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出逃 文 / 夢靈庵

    「不如你告訴我！我的好！兄！弟！左天雲，左公子……」

    被他質問的人靜靜沉默著，片刻之後，一絲微笑輕輕勾上那青年的面孔。他微微低下首去復而抬起頭來就這般帶著淡淡的微笑從上俯視著那個少年緩緩道：

    「如此完美的計劃，我是真奇怪如何叫你發現的，不如凝之你告訴為兄我吧……」

    寒雙就這般靜靜注視著對方嘴角邊若有若無的笑意，許久之後，似是終於放棄了什麼低下首去，片刻後才淡淡開口：

    「天慶大賽複賽時，我曾詢問過你天門將領身份的問題，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左天雲眼眸微微一沉，緩緩如那日般道來：

    —「天門將眾，是師父從各方人士中所挑選而出，相互別說能力身份，若是沒有特殊情況，便是名字也是不知道的，我和寒荃相識，還有初賽相遇的二天將，都是因為我三人是從師父軍中而出……」

    那被束縛的人兒深深一呼吸輕輕點首，繼而緩緩開口：

    「那一日，我和陌兒同去你的府邸要殺你的時候，你還記得你問過我什麼嗎？」

    左天雲的眸子下意識微微一凝，許久之後失笑開口重複了那日自己問出的話來：

    —「凝之，外界傳聞，你殺了寒家天將老大寒仁，是不是真的啊？」

    左天雲一邊緩緩道來，一邊自己先是搖首一笑眸子中卻越來越是冰冷的看著身前跪著的少年道：

    「就憑一個名字，你便可以推斷出指寒仁前去的人是我嗎？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被麒尊在整個大凌通緝的事實！？」

    少年微微閉眸，顯然是不想回答，片刻之後卻依舊緩緩開口：

    「我事後仔細翻閱過麒尊在全城布下的告示，其中言明的卻只是要通緝我，並沒有具體的理由，就更不要說還會出現寒仁的名字一事了。那麼，你又是從何得知這寒仁之名？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卻在我去你府邸之後，你又為什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如此說來，便只有一種可能，你在隱瞞什麼，如此事上你還需要隱瞞什麼，不過就是你才是指使人的事實罷了……」

    少年說完這麼一番話後明顯有點累，他長長吸了一口氣休息了一會兒繼而開口：

    「不過，後來我很好奇，三殿下府中的人卻又是從何得知寒仁之名的，我心中暗暗擔心他也是和你有關係，所以並沒有直面問過他這個問題。後來經過我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有一件事解答了我的疑惑……」

    少年微微一頓：

    「那一晚六皇子凌宇來三殿下府上，待我出門卻拿劍指著我要討回一番說話，而彼時的他如此問我「能親手殺了父親座下第一天將寒仁的人，卻要我相信你。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配讓本殿下相信，三哥是瘋了才會相信你，讓我相信你，你做夢去吧？！」後來，我無意見向三殿下府中的人詢問過此事，府裡的下人答六皇子在此之前從門口一直喊著寒仁殺我此事一直喊到了三殿下面前。亦正是從那一日開始，我才真正確認，老六凌宇，定也是此事的知情者之一了，他又會從誰那裡得知呢，必然只有作為當事人的你了……」

    少年如此說完，囚室又一次陷入了無聲的死寂。似是過了許久許久，左天雲才從中醒悟一般抬起首來，再次細細打量了一番那小小的少年勉強微微笑道：

    「從如此小的一件事中便能推斷出如此之多，怪不得六殿下自複賽之後一天又比一天急著催我快點向你動手，你確實，著實有些太過可怕了些……不過按你如此說來，那日你來了我府中的時候已經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前後後，為何又沒取走我的性命，為何依然要想麒尊尋仇呢？」

    跪在那裡的素衣人兒微微一顫，下半刻卻不管左天雲反而向泠陌瞧了一眼，一眼之後，他卻又趕忙垂下了首來

    為什麼嗎？

    因為我那時如何也不願相信，你會背叛我。因為那時阻止我的她和我自己都知道，無論那天的那一劍最後會刺在我或者會刺在你身上……我們之間就真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所以，所以我寧願依舊恨著他，這一切的恨意，都讓他帶走，便夠了

