聲,頓時撕心裂肺的哭號起來,我心一顫,我說妹子,不是哥不同情你,是你丫的不同情哥哪!
她瞪大眼睛,發出「咯咯咯」癲狂尖銳的慘笑聲,她身上細嫩潔白的皮肉竟腐爛脫落下來。腐臭的血漿爛肉從脫落的皮囊裡滾落在地上,我胃裡一陣湧動,只見那血漿裡竟也泛起一陣蠕動,那嬰靈又變回了巴掌大的嬰兒模樣,蜷縮著身體,滿身沾滿污濁的血跡,通身發出暗紅的光芒來,她扭動著身體飛快的向我們蠕動。
我們衝出房間,我一腳踹上了房門:「快跑!」
房間裡傳來瘋狂劇烈的撞擊聲,我們連滾帶爬跑下樓梯,劉二宇坐在駕駛座上一臉驚魂未定的摸樣,突然只聽高空傳來「匡」的一聲巨響,黃符嚇的聲音都走了調兒:「快開車!」
滿天玻璃碎塊轟然向我們砸來,劉二宇惶然一腳油門,馬達嘶喘,我頓時趕緊後座一震,車尾傳來尖銳刺耳的碎裂聲,「怎麼回事?!」劉二宇一聲大叫,我回頭一看,整座樓的窗戶玻璃全碎了個精光,車後尾燈碎成了渣渣,車尾被砸來的玻璃扯開一道深長的口子。我們三面面相覷,不經倒吸一口涼氣,還好劉二宇他一腳油門踩得夠快,咱又有破鞋兒外頭的鐵殼子罩著,你說咱要呆在外頭,這會兒腦袋只怕早開花了!
「媽的!該死的黃毛丫頭,哥這得付多少維修費,那丫還不能用保險!」劉二宇一哼哼,我聽了那個氣哪,你一富二代,你竟然還糾結毛爺爺!但要說那小子這倒是把我氣樂了,呵,你小子行,那心態可真夠好,哥這會兒慶幸這咱沒跟人家丫頭下地府去,你小子倒好,還在心疼你那寶貝破鞋兒呢!
我和黃符緊張的盯著牛哥家的窗戶,染血的白色窗簾浮動在夜色裡顯得一如幽靈鬼魅,屋裡泛著濃郁的黑暗,在夜色裡一如通往地獄深淵的入口,猙獰的望向凡間。
「走走走,趁那東西沒追上,趕緊開車!」
我一推劉二宇,他小子倒車一打彎,車速還沒提上,就見一道紅光從牛哥家窗戶裡飛竄出來,「啪」一聲巨響落,什麼東西在擋風玻璃上頭,鮮血迸濺,順著玻璃上砸開的裂口汩汩流進車裡,一團砸扁的爛肉,隱約能看到一雙眼睛,陰森森的審視著車裡的我們,那嬰靈在車窗上詭異飛速的蠕動起來,她瘋狂撞著車窗,似乎企圖鑽進來,「擦,狗雜碎的!」劉二宇大罵一聲,他小子一腳油門,猛地向後飛速一退,「嘩」一聲,那嬰靈被甩進了路邊一草叢,破鞋兒一下竄了出去,草叢裡閃著紅光,那爛肉般的嬰靈一下從草叢裡竄了出來,扭動著身體緊緊尾隨在後頭。
我去你丫的,你這掛開的太厲害了,你進化就算了,你還信春哥原地滿血復活外帶加速!馬哥何在?有人挑戰服務器,你丫還不來查水表?!
劉二宇攥緊方向盤,他時不時的往後一看,我去年買了個表,你這甭告訴我一破鞋兒還跑不過人家發育未完全的胚胎生物,你要這麼著,以後誰還花那麼多**買啥好車,直接找倆鬼抬個轎子得了,又快又環保,再說,陰間人力費,那可便宜著呢!
碼盤指針在盤底劇烈的顫動,突然迎面而來一道強光,照的人直睜不開眼睛,我心一涼,黃符嚇的抱住了腦袋:「這下死定了!」
「雜碎的,老子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