    我已經，已經再也不想失去了啊……

    少年不曾回答左天雲的話

    片刻之後，那青衫的青年卻面上一震，下半刻哈哈哈大笑道：

    「你不會告訴我，連父親都能痛下殺手的策略公子對我心軟，如何都下不去手吧！哈哈哈，如此說來，我倒是真的很感激你呢，凝之！」

    他這般話後，那小小少年面色一變再變，卻最終什麼都不曾說出口來，他只是輕輕的緩緩的抬首，向身前那眼中憂色甚重的少女看去

    連著天下都要棄我於不顧，你卻依舊會出現在我身旁嗎？這樣一個我，你也還是，依舊會站在我身前嗎？既然我一個人都留不住，就起碼，讓我為你而留住自己吧……

    幾許沉默之後，那少年輕輕緩緩開口：

    「左天雲，已經夠了吧，你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手了，麒尊凌振死後，這天下遲早是六皇子的，他收回凌振手下的兵力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夠了，你讓我們走吧……」

    左天雲面色不定的靜靜看著面前說出一切的少年，和同樣向他看來的少女，他眼眸微微一凝，片刻之後卻冷冷笑道：

    「我從小就看不慣你，明明同樣有著尊貴的出生，麒尊卻將你送上仙門讓你自由的去選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卻不得不聽從凌皇的命令入了父親敵人門下忍辱負重。你在那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仙門雲淡風輕的時候我卻必須在烈日炎炎下習劍以便讓寒家那些大老粗認可我！十年之後，明明我是用鮮血汗水換來的榮耀卻又在您寒大少爺從仙山回到大掩城後，天下第一策略公子名下黯然失色。我就不明白，你怎麼一直一直輕輕鬆鬆的那麼站在我的眼前，我卻不得不用無數個日夜來彌補。我最恨的就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你，卻依舊微笑溫潤如初，那雙眸子中永遠像是孩子一樣清純！」

    他微微一喘氣，下半刻微笑道：

    「凝之，時間能夠改變很多人的，我早已不是十年之前你認識的我了。你難道不承認，這短短幾個月來，你也變化的早已讓之前的你不認識了嗎？哦對，別人將這個叫做『成長』，呵呵，對我來說，不如將其稱作『磨練』更為確切。你心中那個左天雲，其實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不過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他這話說完，似是想了想什麼繼而開口：

    「本來你到了這一步，我就該將你像狗一樣丟棄了，不過很可惜啊凝之，六殿下還需要用你的頭來祭奠先皇以立君威。而於我而言，放你走，卻實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凝之，我很抱歉，鑒於你今天說的話來說，你也必須得死。至於泠陌姑娘，我會帶你好好疼惜她的，以這堂堂大凌的兵馬總元帥的身份，絕不辜負她仙門弟子之名，哈哈哈……」

    『啪』的一聲響，左天雲面色一白，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少女，一聲『你』字出口，下半刻『通』的一聲摔了過去

    他身後的少女面色冷淡，靜靜看著躺在自己身前如死狗一般的青年緩緩開口：

    「區區凌國的兵馬總元帥？對於仙界的人來說，算個狗屁……」

    這話說完，她已『唰唰』接連出手，寒雙身上的束縛隨聲斷開，她緩緩走上前去輕輕將少年撐起來道：

    「你忍一忍，我們現在就走……」

    少年一時在側看到少女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一時感覺她冰冷完全異於常人的體溫不由開口：

    「陌兒，你還是不要用仙法了。天下仙界有明確的仙規，除非仙人自保，否則在凡人面前，是不能擅自使用仙法的。我還未真正入得天回門，雖然掛著仙門弟子的名號，卻終究也是算凡人的……」

    泠陌轉首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隨口『嗯』了一聲，卻不知聽沒聽到少年所言

    在凡人面前使用仙法已是大忌，那為了這個凡人，屢次動用仙法呢？